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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縱使天堂隕落(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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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  的《》《3.縱使天堂隕落(十九)》敬請欣賞!

  有史以來最大的航空器大帝號,配備眾多武器和厚重裝甲,動力澎湃,身為大艦巨炮主義化身的同時,亦依循領先數個世代的用兵思路配置大量艦載機動兵器與附屬設備。》頂點小說,既可作為快速反應力量,應對戰局變化;完備的旗艦設施亦能在主力艦隊決戰發揮作用,強大的通訊能力更使之成為整個防衛軍的機動指揮中心;甚至在戰后,其超常規的尺寸和武備亦能成為亞爾夫海姆政府威信之擔保。

  可以毫無夸張的說,大帝號比同時期任何一艘戰艦——不論是天上的還是水里的——都更有資格掛上“不沉戰艦”、“終極戰爭機器”等等嚇人頭銜,任誰仰望大帝號翱翔天際的雄姿時,都會發自心底的相信這艘戰艦是無敵的,永遠不會沉沒。

  ——至少從外面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整備兵半張的嘴里吐出帶酸味的吐息,他的腹部深深嵌進一記重拳,緊接著脖子又挨了一記手刀,軟癱在機艙甲板上。

  無視昏倒在地的年輕士兵,法芙娜利索地從其腰間取下鑰匙串。

  大帝號是當今最高技術的結晶,各種設備齊全的同時,其內部結構也空前復雜,遠勝同時期任何船艦。新登艦的船員經歷4至5天的培訓后才能大致記住艦內各部門的位置,之后還要通過被稱為“艦內旅行”的考試才能正式開始艦上生活。盡管如此,還是經常有船員在艦內迷路。唯一不會弄錯的,也就只有食堂而已,再笨的家伙也不會忘了吃飯的地方在哪里。

  法芙娜登上大帝號才不過三天,縱然享有行動自由,但她可不是腦袋里能裝下十萬三千冊的超級記憶能力者。也不像李林只靠回聲波長就能計算、掌握陌生空間的構造,使魔則另有他用。所幸身為古代種,法芙娜還有著對瑪那的高度感應能力,在這條船上,除了少數幾位外,可說是無出其右。透過感應如同血管般遍及全艦的瑪那回路。法芙娜很容易就能掌握她想要抵達的所在——運作浮游術式陣列的機艙。

  以大帝號的質量,想要兼顧速度和穩定的在高空飛行,勢必需要復數的大型浮游術式陣列以及能對應不斷變化的高空氣流、協調引擎、機翼、浮游術式聯動的強大演算機能,才能讓巨艦航行時內部猶如地面一樣平穩。換言之,只要在這兩方面動手腳,大帝號就無法正常飛行。

  控制飛行姿態、演算氣流變化的核心組件在中央艦橋,那里戒備森嚴,一個弄不好不光會暴露,嚴重的話還會導致戰艦墜毀。輪機艙那邊也一樣。相對來說船底部的浮游機艙更容易得手,損害也容易控制。

  目前為止,法芙娜進行的很順利。利用幻影術式成功甩掉了尼德霍格,也成功潛入輪機艙,現在只差一步。

  “接下來……”

  法芙娜環顧眼前排列整齊的鐵箱,自中央控制室至底部術式陣列之間流動的瑪那在此處交匯,變更強度和振動周期后傳輸向目的地,按照鐵箱上的文字描述。也就是所謂的“交換中樞”了。

  打開其中一個鐵箱,天晶運作產生的白色微光照亮了艙房。被那塊閃亮晶石與其內部復雜絢麗的紋路所吸引,短暫失神了一瞬之后,法芙娜仔細打量起術式回路的結構。

  以精靈一族幾近強迫癥的嚴謹思維,多半會考慮過戰斗或事故中某一系統無法運作時的險情,恐怕連接浮游術式陣列的交換機構也準備了備份系統。貿然加以破壞反倒會促使備份系統運作,還會告知中央控制室“這里有人破壞”。考慮到必須留出讓羅蘭一行人脫身的空隙。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動靜也不能太小。

