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老黯昨天耽誤碼字了。
一國之國事分為三大領域:政務、軍務、武道!
陸東籬是談未然帶來的,是最天然的班底。
倪周是東武軍年輕一代戰將里最杰出的幾個之一,其參加三斗回廊之戰以來的一系列戰事,和談未然較為熟悉,有一定交情。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倪周年輕。
韓驚飛和牛龐是本土年輕天才,根本就是所在的韓家和牛家看好談未然,所以才把家族的杰出子弟派去給談未然差遣效力。
政務有陸東籬,軍務有倪周,武道有韓驚飛和牛龐。有這幾個人打底,就差不多能構成兒子未來的三大塊班底。
毫無疑問,談追和徐若素正是這個打算,先給兒子安排一個合適的班底,首先熟悉軍政武三大塊的事物,再由兒子親自編練一支可靠的戰兵出來。
雖說在談追和徐若素來看,兒子似乎很有武道天賦,不過,經營一個勢力絕非一個人就能玩得轉的。
早給安排班底,多接觸相關事務,以免事到臨頭兩眼一抹黑,發生駕馭不住的可笑事。駕馭不住一個國家是小,駕馭不住部下才是大事。君不見巴山鋒之位就是從幼主手中篡奪而來。
真真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了兒子,談追和徐若素也算煞費苦心了。莫看談未然來東武荒界半年來,這對父母很少在云城,多是在外征戰忙碌,可那是因時機不能錯過,其實心里邊惦記著兒子。
上述所說,正是兩人在幾個月里想好脈絡,再陸續合計,打算給兒子安排的路線。
其實談追和徐若素本不想把兒子太早卷入這些雜七雜八的事物里,以免干擾兒子的武道修煉。不過,今次大年節宴會上,那些外域使者的表現令兩人心緒一陣波動,不能不做最壞打算。
只要把兒子安排妥當,就算發生最壞的事,兩人也安安心心了。
見兒子傻乎乎張大嘴吃驚的模樣,徐若素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由就想起兒子剛出生那會兒的小模樣,看著長大的兒子,忽然就被一種慢慢的幸福給填滿了。
更有一絲絲說不出口的歉疚。
當年懷上兒子的時候,東武勢力不論里里外外都不太穩定,心腹力量很少。那時張松陵和苗庸都還沒來,她徐若素是當時東武勢力唯一的神照強者,是最強的支柱力量,而當時正面臨一場硝煙彌漫的大戰。
把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送回家鄉,一是怕霸天王出陰招,二是處境危險,擔心戰敗。
還有一個始終沒辦法說出口的理由:剛出世的談未然在當時的情況下,的的確確是一個累贅。須知,巴山鋒不是什么善人,他是個不擇手段的梟雄。
徐若素母愛再泛濫,當時在丈夫和兒子之間也只有被逼著做一個穩妥的抉擇。她忍著心如刀割的痛楚暫時和兒子分離,把兒子送回丈夫的家鄉,選擇全心全意襄助丈夫。
當年真的很危險,幸虧大步跨過來了。
從今天來看,當年的抉擇是最穩妥的。
談未然卻不知父母一個眼神交錯之際,勾起了多少回憶,他只覺得這個節奏肯定不對:“爹,娘,你們……你們一定弄錯了。”
談追有一種沉凝氣質,猶如山岳一樣巍峨厚重,不過,他并不是一個不茍言笑的古板人,此時就和妻子一道笑吟吟的看著兒子手忙腳亂的模樣:“我和你娘弄錯什么了?”
經過一開始始料不及的錯愕,他談未然看得出爹娘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不由皺眉沉吟一會,心中一念轉動:“索姓是爹娘談到了,那我就正好談一談那件事。”
天命帝典,此等法則功法,總不能一直閑置不練。
烏鴉鐵騎的功法,也該有其用武之地。
宗門對東武勢力這個盟友的支持力度應該有多大?
此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相關疑問,很多很多,也統統卡這里懸而未決。
不管未來怎樣,不論結果如何,總要弄清爹娘的心意。
是時候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別讓爹娘成了最后一個才知道兒子在什么的人。談未然摩挲下巴,漸漸收斂笑意,他早就想找爹娘談相關事了,只是這對父母一直忙碌,想談都沒時機。
今天爹娘有心談論,那就正好一并說一說。
思緒一番轉動便有決斷,沉吟一會,談未然抬頭道:“爹、娘,孩兒知道您二位的安排是為了孩兒好,不過,編練戰兵收攏班底等事,恐怕孩兒沒時間去做。”
“沒時間?”談追和徐若素互相看一眼,流露一絲復雜的疑惑。
“是的,沒時間。”談未然坦然承認:“在未來一段時曰,孩兒的重心是在陌上荒界,恐怕顧不上東武荒界這邊。”
“如果沒意外,當春天來臨之時,孩兒就暫別您二位,要去陌上荒界了。”
談追和徐若素頓時大吃一驚,互相看一眼,眼里的疑惑愈是濃郁:“小然,你說實話,行天宗的新山門為何不放在東武荒界,而是放在陌上荒界?”
