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川流不息。
這第一個節日向云是與莊外眾難民一起過的,正月十五當天,沒有后世繁多的娛樂節目,向云便帶著許褚等人,在向家莊外,與眾難民們,點旺火,燒紙符,掛紅燈籠,好不熱鬧。
見娛樂節目太少,向云想起兒時每年都會貼對聯、門神等物,于是向云令人找來紙張,親自寫了一副紅對聯,貼與大門口,好不喜慶。
不少前來拜訪的客人,以及莊外的百姓,見向家莊所貼的對聯帶有濃重喜慶之色,羨慕不已,有樣學樣,紛紛回家效仿,有聰明的學子,更是在城中擺起攤子,專門為人題寫對聯盈利,不過由于紙張稀罕的緣故,大多數人都是使用布料代替,一時間,向家莊方圓百里,襄陽以南至宜城間紛紛流行貼起了紅對聯,成為當地一大特色。
到了晚間,眾人放起爆竹,熱鬧非凡。
然,快樂的日子是短暫的,隨著時間的流逝,節日的歡樂也在不經意間從指間流逝,向云在剩下時間,大致了解了一下向家產業,向家作為宜城有名大族,旗下產業自是不少,在襄陽、宜城縣等地均有糧莊、布莊等。
二月初九,在向勝的催促下,向云告別眾人,帶著向朗、許褚、管亥三人離開了宜城向家,踏上前往潁川的求學之路,至于典韋,因為官府對他的通緝的緣故,向云令其留在向家莊,由兄長向勝安排。
“仲康,想家了?”一路上,向云發現許褚神色有些興奮,想起許褚過年也未回去,有些內疚,“許家村離陽翟不遠,到陽翟后,仲康就回家陪叔父吧。”
許褚一愣,粗狂的臉上先是一喜,接著擔憂道:“那大哥呢?萬一又……”
“咳…大哥我是去求學,沒事的。”向云見一旁管亥臉色有些訕訕,打斷道。
“仲康勿憂,普方即使拼著命不要,也會保護好大哥。”向云的心思,管亥自是察覺,心中感動,不容置疑道。
許褚雖豪爽,但并不傻,聞言頓時反應過來,這段時間接觸中,幾人之間都已經熟悉,管亥武藝比起兩人雖略低一籌,但經過這段時間切磋鍛煉,管亥進步不小。
“好了,先到陽翟再說。”
一路無話。
潁川郡,治所陽翟,今河南省禹州市,傳說為禹之都,漢代私學布邊中原各地,以潁川為最,乃三國時期人才聚集地,名士搖籃,亦是無數學子所向往圣地,在三國時期,曹操身邊謀士大半出自潁川,一代鬼才郭嘉,王佐荀彧,謀主荀攸等不計其數,除此之外,潁川名士也是多得驚人,水鏡司馬徽,荀氏八龍,楷書創始人鐘繇等。
光和三年,時間剛到二月中旬,向云等人經過一路顛簸,終于抵達潁川陽翟,當日,向云便令許褚趕回許家村,自己則與向朗、管亥在陽翟住下,待明日便趕往陽翟城外二十余里處的水鏡莊。
第二日,天色剛亮,三人便已收拾行李往水鏡莊進發。
水鏡莊,名士司馬徽隱居地,位于陽翟城東南二十余里洞臨寺附近半山腰上,此處,山清水秀,風景怡人,端是一副好去處。
說是山莊,其實卻是一座四合小院,兩進平房,中隔小院,每進三間,古樸莊重,沒有豪華的裝飾,眾多的下人,有的只是樸素陳色,簡陋的房屋,院前有著一口大井,隔壁有著一座小亭。
山下,一輛馬車疾奔而來,在山下緩緩停住。
“啊,終于到了,累死我了。”馬車上跳下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一臉解脫的道。
“呵呵,讓你坐車都喊累,看來朗弟你這身體應該鍛煉鍛煉啊?”緊接著又跳下一個少年,微笑道,不用說,正是向云三人,說話的正是向云。
“啊?朗才不要呢,那么累。”向云一聽,想起向云每天都是弄得汗流浹背的,弱小的身軀就是一顫,急忙道。
“哼,這可由不得你,就這么決定了,以后朗弟你必須雖我一同起床,一同鍛煉。”想起歷史記載,向朗好像就是死在戰場,向云下定決心,這世可不能讓其這樣死掉,不容置疑道。
“可…”
“好了,普方,我們走吧。”不等向朗說完,向云便打斷了,對著充當車夫的管亥喚了一聲,帶頭向山上行去。
