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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執行種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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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文九年十月一日,這天已經是圍困元生城的第三日,攻守雙方仍然是對峙的,并沒有展開過于激烈的戰斗。

  這一日的上午,政良正與剛剛趕到的物見番頭一諾以及忍軍黑鷹的首領一若兩兄弟進行評定。這個時候,近侍忽那通著匆匆走了進來稟報道:“殿下,打上川的東岸開來了一艘小早,船上的人自稱是石原家的使者,前來求見殿下。”

  “哦?”政良與下面的兩個家臣對望一眼,心中很是驚奇,沒有想到本家潛入對方領地的偵番還沒有傳回消息,對方倒是先派遣使者前來了。

  “讓對方使者前來面見吧”政良一時間也猜測不出對方的來意,干脆決定面見一下對方的使者,聽聽后者的來意……

  當忽那通著帶著兩個前來的時候,政良也刻意安排了一場表演。

  元生城下的羅氏家軍帳中,三個少女并排跪坐在軍帳的一角,其中兩個彈奏著傳自中國的琵琶,最后一個則是和聲吟唱著:

  吉野山峰雪審慎,

  與君訣別身飄零,

  朝夕思念腸九轉,

  相期惟有在夢里。

  幸福時光已逝去,

  往日歡樂不再來,

  春蠶絲盡燭成灰,

  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三個女子原本是九州某個商戶購買的歌姬,不想在一次航海中被海賊擄掠,幾經輾轉被販賣給了元生城的城主。兩日前羅氏家的兵勢掃蕩元生城周圍的町子,在一處屬于元生城城主的小莊子中將這幾個女子解救了出來。現在她們正在吟唱的是一首叫做《靜之舞》的歌曲。說起這首歌曲,不得不牽扯到一個日本時期的有名美人,靜御前。

  靜御前以絕世舞女而聞名,她的出身并不高貴。靜御前的母親是叫磯禪師的白拍子,靜御前從小跟母親學舞。她天資聰慧,不僅舞姿優美,而且舞技超群。14歲左右時她在神泉苑為祈雨而舞。也許是她的完美舞姿感動了上天,大雨傾盆而降,從此。她以絕世舞女而聞名。

  15歲時她與在壇之浦消滅了平家凱旋的源賴朝的弟弟源義經偶然相遇。就在她成為源義經的愛妾后不久,源義經因謀反嫌疑而受到哥哥源賴朝追捕。她也跟隨義經逃亡來到吉野山,吉野山是禁止女人出入的,她和義經揮淚分手后。被賴朝的兵抓獲。

  靜出現于《源平盛衰記》是壇浦之戰勝利后凱旋回京都的時候(1185年4月24日),此時義經和靜正過著甜密幸福的戀愛生活。同年11月3日義經逃出京都時靜也在一起。大物浦遇風遭難以后,靜和義經等一起在天王寺過夜。其后京都發布搜索義經的院宣(院政的命令),他們便逃人白雪茫茫的吉野山。后來義經感到帶女人在雪地行走危險,就決定讓她到其母礬禪尼的地方。給了她許多金銀,派仆人護送出山。不料下山途中錢財被仆人搶去,靜只得單身回到北白川的母親身邊。

  不久靜被當局(六波羅)傳呼訊問,文治二年(1186)3月1日母女兩人被送到鐮倉,受到嚴酷審訊,但她決不供出義經的去向,幕府無法獲得線索。賴朝對此大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不久。鐮倉八幡宮舉行祭祀典禮。賴朝之妻北條政子及其長女大姬要她表演。靜再三固辭無效,最后于4月8日在鶴岡八幅宮的若官堂獻舞。她穿上“白拍子”的服裝,在以賴朝為首的丈夫的敵人面前無所畏懼的起舞。當時她邊舞邊唱的歌詞十分有名。她唱的歌是對義經——她所愛的人的悲側思戀之情,而這首歌正是現在幾個女子所唱的歌曲。

  在大庭廣眾之下,靜以歌舞表示對愛人義經的思念之情,這種行為無疑意味著對賴朝的反抗。而且與慶祝節日的的氣氛很不相稱。靜御前當然是知道如此而特意這樣做的。源賴朝果然被激怒了。最終還是在源賴朝的妻子北條政子的勸說下,才好不容易退場。

  靜御前懷了義經的孩子。賴朝有令:是女嬰則不斬。但如果生下是男孩當即殺死。政子和靜都希望生女孩,這一年閏7月29日。靜果然為義經誕下一子,但這個孩子隨即被遺棄在海濱。由于政子的同情,9月16日靜離開鐮倉回京都。靜御前回京都后,日夜想念逃亡奧州平泉的義經。

  有一天她和侍女琴往來到下總田下邊見村(今茨城縣總和町下邊見)的思想橋,聽說愛人義經于文治五年(1189)4月在衣川的邸宅戰敗自殺,死前先殺害正妻鄉御前,再殺長女龜鶴御前。靜御前萬分悲傷,在橋上徘徊哭泣。

