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1.變革的狼煙(十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對遠離戰火的各國人民,特別是隔著塹壕對峙的軍人來說,這一年的芽月和“平靜”、“無聊”是同義詞。

  踏上卡斯蒂利亞后,阿爾比昂人、查理曼人、獸人士兵們不約而同地發現這兒的生活條件和本土完全不同,戰地生活條件也比國內訓練營要惡劣的多。

  戰亂讓這片土地貧瘠,村莊和城鎮荒廢。放眼望去見不到多少壯年男子,只有少數戰爭致殘者,戰地村鎮的所有工作都由女人和年長男人來做,而這些人普遍營養不良。這著實讓少了女人和伏特加就活不下去的毛熊大兵失望了一把,原本還指望找人類“花姑娘”開開洋葷,結果滿城皆是“白骨精”,讓認定女人就該像小母牛一樣豐滿健康的毛熊倒足胃口。

  下半身問題還是小事,更頭疼的還是蹲塹壕里等著發霉和敵人進攻的日子,這一點雙方士兵都一樣。

  在瓜達拉哈拉戰役后,雙方都失去了打破僵局的能力和決心,沿著實際控制線修起塹壕開始對峙。在完備的塹壕工事前,任何大規模步兵攻擊都是自殺行為,這已經被大量的實例所證明。橫貫卡斯蒂利亞國土,連接東西海岸線的連綿防線前,運動戰已經變得不可能,大兵們只能蹲在塹壕里重復日復一日的單調作息。

  塹壕里的生活遵循著固定模式:拂曉前,司號兵把所有人喚醒,開始準備戰斗,士兵們罵罵咧咧進入陣地防范另一方拂曉突襲。這個階段往往伴隨著“早怒癥”,雙方都神經質的開火射擊,朝對方傾斜彈藥。在此期間雙方都很小心地避免抬頭,傷亡微乎其微。

  備戰時間一過。平靜隨之而來。士兵們有的生火做飯,有的刮胡子洗漱,刮臉和洗漱用水只能靠自己抬進塹壕。水總是很缺乏,食物倒還算充足,可大部分都是倒胃口的腌制食品,其中還有上百年的文物級腌肉。大家都對新鮮食物望眼欲穿。在個別地段,雙方會不約而同的達成一些默契,比如在清晨時分不開炮,午后時間大家一起出來曬太陽曬褲襠什么的。大家都沒有濫用炮火,因為這只會招來對方的炮火報復,沒有任何意義。

  剩下的時光里,大兵們通常會有放松一下,比如聊天或睡覺什么的。不過常常難以如愿:其他人走動踩到腳,軍官檢查陣地。上頭布置的任務,冷不防飛過來的炮彈或子彈。

  黃昏,戰斗準備和“早怒癥”再次上演,接下來就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晚餐時間。有些部隊甚至可以得到從后方送來的熱騰騰的飯菜和朗姆酒、伏特加。晚餐結束后,如果塹壕兩頭的關系還不錯,往往會出現夜幕下高歌一曲的情形。雙方輪流引吭高歌,歌聲穿過塹壕之間的無人地帶,回蕩在雙方陣地上。換成關系不怎么好的。基本就是寂靜無聲,默默等待天明。

  塹壕戰的最直接后果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雙方的士氣都被這種枯燥的生活消磨掉了,雙方士兵對戰爭前景不再抱有信心,對塹壕對面的同行也沒有開戰初期那么憎恨了。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他們對戰線相對平靜時接到進攻命令抱有抵觸情緒。結果前線開始流行“自己活著,也讓別人活著”的現實主義態度,以避免無謂的流血犧牲。在新年祭雙方士兵甚至在沒有官方承認的情況下。自發進行了一周的休戰。大兵們來到兩軍戰線之間的無人地帶,互相交換香煙和帽徽,一起合影留念,舉行球賽,相互之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射擊。直到雙方高層下達嚴令。才停止了“自發休戰”。不過在一些地區,雙方仍然極有默契地共用同一個水源。

  對于部下們的“不良風氣”,將領們是非常痛恨的,可他們更痛恨塹壕戰本身。這是一種違反一切戰術信條和戰術原則的消極戰爭模式,任何一個渴望建功立業的指揮官都不會去喜歡。可面對堆滿刺刀和大炮的好夠,他們也沒有好辦法,只能枯等上級指令和形式發生變化。

