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彌四郎向佐伯惟教轉述的那般,政良此時的確是正在久留須川岸邊的駐扎地建造一個簡易的城砦。
正是因為需要建造一個城砦,所以自然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了,而在后方的奴隸大隊還沒有抵達前,政良只好出動軍勢,前往附近的地區搶掠人口與物資了。
除了城砦以外,政良還準備在周圍建設一個堅固的防御工事。這里以后就將作為與佐伯家、伊東家、島津家聯軍對戰的據點了。雖然此時在表面上看上去,羅氏家似乎正氣勢如虹,占據了極大的優勢,但按照政良的習慣,一貫都是凡事要按照失敗的情況來設定的,而現在的這些防御工事,就是萬一失敗后的后手。
具體的辦法就是將搶掠回來的人口中的老人婦孺等送往后方剛剛占據的梅牟禮城地區的領地,反正那里此時也沒有任何的領民,領地也被荒蕪了一定時間,正好令這些領民前往那里定居,重新將那里變為正常的領地。當然,為了令這些領民得以順利安穩下來,除了嚴格執行羅氏家日常的扶持法度外,一定程度上的減免賦稅等福利是必須要提供的。
至于那些被搶掠而來的青壯。為了趕快將城砦以及周圍的防御工事建設起來,他們只能暫時留在軍營繼續建造城砦了,然后在建造期間分批前往后方領地去看望一下家人,隨后再返回此地繼續建造城砦了,否則這些青壯是無法安心干活的。同時,這些人在親身經歷了羅氏家的福利后,也畢竟成為政良此后一系列計劃的有力支持者以及游說者。
至于政良突然建造城砦的原因,為了此后的更長遠的計劃以及政良此前的布局,政良只對其中數個需要配合他的計劃與布局的家臣作了說明,其他的家臣則是被蒙在鼓里了。慶幸的是。似乎自從這一次出陣以來。這些家臣們已經對自家主公突然顯得奇怪的舉動已經習慣了,尤其是在此前順利地拿下了堅城梅牟禮城后,眾家臣對于政良的奇怪舉動就再也沒有異議了,反而是努力執行起政良的一切命令來。
更何況。按照主公政良此前在軍帳中的評定中提出的計劃。他們將會馬上陸續開始大范圍地對佐伯家各地進行人口以及物資財物的搶掠行動了。雖然按照羅氏家的軍規,行動中有著極大的限制,但是難得有活動一的機會。眾人都已經在暗中摩拳擦掌地準備起來了。主公可是說了,誰能掠奪最多的人口與物資,那就將得到極大的軍功的。
而佐伯城中,佐伯惟教此時還不知道他將面臨著羅氏家的全面入侵,他現在正剛剛生氣地將被釋放回來傳話的彌四郎打發下去休養后,就馬上又受到了一個意外回來的重要人物的求見。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屋中,此前被佐伯惟教踢翻的案桌還沒有擺好,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而是非常嚴肅地看著跪伏在他眼前的這個意外來客。
“兄長大人,臣弟是逃出來的。”跪伏在地的,正是此前負責防守梅牟禮城的城主之一,佐伯惟教的弟弟佐伯鎮忠。
“逃出來的?”佐伯惟教聞言后心中卻是顧疑起來的,此前的彌四郎是羅氏家主動在將他們帶到羅氏家的大營后,又被釋放出來的,現在眼前這位失蹤了數日的弟弟竟然是從羅氏家大營中逃脫出來的,這個弟弟該不會又會告訴他,是代羅氏家的家督來傳話的吧?又或者,這個弟弟有問題?
“是的。”佐伯鎮忠凝重的點了點頭,“兄長,梅牟禮城是被羅氏家的一種威力極大的武器打破城門后,才陷落的。”
“威力極大的武器?”
“是的,這種武器能夠發射出巨大的鐵珠,一下子就將城門擊毀了,眼見無法抵擋后,臣弟只好假意向羅氏家投降了。”
“你?”
聽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向羅氏家投降了,佐伯惟教差點沒有站起身來直接給對方一腳,但是隨即想到當時的情形,似乎自己的弟弟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就忍住了。
“唉,嗚嗚嗚……”這個時候,佐伯鎮忠也是突然哭了起來,然后繼續說道,“兄長大人,沒了,所有人都沒了。”
“嗯?什么沒了?”
“就是跟隨臣弟投降的本家軍勢,他們在投降后就都被羅氏家分批押送往后方羅氏家的領地去了,直至臣弟逃脫,依然未曾獲得他們的任何音訊,兄長大人,真的沒了,他們都沒了,嗚嗚嗚……”
“哎!”看著此時滿臉污垢的弟弟佐伯鎮忠,佐伯惟教不由得有點心軟,起碼這個弟弟是從對方大營中死命逃跑出來的,一回到這里,首先就來求見自己了,也算得上是對得起佐伯家的尊嚴了。當然,作為家主,還是需要心腸硬朗一點,于是他隨即問道:“此前你逃出羅氏家大營之時,到底看到什么,立即給我一一道來。”
“是,兄長大人。”看到兄長的臉色又嚴肅了起來,佐伯鎮忠當即鄭重點頭道。
“兄長大人,臣弟是假意向對方投降,然后趁著取得了對方一定的信任后,最終乘機逃脫出來的,此前臣弟在羅氏家大營中時,也曾經暗中觀察過對方的情況。”
“很好!快快說來!”佐伯惟教當即點頭說道。
“此時羅氏家大營似乎正在建造城砦。”
“竟然真的是建造城砦?”佐伯惟教驚訝道。
“怎么?兄長也知道了這個情報?”
“嗯!”佐伯惟教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主要是他不希望將羅氏政良釋放自己家臣回來傳話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一想起此事,他就覺得窩火。
而佐伯鎮忠似乎也看出了兄長佐伯惟教突然變得不高興了,于是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而繼續說道:“兄長大人,讓臣弟來為你指出對方正在建造城砦的位置吧。”
說話之間,佐伯鎮忠已經爬了起來,來到了房間的另外一個案桌前,并從下方取出了一副卷起來的地圖。作為佐伯家的重臣,而且還是佐伯惟教的弟弟,自然是非常熟悉該房間各種物品的擺設位置的。
很快,用來城以及其周圍的領地情況的地圖就在兩人面前展開。用來城建在久留須川、直川和野內川的交匯處的用來山上。而羅氏家大營所在地方,則是距離用來城三里不到的久留須川的東岸。這里的位置剛好是久留須川呈幾字形的位置,而且久留須川剛好由從南往北的流向轉為了從東往西的流向,而羅氏家大營位于幾字形的北面,與用來城的方向正好變成了南北對望。
雖然按照地理位置來看,佐伯家軍勢若想攻擊對方,只需要沿著久留須川從南往北直下,從東面或者西面的兩岸都可以攻擊羅氏家的大營。至于從水路攻擊,則會不可能了。因為此時佐伯家根本就沒有船只,而且羅氏家大營此時是建立在久留須川幾字形的的北面的,受到這一處地形水流的影響,船只在這一處地形中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甚至還成為了岸邊守軍的箭靶。
既然無法從水路進擊,那么就只有從河流兩邊的陸路進攻了,但這又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