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談?”
“本就說定的事,玉虛宗當真要本宗派人重談?”
一名太上長老暴怒欲絕,拍案而起,充滿暴怒的咆哮回蕩不已:“玉虛宗竟敢如此待我明心宗,卻是把本宗當做了什么,當真欺人太甚!真真欺人太甚!”
銀葉樹翻飛如銀色浪花,樹下數人統統激發怒意,唯獨隋枯榮神色不變,把目光轉向同樣沒動怒的靳紅雪:“宗主,你來說說你的看法。推薦去眼快看書”
“是。”挺立的靳紅雪神情淡淡,有一種說不出的從容:“本宗今次購入十個名額,雖說是暗中進行,相信玉虛宗不難查出,不免本就對本宗的用心有所留意和擔心。加上此前,百里洞府出了意外……”
面對隋枯榮和數名太上長老,靳紅雪從容不迫道:“從剛傳回的消息,玉虛宗剛把意外收拾妥當。想來,玉虛宗也開始查此事,是誰在洞府施展渡厄境力量?”
無疑,明心宗嫌疑很大。
隋枯榮和數名太上長老眼神一緩,怒氣稍散,微微點頭。靳紅雪微微一笑:“玉虛宗的傳話旨在威懾本宗,并非當真要違背約定。所謂的重談,一是震懾本宗,約束本宗不準在百里洞府胡搞瞎搞。”
“其次,是擔心本宗要做的事,會威脅到他們。我們派人去與其說是重新談,不如說是當面解釋,消除他們的不滿和顧慮。”
其實還有第三,玉虛宗這是把明心宗當做出氣筒了。誰讓明心宗目標顯眼,正好撞上去呢,欺負了又如何。不過,靳紅雪沒說這層意思。
等數人默默消化一會,隋枯榮才淡淡一眼:“宗主。你認為怎么應對?”
靳紅雪沉吟,道:“事到如今,必須請一位太上長老親自去解釋。”
“曹金鵬曹長老此時就在百里洞府一帶。”一名太上長老不滿的打斷靳紅雪的話。
靳紅雪神色無一絲變化,負手而立,自有雍容氣度:“莫非幾位太上長老以為玉虛宗不知道本宗去了誰?為表誠意,必須重新派一位太上長老親自前去。”從請到派。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已。
“派?”一個上位不正的宗主,也敢對他們這些太上長老說派?交換眼神,兩個太上長老嘴角有冷笑:“要派,就派別人,莫要指派老夫……”
碰上倚老賣老,靳紅雪縱是宗主,也只能沉默以對,不氣惱也不委屈,只平靜望著數人。直到隋枯榮慍怒指著頂嘴的太上長老:“張墨。你修為漲了,膽子也大了啊!我告訴你,你不去就滾。”
張墨是隋枯榮的徒子徒孫輩,哪敢頂嘴,灰溜溜的瞪了靳紅雪一眼就應下此事。
隋枯榮冷道:“告訴玉虛宗,談好的事不會有變,屆時本宗只是要派人借道百里洞府而已,最多她明妃欠我的人情就算抹掉了。還有。張墨你對上玉虛宗,收收臭脾氣。”
把宗主也不敢擅決的重要大事商議妥當。當幾人散去,隋枯榮喊住靳紅雪,淡淡道:“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換你去。你是宗主,親自去拜會星斗宗,則更顯本宗誠意。你意下如何?”
靳紅雪沉吟。隋枯榮也不催促,只凝視他。隋枯榮很少關注宗門事務,對這個宗主也談不上太熟悉,畢竟,他是渡厄境。有時閉關修煉一次出來,沒準就換了一個人當宗主。
實際上,除非一個渡厄強者愛干涉宗門事務,喜歡把自己當成太上宗主。否則,對神照境的宗主不太熟悉才是最正常的。
靳紅雪成為宗主的過程,著實有一些外力因素,是不便透露的東西,從而擠掉張墨這一脈的嫡傳。張墨等人認為他得位不正,也不全是偏見。
所謂的外力,就是散修中的渡厄強者。一宗之主有一個如斯強者外援,無疑有利于明心宗的整體利益。
靳紅雪這個宗主為明心宗帶來了躍升式發展。對外有雄心,有能力,有才干,對內有耐性,有手段,隋枯榮亦不能不承認,靳紅雪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宗主。
稍微沉吟,靳紅雪就點頭沉聲道:“弟子愿往。”
隋枯榮嗯了一聲,取來幾封信件交給靳紅雪,紛紛交代完,才忽然道:“你是否怪責老夫先前和稀泥?”靳紅雪立時默然。
隋枯榮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開了個玩笑:“不會和稀泥的渡厄境,就不是好的渡厄境。特別當他是聲音最大,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那個的時候……”靳紅雪猛然一抬頭,咀嚼此言,只覺得笑聲中亦多出幾分耐人尋味。
“事關重大,萬萬莫要掉以輕心。”隋枯榮收斂笑容,凝聲道:“一定要向星斗宗等解釋明白,此番志在誅殺宗長空,解掉這個大包袱。只要有星斗宗的強者以及憐無月等人相助,則更添把握。”
靳紅雪莊重點頭,他知道這次的使命有多重要,對明心宗意味什么。隋枯榮滿意:“等你一一拜訪完,老夫準你去真武殿會合。”
靳紅雪立時眼睛一亮,這正是他所希冀的。
“呼……呼!”