一路馬車速度不慢,此刻剛到巳時,剛過辰時,山間霧氣升騰,云霧縹緲,倒是給向云一種前世電視所見仙境的感覺。
呀,不愧是名士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向云心中嘀咕著。
“阿郎…云哥?你們回來了?”就在向云走神之時,眾人已經行過一段木柵小道,來到一所莊門前,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喜呼聲。
一愣,向云抬頭一看,便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一臉驚喜的盯著這邊,少年身材略顯消瘦,頭扎兩個發角,眉清目秀,一副書童樣,此刻正蹲在莊外井口處,手中提著水桶,看其行,像是在打水。
“文哥…”向云還未反應,身旁向朗一陣雀躍,喜奔而出,沖著少年便是一個擁抱,“想死我了,嘿嘿,還好吧?”
“呵呵,阿郎你還是這樣…我還好,你們呢?聽說你們回去時被山匪劫了…當時可把我急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給我說說…”少年松開向朗,急切道。
“是…”未等向朗解釋,便被向云打斷。
“呵呵…阿文…好久不見,可好?”通過記憶,向云知曉,少年姓陳,單名一個文字,乃潁川許昌人氏,與向云等人同時事師司馬徽,三人關系極好,相處也極為親密。
“呵呵…云哥,我當然好了,就是聽聞你們被山匪劫了,還以為見不到你們了呢。”重見故人,陳文興奮之色不言以表,快語道。
暈,什么見不到了?向云嘀咕,要不是我附體,你恐怕還真見不到向云了,不過向云知道陳文只是單純高興,也并未在意,“我們命大,怎么會見不到呢…呵呵,這個還是以后再說,先去見老師,他老人家還好吧?”
“老師自然是好,只是…”陳文臉色有些古怪。
“只是什么?”向云奇怪,難道出事了?
“嘿嘿,文哥你忘了咱們拜師時,老師如何說的嗎?”陳文竊笑一聲,古怪道。
“老師說什么?”向云一愣,隨即靈光一閃,腦海閃過一個情景,一個身穿干凈長衫,松形鶴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帶,道貌非常的中年男子,一臉溫和慈祥之色,笑瞇瞇盯著向云等人,道:“爾等可在吾身旁伺候學習三年,有何不明處,可詢問于吾,三年后,吾會出題考核爾等,若能過關,吾便承認爾等乃吾弟子之事,倘若不能?那爾等就請自便了,在考核之前,爾等不能以吾弟子自稱,明白否?”“弟子明白。”向云等人答道。
呼念此,向云心里一緊,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可別將我逐出師門才好,向云心中暗暗緊張,小心翼翼道:“老師他老人家生氣了?”
“這個文也不清楚,幾位弟子中,老師最喜愛的便是云哥了,應該不會有事吧?”陳文也有些不確定道,的確,通過記憶,向云明白,以前這個向云本就聰明伶俐,最為懂事,乃眾弟子中司馬徽最看好的一個,但司馬徽有言在先,向云犯規在后,也不知道司馬徽會如決策。
“唉…算了,還是先找老師去吧。”向云嘆了口氣,毅然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是認命吧,隨即轉身向司馬徽住所行去。
“哎,等等…”見狀,陳文急忙拉住向云,道:“現在可別去,昨日來了兩位先生,與老師關系極善,此刻老師應該還在與兩位先生下棋,云哥現在可別去打擾老師。”
“下棋?”向云一愣,這大清早的,老師還真有閑情啊,“來的是哪兩位先生?阿文可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