不得不說,李元吉相比起他的父兄,實在是差太多了,明明是要收買人心,可話從他的嘴巴里面出來,就是會讓人產生反感,天知道李建成幾兄弟里面怎么會出來這么一個異類,這要真的是來投靠李淵的人才聽得李元吉的話,只怕立馬就會掉頭走掉()。
不過萬禾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事,只見萬禾一臉媚笑地對著李元吉說道:“五公子請放心,小人一定會盡心竭力,為唐王效命,絕不會給五公子丟臉的!”
聽得萬禾這么一說,李元吉這才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就好,行了,你們進去吧,我還要出去一趟。”說完,李元吉就是直接招呼了幾名手下,直接翻身上馬,朝著城南方向趕去。
這長安城的城南,乃是長安城有名的青樓之地,倒是和洛陽的東街差不多,李元吉這么晚了,還要去城南,那用意自然不言而喻了,看著李元吉遠去的背影,王珪的眼中滿是不屑,緊接著,又是轉過頭望向了萬禾,心中卻是充滿了敬佩。
在王珪的心目中,萬禾如此身份,竟然能夠在李元吉這樣的紈绔子弟面前表現得那般卑躬屈膝,這能屈能伸,果真是一代豪杰,無形中,王珪對萬禾的忠誠也是加深了幾分,而萬禾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給王珪帶來了什么影響,不過就算是知道,恐怕萬禾也不會拆穿這個美妙的誤會吧。
站在齊公府的門口,萬禾扭過頭,抬頭看著夜空上的那一輪殘月,不知不覺,腦海中卻是浮現了那紅燈籠旁的窈窕身影,心中更是蕩起了一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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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墌城,不過是涼州與雍州交界處的一個小城,原本是隸屬于李唐管轄的一座城池,但自從兩個月前,西秦霸王薛舉率領大軍來犯,高墌城就已經落入了薛舉之手()。
西秦軍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除了薛舉自身過人的武力之外,更主要的,還是由于西秦軍將士兇悍嗜殺,而每次攻克一城之后,薛舉都會下令讓將士們肆意燒殺搶掠,也算是對自己部下的一種獎賞,所以這高墌城在被薛舉攻克之后,第一時間就是經歷西秦軍的一番血腥洗禮,如今在高墌城內,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乃至兩個月之久,也未能散去。
在位于城內的城守府當中,西秦軍的最高統領,有西秦霸王之稱的薛舉,正在召集帳下部將痛飲歡慶,就在兩天前,薛舉一口氣將李唐派來迎戰的李世民的大軍給擊敗,李世民敗退,就連李世民手下的大將慕容羅喉、李安遠、劉弘基也都是被薛舉給生擒,這么一場大勝之后,薛舉更是下令全軍歡慶五天五夜,不過和其他諸侯歡慶方式不同,在城守府的議事廳內,薛舉和眾將那是將這議事廳弄得是一片狼藉,除了有戰將之外,還有不少從城內擄來的年輕女子,被逼得侍奉這些窮兇極惡的戰將,甚至有幾名戰將已經是忍不住,當場表演起了盤腸大戰。
“陛下。”在薛舉右手下方,一員身材高大,面向兇惡的戰將站起身來,手中捧著一個大碗,對著薛舉就是一敬,哈哈大笑道:“陛下真乃是天下第一猛將,想那李世民,還號稱什么常勝將軍,我呸,在陛下面前,還不是只能落荒而逃,末將敬陛下,有陛下的龍威,何愁不能一舉攻克長安、洛陽,稱霸天下!”
“哈哈哈哈。”聽得自己手下大將的奉承,薛舉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從旁邊伺候的年輕女子手中一把抓起了酒碗,朝著那戰將一敬,一口飲盡,薛舉的身材魁梧高大,剛剛那名戰將比起常人已經是夠高大了,可最多也就是和薛舉坐在那里的個子差不多高,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薛舉的氣色卻是比那二十歲的小伙子還要好,臉上一道道的橫肉,看上去更是兇狠,哪怕就是這么一瞪眼,一股殺氣也是從他的身上油然而生,而最有特色的,就是薛舉的雙臂,哪怕是配上他那傲人的身高,那也是顯得特別長,坐在椅子上,那手臂幾乎已經可以垂到地上了,雙手的手掌更是大得驚人,只怕一只手就可以將一個成年人的腦袋給握在掌心()。
那先前敬酒的戰將也是一口喝光了碗中美酒,對著薛舉就是喊道:“陛下,我們還在這里等什么呢,既然李世民小兒都已經大敗而回了,那我們何不盡起大軍,一口氣大破長安,聽說長安那里還留有楊堅坐過的龍椅呢,陛下何不搶過來,看看坐得舒服不舒服!”
