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荒界,界橋城。[]
多名強大的修士,冷冷的懸浮在天空中,底下赫然是大批的修士。
“站住!”
一個個冷酷的話音,將所有人打算通過界橋的修士,都給攔截下來。專門有人抓著畫像,一個個的檢查過去,好在檢查的人不少,沒耽誤太多。
饒是如此,這等霸道的行徑,依然令這些修士中爆發出不滿的聲音:“這里是界橋,是大家要走的路,不是一家一派的,誰都沒資格胡來。”
怨言飛揚,一名懸浮在半空中的修士,凝神一抓轟然將其中說話那人一把抓起來,一抓就捏住其喉嚨,冷冷道:“現在我告訴你,這里是牧原荒界,我們殷家說了算。”
“我說界橋是我們殷家,那就是我們殷家的。你服不服!”
這名被捏著脖子,像小雞一樣晃動著的修士凄慘的嚎叫起來服了服了。然后,被這名神照境一把捏死,像扔小雞一樣扔得老遠,長嘯震天:“誰有不服,那就滾出來送死!”
嘯聲像是一個信號,隱隱就聽得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響,仿佛大地在震動,又仿佛悶雷不斷。
不下數千名鐵騎,在眼睛赤紅的戰馬馱著的情況下緩緩出現,隱隱帶著絲絲的火焰氣息,帶來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壓迫力。
不少熟悉殷家的修士,頓時就神色大變脫口而出:“赤火騎!”
當下低聲說起來,不少路過的修士才恍然大悟。
赤火騎。正是殷家的戰兵,正是由觀微境為基礎組成的一個戰兵軍團。堪稱橫掃八方,雄威無匹,赫赫有名,殷家的統治能橫跨數個世界,赤火騎絕對在征服之路上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數千赤火騎的震懾,令各路修士再不敢多表達不滿了。
反正修為不如人家,勢力不如人家,還能怎么樣。莫說御氣境抱真境了,就是靈游境。也照樣是和和氣氣的跟殷家的人交流。
再往上的神照境,殷家就要客客氣氣,先賠罪再恭送。
“何必客氣這么多。”殷家有較為年輕氣盛的,見這次的主事者向一名過路的神照境賠罪,并恭送上路,都大為不忿。殷家有破虛強者呢,怕他一個神照境做什么。
主事者冷顏道:“所以家里派我主事,而不是你。”
震懾住場面,殷家的人就順心多了。
暫時因殷家而困著的修士很多。而談未然一行人不過是其中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眾人互相看一眼,暗暗點頭又皺眉。這是這些天來,一行人第一次被小不周山之戰的相關各家各派的人給截著。在這之前,因談未然催促得快,走得早,是以沒有經歷類似的搜查。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從小不周山傳向四面八方的消息,已經追上談未然等趕路的速度了。
“果然瘋魔了。”
唐昕云眉開眼笑,拍拍化裝后的談未然:“老幺。做得好,下次要努力哦,我請你吃糖呢。”
談未然差點哭了:“師姐,我快十八歲了。”
“你就算八十歲,也是師弟,怎么,你還想當我師兄不成。”唐昕云撩眉。談未然立刻就縮脖子了,引得王鐵等人低笑不已。
周大鵬疑惑問道:“書上不是說不準干擾界橋嗎,為什么……”
“盡信書不如無書。”談未然失笑,書上和現實中豈能一致:“殷家統治這邊的幾個世界。做了就做了,又沒當真毀壞了界橋,誰會來追究他們。”
“可是,立下規矩,卻不遵守,規矩要來有什么用。”周大鵬有點氣惱有點迷惑。
“不準做的事多了。可真能執行下來的,又有多少呢。”談未然輕輕的拍拍師兄:“所謂規矩,就是少數人用來約束多數人的。”
那要規矩有什么用,周大鵬望向老幺,見老幺將指頭指著心口:“真正的規矩,在這里。”
“也在這里。”談未然輕柔的指指腦袋。
周大鵬好像懂了點什么,又好像差了一點什么,隱隱的嘆了口氣,將老幺的這些話記下來。然后,將來再拿出來反復的品讀。
和師姐師兄老幺他們比,他不夠聰明,是見性峰五弟子中最弱的。可是,他有自己的笨辦法。
聽著弟子們的交談,許存真心中的欣慰,膨脹為喜悅,真是一個很出色的弟子啊,不僅僅是武道:“蘇小語,你聽見了?”
