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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士義本不是宗長空的對手,況且,他正被囚禁著。
嘭嘭嘭!震音不絕。
宗長空一雙鐵拳連續轟得駱士義銅皮鐵骨般的肉身皮開肉綻,狂噴鮮血,其一雙充滿悲憤與不解的眼神,死死投在談未然臉龐上。
他就是死,也不明白,談未然因何一見面就喊打喊殺。
他和談未然這本是第一次見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就是有仇,也僅是襲殺其父母談追二人之仇。他做下的就是小事,是人都知,幕后指使者是留夏。這點事,何至于賠上一個渡厄強者的性命,何至于讓談未然鐵了心要殺他。
他駱士義能應承托付,照料留夏。未嘗不可答應東武的籠絡,為東武出手。君不見,談追夫婦就曾親至這里,嘗試拉攏一番。
更不明白,堂堂一個渡厄強者,怎會好似大白菜一樣淪落至此,說殺就殺,說吃就吃!
為什么?!
直到駱士義兩眼填滿不甘與不忿,并轟然倒下,也沒能得到哪怕一個答案。
其實如果有機會,人人都愿意籠絡渡厄境,而不是想著殺死渡厄境。此外再多嘴一句,如今天下人都覺渡厄境高不可攀呢,剛到來的亂世將動搖這個神話,但直到裴東來殺死渡厄境,才讓這個群體走下神臺。
此時此刻,放眼荒界,會想殺死渡厄境,而不是籠絡諂媚的,也許談未然就是唯一一個。
荒界之大可謂浩瀚,人海茫茫中能遇上談未然,當真是駱士義中大頭彩的運道。
駱士義倒下后,尸體上沖出一道水汪汪的藍光,儼然一縷流光。剎那就要沖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一雙手忽然閃電般平空伸過來,無巧不巧的將這兩道藍光給截下。
是談未然!
一把截住藍光,談未然雙張一合攏,就將藍光牢固抓在手里,表面上面無表情。實則在暗暗喜悅,心情燦爛之極,暗忖:“上善若水功,終于把第二和第三部分拿到手了。”
沒人比他清楚這是什么,如果沒意外,這應當就是上善若水功。
沒錯,駱士義修煉的正是這門法則功法。當今世上,只有談未然一個知道駱士義這個個人隱秘。
殺駱士義能為荒界剪除一個叛徒,扼殺掉一個坑害無數人的無恥之徒。又可以幫大師姐拿到這門她極需要補全的上善若水功。此事可謂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法則功法?”宗長空詫異道:“給我看看。”
談未然遞過去,宗長空取來把藍光吸收入身體里。閉眼琢磨一會,藍光重新流轉散發出來,在他掌心里漸漸凝成一塊硯臺形狀,又交給談未然:“功法很是出色,不過,天地廣大。人海茫茫,想要補全它。實是太難。”
“而且,不太適合你,你萬萬不可修練。”
宗長空眼光極準,談未然對水行的確缺了一些熱忱。宗長空拂袖,把駱士義尸體上的物件里,除了寂空界石之外。其他都掃入談未然懷中。
從幾件雜物里,談未然驚奇地找到一塊灰撲撲琉璃球,竟然又是一部“上善若水功”。算上被他截下的兩冊,赫然是第三冊。
談未然一下子羨慕得眼睛都綠了,心想:“這回大師姐賺大了。估計幾冊加起來,最少也是渡厄級功法,說不定到了瑤臺級別的功法呢。哎,如果我的寂滅篇也能一次拿到那么多就好了。”
攥著三冊上善若水功,談未然又為大師姐高興,又為自己感到無奈。他的寂滅篇,至今還沒著落呢。
駱士義的儲物腰帶,顯然是專門用來放置雜物,以及大件物品的。
粗略探查一下,雜物太多,就先放著,有空再整理。
宗長空剛把駱士義的寂空界石放好,忽然咦了一聲,從駱士義尸體下取出一滴墨黑色的水滴。
墨色水滴,看似與普通水滴非常相似。可一旦凝神望去,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耗費些許精神,方可察覺水滴深處,那飄搖的淡淡玄奧,隱隱覺得其中蘊藏著非同尋常的能量!
