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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要塞VS要塞(三十九)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普通人眼里防衛軍部隊應該和駕馭飛獸的騎士是同行,是將座駕精簡為鎧甲,翱翔于天際的鋼鐵騎士。其實穿戴的翔士們和魔法師才是同行,之于翔士正如同魔杖之于魔法師。借用科學之力將魔法封入特制槍彈之中,對敵人降下災難——這便是翔士和原本的構想狀態。

  世界上存在著魔法。諸國視其為母神顯現的奇跡,亞爾夫海姆則很大程度上視魔法為一種現象、一種化學反應。就像自然界大量存在的、突發的、緩慢發生的的現象。以自身意志來行使驅動這一現象,誘發出各種效果,這就是“魔法”。

  基于此一認知,加上自身體系結構發展過程的特殊性,亞爾夫海姆并不像諸國那般將魔法師視為“神選子民”、“與生俱來的貴族”,經由腦量子波增幅裝置與瑪那產生共鳴的翔士也不像諸國魔法師那般,穿著法袍、戴著帽子、拿著魔杖。

  他們是工程師,是科學家,是技術官僚,更是精心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比起早已世襲貴族化,腦子里塞滿了所謂的“傳統”的魔法師,翔士們更清楚且擅長將術式的破壞力發揮到最大極限。

  命令一旦下達,身體便趕在大腦理解內容之前予以執行。彈夾替換、術式構筑、術式封存——以上一次呼吸便完成,將目標套入準心光環內。隨著齊射命令在耳機內響起,24枚填裝了天晶的20㎜機炮炮彈一起飛向目標。

  12發追蹤、3發煙霧、2發熱干擾、3發障壁、1發氧氣生成、1發氫氣生成、2發延遲爆炸。

  術式的種類和數量并無任何特別之處,最低等的學徒都能完成以上全部術式。

  可將這些術式組合起來,以設定好的順序依次發動時,就成了威力無比的兇器。

  以煙霧封鎖視野,用熱干擾掩護接下來的彈幕,同時使用大量誘導式炮彈,讓對方的回避路徑受到限制,在可能逃走的路徑上設下障壁,最后在高濃度的氫氧混合氣中引發爆炸——在障壁筑起的半封閉空間,爆炸威力會進一步放大,粗略估計相當于1噸炸藥被引爆。破壞力自不必說,類似燃料空氣炸彈的爆炸還會進一步造成氣壓急劇變化,引發急性肺不張和肺充血,同時原本在高空就相當稀缺的氧氣經由燃燒將進一步降低到致命的程度。

  缺氧、肺不張、肺充血、一氧化碳中毒——哪一種對高空飛行的生物都是十足致命的考驗,疊加在一起堪稱地獄中的地獄。與之相比,直接死于爆炸還比較幸福。

  上述過程將在1秒內全部完成。

  這便是科學的力量,這便是翔士的力量。比起沉湎古舊傳統的魔法師,更加精通如何運用力量實踐破壞之道的職業軍人。

  火光一閃,紅黑色云團炸裂的剎那,沖擊波也朝四面八方擴散。好不容易擺脫幾近窒息的熱浪,重新恢復平衡后,機群立即開始搜索目標。由于爆炸造成的電磁和瑪那紊亂,短時間內偵測系統難以發揮作用,各機組此時唯有依靠肉眼進行搜索。

  ——不可能有人能從這種爆炸中生還。

  懷抱這份自信,翔士們依舊沒有松懈下來,他們很清楚,現在由于干擾的影響,團隊機能可以說正處于一個相對較弱的狀態。假如那個白色家伙生還,他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們真的很優秀。

  或許是為了回應翔士們的擔憂,或許是為他們出色的表現獻上敬意,他們的對手全力舞動了起來。

  紅色磷光一口氣吹散煙云,倉促展開的攔截火落于其身后,監聽著或穩重或不安的敵軍通信,少年一邊忍受著仿佛被沉重液體碾壓的折磨,一邊持續讓機體做出z字無規律回避運動。機槍、機炮、還有跟上來的防空炮火——全都被疾馳的白色靈獸甩在身后。撥開凝重的空氣,羅蘭沖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隊。

  年輕的翔士才剛來得及意識到對手沖過來,槍口剛剛抬起,持槍的手已經被推到一邊,接著意識就隨著腹部的沖擊一起沉入黑暗,昏迷前耳畔依稀回響著同伴們的驚叫。

  “敵機變形,不,變身了!”

  “是可動框架的變形機?”

  “不行,速度太快,完全追不上!”

  p!增援還沒到嗎?!包圍已經快撐不住啦!”

  “見鬼……沒聽說人類開發出這種東西啊!!!”

  勉強維持著理性的聲音在電波中交換,每一架墜下,恐慌、憎惡、憤怒便更加強烈好幾倍。

  白色家伙并未將對手擊墜。

  這一本應慶幸的狀況反而更加刺痛了翔士們的自尊心。

  對于一名戰士,負傷或戰死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而是一種榮耀的歸宿或經歷。反倒是被對手刻意放一條生路更容易給人難堪的印象。

  能出手的時候絕不放過——這便是戰場上約定俗成的規矩。

  對背離這條準則,肆意炫耀力量,雙倍打擊他們自尊心的家伙,翔士們第一次真正燃起了殺意。

  為了擊落這個可恨的敵人,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譽,他們將盡一切所能。

  幾近暴走邊緣的翔士們并未注意到,原本應該分出來對付敵艦的兵力也被投入到圍剿白色機體的戰斗中去了。

  (……還真是抱歉了啊)

  竊聽著未加密的語音通信,羅蘭在心里默默道歉。

  他當然清楚所謂的“不殺”在戰場上會引起什么樣的反應,可以說敵我雙方對這種近乎傲慢的行徑同樣痛恨,同時比起“天真”,他們更厭惡“能殺卻不殺”的部分。

  這便是軍事浪漫主義。

  死亡是有意義的;

  犧牲是崇高的;

  為大義和崇高的目的而死是軍人最好的歸宿;

  這些話并不能說不對,事實上榮譽感正是士氣的重要保障,沒有榮譽感和一定程度道德約束的軍隊最多只能算是傭兵或山賊之類的武裝集團。

  只是。

  過渡沉溺于血腥的美麗詞語中,難免會視野狹窄,本應看見的東西也會因此錯過。

  ——就像眼下集中起來對付他的翔士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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