蘇宜輕輕嘆了口氣,端詳著年輕首座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將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她將會有充分的時間去考慮。
等待對談未然來說,是一點都不辛苦一點都不難熬,在等待的時候,他打量著威風凜凜的赤火騎,思忖:“不知爹娘麾下有沒有類似的戰兵,有的話是多強大。如果不夠強大,那可不好打江山。”
“如果沒有,那我倒是逮著理由,能勸說爹娘放棄江山了。”談未然腹中深深嘆息,不是他非要阻撓爹娘,而是他很明白爭天下不是兒戲。
嚴格的說,和接下來的諸侯爭霸相比較,以前的爭天下就是兒戲。
“爹娘,不是我非要阻撓,而是,這活計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談未然在心底輕嘆:“那可是要跟青帝對上啊。”
談未然早早就有心和青帝裴東來等在武道一較高下,心中無所畏懼。不過,不等于他能蠢到不明白青帝背后不但有玉虛宗,還有無量道。
是否勸說爹娘放棄,談未然暫時沒決定,等親眼見了爹娘再做決斷。
放棄也好,做個散修逍遙自在。不放棄。那就是一條艱難重重的道路。不過,想必也會很有趣,很有挑戰。
談未然了然于心,如果想會盡天下俊杰,有一條捷徑。
只要爹娘不放棄基業,遲早會遭遇絕世天才們。不是他們挑戰他,就是他去挑戰他們。
裴東來、青帝、夜春秋、卓倚天……
那是一串令談未然心潮澎湃的名字,一個個的名字歷數下去,仿佛帶著那些非凡的傳奇,一一出現在眼前。
他和那些天才。遲早將會有一次次的激戰。
如果說旁人還有一點緊張,談未然堪稱輕松自如的通過殷家的排查。
從殷家的排查,談未然一行人就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了。然而,這一路一個個界橋的趕路下去,居然在界橋頻繁的被截下來好幾次。
沿途細心觀察一下,許多勢力像發瘋了一樣,沿途不住的攔截排查,搜索的主要是光明道,捎帶的才是談未然。
光明道在找一個年輕人。浮生宗等幾個宗派世家,也在暗中調查同一個年輕人。
臉色蒼白。抱真修為,略顯纖瘦的一名年輕人。哪怕絞盡腦汁,所能找到的線索也堪稱寥寥無幾,少得有點可憐。
整個周天荒界見過談未然本來面目的人,堪稱絕對不多,而且幾乎都是閑雜人等。這時,談未然恢復本來面目,哪里還有人能認得他。
最可靠的無疑就是個人氣息,如果說神魂就像個人基因。氣息這就有點像是血型指紋等稍微次之的獨有認人方法。
可惜,想靠個人氣息來辨認談未然,那也完全誤入歧途,整個就被帶入溝里了。談未然在周天荒界的活動,基本上一直是施展“水紋扭息術”,個人氣息陌生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呢。
風吹雪贈送的“水紋扭息術”,雖沒有戰力。卻是談未然這些日子在周天荒界活動的最重要王牌。
“不知風吹雪現在人在何處。”
談未然微微一笑,這次的收獲真不小。嚴格來說,這次的收獲不是一般的豐盛:“能認識,并結交風吹雪。大概也是一個不錯的收獲呢。”
談未然輕輕嘆息:“可惜,就是走之前,始終是沒來得及和郁朱顏見上一面。”
默默在山峰上盤膝修煉,嗅著寒風,吞下一枚丹藥。
是草葉大師用來交換三生造化石的丹藥,乃是天材地寶所煉制,一枚能抵得過抱真境一年的修煉。
徐徐催化藥效,一點點的靈氣如同膨脹起來一樣,鉆入身體之中。談未然默運五行混元功,將心法催動起來,把靈氣煉為真氣,游走在經脈中,最后抵達丹田。
丹藥不是葵花籽,不能隨意磕著玩,頻繁的服用同一種丹藥,藥效發揮不了全部是其一,其次很傷身。此處所說的傷身,是真的會傷害身體。
就像談未然現在煉化的丹藥,草葉大師就說過是三個月才能服用一枚,這是他服用的第二枚。
“效果真好。”感覺身體中充盈的靈氣,談未然就歡欣鼓舞:“這種以天心蓮煉制的丹藥,瓶子里還有五枚,足夠我練到抱真境后期還有多出來的。”
暫沒修煉瓶頸,就是好啊。
談未然感嘆不已,能清晰的發現修為與日俱增,并節節突破的滋味,實在太愜意了。
練氣結束,談未然舒展一下筋骨,練了一下身法拳法劍法,將一身筋骨舒展,才重新盤坐默默推演青蓮吐息術。
不知為何,青蓮吐息術卡在五階,已經卡了很久。
談未然在思緒中推演著,仿佛一朵青蓮從思緒中打將出去。
一次再一次,青蓮輕柔的將要綻出第五片花瓣的時候,快要在思緒中形成的時候,卻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句話:“究竟我有沒有練岔?”
有嗎?有嗎?沒有嗎?
談未然冷汗嗖嗖而下,將要形成的第五片花瓣,有如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