  法芙娜閉上雙眼,朝瑪那匯聚流動的方向揚起手。

  對高度復雜的術式結構的贊嘆,對工業化將魔法和瑪那也廉價量產化的不快,羅蘭的面孔浮過眼前帶起的漣漪。李林那張面具一般的微笑面孔釋出的威壓和恐懼——所有的雜念和感情被摒除,猶如鏡面一般平靜光滑的心靈感應著細密如毛發的瑪那回路,從上百條回路中搜尋出能確實回避風險的那幾條。

  時間一點點流逝,如同永遠一樣漫長的15分鐘后,額頭布滿汗水的法芙娜揚起了嘴角。

  就在此時,粗暴的叫罵聲和軍官禮儀皮靴踏在鋼鐵上的聲響從后方傳來。

  “法芙娜,你這家伙!!”

  “真是的……我還真是命苦啊。”

  吐出長長的感嘆,少女的指尖聚集起瑪那,氣急敗壞的尼德霍格出現在門口,僅僅來得及跨出一步,五條關鍵回路中的三條被切斷,天晶和術式陣列的光芒暗淡下來,同一時間警報聲和強勁的沖擊遍及全艦。

  有著飛機外形的大帝號,其飛行機制卻與飛機不大一樣。再怎么說那也是十幾萬噸的鐵疙瘩,就算有像u-2高空偵察機那樣的超長翅膀,以及專為高空飛行設計的氣動布局,但在正常情況下即便引擎出力全開,加上緊急加速用的噴射術式,相信大帝號也只能在地上慢慢滑行。

  只要動力足夠,就是板磚也突破重力束縛給你看——這是航空界的至理名言,單靠大帝號自身的動力還不足以飛上天,能平穩的飛上高空,很大程度是依靠浮游術式將船體托舉至高空,通過調整術式陣列的輸出來控制飛行高度以及船體姿態。用比較形象的比喻,就是有很多看不見的手將大帝號托在空中,使其能平穩、快速的翱翔空中。

  右舷艦艉兩組浮游術式陣列突然停止運作,同時右側機翼部分的術式陣列輸出降低,失去支撐的幾萬噸重量拖著整條戰艦朝右側傾斜。中央控制系統立即調整引擎輸出和左舷術式陣列輸出,試圖維持平衡,但緩不救急。巨艦順著不均等的慣性而陷入旋轉狀態,艦內如同啟動的洗衣機一樣翻滾。

  沒有固定住的一切物體全部彈飛。身體和物品在空中舞動。艙壁發出可怕的聲音,易碎品爆碎的聲響和慘叫也無法掩蓋龍骨軋軋作響,沒有碎掉的照明設備不斷閃爍。警報聲中,慣性沖擊無視軍銜和身份,平等地將一切拋向空中。禁閉室里的羅蘭勉強將身體蜷縮起來,背部重重撞上天花板又摔倒在地。幾乎要昏過去的痛楚中,密封艙門開啟的聲響鉆進他的耳朵,重新睜開雙眼時,那扇除了固定時間外永不開啟的鐵門已經洞開了。

  沖擊導致的故障?不可能,這條船的控制系統還沒嬌貴到這種程度。

  進一步深思之前,金色老鼠竄進禁閉室,面對驚訝的少年吐出熟悉的女聲。

  “我來開路,請盡快去小公主那里。”

  說話的是法芙娜。

  法芙娜的計劃很簡單,制造混亂。之后讓“奮進號”的船員抓住機會脫身。

  想要在大帝號的警備體制和尼德霍格的監視下強行救人是不可能的,連“幾乎”都不需要加上,更何況船上還有一個叫人想起來就頭皮發麻的家伙,光是引開尼德霍格潛入船艙底部搞破壞就是法芙娜的極限。這之后的事情,就如字面意思一樣完全是賭博了。

  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對人監視嚴密,疏忽了使魔”這一猜測上。在艦內四處移動時,她偷偷放出使魔,利用艦內管線四處移動。在戰艦發生沖擊后利用使魔“電氣鼠”電暈看守,釋放俘虜。利用看守的武器武裝俘虜,再將他們引導至系留奮進號的右舷機庫搶奪“奮進”號,之后從外側接應羅蘭和密涅瓦脫離。

