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給桑桑打了一針恢復藥劑，黎上尉在邊上嘮嘮叨叨：“總分十三萬九千七百八十一分，對沒有進行過基因強化的人來說，成績非常非常不錯哦，精神力高就是占優勢……咦？暈了……”
“嗷嗚……”白湊過來，用鼻子拱拱桑桑臉，嗅嗅。
太好了，主人只是睡著了！
公主投下來一縷光波，然后食指按著嘴唇，輕聲說：“噓，精神力波動正逐漸趨向于平緩，素雪進入了深度睡眠模式，在冥想。”
桑桑也不想暈倒，只是她實在撐不住了，頭痛欲裂說的就是現在的感覺，比精神力誘發失敗那次還要痛上幾倍。
她高估了自己，沒有經過基因強化的身體，哪怕柔韌性不錯，也無法挑戰這種強度的測試，幾乎從一百環以后，都是靠精神力撐過去的。以前精神力最多分出二百多縷，這回最多已經達到了六七百縷，控制雙槍射出的子彈，還要隨時關注墻上的彈孔，一環連著一環，三秒鐘的休息時間太短，不夠人喘息的。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
超出自身實力高水平發揮后，雖然頭很痛，身上很累，但精神力格外活躍，冥想恢復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夏邑輕手輕腳的將桑桑抱到躺椅上，送桑桑回房間，黎上尉回到控制室，查看桑桑的檢測數據。
“雪兒怎么啦？！”
好爸爸羅二少看到寶貝豎著被帶走，橫著送回來，嚇得臉色大變，得知只是累了，精神力使用過度正在冥想，稍微放下擔心，用譴責的眼光凌遲夏邑。
“咳，小公主挺厲害，室內躲避測試得了近十四萬分……”
“室內躲避測試？你們竟然讓雪兒做那種變態測試？！她還沒進行過基因強化！才十二歲，還是孩子，不要拿你們的那套來針對她！”羅二少發狂了，揪住夏邑的衣領，壓低聲音怒吼。
羅沫忙救急：“好了，小夏你去請齊大師過來看看。”
夏邑得以脫身，連忙應是遁走。
羅二少沖夏邑的背影揮拳，回身坐到桑桑的床頭，抬手想要撫摸寶貝柔嫩的臉頰，卻又擔心打攪寶貝冥想，手握成拳：“沫叔，我不希望大哥把雪兒當成他的屬下。”
“二少爺放心，大少爺對五小姐特別不同些，都默認大家叫五小姐小公主了，別人可沒這個福氣，三小姐更沒有。”羅沫輕聲安慰：“何況，以五小姐的脾氣，若不是她想，誰也無法強迫她什么。”
羅二少點了點頭，看著桑桑睡顏不再說話。
寶貝，爸爸又失言了，沒保護好你，爸爸真沒用。
“齊先生，勞煩您了。”
夏邑引著一個青衣老先生進來。
齊大師很老了，已經二百一十多歲，在平均年齡不滿兩百歲的帝國和聯盟，可稱人瑞，看他精神矍鑠的樣子，還能再活好幾十年。據他自己稱，這輩子努力的目標，就是跟能活三百歲的圣域強者一起比長壽。
“齊大師。”不但羅沫鄭重行禮，羅二少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到床尾。
這可是精神力三S級的強者，雖然沒有異能，但比一般的異能者更受人尊敬，因為他是精神大師，對精神力的了解絲毫不比圣域差的大師，也是羅大少的老師。
“就是這個孩子？”齊大師彎腰看著床上的桑桑，眼中異色連連，這孩子年齡不大嘛。
“這是雪兒，我……五妹妹，被夏侍衛長拉去做什么室內躲避訓練，被抬著回來了。齊大師您坐。”羅二少親自給齊大師搬椅子，還不忘怒瞪夏邑幾眼。
夏邑摸摸下巴，撇過頭。
齊大師搖搖手，示意不要椅子，直接坐在床上，一手按上桑桑額頭，一手捋著三寸長的青須，閉上眼，用精神力檢查桑桑情況。
羅二少屏住呼吸，看看桑桑的睡臉，然后盯著齊大師的神情，仿佛這樣就能看出結果來。
齊大師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羅二少抿唇捂著心口，覺得自己的心臟大概出了毛病，需要更換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別說心悸膽寒的羅二少，就是羅沫跟夏邑也皺起了眉，臉色跟著凝重起來。
以齊大師的能力，一般使用精神力過度他掃一眼就能看出具體情況，就算羅毅那樣的精神力受損嚴重，齊大師檢查的時候，也只用了三十秒就確定了，而現在，時間過去了整整五分鐘。
室內除了呼吸聲，萬籟俱寂，空氣都仿佛要凝固了。
十分鐘后，齊大師終于收回了他滿是褶皺的老手，長長的呼了口氣，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盯著桑桑，眼神分外復雜。
羅二少焦急上前：“齊大師……”
齊大師抬起手，制止羅二少詢問，給桑桑提了提被子，按按被角，起身，指指外面：“我們出去說，讓孩子好好休息。”
