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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團滅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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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團滅的節奏  蔡琰趴在地上,臉蛋火辣辣的痛,又委屈又驚恐,不知自己犯了何錯,竟惹得丈夫如此盛怒。

  耳聽劉豹稱其為顏良所敗,蔡琰嬌軀一顫,也顧不得臉上的痛,忙是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的。

  “大單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蔡琰忍著臉痛,顫聲驚問。

  劉豹拿起案上的酒,一口氣灌了個精光,“砰”的一聲,把酒罐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本單于率軍殺去,原想殺那顏賊一個措手不及,誰料那顏賊竟然布下了伏軍,反倒殺了本單于一個措手不及,你倒說說看,這不是你的那餿主意失算,還能是什么。”

  劉豹滿嘴噴著酒氣,沒好氣的向蔡琰怒道出了失利的經過。

  “這,這怎么可能——”蔡琰花容驚變,滿臉的難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顏良竟能識破如此精妙之計。

  劉豹見她不信,恨恨道:“本單于已歸兵而歸,還有什么不可能,你真真的害苦了本單于啊。”

  劉豹耳光也抽了,罵也罵過了,怒氣似乎消了幾分,對蔡琰的口氣也沒那么肅厲。

  蔡琰只得按下驚恐之心,愧然道:“妾身實未料到,那顏賊竟能狡猾到如此地步,連此天衣無縫之計,竟然也能夠識破,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哼,顏賊正殺奔汾陰而來,本單于當然只有率部北渡汾水,先往皮氏城避他兵鋒再說。”劉豹沒好氣的答道。

  “可是,我大匈奴三代單于,經營汾陰多年,難道就這般棄了給顏賊嗎?”蔡琰驚問道。

  匈奴人本為游牧之族,逐草而居,原是沒有城池的,當年漢廷允許南匈奴歸降,實際上也并沒有把汾陰城賜給他們,而是他們自己強搶的。

  當年于夫羅自奪汾陰城后,便將他的王庭遷于此城,用心的營建此城,形成了以汾陰城為中心的匈奴固定地盤。

  十余年來,汾陰城在匈奴人眼中,已具有神圣的象征,若非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劉豹又焉會出此下策。

  “你以為本單于想棄汾陰嗎,眼下顏良七八萬的大軍正向這里殺奔而來,若不棄了汾陰,本單于我匈奴五部,就要被困死在這汾陰城中了。”

  聽了劉豹之言,蔡琰神色黯然下來,再不敢多言,趕緊也默默的收拾起細軟,準備隨著劉豹一同北渡汾水。

  劉豹收拾王庭的金銀財寶時,又命自己的弟弟劉去卑,率本部兵馬,先去渡頭準備船只。

  劉去卑奉命而去,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便又惶惶不安的回了來。

  “大單于,大事不好了,楚軍,楚軍已襲了渡頭!”劉去卑驚恐的叫道。

  “什么!”劉豹大吃一驚。

  身旁的蔡琰,手捧的衣物,也脫手而落,同樣是花容驚愕。

  劉豹萬萬沒有想到,顏良可不僅僅是要挫敗他的突襲詭計,而是打算把他的南匈奴五部,一鼓作氣統統的鏟滅。

  顏良早就料到,劉豹兵敗后,必會率匈奴五部北渡汾水,逃往皮氏城避難。

  而且,匈奴人游牧民族的本性尚在,實在抵擋不住顏良的進攻,很有可能北遁逃往塞外,一旦時機成熟,便會散而復聚,再次南下威脅河東。

  顏良自然不會讓劉豹和他的部眾,變成了除之不盡的隱患,故此役,他早就設定好目標,要把這些胡虜一網打盡。

  基于如此考慮,顏良便在聞喜設伏之時,命文丑率五千精銳的輕騎,繞道抄往汾陰以北,搶先奪取汾水渡口。

  一旦文丑奪了渡口,就等于鎖住了劉豹北渡的口子,匈奴五部便將被堵在汾水以南,無處可逃,等著顏良率大軍來收割他們。

  “他娘的,顏良這狗賊竟然如此狠毒,他這是要把我匈奴五部全滅啊!”劉豹驚恨萬分的罵道。

  全滅匈奴五部!

  蔡琰心中大驚,無比的懊悔之意,轉眼襲遍心頭。

  此刻的她,自是萬分的后悔,不該一時歸鄉心切,允了劉備的所請,結果卻使丈夫和匈奴七八萬的男女老幼,陷入了滅族的危境地。

  蔡琰又是慚愧,又是驚恐,卻恐惹惱了劉豹,又會挨耳光,便垂首不敢再吱聲。

  那劉去卑卻驚道:“大單于,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劉豹咬牙道:“當然是集結所有兵馬,強攻渡頭,一定要把渡頭給老子奪回來。”