  可能是他們的虔誠和執著感動了母神,一潭死水般的國際形式終于可以出現了變化。

  形式一片大好,而且還不是小好。

  查理曼和亞爾夫海姆的內部報告書上都是這樣的觀點,根據常識,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一定有一邊在說謊。可這一次兩邊都沒說錯,形式確實發生了變化。

  對查理曼有利的是,公隊前線司令換人了。尼古拉大公因病離職,接替他的是另一位皇親國戚——葉夫根尼.伊萬諾維奇.阿列克謝耶夫海軍上將。尼古拉二世的另一位叔叔。

  這個人事調動看上去沒啥問題,可對公隊來說不啻于一場災難。

  有多糟?看看陪同大公回到圣彼得堡,再次回里加要塞述職之前的勃魯西洛夫中將和維特大長老的對話就明白了。

  大長老一臉憂愁地說到:

  “要塞工事完備,物資充足,軍隊士氣高昂。想要守住要塞應該不難,但要協同新盟友行動,擊敗首要之敵,需要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陸軍中將不解地問到。

  “將軍到了要塞后,立即逮捕阿列克謝耶夫上將,將其押解進京。否則軍隊難以按照計劃那樣行動起來。”

  “感謝您的建議,但這是不可能的,陛下最信任的將軍就是海軍上將閣下,而且他是我的上官,長老們也說過‘大公和上將以下的人擔任前線司令是不可想象的。”

  大長老一臉絕望,幾乎是呻吟著總結了這個人事調動的意義。

  “母神在上,怎么會發生如此荒謬的事情,讓這么一個白癡統帥數十萬士兵,士兵們太可憐了。”

  眾所周知的是,阿列克謝耶夫海軍上將是個十足的蠢貨,曾經有過給每一個營配備一位將軍的舉動。沒有圣彼的堡的指示什么事情也不敢做,每年檢閱的手都是徒步行走,理由是身為海軍將官不會騎馬,可這位海軍上將又從來不上船,據說是因為暈船……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僅僅因為他是已故的亞歷山大一世的私生子、尼古拉二世的叔叔。如果這個顢頇的蠢貨能指揮公隊打贏戰爭。那么一定是母神顯靈,但實際上,母神站在她的代理人那一邊。

  所以局勢的走向非常明顯,照現在的情形,一旦戰爭突然爆發,公不可能迅速行動起來牽制查理曼的地面作戰力量,阿爾比昂在一段時間內不得不獨自面對查理曼的壓力。對一直煩惱“反查理曼包圍網”、“兩線作戰”的查理曼軍人來說,這是一份從天而降的大禮。現在他們只要專心搞掉阿爾比昂王家海軍艦隊,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查理曼軍人據此認為形式大好。“確定天佑”、“王軍能耐大大的有”、距離“全面勝利”已經不遠了。

  無獨有偶,他們的防衛軍同行也是根據這一點認為形式大好。

  所謂“勝利”是對于目標而言,沒有確定的目標,如何判斷“勝利”?查理曼的軍人們殫精竭慮的準備挑起全面戰爭,可目標是什么?打到哪兒才算完?恐怕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納粹德國的中二元首進攻蘇聯時也沒有想過把毛子的地盤全吞下去,計劃推進到從南方的阿爾罕格林斯克連到北方的阿斯特拉罕的aa線就收手,至于在打到aa線以前就先被撂倒則是另一回事。可查理曼的aa線在什么地方?準備打到什么地方為止?面對瓜達拉哈拉的塹壕體系,提坦斯寸步難行。換了陸軍能討得了好?就算突破了防線,攻占了烏爾薩利亞乃至卡斯蒂利亞。之后呢?真準備一直打到倫迪紐姆和圣彼得堡?是不是查理曼太君們比中二元首還要瘋狂?