  這根本稱不上計劃,制定的太倉促,充斥了太多的不確定要素,也沒有事前溝通。推動其實行的。僅僅是一股沖動和無從斷言的信任直覺。

  然而這個看上去破綻百出的計劃成功了,法芙娜的瘋狂賭博至少在這一刻成功了。

  “有話之后再說,我們沒多少時間。”

  透著焦躁和緊張的催促把疑問逼了回去,清楚這行動對法芙娜乃至整個龍族有何等重大的影響,更清楚法芙娜下了怎樣的決心。

  飛快的卸下看守的武器。丟進禁閉室里,羅蘭緊跟著使魔跑過走廊。

  “現在戰況如何?”

  撇開心底里的矛盾和抗拒,進入狀況的羅蘭開口問到,當前最重要的,莫過于掌握足夠信息。

  “正在通過輪機艙下部的維修管道,那邊已經反應過來了,正在組織防線。”

  回應法芙娜的發言一般,模糊的槍聲沿著管道傳來,依稀還能分辨出帕拉貝魯姆手槍彈發射的獨特脆音。

  這條船上能應對艦內戰斗,且能快速投入戰斗的,只有親衛隊和陸戰隊。以他們的身手和對艦內情況的熟悉,如果不能盡快突破防線登上奮進號,就只有被鎮壓的悲慘結局了。不過有那個人坐鎮,恐怕他會采取更有效率的方式來解決戰斗,比如說——

  “二級災害通告,二級災害通告。全員著裝高空作業服,d-4區塊非戰斗人員經a3通道撤離,重復一遍……”

  小聲咕噥出“我就知道”的嘆息,羅蘭加快了腳步,舷窗外如同地毯般厚實的云海正一點點下降。

  這艘船正在拉升高度,等大帝號上升至8000公尺以上的高度時,右舷機庫的閘門會開啟,屆時被驅趕、誘導至此的俘虜們即便不被氣壓差造成的氣流吹到外面,也會因為高山病紛紛倒下。在8000公尺以上的高度,適應力再好也會倒下,此外由于高空中瑪那稀薄的關系,也很難指望維生術式能正常運作。等所有人倒下后,身穿高空作業服的船員就可以進去打掃戰場了。適才那一通播報正是作戰開始的號角。

  毫無破綻的作戰方式,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惡!讓大家把盡可能多的沒穿耐壓服的敵軍牽制在機庫內,可以的話攻占機庫控制室和閘門控制機構,總之無論如何,在我們趕到前必須壓制住機庫!”

  咬緊牙關穿過一道耐壓門,距離監禁密涅瓦的房間僅剩十幾公尺。救出密涅瓦之后,必須——

  思緒突然中斷,超越感官的冰冷氣息如同爆炸般瞬間塞滿整個通道,認知到那是危險信號的身體用力踢開地板,0.2秒后,一根呈弧狀彎曲的“管子”從左側的艙門探出來。暴雨般的彈幕撒向羅蘭的立足之地。

  噠噠噠噠——

  第一發子彈準確的將老鼠使魔變成一團血霧,后續彈著點緊隨羅蘭移動,等羅蘭閃回耐壓門后時,槍聲戛然而止。

  一陣陣惡寒竄過羅蘭的背脊。剛才的東西多半是因應巷戰和封閉空間作戰需求開發的特殊槍管,從不用從拐角或門后面探頭也能進行精確射擊來看,槍管上可能還有專用的光學瞄準部件,專門用來輔助瞄準。

  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不是那種特殊裝備,而是對方精湛的射擊技術。

  自動步槍連射時,由于槍口抖動激烈。精度會大幅度下降,是故大多采取三發點射的方法來謀求精度和射速的平衡,可剛才那個射手卻是扳機一扣到底。此外雖不清楚弧形槍管的精度,但裝了那種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彈道穩定性肯定會受到影響,即便不至于變成布朗遠動,卻也難免出現“瞄準頭卻打爆蛋”的悲劇。能做到幾乎命中快速z字移動的目標,實在讓人沒辦法不認為躲在那扇門后面的是個怪物或者某種機械。

  在羅蘭認識的人之中。正好有一個家伙能辦到這種事。

  “……卡斯帕爾嗎?”

