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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可見的高墻(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勞爾.克魯澤少尉將注射器緩慢的推到底,嫻熟地用酒精棉花按壓住注射部位抽出針頭,用膠布固定住酒精棉花。隨后把他的吃飯家伙分解放入標有回收利用的小布袋里。

  這是尚在試驗階段的新藥,和過去的草藥、以及最近的化學合成藥完全不同,從霉菌菌液里培養出來的新型藥劑對各種傳染病、感染并發癥有著良好的效果,同時也有著堪比同等重量黃金的昂貴價格。醫生掐著秒表專注于聽診器里傳來的鼓動,如同施加了強化系醫療術式般,帕西法爾的呼吸開始安定下來,心臟的搏動也不再像進擊時的戰鼓那樣猛烈。

  再三確認男孩的癥狀開始緩解,呼吸和熱度確實降下后,克魯澤醫生滿意的摘下了聽診器。

  喀嚓——

  軍醫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除下口罩后,在熱切盼望的目光里用標準的安慰式笑容宣布:

  “他的癥狀已經得到了緩解,目前狀況安定下來了。李林閣下發明的新藥有很不錯的療效,我想最多三天連續注射新藥的話,應該就能痊愈。”

  路齊納家的成員們露出快慰、安心、興奮的表情,剛想大聲歡呼慶祝、表達對醫生的感謝之情時,克魯澤醫生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到:

  “帕西法爾同學雖然算是穩定下來了,但他還是需要充分的休息,請不要大聲喧嘩打擾病患的康復修養。這幾天,要多保持室內通風。家里的餐具要用沸水消毒……”

  激動不已的家屬們捂著嘴,一邊點頭一邊將醫生的囑托當成母神的諭旨般深刻記錄在心里。等全部事項交代完,路齊納一家千恩萬謝地將這位醫生送出公寓、送上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路燈照不到的黑影之中。

  坐在馬車里的克魯澤醫生在顛簸的車廂里,靠著照明用的昏黃魔法燈卡開始整理編寫診療報告。

  對由李林提出概念理論,防疫局第五處嘗試完善的盤尼西林,其出色的療效已經超越了迄今為止所知的一切藥物之上,一旦實現這種新藥的量產普及。醫學和醫療體系將迎來前所未有的顛覆性革命……

  各種贊美之詞躍然紙上,克魯澤少尉興奮的回憶著那種藥的神奇效果,同時心底里也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小小疑問。

  雖說是那位無所不能的閣下提出來的構想,并且對關鍵環節進行了技術指導。但作為一種給重感冒病患用的試做藥劑,必須通過大量的臨床試驗來確定這種藥物的理療反應和是否存在副作用,無法證明這一點的藥物不可能離開實驗室,而第五處給他的藥瓶標簽上卻標注著已檢測、安全使用的字樣……

  第五處是怎么完成那些臨床試驗的?就算用了上萬的白老鼠。也不能證明這種藥對智慧種生物就是安全的,必須通過有風險的試驗才可以檢驗出結果。難道是志愿配合試藥者?哪來那么多的志愿者配合他們做這種實驗?迄今為止,那個神秘的第五處在公開的賬目上只有蚊子、蟑螂、老鼠、跳蚤之類用途不明的實驗動物,還有些標注為原材料的進出記錄,這群神神秘秘地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滿載興奮和疑問的馬車轉過街角,一個小小的身影貼著建筑物奔跑。很快閃進公寓樓里。

  盡管已經是深更半夜,訪客又在街燈照不到的死角里行動。被派到對門空房里,執行代號竊聽風暴的觀察任務的史塔西干員烏爾里希.衛斯勒少尉,還是借著路齊納家大門打開時的光線匆匆瞥見了這個時間上門的訪客。

  看見長途奔跑后通紅的童顏,衛斯勒少尉負責撰寫記錄的右手顫抖了一下,原本精致的哥特體字母立即扭曲歪斜起來。蹙眉瞟了一眼難看的字體,安全局職員邊嘟囔“他來干什么?”一邊在記錄紙上留下特里斯坦·提奧爾多·維特爾斯巴赫的名字。

  “特里斯坦?你怎么來了?”

  開門的路齊納夫人幫兒童團小組長摘下了他的船形帽,象征權力和責任的銀杠肩章閃閃發亮,細心的主婦發現,兒子的玩伴好友,通紅的臉孔和微微顫抖的手掌并非全是因為夜晚的冷空氣和全力奔跑所致。

  “喔,你是維特爾斯巴赫族長的……”

  “伯父伯母,叫我特里斯坦就行了。”

  維特爾斯巴赫家長孫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禮儀端正標準。在路齊納先生眼中是大氏族無可挑剔的家教使然,在女主人和孩子們看來卻有些勉強和不自然。

  大人的世界不靠這些虛偽的東西就運作不下去。

  帶著從家里帶出來的的郁怒和悲哀,看看路齊納夫人和帕西法爾兩位姐姐有些僵硬的笑容。特里斯坦的心在如此鳴響,同時,臉上依舊維持著公式化的笑容。

  在做完儀式般的客套之后,不再帶上應對大人的面具,特里斯坦誠摯地問到:

  “帕西法爾怎么樣了?”

  “執政官派來的軍醫已經看過了,注射了藥物之后已經好多了。感謝母神,感謝執政官!”

  路齊納夫人虔誠的將雙手握成拳,放在胸口禱告起來。

  “如果不是執政官派了軍醫過來,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路齊納先生也發出由衷的感嘆,一個孩子生一場大病對亞爾夫海姆較為富裕的市民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意味著一筆不小的開支,更何況帕西法爾身子一直不好,能不能醫好,誰都沒有把握。

  “原本執政官是要親自過來的,后來好像是因為那個羅蘭.達爾克也高燒病倒,執政官親自醫治看護,才沒能來的。”

  一直沉默的伊索爾德作出說明,客廳里立即陷入尷尬的沉默。

  大家都知道,特里斯坦和羅蘭大打了一架,沒分出結果的事情。當著當事人的面提起沖突的另一方,未免有點太過失禮。

  更何況,帕西法爾正是因為被卷進這次的沖突而不慎落水,伊索爾德的說明無形中有那么一絲指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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