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兩天,頭倒是不怎么昏了,可以碼字了。可老黯覺得感冒還沒好的樣子,這有些陰涼的天氣,坐著碼完本章居然也弄到汗流浹背。
談未然盤坐,攥著靈石。
沒一會,靈石耗盡粉碎。他隨手在一旁抓起早準備好的靈石,繼續汲取,一塊塊靈石粉碎在身前,不知不覺在地面積了不少粉末。
這時,他忽然停止了汲取,微微一口氣吐出,形成淡若無的水霧模樣,若有人上前,就可察覺這一口吐出的是那靈氣里屬于駁雜不純的那一部分。
旋即,衣衫無風自動,仿佛有一種力量在衣衫下鼓擋,那卻是真氣中的雜質,被從毛孔里逼出來。只有很少很少,但真要忽略掉它,不清除它反讓它積累起來,將來后悔都來不及。
真氣猶如潮水,流轉于經脈之中,一遍又一遍,將靈氣的雜質與真氣的雜質盡量分離,使之預發純凈。
不一會兒,談未然的臉以及衣衫覆蓋下的身體肌肉,各處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微微的痙攣形狀。顯然痛到難以抑制,令得肌肉呈現一塊塊一條條地不斷抽搐。
沒法,寂滅篇淬煉身體之效果極好,可過程也極霸道,極苦楚。
當談未然身旁左右的靈石粉碎了九成,他一口氣息吐出,打在空氣里,竟隱隱有噗嗤一聲之響。剛一睜眼,他就亢奮地一躍而起:“哈哈哈,終于又練回來了!”
神照之境,我又來了!哈哈哈……
微瘦的身體如同精鋼所鑄,身體里仿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筋骨里,在皮肉里。在骨髓里,只要他一揮拳頭,那些潛伏在體內每一個細胞里的力量將隨之爆發出來。
丹田中真氣滂湃,倘若將內視便可察覺,真氣隱隱有了色彩之分。雖然五顏六色非常之淡,但這不是真的色澤。而是真氣十分精純且凝實化的最佳體現。
如果一個神照境的丹田真氣在內視的情況下,沒有產生這種色澤,那就表示一件事——這位神照境的練氣修為爛到一塌糊涂,真氣不精純,根本無法凝實化。至于戰力嘛,那就呵呵了。
舒展一下筋骨,談未然對著洞穴墻壁就是一掌平平按上去,僅僅憑著真氣,瞬間就轟得洞穴中間出現一個比手掌略大的掌型大窟窿。越往里。掌型窟窿就越大。
談未然有點遺憾:“可惜,大了一些。越往里就越大,就說明隨著我這一突破,對真氣的控制力也下降了不少。想提升操縱性,還得靠練啊……”
真氣是神照境的真氣了,他的操縱力自然減弱很多。就和他沒突破前,肉身與招法的結合度最高達到七成,可隨著這一突破。肉身也精進,融合度必然下降三四成是同一個道理。
還是得靠練。少不得感嘆一句:長生武道果然沒有捷徑呢。
窟窿的斷面完全不粗糙,石塊也都半個小拇指大小,碎都碎得十分勻稱,反而隱隱有了一丁點光滑的意思。這就是真氣十分之精純的體現!
端詳著石窟窿,談未然滿意笑了,他也無法衡量自己的真氣有多精純。但他敢肯定,絕不輸“六大”弟子。
五行混元功名字是普通了一點,沒那么大氣,可功法是真出色,估計就遜色“六大”一籌。加上他每次練氣的同時必練寂滅篇。真氣精純度絕對非常可觀。
談未然忽然覺得,唔,在這里突破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雖困了他幾年,反過來看,何嘗不是給了他一個潛修突破的封閉空間,此乃好事一樁。不然,他這個未滿五十的神照境一旦被外人所知,就真的太扎眼,太惹人忌憚了。
且看裴東來就清楚了,散修一枚,又喜歡獨來獨往,沒后臺替他造勢。饒是如此,七成劍魄一出,他聲名之隆直追談未然與卓倚天,估計被人盯上了……
他沒讓燕獨舞來參加“狩獵競賽”,就是不想天行宗太招搖。
另外,他沒在外面突破,每次大突破后散氣的毛病就沒有暴露。要是被對頭逮著這個毛病,指不定將來突破時遇上什么。
當然,在地下洞穴群里就是有一點不大好,靈石和靈液消耗太大。經過突破散氣這么一輪,又是幾年的折騰下來,剩余下來的個人儲備已經不多了。
“得,還是趕緊找路出去吧。”談未然對自己說,這個無趣的鬼地方他也呆膩了。
地下洞穴群是真有規律。
猶如遵循著某種奇妙規律,每隔一定日子,便自動刷一刷。于是,每刷一次,各個洞穴的方位就奇異地調換一次。
起初,談未然最早以為規律是每隔六天與九天一變。不久,就發現自己錯了,接下來變成了三十六天與七十二天各變化一次……便是如此循環著,一次次令洞穴位置變化,一次又一次讓他無功而返。
他出來的道路上,每路過一個洞穴,必留下方向和序列的標記。如此一來,待的日子久了,累積的信息多了,就開始慢慢捕捉到洞穴的變化規律了。
經過這幾年的精心研究,他基本掌握了六天和九天的小變化,每一次似乎都是發生在同一個方位以內,譬如地下洞穴群的東南,東北之類。即是說,哪怕洞穴位置發生變化,也仍在東南或東北類似的大方位以內。
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談未然對此懊惱過一會兒:“如果變化不大的話,其實開啟金竅之后,原本是有一定機會迅速離開的吧!”
