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楊廣的話,許善心伏身連拜三下,這才拱手說道:“陛下!臣豈敢欺君?此事不只是臣一人知曉,洛陽府尹蘇夔迫于萬禾權勢,不得已為其抓捕倭國使臣!陛下大可明查!”
“哦?”楊廣的眉毛稍稍往上翹了一下,隨即又是恢復了常色,淡淡地說道:“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蘇夔,乃是蘇威的長子吧?要論官爵,萬禾根本不如蘇夔,論權勢,萬禾也比不上蘇威,為何蘇夔會迫于萬禾的權勢?許卿家,你這話有些不通吧?”
“呃!”許善心也不是沒有想到這層問題,但他意外的是楊廣竟然會去注意此事,楊廣的話讓許善心心中那個埋下了一層陰霾,似乎這次看似手到擒來的計劃,遇到了一些困難了!不過許善心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沒有理由退縮,當即便是回答道:“若只是單純一個萬禾,蘇夔自然不會害怕,但這萬禾卻是假借陛下之命到處招搖撞騙,蘇夔雖然不怕萬禾,但也擔心會被陛下誤會,所以也只能是按照萬禾的意圖行事!”
聽完許善心的解釋之后,楊廣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許善心,似乎想要從許善心的臉上看出點什么。(讀看熱書閣 他特意將萬禾安排許善心就是因為他知道許善心和齊王之間的關系!萬禾準確來說,應該是越王所推舉上來的人,和許善心之間有矛盾那是很正常的,但楊廣卻是沒有想到萬禾這才上任幾天時間,許善心就來對付萬禾了!不過楊廣也清楚,許善心就算是再如何大膽,也不敢捏造事實來誣陷萬禾,這么看來萬禾恐怕也真的是做出了這等事情,想到這里,楊廣的臉色就是不由得一沉,沉聲對身邊的張懷安喝道:“懷安!傳朕旨意!宣萬禾入宮面圣!”
“禮部主爵郎萬禾求見!”楊廣的話音剛落,從外面就傳來了內侍那尖銳的喊聲,卻是讓場的眾人都是不由得愣住了。隨即楊廣就是眉頭緊鎖,冷哼道:“這個小子來得倒是正合適!宣!”
張懷安也是連忙喊道:“宣,萬禾入殿面圣!”
隨著內侍一聲聲傳話下去,沒過多久,就看到萬禾身穿朝袍,單手提著下擺,快步走進宮來。(請記住我們的 )不過萬禾看到宮殿內還跪著一個許善心的時候,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萬禾便是緩過神來,朝著坐龍椅上的楊廣就是納頭拜道:“臣,萬禾,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雖說楊廣對萬禾很是看重,但剛剛聽許善心說起萬禾所作所為,楊廣的心里自然是很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喝道:“萬禾!你好大的膽子!”
隨著楊廣這一聲怒喝,萬禾的心頓時就是咯噔一意識地看了一眼站旁邊的許善心,心里已經是有了數,肯定是這老小子找到了一個什么把柄,跑到宮里來告了他一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告了自己什么,萬禾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心中也是做好了應對準備,然后對著楊廣拜道:“陛下明鑒!若是陛下要臣膽子大,臣可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不敢有半點畏懼!若是陛下不要臣膽子大的話,那臣絕對是膽小如鼠!”
“哼!少到朕面前裝瘋賣傻!”聽得萬禾這一番表忠心,楊廣的臉色多少有些好轉,不管怎么說,這萬禾還是頗入楊廣的眼緣的,不過想起剛剛許善心所言,楊廣的臉色又是一寒,喝道:“朕且問你!你前幾日是否是當街行兇,殘殺了倭國使臣?”
原來是這件事啊!一聽得楊廣的話,萬禾的心里立馬就是跟明鏡似的,當即便是挺直了腰板,就這么跪地上對楊廣拱手說道:“陛下圣明!臣的確是讓手下護衛斬殺了幾名倭人!不僅如此,此后臣還讓洛陽府尹蘇大人派遣衙役,抓捕了驛站的倭國使臣!”既然許善心是抓住這件事來打小報告,那想必此事許善心也不可能不告訴楊廣,萬禾性自己就說出來了。
果然,見到萬禾“不打自招”,楊廣的臉色又是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陰沉著臉,喝道:“你好大的膽子!那倭國使臣乃是代表番邦前來東都朝拜!你區區一個禮部主爵郎,竟然也敢下此殺手?”
