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狀態不佳,更新晚了。
明空沐浴在火紅夕陽里回到下榻地之時,心情還算不錯。
幾天下來,別人一一來訪,他也得回應一番不是。雖說來訪者,除了紀準之流因私交來的之外,余者多是來自各地的中小勢力,不過,也值得一交,天行宗現在可沒得挑剔呢。
再說,現在弱小的勢力,不一定將來也弱小,天行宗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另外要指出的是,不一定每一個互訪的修士與勢力都可以成為朋友,可只要互相不成為敵人,就是成功的,值回一切。
明空的回訪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友善,也獲得了別人的友好對待。盡管屬于淺嘗輒止式的接觸,沒達成什么合作,可考慮到天行宗社會關系與人脈關系暫時一片空白,還處于百廢待興的階段,這種與其他勢力的友善接觸,就是再好良好的開頭。
必須承認,明空和談未然的表現無疑給天行宗贏得了不少尊重。
名氣從無到有,新生的天行宗,無疑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想一想當年,返回宗門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首座,他和大家一樣充滿了懷疑。沒想到剛過了三十年,這個年輕人就帶著隱脈成功重建,并走了出來,有了崛起的苗頭。
崛起這種事,自己說不可靠。
那么,別人這些天里的紛紛來訪,不就是意識到天行宗擁有一定實力,并且將來可能崛起嗎!
與他人的接觸里,明空可以感覺得到,在談未然與他之間。旁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且更看中后者。
其實,別人這個想法沒錯,換了他也一樣,靈游境與破虛境放在一起比較,本來就是一件可笑的事。且不公平到極點。
但明空真心覺得,別人用這個眼光來審視天行宗,必將大錯特錯。
天行宗的崛起,關鍵還在于談未然,以及柳乘風唐昕云等后輩身上!
想到這,明空就閃出一縷不快之色。今日拜訪還算順利,唯一不爽的便是遇上了一個曾在同一個巡邏小組,發生過摩擦的家伙,那廝竟然輕蔑對他道:“你明空還有絕世天才的后輩?哦。我知道,是那個談未然嘛。不過,到了神照境再說絕世天才不遲,突破不了,就當一輩子的靈游天才吧!”
“哈哈哈。明空你真的覺得他能突破神照境?我怎么覺得那小子沒什么機會,年紀輕輕就表現得如此奇怪,別是被人奪舍了吧,要不然就是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透支了潛力也說不定,嘿嘿嘿哈哈哈……”
說真的。要不是地點不對,加上有人居中勸阻,被激怒的明空當場與那廝大打出手了。
什么玩意,咒談未然不能突破!
雖然知道那人的話純粹是針對自己,惡心自己,可明空給對方一說。還是平白生出一點點小擔心:別真會被透支了未來潛力吧?
呸!呸呸!烏鴉嘴,怎么可能!
不是他愿意多想,著實幸福來得太快,反而有點不真實感。
從行天宗到天行宗,一萬多年的歷史里充滿了各種苦逼。逼走了宗長空這個有史以來成就最高的弟子,又一再錯過多少崛起機遇。可如今再看談未然,燕獨舞,柳乘風唐昕云……
談未然有著荒界同齡人最頂尖的表現,而明空還知,那還不是全部的談未然。
難道積攢了一萬年的霉運,終于轉運了?
回到住處,進入房中的時候,明空還滿腦子覺得奇妙呢。結果,見到陸星云之時微微一愣,又看了談未然一眼以為詢問。
莫急,慢慢來!談未然回以一眼,介紹道:“老祖,這位是陸星云,又叫云浩,曾是我見性峰排名第二的真傳弟子。”
“陸星云,這位是我見性峰第六十代弟子明空老祖。”
令人玩味的是,陸星云居然執弟子禮拜見明空。
云浩之事,談未然早對長輩們敘述過,此時雖突然,明空也并不太意外。談未然將陸星云此來的一些目的與情況,三言兩語給介紹了一下,明空得知柳乘風還沒回來,也不覺奇怪。
稍稍沉吟,就直言道:“不等乘風了,他不一定及時回來。你說就是!”
陸星云微微惋惜,他本想看看那個曾經的三師弟,不知對方是怎么看待如今的他呢。看來,這次是沒什么機會了?
