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一種團隊意識非常強的動物,只要收服了頭狼,那基本上就等同于收服了整個狼群。
饅頭的名字雖然相當吃貨,卻絲毫不影響它兇狼的本xìng,它不僅是這個狼群的首領,而且相當盡責的照看著自己的場子——在它活動的范圍內,木有其他兇禽猛獸敢盤踞。
費慶遠遠吊在后頭,看著前方漫步危險叢林如閑逛般的小凈塵,她眼睛忽閃忽閃的左顧右盼,不但絲毫木有闖進原始叢林的緊張害怕,反而帶著一種踏chūn般的愜意歡快。
狼王饅頭慢悠悠的跟在她身邊,四肢著地的它有小凈塵腰那么高,毛絨絨的大尾巴垂在屁股后面,沒有任何自主的擺動,但費慶楞是從它時不時抬頭仰望小凈塵的動作中看出了幾分賣萌忠犬的本xìng啊撓墻!
其他的狼則分散于小凈塵周圍,始終與她保持著最少三米開外的距離,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是狼群在驅趕存糧呢o(╯□╰)o
懾于狼群的威力,費慶不敢太過靠近,但在這種明顯原始氣息濃郁的叢林里隨時隨地都透著幾分危機四伏的寒意,他也根本沒膽子一個人走,只能像個尾巴一樣吊在小凈塵身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費慶一門心思的糾結惴惴去了,只是下意識的跟著小凈塵,完全木有意識到這路越走越不對勁,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凜冽的山風呼嘯著撲面而來,吹得費慶一陣風中凌亂,他錯愕的張了張嘴,望著遠處云山霧繞的崇山峻嶺,咔吧咔吧空白的大眼睛,巴巴的道,“這是哪?”
“懸崖。”小凈塵相當淡定。
費慶:“……”廢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是懸崖,問題是明明之前從天上跳下來的時候,以他的目力在可視范圍內完全沒有看到任何類似于懸崖的東西,所以說,妹紙你到底是腫么轉悠到這里來的啊喂!
確定前方無路可走,小凈塵果斷轉身,換個方向,繼續!
費慶忙不迭的跟上,狼群也浩浩蕩蕩的同跟。
一個小時以后,嘩啦啦的流水聲阻斷了兩人和一群狼前進的方向,費慶默默的淚流滿面,為毛在這荒原叢林中會有個條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河……這是河吧?腫么看著介么像海啊喂?!
小凈塵眨巴眨巴純潔的大眼睛,無辜的望了望天空,果斷轉身繼續換方向。
又是一個小時以后,一道仿佛天劍插入地底般形成的呈九十度直接矗立于眼前的峭壁再度阻斷了兩人的去路,費慶已經翻著白眼撲地了,不眠不休跋山涉水在沒有路的山林間穿行了三個多小時,就算是泰山也會累成葛朗臺的,沒看連狼群都開始累得吐舌頭了么。
費慶覺得自己的喉嚨在冒火,每說一個字都仿佛刀割般的疼,“妹紙,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
小凈塵果斷搖頭,費慶臉黑了,“你不認識路干嘛還亂走亂闖,萬一迷路腫么辦?”
小凈塵粉無辜的回望他,“我不認識路,又腫么知道自己有木有迷路?難道你知道?”
費慶:“……”的確,這片叢林誰也沒來過,既然不知道正確的路,那迷不迷路又有神馬區別?
小凈塵捂著鐵胃蹲下身,苦著張臉糾結,“餓嗚!”
她一說餓,費慶也覺得餓了,可惜,真正的山林根本沒有電視里隨處可見的野果子,有的只是樹葉和雜草,費慶除了唉聲嘆氣外不知道還能干什么了,不經意間望向旁邊的小凈塵,他渾身一僵,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眸,吼,“喂,那玩意兒不能吃的!”你又不是兔子!
小凈塵轉頭眼神純純的望著他,小嘴蠕動的咀嚼,幾根青翠的草葉從兩片薄唇間探出來,此刻的小凈塵看起來絕逼就是只真人版大兔子,小凈塵啃草啃得相當嘿皮,吃完嘴巴里的,趁著拔草的空擋慢悠悠的道,“能吃的,我已經吃過了,管飽!”