“陛下!容臣自辯!”萬禾心里已經是有了盤算,當即便是挺直腰板說道:“臣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爵郎,但同時也是陛下親封的陽城侯!臣既為大隋侯爵,那代表的,就不僅僅是臣一人,是代表了大隋的顏面,陛下的顏面!然后那些倭人竟然敢當街對臣進行刺殺!臣迫于無奈,才下令護衛動手反擊!至于洛陽府尹抓捕倭國使臣,那也是為了抓住刺殺臣的主謀!此事,臣自認為無罪!還請陛下明查!”
聽得萬禾這三句兩句就把自己的罪過推得一干二凈,許善心如何能夠坐視不管?當即許善心便是向前一步,對著楊廣拱手說道:“陛下!請不要相信萬禾一面之辭!此事緣由,臣剛剛已經向陛下說明!本是那倭人與萬禾的同窗發生爭執,萬禾替其同窗出頭本是無可厚非,可為了小小爭執,萬禾竟然痛下殺手!可見萬禾心性殘暴,陛下對其委以重任大大的不妥!”
“許大人!”萬禾板著臉看著許善心,喝道:“此事發生之時,許大人可曾場?若是下官沒有記錯的話,當時許大人并無場吧!許大人只憑著傳言,就給下官定下如此罪過,難道不是太過武斷了?陛下!許大人如此誣陷臣,臣實是冤枉啊!”后一句話,萬禾扭過頭,對著楊廣就是拜了下去。
“你!”見到萬禾竟然是睜著眼說瞎話,咬死了不認賬,許善心也是被氣得夠嗆,指著萬禾直吹胡子,好不容易才按下了心中的怒火,轉過身,對著楊廣拜道:“陛下!臣并不是單單靠著幾句傳言而已!臣手上有人證!乃是當時場的幾名洛陽府尹的衙役,他們能夠證明萬禾出手行兇,那些衙役知曉有人當街鬧事,便是前往制止,剛到事發之地的時候,正好看到還有一名倭人幸存!可這萬禾狠毒心腸,為了殺人滅口,竟然明知衙役趕到之后,還讓手下人下殺手,將那唯一幸存的倭人一箭射殺!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召此人前來對質!”
媽媽咪的!這個該死的蘇夔,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看不住!真他媽沒用!聽得許善心的話,萬禾總算明白許善心為何會知道此事真相了,心里暗罵了一句,表面上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幾聲過后,萬禾對著楊廣一拜,說道:“請陛下恕臣失態!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下官也不知道何處得罪了許大人,竟讓許大人使出這段,買通一衙役來陷害下官!”
許善心沒想到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萬禾竟然還是如此嘴硬,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當即許善心便是指著萬禾破口大罵:“萬禾!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本官手頭上有人證,你可有什么證據?若是沒有,就足以坐實你的罪證!”
此刻楊廣也是眼睛一瞇,眉頭緊鎖,不緊不慢地看了一眼許善心,剛剛萬禾說的那句話卻是讓楊廣心里一緊。堂堂一個禮部侍郎,朝堂大員,竟然會如此針對手下一個剛剛到任的主爵郎,這其中意圖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難道齊王已經是如此心急了嗎?這個問題也是不得不讓楊廣深思!不過許善心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光是憑嘴上說那是沒用的,現許善心手頭上有人證,萬禾卻沒有拿出響應的證據,這對萬禾可是十分的不利啊!
不過萬禾卻是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意思,冷冷瞥了一眼許善心,然后對著楊廣拱手說道:“陛下!既然許大人要臣拿出證據,臣為了自證清白,也是不得不找出證據了!許大人所謂的人證,臣看來,簡直是毫無可信之處!那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衙役,雖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何人指派來誣陷臣,但這樣一個小人物,如何夠資格指證臣?相反,臣倒是有一個人證,他所說的話,相信陛下也不會懷疑其真實性!臣的人證,就是左光祿大夫,楊義臣楊大人!”
“嗯?”楊廣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完全沒有想到萬禾竟會提出這么一個名字!對于楊義臣這位老臣子,相比起一個小小的衙役,楊廣自然是相信楊義臣的話了。不過楊廣也是有些奇怪,問道:“萬禾,這楊義臣如何能夠為你作證?”
“陛下!臣這也是托陛下的洪福!”萬禾立馬就是說道:“臣當日遇刺之時,正好楊大人就大街旁的酒樓用餐,此事整個過程,楊大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事后蘇大人帶著洛陽府尹的衙役趕來,還是楊大人出面做得證!若是陛下不信,大可請楊大人和蘇大人入宮對質!”這些事情,萬禾早幾天前就已經和楊義臣、蘇夔對好了口供,楊義臣收了程咬金、長孫恒安兩員大將,等于是收了萬禾一份人情,自然會幫萬禾圓謊!至于那蘇夔,幫著萬禾做了那么多事情,等于是和萬禾綁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當然也不會說破此事!所以萬禾說這話那是自信滿滿,一點也不擔心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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