  “戰爭一旦開始,最大的課題就是怎樣結束”。——舊日本帝國陸軍大將兒玉源太郎的格言沒有被他的徒子徒孫們記住,結果日本四處點燃戰火最終戰敗成了米國鬼畜的寵物,被用來叫喚,用來咬人,用來放血。還用來賣。查理曼的軍人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這種“失敗主義”的言論,他們的末日也就注定了。

  歸根到底,除了軍國主義雞血上腦和財團煽風點火外,最關鍵的還是軍官們想要升官發財的小心思在作怪。

  軍人想要向上爬的手段無非打仗和行賄。像提坦斯和陸軍中的新晉軍官、士官不像貴族出身的長官們那樣有門路和閑錢。只能選擇打仗。至于和誰打倒不是問題,只要是能打得起來就行。至于政治形式、綜合國力對比,他們根本不在意,或者說不想去看。誰敢說個“不”字,對不住,只能死啦死啦。

  “這群家伙為了早日戴上將軍簡章,什么事都敢干,在他們那兒,可沒有‘不可能這個詞。”

  合上報告書,q版李林一臉遺憾。

  “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

  少女輕輕哼了一聲,把臉別向一旁。

  “別總擺出一張臭臉,那么漂亮的臉全被糟蹋了。”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戳到痛處的少女一口氣爆發了。

  “對密涅瓦下媚藥、捆綁、無遮大會……先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把媚藥直接倒進供水系統是怎么回事啊!!!”

  “那個啊,本來只是對姑娘們的閨房供水管路下藥,用完之后就擱在凈水池邊上了。沒想到狄安娜修女陷入暴走后,影響到使魔。那只白貂到處亂跑,不小心把‘癡汗2.0的瓶子撞到水池里,喝了水的人自然也和王女殿下他們一樣了。”

  “別用那種輕松的語調說這么嚴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給我添了多大麻煩?!你要不要出去試試給一群男男女女外加各種野獸追逐的味道?!!!”

  少女……不,化身為貞的羅蘭抱著雙臂顫抖起來,不分種族、年齡,總督府上上下下高呼著他的名字,一臉饑渴的撲上來——那副堪稱壯絕的景象讓他到現在還后怕不已。

  一大群喪尸逼近已經足夠恐怖,可羅蘭遭遇的情形還凌駕這之上。渾身肌肉盤根錯節。老遠就能聞到汗臭味的中年大叔;滿臉橫肉,臉上、胸部、腹部、臀部推擠過多脂肪和皺紋的大媽;貓狗、馬匹、獅鷲之類的野獸;還有像花螳螂這樣頂著一張女人面孔,那話兒卻超越“雄偉”達到“巨大”范疇的偽娘……雖說雄螳螂在交配時就算被雌性吃掉腦袋還能持續一小時的交尾,混有螳螂成分的藥物能顯著促進男性器官增大。可不管羅蘭是男是女的狀態,那種巨型攻城槌顯然都不是可以承受的……

  “沒辦法,只要攝入微量癡汗2.0。就會對你的荷爾蒙氣味其反應,刺激大腦分泌內啡肽。想要解決當前的危機,最快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斷絕男性荷爾蒙,換言之,就是掛掉或者帶上手環變成女性,然后等藥效過去。”

  “原來掛掉和變性是同一級別……不對!話說回來,你不做這種下流的東西,根本就沒這問題吧?!”

  面對質問,事件的元兇不慌不忙。

  “下流這個詞很奇怪吶。羅蘭醬。”

  “什么醬啊,你這個——”

  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把他那扭曲的個性矯正過來——下定決心的羅蘭深吸一口氣,可沒想到李林搶先一本正經的開口,他只能先閉上嘴。

  “我覺得將和性有關的事情統統都視為不能談、不能做的禁忌,這種想法大錯特錯。畢竟延續生命是生物的基本和本能吧?如果不去做的的話,羅蘭也好,密涅瓦也好。都不存在了吧?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應該說是非常崇高的行為。”

  “呃。或、或許你說得對……”

  下一秒,羅蘭回過神來。

  “不對!我說的是你搞的那些破事!下媚藥弄得連禽獸和同性都對我發情,這到底算哪門子的崇高?!”

  “……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啊。”

  李林輕輕嘆了口氣。

  “真心相愛的兩人,因為性別和種族問題不能生孩子,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讓人傷感的事情嗎?”