想到這,他心底一嘆,情緒低落了一下,笑了笑:“也好,我想他也不大感興趣。既然如此,就請二位先聽我說一個簡單小故事,可能不大有趣,二位忍忍就好……”
對著陸星云征詢的眼神,談未然啼笑皆非:“如果平時誰平白無故跑來,表示要對我講故事,我一定會告訴他……如果我聽得不高興,就不會給賞錢。”
明空給逗得哈哈大笑,陸星云失笑點頭,跟著將故事娓娓道來: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名出身貧寒的修士,天賦雖不錯,可惜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也沒有宗派看得上他。像他那樣的修士,天底下多的是,眼看將要一輩子庸庸碌碌下去,忽然某一次,他意外進入一個洞府。
那名修士得到了出色的功法與技藝,是他以前根本接觸不到的。但是,洞府太大,他僅僅只尋找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盡管如此,也讓他在武道有了長足的進展。最特別的是,他在里面得到了一本書……
“那本書叫《光明志》!”
故事無趣嗎?也不是,談未然和明空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
陸星云一邊說,一邊端詳兩人表情,見兩人神色微動,就也笑了,繼續說:“一開始,那人看不太懂,直到年歲漸增,閱歷多了,所知所見多了,方才漸漸明白書中所說的……光明。他迫切地想為光明做點什么,只嘆,他終究不是絕世天才,修為止步于神照境,當他讀懂那書,已經時日無多,于是……他選擇傳承。”
“那修士用余生尋找到一個天資卓絕的弟子,并悉心栽培,再將洞府的事告訴了弟子。這名弟子十分爭氣,不但修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甚至還又找到洞府,進入洞府,在其中深入更多,尋到更多寶物與功法技藝。以及,記載著與光明有關的經義書籍。”
談未然低低說:“……齊光明!”
陸星云眼里閃出一縷驚訝,明空眼神帶著詢問。談未然解釋道:“齊光明,是‘光明道’的開山祖師。”
我這個小師弟太有意思了。陸星云深深看了一眼,道:“齊祖師深信《光明志》中所說,專收貧寒子弟,將生平所學傳授。可惜,當規模日漸龐大,敞開傳播功法技藝之舉終招來禍端,他被氣急敗壞的各家各派圍攻至死,徒弟幾乎被屠戮殆盡。僅余三五人得以幸存于世,幸好洞府的秘密傳承尚且傳承下來……”
也許是不幸!談未然微微搖頭。
陸星云笑了笑,帶著淡淡的一絲冷意:“圍殺齊光明的那些人,誰也料不到,就是那幸存幾人所收的弟子之中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絕世天才,得到《光明道典》,根據經義開創了‘光明道’。”
“‘光明道’尊齊光明為祖師,求光明公正,以復仇,殺戮而興起……”
陸星云語氣低沉且莊嚴,道:“敞開公布各種功法技藝之舉,一次次與各家各派摩擦沖突。或許因‘光明道’帶著戾氣而誕生,一代代潛移默化的演變,對光明經義的理解出現巨大分歧。”
“分歧乃必然。”
陸星云表情帶著些許沉痛,接著繼續講述。從一開始,齊光明與其后來的徒子徒孫們就一次次嘗試找到洞府,并探索洞府,得到了各種闡述光明的經義書籍。
不管你覺得對還是不對,那些經義無一不是大家精研所著。
關鍵在于,對光明的闡述與理解各有不同,著作出來的經義自然不同,甚至大有矛盾的,相悖的。
當時“光明道”對經義的解讀各持己見,之中一批人主張公開所有功法技藝,令天底下有上進心的貧寒子弟,只要愿意就有功法可練。
另一批人認為應在避免與各家各派沖突的前提下,嘗試更柔和的手段,譬如將那些貧寒子弟收入門下,盡量和平解決。
明空聽得入神,問道:“還有一批人嗎。”
陸星云點頭,道:“不錯,還有一批人認為,各家各派瘋狂壟斷信息與功法,好似寶塔之狀,層層封鎖,使下層之人觸不到上一層,最底層的尋常人更是欲求上進之路而不得,實在罪大惡極。因此,那些人則主張,不如將之設法竊取,再行公布。”
這個故事談未然就不知道了,津津有味聽到這,和明空一起抬頭向陸星云,見其眼中肯定,倒吸一口氣。
是的,那些人做了,而且做成了。
明空與談未然目瞪口呆,這種誰碰了誰死的事,居然真有人去做,要知道,這完全是舉世皆敵的模式啊。
陸星云繼續苦笑,其實他也不大明白,為什么那些前輩會去做這種擺明是引火燒身的事。
然而事實是,那些人用了上千年一點一滴布局,往那些宗派暗中派出不少沒修煉過,但又信念堅定的年輕天才。并且,當中很多人成功混入一些宗派和世家之中,如預期的一樣竊取了功法與信息。
最神奇,也沒法解釋的是,在至少幾百年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那些人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