  “一出來就先跑來找女人,真是一點都沒變。”

  揶揄的淺笑從前方飄了過來。羅蘭握槍的手微微一顫。

  行動已經被對方預測到了;意識到這一點的羅蘭馬上想到,以李林一貫慎重周密的行事風格,恐怕密涅瓦已經被轉移到其它地方,避免這張能影響到精靈陣營戰略布局的王牌被奪走。

  明白這一點,羅蘭卻無法移動。

  他不清楚密涅瓦被轉移到了何處,卡斯帕爾也是個問題。

  羅蘭很清楚卡斯帕爾的行動模式:準備萬全。一擊斃命,一旦盯上獵物就死不撒嘴且心狠手辣。正如他血液中野獸的那一半,狡猾、兇悍。之前能從他手上脫離,很大程度是利用了卡斯帕爾精神上的不安定,外加一點運氣。現在……

  乒!鐺!鐺!

  擊中甲板的子彈彈起,緊貼羅蘭的耳朵命中墻壁,沖擊波刮過臉孔,臉頰泛起辣的刺痛。

  “先背叛的人是你,我對一再背叛的家伙絕不會手下留情,今天就把我們之間的孽緣做個了結。”

  話語有些縹緲,是利用術式控制空氣振動的結果,此刻卡斯帕爾是正在小心的移動位置,還是為羅蘭準備了一個陷阱,一發子彈正等著鉆進一個冒冒失失鉆出來的腦袋?

  “就不能讓我離開嗎?”

  一邊問著,一邊舉起了手槍。

  “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未免臉皮太厚了吧?”

  “彼此,彼此。”

  槍聲交錯,照明燈被打碎,通道內陷入一片黑暗,接連閃現的槍口火光照亮兩名少年快速移動的身姿。

  子彈的口徑、槍口初速度等等都已經毫無意義,這種距離下,隨便一發子彈都足以造成致命傷。

  羅蘭感覺到卡斯帕爾的氣息以迅猛的速度移動,通過高速移動來確保射界,時不時的展開牽制射擊試圖延緩他的行動。

  跳彈掠走幾縷發絲,羅蘭對準移動的黑色影子連連開槍,詛咒著仿p38手槍那可憐的8發彈匣,左手摸到了背后。

  就在此時,突擊步槍的喧囂沉寂下來,一直等著子彈耗盡的羅蘭立即猛撲上去。突擊步槍火力雖猛,但高射速也意味著子彈消耗速度更快,替換一個新彈匣至少需要2~3秒時間,這是絕佳的反擊良機。

  黑色鐵疙瘩迎面砸了過來,側身閃過的瞬間,前方再次閃現光芒,類似炸裂的槍響追逐著羅蘭。

  .45acp的沖擊波拍打羅蘭全身,連射的子彈仿佛見了血的獵犬般撕咬過來,將他逼到死角。

  卡斯帕爾再次開始疾馳。快速橫向移動避開子彈直擊的軌跡,從腰間拔出另一把手槍,接著身體一斜,雙手在胸前交叉。

  乒——!

  槍聲只有一響,槍口的前方并沒有羅蘭的身影,但躍開的羅蘭卻感到一股戰栗。反射性的扭轉身體,緊接著就有一發子彈從斜上方飛了過來。

  “又是跳彈?”

  余光瞥見天花板著彈的火花,羅蘭再度以毫厘之差閃過。盡管光線昏暗,但通道畢竟是密封空間,天花板、墻壁都是光滑的平面,在這種條件下,利用跳彈狙擊機動力受限的目標對卡斯帕爾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反過來,羅蘭也能預測卡斯帕爾的彈道。

  正這么想著,額尖感到一陣發癢的惡寒。幻視到稀薄的雷光,羅蘭立即沉下身體,緊接著撕裂的空氣吹拂過頭頂。預測中會從地面彈起、擊向下顎的子彈中途改變了彈道,轉為正面攻擊。這簡直匪夷所思,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世界之所以這么混亂,就是因為你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太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卡斯帕爾一邊扣下扳機,一邊怒吼。憤怒的聲音中隱約有些悲傷。

  “不負責任的散布所謂理想,不負責任的鼓動別人。明明又弱小,又不完全!!”