輕吐一口濁氣,閉目的談未然專心一意的催化藥效,反復內視身體的不少暗傷。有些不治的暗傷從一開始就很難治療,可有些暗傷卻并非如此,只是一點一滴積累造成的。
坦率的說,這類情況十分常見。
談未然的暗傷積累不少,好在戰斗結束得恰好,療養得及時。不然,如果在傷勢痊愈前,再出手做一場,那就真有可能留下難以治療的暗傷了。
緩緩從體內暗傷逼出絲絲縷縷的褐色淤血,談未然自覺舒坦不少,擦拭嘴巴再用清水漱口:“嗯,傷勢如此,除了觀想推演,倒不便實地修煉了。對了,還沒看看這次收獲的。”
“幻靈神巢”這時看來跟一個普通的蒲團沒有分別。
對談未然來說,接觸“幻靈神巢”也是第一次,一時半會竟看不出是幾階。只知道能養得出八品影族,就肯定是八階以上。拿捏在掌心里琢磨半天,憑氣息等方面綜合考慮,才勉強得出結論:“估計是九階。”
不管是八階,還是九階,都是賺來的,充其量是賺多賺少的差別。
他是在被魏清明二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情況下,被迫動用了無想劍,盡管耗去能量估計最多半成,能殺敵保命就夠本。
“有了幻靈神巢,宗門的整體防御就不再是空白了。”如果配合從金錢樓拍賣會上撈走的九階防御器具,天行宗的山門防御就全面成形,短暫抗衡渡厄強者不在話下。
本命靈煙還有四條,一條是八品影族,兩條是七品影族的。談未然一樂,小奴的靈物口糧又有了,夠消化速度普通的它消化多年了。
可憐的柴敬,堂堂神照后期,連寂空界石也沒,只能把物件放在儲物裝備里,正好便宜了談未然。只是等談未然抓起來一看,頓就拉下臉皮:“怎么全是雜物?就沒有一點寶物,怎么當的神照強者。”
儲物腰帶里有一些靈石,不過,談未然全是大手筆。柴敬這點靈石對一般修士來絕對是個不小數字,可連他的眼皮都勾不動。
好在不是全無收獲,十二枚五階練氣丹,五枚六階練氣丹,令談未然一時精神大振。除此外,還有柴敬給自己準備的一枚七階練氣丹,以及一塊沒用過的青木之精。
丹藥是柴敬和魏清明來的一路上盡力收購所得,就像談未然在來路上干的一樣,本來是要帶回宗門的。結果,一跟斗把命栽在洞府里,順便就便宜了談未然,可惜魏清明逃了,否則收獲更豐盛。
不過,若然栽跟斗送小命的是談未然……
想想無想劍造化天晶等隨身攜帶的寶物,柴敬和魏清明估計會興奮到心肌梗塞,美掉大門牙。
“寂空界石?!”
郁朱顏剛醒來,一見談未然把“幻靈神巢”往寂空界石里放,滿是驚嘆:“如此珍貴而罕見的寂空界石你都有,連神通術,你都會兩門!”這可是很多強者都非常渴求的儲物寶貝,比一般儲物裝備可靠太多了,也更隱秘更保護。
說到這不由一頓,想起談未然種種表現,素來清雅淡然的她失態,更為驚嘆,半認真半玩笑道:“究竟有什么東西是你沒有,你不會的!”
因收獲豐盛而心情大好的談未然假模假樣的想了想,做出靦腆樣,道:“我不會生孩子。”惹得郁朱顏失態而笑,面容浮出淡淡帶著羞意的緋紅。
嘿嘿,姑娘你太年輕了。談未然正得意,姑娘馬上回以當頭一棍:“你不會游水。”
談未然的面皮立時就垮下來,所謂打人不打臉,捅人不捅菊。姑娘你太狠了,小心將來嫁不出去哦。他不甘示弱道:“我有六階主殺秘術!”
姑娘笑吟吟道:“你不會游水。”
欺人太甚!談未然磨磨牙,聲音從牙縫擠出:“我把劍魄練到六成了!”
姑娘的眼眉如同兩輪月牙兒,盡是開心:“不論你怎么練,就是學不會游水。”
“我……”談未然一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姑娘就眉開眼笑把目光投向遠處的池塘了,談未然馬上就淚流滿面了。
什么溫柔和善的郁仙子,統統是騙人的,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