其實也不大肯定,不過,轉念一想他也不惱了。
總之,談未然把“無雙無對”突破到三階,苦練力量與招法融合,順便把葬心劍練到九成的時候。
基于他找到的小規律,再加上一點大膽的揣測,他認為。每隔三十六天與七十二天所產生的變化,可能就是涉及到“東西南北”這些方位的大變化。
他之所以迷失在這里,就是因方位的大變化。
每隔一段日子,方位就來一次“東南西北”式的大亂換,每發生一次,所有路徑就全斷。得重新找路。誰受得了,誰能不迷失!
得出這個結論,不會令談未然一下子就出去到外面,但至少他接下來可以找到離開的路了。
憑著對規律的積累與掌握,他他特意定下心來,細細地計算一番,心中有數了:“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一定可以出去了!”
心下安定了。他終于在修煉余暇偶爾抽空想一想:“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甚至可以令得地下的洞穴群,有規律地出現大規模的移位呢?”
根據他的揣測,那個金系靈穴的成因,很可能與重力場有關。
至于重力場,則顯然源于大地更深層。
重力場,是否與挪移洞穴的這種力量有關呢?這個他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是滄海桑田的變化,鬼斧神工而又再巧合不過地在自然環境里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重力場……
也許天地在某一連串的機緣巧合下。誕生了某種十分了得的天地寶物,天然自帶重力場。說不定蘊藏一縷空間法則。所以可以挪動洞穴方位……
覆蓋方圓至少數百里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強大,不言而喻。
可惜,不管地底下有什么寶物,以他的修為,暫時還是別想了。留待將來實力強了再來尋根問底也不遲。
談未然一邊尋找出來的路,一邊還不忘了修煉。地下洞穴枯燥而乏味,卻也恰恰使人專注,時不時地把小奴給放出來,與之說話溝通。也常練“無雙無對”與九劫雷音。
不知不覺,直到某一日,談未然苦練得忘我的情形下,一劍揮出,純熟到信手就來。
紫色劍魄愈發真實,愈見威猛霸氣。所到之處無一不留下斑駁雷擊之痕,甚至將金靈氣都驅散許多,可見其霸道。
一年之后,一個寒冷的季節,忽然一場冰雪大降覆蓋了大地。
放眼望去,白皚皚的一片接著一片,當真有“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景象。山巒中,一個不大的山洞里總算還有一點點火星,帶來一些溫暖。
一名胖子搓了搓手,他這個在溫暖如春地區出生的人,立刻就與同伴們為了“這個天氣到底冷不冷,有多冷”,以及“三生道的人怕不怕冷,會不會在這個冷天出來”這些事爭論起來。
爭了沒一會,話題就變得五花八門起來,漸漸地又統一到另一個話題上,把目光投向洞口的黑衣女子:“木槿姑娘,聽說你參加過當年的‘狩獵競賽’,你見過裴東來嗎?還有卓倚天!”
提到這兩個名字,多數都興奮起來,洞口的祝木槿聽到“當年”二字,忍不住心想有那么久了嗎,啞然一笑:“算是見過,總之,我認得他們,他們不認得我就對了。”
“他們真的像……傳言里說的那么厲害?”這一組人的表情很奇怪,既有幾分相信,又有幾分不大相信,情緒在佩服與“有什么大不了,沒準老子也辦得到”之間搖擺不定。
祝木槿想了想:“差不多,興許還要厲害一些。”
其余人眼睛更亮更八卦:“據說,卓倚天最近被甘青棣所敗,那豈不是……這一代人的最強者就是甘青棣與裴東來!”
甘青棣么?祝木槿沉吟片刻,搖頭:“不然,還有一個人……”
眾人納悶,齊聲道:“誰?”
祝木槿回憶當年圍獵之戰中所見,深深吸一口氣,道來那個名字:“……談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