說著還蒿了把草遞給費慶,然后自己又拔了幾根塞進嘴巴里,費慶黑線,他寧愿餓死也不要當兔子。
天sè漸漸暗了下來,吃飽喝足的小凈塵找了棵看起來還算結實的大樹,“蹭蹭”兩下就爬了上去,雙手雙腳夾抱著樹干,臉蛋緊緊服帖著樹皮,大眼睛眨巴眨巴閉上,小凈塵像只樹袋熊一樣開始打瞌睡。
饅頭仰頭看了看樹冠里的小凈塵,四條腿一彎,它直接趴在了地上,下巴枕在交疊的兩只前爪上,它的身體放松到了極致,一雙狼眸卻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四周,在夜sè下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費慶餓得前胸貼后背,又不敢一個人跑去找吃的,他瞅瞅樹上已經開始鼻尖吹泡泡的小凈塵,再看看分散在樹下各自休息的狼群,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他果斷就地抱著自己打瞌睡。
夜風有點涼,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成為最優美的催眠曲。
相比于小凈塵的淡定從容適應良好,其他選拔者可就是各種杯具了,又迫降的時候悲催的掉進蛇窩自救無能而被麒麟戰士所救直接淘汰的,有因為誤食了有毒的果子而被緊急送醫果斷淘汰的,還有受到野獸圍攻而受傷被迫淘汰的,最郁悶的是數小凈塵一樣掛在樹上無論腫么折騰都動彈不得而淘汰的。
一個緊急迫降就淘汰了十來個,各種意外頻發又淘汰了十來個,第一天剛剛過去,選拔者就直接縮水了將近四分之一,剩下的也是各種狼狽各種不堪。
其實,就特戰隊員本身的訓練而言,野外求生是重點項目,野外求生的訓練場也是各種艱難困苦,雖然因為緊急空降太過突然以至于什么東西都沒帶,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特戰隊員即便是赤手空拳于野外求生也不該這么不堪,可問題是,誰特么的會在訓練區放養介么多的兇禽猛獸啊喂,而且看那獠牙看那兇眸看那口水腥臭的唾液,這些兇禽猛獸顯然都是純野生的,跟動物園兒里的絕逼不是一個檔次。
特戰隊員能扛得住任何的狂風暴雨,能抵擋得了任何的艱難困苦,能面對任何的危機四伏,可是面對那些木有任何理智可言的成群結隊的兇禽猛獸,他們果斷陣亡了o(╯□╰)o
總之第一天,各種心酸困苦,選拔者們還在茫茫的荒原叢林里艱難求生,等待著圍觀黨們的救援。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枝葉之間,小凈塵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水汪汪的朦朧睡眼,她直接往后一倒便穩穩的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手腳晃蕩著舒緩關節,然后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地。
瞇著眼睛打瞌睡的饅頭立馬睜大眼睛,一骨碌的爬起來,漫步走到小凈塵身邊,繞著她慢慢轉圈,粗厚的皮毛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小凈塵果斷抱著它脖子幸福的瞇起眼睛,“饅頭早!”
“嗷——”低低的狼嚎驚醒了睡得相當不踏實的費慶,費慶一骨碌坐起來,揉揉眼睛,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目前的處境,他立馬手腳并用瞬間遠離狼群十米以上的距離。
“嗷——”有其他的狼在遠處呼喚饅頭,饅頭仰頭看著小凈塵,大腦袋在她身上拱了拱,才慢悠悠的走開,躲到小凈塵看不到的地方用餐去鳥。
小凈塵找到條小溪水洗了把臉,早餐繼續啃青草樹葉,費慶繼續餓著,只能喝水當飽。
一捧水一捧水的往嘴巴里送,費慶已經麻木了,可是漸漸的,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疑惑的蹙眉,舔了舔嘴巴,他低頭又捧了水吞進嘴里,費慶有些不太確定的望著小凈塵,道,“這水味道好像不太對。”
小凈塵正在下游認真的幫饅頭洗毛,聽見費慶的話,她捧了捧干凈的水送進嘴里,水剛一接觸到舌頭,她立馬腦袋一歪,將水全給吐了出來,吐干凈了還不夠,她還“呸呸”的多吐了幾口口水。
小凈塵擦著嘴巴,漂亮的眉毛扭曲成毛毛蟲,“水里有血的味道。”
費慶:“……!!!”他立馬轉頭朝著上游的方向看過去,可惜,什么也看不到,他干脆站起身沿著小溪往上走,“我們去看看,說不定有人遇到麻煩了。”
小凈塵想了想,點點頭,從淺淺的溪水里走出來,放下褲腿,濕漉漉的腳丫子直接穿進鞋里,帶著饅頭和一大群浩浩蕩蕩的大灰狼朝著小溪上游而去,越往上走血腥味就越重,一些定力不太夠的大灰狼已經開始不安的sāo動起來,一聲聲狂躁壓抑的狼吼嚇跑了不少飛鳥麻雀。
隨著距離的靠近,就連費慶都能聞到血腥味,更別說是嗅覺敏銳到逆天的小凈塵,她不由得用袖子捂著鼻尖,視線不經意的一掃,就見清澈的水面上已經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紅暈。
費慶突然短促的驚叫一聲,小凈塵下意識的轉頭望過去,還沒看清楚腫么回事呢,就被費慶粗魯的拉著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后面,小凈塵沒有戴重力扣,體重飄輕的,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要拉動她并不難。
小凈塵學著費慶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從大石頭另一邊將腦袋探了出去,然后驚訝的瞠大了眼眸。
在野外,水源邊必然是生命活動跡象頻繁的地方,這條小溪雖然又窄又淺,卻也是叢林里各種生物飲水的地方,所以,在這里碰上野獸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難道這年頭連熊都開始扎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