  “會對這種事情傷感的你才奇怪……”

  “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充滿矛盾,為了讓世界更接近理想。就必須更加努力才行。好不容易有了‘魔法’和‘技術’,解決這種程度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能。”

  “少給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解決這個問題是要鬧哪樣?!”

  “沒什么,只是我覺得要是解決了基佬和百合的受孕問題的話,應該可以在醫學、生物學、道德學引起一場大變革。宗教界不必再整天喊著‘基佬必須燒死’。魔法師們也可以安心尋找真愛。”

  “不要把這種掰彎人倫道德的變革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這樣一來就算你不碰女人,我也可以讓花螳螂、帕西法爾、特里斯坦、卡斯帕爾來和你一起研究真愛。”

  “目的果然還是這個……”

  長長嘆了一口氣,羅蘭抬起頭問到:

  “鬧也鬧夠了,關于我提出的那件事,你到底怎么說?”

  “籌辦新式軍校……是嗎?”

  李林微微一笑。

  查理曼軍隊從財團那里引進了辦學的傳統,連“幼年軍校”的概念也一并引進,從小學開始一直到士官學校,專門負責培養軍人。這種從小學開始培養的軍人,作為軍人來講還算過的去,至少在戰術理論層面,他們的表現還算稱職。但是這群人不懂政治,不懂社會,只知道打仗。他們的考試成績肯定優秀,合格者的很大一部分是這種人。這種對政治和社會一無所知的人,一旦到了重要崗位上,又沒有制約他們的力量時,他們會干出些什么是可想而知的。

  更要命的是,就這樣的軍校,財團暗地里還動了不少手腳。

  最直接的就是課程安排。

  不論是陸軍還是提坦斯的軍校,步兵、炮兵、騎兵、工兵一應俱全,唯獨少了輜重兵。對輜重兵的規定是這樣的:如果是士官學校騎兵科畢業的可以報考,但畢業后回騎兵。也就是說查理曼軍隊上下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搞兵站參謀,上上下下對兵站的態度就是不屑一顧。部隊后勤系統里就設了個運輸課來進行一站式管理。

  說起來古來兵匪一家,地方領主們多少都會花錢招募雇傭兵,傭兵們得自己去解決吃飯問題,這些大兵哪會老老實實的買賣?多半是強買強賣,或者干脆就是抽刀子打劫。延續了這種光榮傳統的查理曼軍隊自然不會去重視兵站建設和后勤管理,反正這事財團包辦了,實在不行就去用刺刀搞糧食,誰去操那份閑心。

  查理曼軍隊里流傳著這樣一句口頭禪:“輜重如果能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鷹”。說的就是后勤兵不是兵,兵站參謀不是參謀。可見他們對后勤管理輕視到了什么程度。

  其他課程的安排也邪門的很,軍校設定課程分“普通學”和“軍事學”兩類。普通學包括交通,歷史,數學,統計,國際公法,法律,外語共608課時;軍事學分為學科和術科兩種,學科包括馬學,衛生,會計,兵器,建筑,參謀學要務,戰史,戰術,海戰術,地形,沙盤,要塞戰術,共1796課時,術科包括馬術,參觀,野外測量,實戰戰術,參謀演習拉練,戰史旅行,基層勤務,秋季演習,特別大演習。不算馬術共304天,馬術是806小時。

  光從課程設置上看不出什么問題,但課時安排就很有問題了。戰術課時為10的話,戰史相關課時只有3,而真正的參謀業務課時只有1。

  這軍校到底要培養什么人?這種戰術第一的課程安排只適合用來培養旅級主官和師級副官,根本培養不出真正的參謀人才,更不要說像防衛軍總參謀部那樣精密復雜的戰爭機器。指揮師級、旅級部隊倒是夠用了,遇上大軍團大縱深諸兵種協同作戰完全抓瞎。遇上全面大戰,完全不能指望這群人做出好的作戰計劃,更不要說協同指揮。

  最后,最叫羅蘭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查理曼的軍校教戰術、教戰略,唯獨不教戰爭。亞爾夫海姆少年軍校一年級生都會背誦的戰爭論核心教條——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爭是政治的升級——在查理曼軍校里是決計看不到的。

  這種辦學方式擺明了就是一個坑。很大,很深,能讓查理曼萬劫不復的那種。(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