宗長空充滿驚嘆,又搖頭不已,對疑惑的談未然說道:“此乃異寶。比之尋常所指的天材地寶,尤為珍稀十倍。”
“談小子你應該沒聽說過,就是行天宗的典籍也只有幾處提及。不過,這東西是修士極為喜好的,對增加實力,尤其是戰力,有著不小的提升……”
宗長空以為談未然不知道,其實不然,談未然經歷的后世,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和壟斷的知識都隨著亂世傳播開來。盡管有不少是某些人或勢力有意無意放出來混淆視聽的,真真假假讓人有時難以分辨,但不可否認,很多人的知識面廣泛多了。
異寶這玩意,談未然曾經聽到膩味,動輒就是某某異寶的消息。可要說親眼見到,前世今生加在一塊兒,這還真是第一次。
宗長空細心向談未然傳授知識,不能不說,渡厄境知道的就是多一些詳細一些。回到臨時侯府的時候,談未然對異寶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了解。
異寶,就是機緣巧合才誕生的先天寶物。
需要特殊的環境才有一絲絲可能誕生,而且不像某些天材地寶是可以人工培育的,異寶是完全無法培育誕生的。換個角度來看,異寶跟靈奴差相仿佛,分別就在于一個沒有生命力和智慧,而另一個則可以擁有生命力和智慧。
宗長空的講述里,關于異寶的運用和存放等細節,談未然完全不知,連前世古古怪怪的各種紛亂傳言里都沒有。
墨色水滴是“元靈真水”。
用宗長空慎重的話來說,一滴“元靈真水”,可使駱士義的暴雨劍魄威能增強五成左右。
多虧駱士義輕敵大意,否則想拾掇下這廝,還真沒那么容易。
“元靈真水”被宗長空用一個獨特的透明小瓶裝好,交給談未然。談未然明白他的用意。這不是給他,而是給天行宗。
談未然感興趣的是,異寶可以像靈奴和秘寶一樣,放入七情竅里蘊養。
又多了一種可以放在“七情經”來蘊養的東西。
心有七經,是為七情。
“七情經天生封閉,都說其作用不大……”談未然皺皺眉。掰著指頭算了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以放在七情經里蘊養的寶物種類,可是不止一兩種了呢。”
御獸,可以放在外界喂養,也可以七情經里蘊養。
異寶,是放入七情經里蘊養。
甚至于,秘寶亦是這般蘊養。
就這,還敢說是作用不大嗎,這究竟是哪一家那一派放的狗屁!
亦或,是各家各派共同聯袂撒下的彌天大謊?
共同壟斷修煉秘密嗎?
談未然忽然生出幾分急迫感。微微抿嘴,眼波數閃:“以前還真不覺七情經有多迫切,這時想想,還是應當想法子,盡量把余下六個竅穴全開辟了為好。”
“不,不是盡量,而是必須盡快!”
開辟七情經的七個竅穴,需要“靈穴”等可遇不可求的特殊環境。此類“靈穴”十分罕見。三千荒界加在一塊兒也肯定沒多少,每被人發現一個。就少掉一個機會。
談未然身邊就有一個例子:宗長空七千多歲,也僅開辟了七情經中的四個竅穴。
而且,他順口問起,宗長空也隨口說起,才知曉另一件事:一旦達到渡厄境,七情經還沒開辟的。則將再也無法開辟。
他牢牢記在心里,慎重以待:“不論七情經有沒有用,不管將來用不用得上,一定要設法開辟七情經的每一個竅穴。”
駱士義的儲物腰帶是放雜物的,光只靈石就有數萬塊九階的和數十萬八階靈的。真不愧是渡厄強者。當然,渡厄境也未必個個闊綽,若背后有一個國家供奉,那自然就不同。
趁著有空,把其中的物件整理一下。
九階和八階靈石不多見,也很少在市場上流通。東武沒有破虛境,暫時對這些高品階的靈石沒有需求,于是,談未然把靈石整理在一個空的儲物袋里,準備帶回天行宗。
其中雜物無數,有靈植稻米,以及靈菜等等,大堆亂七八糟的物事。估計駱士義也沒太把這個儲物腰帶里的東西太放在眼里,以至于這里面的東西像是堆積了無數年沒人整理過一樣。
談未然原本也沒太在意,直到他在里面找到一堆書籍。喜歡讀書的他稍微翻閱了一下,就在其中一本封面灰撲撲平凡無奇,像賬簿多過像書籍的冊子扉頁上看到了一句話:
我行我素,我行我道。剖心見我,無我無魔。
談未然反復默念數遍,隱隱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在某個記憶深處找到這句話的來歷,立刻心神一震,驟然倒吸一口寒氣。
放下手頭的事,尋到宗長空,把扉頁上的話給他一看。
宗長空只用一眼,就神色微變目光一凝。抓著這本書籍翻閱了一會,凝肅地一字一句說道:“這是無我道的無我魔典!”
“你從哪里得來?”
一聽說“無我魔典”,談未然就知道沒弄錯,卻不由微微皺眉:“是在駱士義的儲物腰帶里找到的。”
聽聞由來,宗長空也迅速皺眉。
駱士義怎會隨身放一本“無我魔典”,難不成跟魔道有什么關系?
稍一沉吟,宗長空交代道:“此事莫要隨意泄露與人知,也莫要卷入其中。若駱士義當真牽涉魔道,那也是六大道門的事。”
談未然點點頭,六大道門共治荒界,魔道的事當然是六大道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