“陌上荒界不小,人口也不少,不過,又怎么及得上東武荒界。莫非偌大的東武荒界容不下行天宗?又或者是……”徐若素眼波流轉中暗藏一絲厲色:“你們宗門避忌我和你父親?認為我和你父親容不下……”
剩下的話沒說完,就被談未然打斷了:“娘,那是我的建議!”
徐若素錯愕之下干脆輕輕擰著兒子的耳朵,叱道:“你把你父母看成什么人了,連一個宗派都容不下嗎。在你眼里,我和你爹就是這種人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談未然苦笑,不等二人說話,直言不諱:“孩兒聽說,玉京宗控制的六十余個大千世界,一個能相提并論的勢力都沒有。其山門所在的那個大千世界,更是好比被梳子梳過一遍,一個宗派都沒有。”
“東武荒界很大,但,絕沒有大到能容納兩個強大勢力的地步。倘若行天宗和爹娘在未來能達到各自掌控十個世界的規模,東武荒界就顯得太小了。”
起初,談追和徐若素懷著好笑的心情,當談未然三言兩語道來,兩人漸漸相顧失色。
以談追的沉穩,徐若素的心計,不會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也不是沒考慮未來的發展余地。只不過沒談未然的膽子大,想到掌控十個世界,乃至更多個大千世界的規模。
沒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規模小的時候,察覺不到威脅,等規模和實力強大了,領地會愈來愈大。像玉京宗那種檔次的宗派,其山門所在的大千世界,更是連一個哪怕微不足道的雜毛宗派都容不下。
一邊是左手是爹娘,一邊是右手是宗門,談未然不想看見兩邊起沖突。談追和徐若素交換一個眼神,忽然明白兒子的心意,會心微笑。
談追提醒兒子:“陌上荒界太遠!”
可談未然一清二楚,最壞最好的大時代已經來臨了,道:“稍微有點遠,不過,是當下最合適的。”
周邊哪有太多空白地帶,陌上荒界已是見縫插針找出來的最佳選擇。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陌上荒界和東武荒界一樣都有好東西等待發掘。
談追一想就透,輕拍兒子的肩頭以示鼓勵,和徐若素互看一眼,清晰感覺到這個未雨綢繆之舉當中暗藏的兒子的關心,眼里均有不勝欣喜之色。
一個為了事業,一個為了丈夫,把兒子丟在遙遠家鄉近二十年,因路途遙遠,連探望都沒幾次。談追和徐若素心里豈會沒有內疚,怎會不擔心兒子不親近自己。
東江之戰后,東武軍很快乘勢發起一場擴張大戰,未嘗不是談追夫婦因尷尬和內疚而暫避談未然之舉,給談未然一些時間來紓解怨懟。
如果換了前世這個年紀時倔強得像毛驢的談未然,八成會二話不說馬上轉身就走,根本不搭理這不合格的父母。直到成熟,或者后悔得肝腸寸斷……
談追和徐若素的幸運是,他們遇見的是經歷過一世的談未然。有過怨懟,有過憤然,有過憎恨,最后對父母的情緒一切歸于平靜和思念的那個談未然。
正因此,徐若素恨不得兒子永遠在身邊哪里都不要去:“行天宗要遷去陌上荒界,那是他們的事。兒子,你留下來陪我和你父親,也不耽誤什么。”談追沒說話,目不轉睛的眼睛卻透著一般無二的關懷和期待。
是時候公開了。談未然心頭一熱,一股有人關心的暖流竄在心口很舒坦,眼神坦然迎向父母:“爹,娘,您二位有所不知,宗門的事就是我的事。孩兒有些事早就想跟您二位說說的,現在說也正合適。”
“孩兒是見姓峰首座。”
吞下一口大氣,似將整個一方空間的空氣都汲入胸膛,談未然語氣肯定而有力:“見姓峰是宗門隱脈!”
什么?首座?隱脈?什么首座?什么隱脈?談追和徐若素腦子里嗡的一下似乎炸開鍋了,徹頭徹尾的懷疑耳朵聽錯了,嘩啦一聲長身而起目不轉睛盯著談未然。
“是的,孩兒就是行天宗的現任隱脈首座!”
談追和徐若素渾身劇震終于回過神來,卻震驚得目瞪口呆猶如雕塑一動不動,呈現徹底失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