出門之后，看著房門合上，隔絕了內外室的聲音，羅二少急不可待的問：“齊大師，雪兒的情況怎么樣？”
“等等，讓我緩口氣再說。”齊大師在趴趴熊大沙發上坐下，背靠著小雞抱枕，朝羅沫道：“給我來杯酒，最好的酒。”
羅沫一愣，然后笑了，整個人都輕快不少：“好的，我記得少爺還有三百年的澄陽佳釀。”
他一直跟著大少爺，齊大師當了大少爺十七年的老師，他當然熟悉齊大師的習慣。平時絕不碰酒精，除非有開心事，越開心的事喝越好的酒。
最好的酒，那肯定是最開心的大好事。
齊大師朝虛空舉了舉杯，一口干了，然后將杯子一摔，開始笑。
“哈哈哈哈哈……”
齊大師先是仰天大笑，然后是捧腹俯身大笑，最后是拿著小雞枕頭使勁砸沙發大笑，笑到聲音沙啞，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笑得所有人不知所謂，擔心他就會暈死過去，畢竟年紀老大一把了。
羅二少就不滿了，先是喝酒然后是瘋了般發笑，雪兒的情況到底怎么樣啊？
“齊大師！你清醒點！”
焦急的羅二少倒了杯冷水，就想朝齊大師頭上淋，被夏邑死命抱住。
冷靜，冷靜點。那可是殿下的老師，讓他笑，讓他笑，就算急瘋了也不能以下犯上啊！
齊大師不笑了，反而起身接過羅二少手里的水杯，大喝一口。
笑久了，口干。
“我有徒弟了。”
齊大師沖羅二少說，一臉認真，可惜臉上的老淚還沒擦干凈。
“小沫！我有徒弟了！”
齊大師又有走到羅沫跟前，用力拍拍羅沫的肩膀。
羅沫笑著拱手：“恭喜老爺子，賀喜老爺子。”
“哈哈！”
齊大師又是仰天大笑，這回只笑了兩聲，然后指著內室的門。
“老子要收她做弟子！你們誰也別想攔！”
眾人默然：沒人攔你您老人家。
然后再默：發了半天瘋了，原來是樂壞了。
看來小公主是沒事了。
羅二少順著齊大師的手指望去，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這句話，腦子總算轉過了彎來。齊大師是要收雪兒做弟子，那雪兒肯定沒事吧……肯定的！
“從一百歲盼起，盼了一百多年啊！上蒼庇佑，終于在老頭子閉眼前送來了好弟子！我高興啊！實在太高興了……”齊大師說著說著，干脆手舞足蹈起來，真的是手舞足蹈，而且是那種古老的祭祀舞蹈。
“哎，齊大師您當心……”當心您的腰！
羅沫的話沒說完，齊大師已經捂著腰喊痛了。
也是，他一百歲就成為了精神大師，在哪都被人恭敬著，自己也很注意身份，祭祀舞這種屬于年輕人的運動，他就算年輕五十歲也會扭到腰。
噴上冰涼的藥物，齊大師終于冷靜下來了，接過羅沫遞上的濕熱毛巾，擦了把臉。
他太激動了，在檢查乖徒兒的時候就忍不住了，擔心哪里有疏漏，整整里里外外檢查了十遍，確認無誤后就很想笑，但為了不打攪乖徒兒休息，他忍啊忍啊，等到喝完酒才笑。
“你們不知道，我徒弟已經S級了，精神力刻度達到了四百，整整四百的精神力刻度啊……我徒弟多少歲了？”
已經直接叫徒弟了。
“十二歲。”一聽到有人夸寶貝，羅二少就格外激動。
齊大師與有榮焉的點頭：“十二歲，才十二歲精神力刻度就達到四百，真是天才。一般十二歲的孩子精神力刻度都只有一呢，就算誘發成功，能倍數增長，也頂多幾到幾十。就你弟弟……那個叫羅素陽的，十二歲誘發成功好像是五十多吧？現在都幾年過去了也才剛過百。”
羅二少點頭。
齊大師不屑的冷哼：“五十多還說什么天才，還說什么圣域可期……呸！真該讓他瞧瞧我的徒弟，也是十二歲，是他的八倍！整整八倍！”
“嗯！八倍！”羅二少點頭點得更用力了。
那是你弟弟。
夏邑戳了羅二少一下，被羅二少踢了一腳。
這是我寶貝！
“精神力刻度四百還不算什么。”齊大師高高揚起下巴：“我徒弟的精神力活躍度特別高，比那羅素陽高十倍還多，比殿下還……咳，精神力活躍度你們懂吧？”
“知道。”羅二少繼續點頭。
齊大師的教學欲望特別強，自顧自給人開蒙：“所謂的精神力活躍度，就是精神力上升的潛力，活力越強，上升空間越大，潛力當然也越大。從我徒弟的精神力活躍度來看，只要她按我教的去練，不出意外，成為圣域是早晚的事。”
“圣域，一定能成為圣域。”羅二少變成了應聲蟲。
“現在外面總說什么異能者異能者，以為異能者比常人高貴，整天琢磨著怎么開發異能，把異能當武器。卻不知道，那是舍本逐末，精神力才是本源！看看有哪個圣域是靠異能去成就的？雖然精神大師不一定能成為圣域，但圣域一定是精神大師……”
齊大師一臉正色，說話鄭地有聲，但馬上又跟發現了糖果的小孩一般傻傻發樂扭頭看向內室。
“我徒弟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