  卡斯帕爾的吼叫撕扯著羅蘭的胸口,他說的或許沒錯,可能是因為他的經歷讓他對世界有著更為現實的觀察角度,又或許是說出這些話時,他不自覺的投影了自己吧。

  “所以才需要超越人類……智慧種的力量。那位超越一切的大人才是希望所在,為什么你這家伙就是不明白!”

  再次躲開預測外跳彈攻擊時,羅蘭在子彈飛來的方向上捕捉到了細小的火花,那一閃而逝的火光并非綻放在墻壁上,而是在空無一物的空中。再看看卡斯帕爾開槍時的姿勢。羅蘭明白了其中的機關。

  “將人生交給別人規劃,然后執行——這就可以了嗎?”

  兩顆跳彈在空中相撞,其中一顆調整彈道,朝著羅蘭的后腦飛去。可子彈到達的時候,羅蘭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在卡斯帕爾扣下扳機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閃避了。

  魔改毛瑟沖鋒手槍眨眼間將子彈一掃而空,相互撞擊的子彈編織出嚴密的彈幕,羅蘭卻從那張網的縫隙中鉆了出來。那兩塊沒了子彈的金屬砸向2公尺外的羅蘭,不到一秒鐘,卡斯帕爾從肋下拔出了專用的“親衛隊之鷹”。他絕不可能再在這種距離讓目標逃走,.44馬格南手槍彈的威力也絕對足夠。

  然而,卡斯帕爾沒有開槍,一個罐狀物體滾了過來,一直藏在羅蘭背后的閃光彈釋放出250萬坎德拉的強光吞沒了通道,巨大的爆音和強風呼嘯而過——正如羅蘭盤算的一樣。

  抱著“會趕不及”的焦躁,他使盡全力奔跑,只想著哪怕早一秒也好,一定要趕到密涅瓦的身邊。

  現實卻背離了他的期待,視野前方出現黑洞洞的槍口。

  雙腳站在天花板上,無視重力和血液涌上頭頂,卡斯帕爾將槍口對準羅蘭。

  “將軍。”

  與令人頭皮發麻的安靜呢喃相反,.44馬格南毫不留情地撒向羅蘭。

  扣下扳機的瞬間,敗北的錯愕浮上卡斯帕爾的臉孔。

  槍口的前方,擋在卡斯帕爾、子彈和羅蘭之間的,是道閃光的屏障,青白色光芒勾勒出復雜幾何圖案。

  魔法。還是兩個術式——“強風吹息”和“障壁”結合的復合術式。

  卡斯帕爾張開嘴想要大喊,那一瞬間一切全被光芒包圍,羅蘭什么也沒聽到,只是順著爆風把拳頭揮到了卡斯帕爾的臉上。

  “……用狂風偏離彈道,再用障壁讓子彈偏轉……沒能注意到你偷偷準備魔法,輸得真是徹底啊。”

  卡斯帕爾躺在地上,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頭部遭受重擊讓他幾乎當場暈倒,腦震蕩之下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還能說話已經是極限,也可以說是逞強。

  羅蘭想要安慰幾句,話到了嘴邊卻無法出聲。

  勝利者的安慰可說是一種偽善,更可視為一種羞辱,對心高氣傲的卡斯帕爾來說,他一定會理解成后一種情形。

  即使他們的友情已經出現一條無法彌合的裂痕,羅蘭也不想進一步去刺激這個一起長大的朋友。

  “王女已經被轉移到左舷機庫,很快就會被轉移走,要想動手的話,就動作快一點。”

  “卡斯帕爾……”

  “滾吧。還是說,你還想嘲笑羞辱我?”

  好友用手臂擋住了雙眼,看不出他的表情是痛苦還是憤恨,吞下感同身受的悲哀和痛苦,羅蘭轉身跑開了。

  “下次我一定要殺了你,羅蘭.達爾克。”

  咬牙切齒的聲音自背后傳來,音量并不高,其中刺骨的冰寒卻讓羅蘭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過了一秒鐘,少年頭也不回的朝回廊的另一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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