“哎呀,宗羅睺,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了。”在旁邊又是蹦出了一名瘦瘦地戰將,只不過臉上滿是刀疤,看上去甚是猙獰,而在他的懷中,一名年輕女子全身上下直掛著一條破破爛爛的布條,臉上更是呆滯無神,很明顯已經是被打擊得失去了神智,只見這名戰將直接將懷中的年輕女子給踹開,直接就是沖著先前那戰將就是喝道:“陛下留在這里,必定有陛下的用意,你這小子只懂得沖鋒陷陣,頭腦簡單,如何能明白陛下的用意,還是老老實實玩你的女人去吧,等到陛下真的要你去沖鋒陷陣的時候,只盼著你可不要腿軟才是!”
那瘦戰將的話說完,頓時就是惹得周圍那些戰將哄堂大笑起來,甚至又有幾人被瘦戰將這充滿曖昧的話勾得心中冒火,直接將身邊的年輕女子推倒,加入了盤腸大戰的戰場當中,而那名叫宗羅睺的戰將也是被說得一臉惱怒,扭過頭,瞪著那瘦戰將就是喝道:“鐘俱仇,你有膽子再說一遍,看老子不把你給活劈了。”說著,宗羅睺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滿眼兇光地瞪著對方。
那叫鐘俱仇的瘦戰將也是不怕,同樣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瞪著宗羅睺,滿臉殺意地喝道:“媽的,宗羅睺,你少在老子面前狂,你真當老子怕了你不成,老子倒要看看,我們倆到底誰的刀更快!”
“殺,殺,殺。”眼看著宗羅睺和鐘俱仇兩人就快要打起來了,甚至還動了刀子,周圍那些戰將卻是絲毫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反倒是滿臉興奮地吆喝起來,而那些正在和年輕女子廝混的戰將似乎更是興奮,一邊奮力大戰一邊嘶吼起來,還有不少戰將還開了盤口,賭兩人的生死輸贏,一時間,整個大廳內那是一片混亂。
對此,高高在上的薛舉卻是視若無睹,瞇著眼睛看著坐下的宗羅睺和鐘俱仇兩人就這么揮刀打了起來,而且還頗有興致地一邊飲酒一邊觀賞,在他旁邊伺候的年輕女子早已經是嚇得花容失色,她本是這高墌城縣令之女,一個千金小姐,哪里見識過這等血腥,不過現在的她,只是薛舉身邊的玩物,等到薛舉玩膩了,又會丟給自己的部將乃至士兵玩弄,恐怕只有死,才是她最好的解脫吧()。
那宗羅睺和鐘俱仇都是薛舉手下的大將,實力自然是不凡,不過兩人的實力相近,在這大廳內廝殺了許久,卻還是沒有分出勝負,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傷口。
看到兩人怎么也分不出個勝負,薛舉也是眉頭一皺,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把手一揮,手中的空酒碗頓時就是飛了出去,直接就是砸在了那宗羅睺的腦門上,頓時宗羅睺就像是被大錘給擊中了一樣,整個人也是瞬間彈飛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抬起頭一看,卻是頭破血流,鮮血直接把他的整個臉都淹沒了。
而那鐘俱仇早已經殺紅了眼,看到宗羅睺倒下了,他也不管什么原因,一口氣就是沖了過去,舉起手中的大刀就是往宗羅睺身上劈,而薛舉見了,也是冷哼一聲,突然縱身一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跳到了鐘俱仇的身后,手中還帶著一個酒壇,薛舉二話不說,直接舉起酒壇就是往鐘俱仇的腦袋上一砸,就聽得哐啷一聲,那酒壇直接在鐘俱仇的腦門上砸了個粉碎,而鐘俱仇也是悶哼一聲,應聲倒地,同樣是血流滿面,不過他卻是直接暈厥了過去,而那宗羅睺見了,也是得意地哈哈一笑,兩眼一翻,同樣是暈了倒在地。
薛舉將手中那一小塊酒壇的殘片往旁邊一丟,冷哼一聲,直接啐了口口水吐到鐘俱仇的臉上,罵道:“都是廢物,打這么久都分不出個勝負,來人,把這兩個廢物給我丟到馬廄離去,讓他們在里面呆一晚上!”
“噢噢。”周圍的戰將似乎對這種情景也是習以為常,都是怪叫著起哄,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跑出幾人,抓著宗羅睺和鐘俱仇兩人的腿,就這么把他們給拖了出去,絲毫也不理會他們身上的傷勢如何,對于他們這些戰將來說,這些皮肉傷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只要死不了人就沒事,這種瘋狂的性情,恐怕也是西秦軍戰無不勝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