  不久為悼念義經的亡靈,在當地的高柳寺削發為尼,為丈夫義經和被殺害的孩子念經禱告,過著凄涼的生活。同年9月15日病死,時年22歲。侍女琴往將她葬于高柳寺。

  可以說,這一個女子猶如一顆耀眼的流星在黑暗的夜空中飛逝,她在歷史的舞臺上展現了瞬間的奪目光彩,轉眼之間便消失了。但是,她那首為愛人而唱的歌曲卻流傳了下來。

  正當政良沉浸在對這首歌的來歷的回想時,近侍忽那通著帶著兩個人走到了軍帳門外:“殿下,客人已經帶到。”

  政良揮了揮手,讓幾個女子退了出去,然后才對著帳外說道:“請進!”

  話音剛落,在忽那通著的帶領下,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看上去很壯實的小伙子走了進來,“外臣石原家官兵衛拜見殿下”,中年人對著主位之上的政良躬身行禮道。身后的小伙子也微微一躬,算是行禮了。

  “呵呵呵,官兵衛大人無須多禮,請坐”政良指了指早就準備好的兩個位置,示意兩人就坐。

  等到兩人屈膝跪坐下來后,政良繼續說道:“呵呵,剛才的曲子,官兵衛大人以為如何?”

  官兵衛完全沒有想到政良不談正事卻首先談起了其他事情來,而且還是他最不擅長的風雅之事,原本準備好的措辭一時間無法陳述出來,顯得有點尷尬,最后只得支支吾吾地回應道:“外臣完全不懂舞曲,但是聽來卻是甚是動人。”

  “哈哈哈,官兵衛大人果然是直白啊”政良先是哈哈大笑,緊接著表情突然一肅,緊盯著官兵衛問道,“那么,官兵衛大人你能夠告訴我,你今天來這里所為何事呢?”

  “這…”官兵衛完全被政良變化無常的表情以及話題的突然轉變而弄得昏頭轉向,一時間語塞起來,好一會兒后,才躬身說道,“政良殿下,這次外臣前來,是奉本家家主主之命前來與羅氏家和解的。”

  “家主之命?”政良微笑著,一邊用銳利的眼神繼續盯著官兵衛,一邊淡淡地說道,“貴方家主大人現在還在呼子家宗家做客吧?”其中“做客”二字更加是刻意加重了語氣。

  政良說出了這一番話的真正目的是試探對方的虛實,尤其是確認呼子家的內亂是否仍然在持續著。

  果然,只見官兵衛聽到政良的話后,神色明顯出現了些許慌張。看到這里,政良心中暗暗鎮定了下來,對方果然還在內亂之中啊,看來這一次的談判,可以強勢一點了,想到這里,政良不等對方大話,繼續說道:“呵呵,官兵衛大人不必對此感到驚訝。本家在呼子家那里也是有相熟之人的,對于那里的情況可謂是清楚得很。話說回來,官兵衛大人你認為本家的兵勢士氣如何?”

  “這?”官兵衛剛剛穩定了一下驚慌的心神,立即又被政良突然一句話弄得云里來霧里去了,只得隨口答道,“貴方的士氣的確很高昂。”

  “哦?官兵衛大人也是如此意見嗎?”政良裝作驚訝地說道。

  事實上,政良在問出剛才那個問題前,就肯定對方會是如此回答的了。為何?因為在得知石原家使者到來后,政良就立即安排軍帳外的兵勢進行訓練,并且必須有意將氣勢表現出來,既用來威嚇元生城中的守兵,也為給對方來使一個下馬威。同時,又找來了剛才幾個歌姬在帳中表演,將羅氏家奪取的元生城的自信之意完全表露了出來。

  “既然如何,官兵衛認為羅氏家何時能夠攻取元生城呢?”政良順勢問道。

  “政良殿下…嗯?哼?政良殿下,此話是何意?”官兵衛正準備回答,突然意識到政良話中的意思,立即站了起來,對著政良怒聲說道。

  這一個突然的舉動,令到站在政良身后的忽那通著“鋮”的一聲拔出了太刀,對著官兵衛怒目而視,而一直坐在政良下手旁聽的一諾也站了起來,對著官兵衛虎視眈眈。同時,帳外守衛的披風眾也是聞聲跑了進來。

  “哈哈哈,你們都退下”政良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無須緊張,然后對著官兵衛說道,“官兵衛大人無須動怒。在下只是想告訴大人,既然本家對元生城志在必得,又何來‘和解’一事呢?”

  “哼!”官兵衛冷哼一聲,再次坐下,繼續說道,“政良殿下似乎有點欺人太甚了。”

  “哦?此話何意?”政良轉作不解地問道。

  “政良殿下,我們這次是帶著誠意而來的”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壯實小伙子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政良不由得疑惑地問道。政良一直都以為這個小伙子不過是一個隨身保護管兵衛的武士罷了,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如此啊。

  “在下肥前櫛田宮執行氏執行藤三郎種謙”小伙子躬身行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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