  匈奴乃馬背上的民族,只要是拿得動武器的男人,皆可上陣為兵,故經兩役失敗,他們雖損失了近五萬的戰士,但殘存的七八萬匈奴人中,至少還可湊出一萬五六千的兵馬來。

  劉豹就是想仗著這最后的可戰之士,奪回渡頭,帶著他的部眾逃出被滅的困境。

  但就在劉豹正打算集結兵馬,全力一擊時,卻有斥候飛奔而入,驚叫道:“大單于,大事不好了,楚國的追兵到了,今已殺至汾陰城南十里之外。”

  這一番話,如重錘一般,把劉豹擊得是頭目一暈,險些沒能站住。

  “顏賊的追兵,竟然來得這么快!”劉豹驚得已有些語無倫次。

  “大單于,現在該怎么辦啊?”劉去卑驚恐的問道。

  劉豹抹去額頭的汗,強行壓制住內心的驚恐,踱步于帳中,心急火燎的琢磨著對策。

  苦思半晌,劉豹長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罷了,下令五部軍民,統統都撤入汾陰城中,堅守城池吧。”

  城南顏良追兵已至,此時若再去強攻渡頭,劉豹就要面臨著兩面受敵,全軍覆沒的危險。

  走投無路之下,退守汾陰堅守,再作下一步打算,就成了劉豹唯一的選擇。

  劉去卑也別無辦法,只得趕緊去傳令。

  下達完命令,劉豹如虛脫一般,無力的癱坐在了狼皮座上。

  蔡琰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一旁,伸出臂兒來,想要為劉豹揉揉肩,消消氣。

  “滾開!”劉豹罵了一聲,無情的將蔡琰推開一邊。

  蔡琰滿心的委屈,卻不敢有丁點不滿的表現,只得膽戰心驚的退了下去。

  汾陰以南,張遼正率領著一千輕騎,在通往汾陰的大道上狂奔。

  他這一千輕騎的尾巴上,都拴了樹枝,奔騰起來,掀起漫天的塵埃,遠遠觀之,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聲勢極是浩大。

  這正是顏良交待張遼的計策,命他率輕騎先至,以此方法營造出大軍追至的假象,迫使匈奴人驚恐之下,放棄搶奪渡頭的打算,退守汾陰城。

  顏良的小小手段,很輕松的就欺騙了劉豹。

  當張遼率輕騎進汾陰附近時,城外已是一片狼藉,留下了數以千計的空蕩蕩的帳篷,驚恐的匈奴五部,已盡數的退入了汾陰城中。

  張遼便一面派人報知顏良,一面縱騎繼續在汾陰城四周狂奔,繼續表演大壓境的假象。

  半日之后,顏良終于親率著七八萬的大軍,趕至了汾陰城。

  大軍抵達,顏良迅速命諸軍于汾陰四面設營,黃昏之前,已是將汾陰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圍城完成后,顏良便率軍親往汾陰北門,親觀敵城守勢。

  大軍浩蕩,進抵汾陰北城一線,聞訊的劉豹,早就率了五千匈奴兵,駐扎在了城頭,惶惶不安的準備迎戰楚軍的猛攻。

  顏良卻并沒有攻城,只冷笑道:“傳令給張文遠,命他率輕騎掠城而過,狠狠的打一打劉豹的臉。”

  號令傳下,張遼很快率軍而出,帶著他那一千戰馬尾巴上拴有樹枝的騎兵,耀武揚威的從北城門昂首而過。

  城頭上,當劉豹看到此勢時,方才猛然驚醒。

  他終于明白了,為何以步軍為主的楚軍,竟然會追來的那么快,原來,那大軍殺至的聲勢,只是一千輕騎營假出來的假象。

  而那假象,卻騙得劉豹做出錯誤的判斷,放棄了奪還渡頭,進而失去了率部眾撤往北岸的機會。

  劉豹,再次為顏良的計謀所戲耍。

  羞憤難當的劉豹,拳頭狠狠的擊向女墻,空有一腔的憤恨,卻無處發泄。

  “大單于,咱們中計了!”劉去卑驚愕的叫道。

  “閉嘴!”惱羞的劉豹,當著眾匈奴兵的面,頭一次斥責了他的弟弟。

  劉去卑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不敢有發表露,只得悶悶不樂的閉了嘴巴。

  城外的顏良,戲耍過匈奴人,敵城的情況也看得清楚,便冷笑道:“全軍暫退吧,讓將士們休整一晚,明天吃飽喝足了,給本王狠狠的殺匈奴胡狗。”

  “殺胡狗——”

  “殺胡狗——”

  左右將干,揮舞著刀槍,熱血昂揚,宣喝著肅殺的斗志。

  萬人齊喝的聲音,震動天地,連汾陰城都似乎在隱隱的顫抖。

  城上本就惶恐的匈奴兵,為楚軍浩大的聲勢所驚,無不面露震怖之色,那握刀的手,也開始瑟瑟的戰栗。

  “顏賊,我堂堂匈奴大單于,絕不會死于你這狗賊之手,絕不會——”劉豹恨得咬牙切齒,拳頭不斷的擊打著女墻,以向部下們宣揚著他的決毅與無懼。

  只可惜,恐懼卻如瘟疫一般,依然在匈奴人中,瘋狂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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