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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啟程,哭笑不得的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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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在擔憂談未然的安危。

  談未然絲毫不知,其實,若不是為了陸東籬處理瑣事,怎都不會耽誤。

  談未然一路很納悶,陸東籬為什么親自和學生辭別,而不是留書一封更方便。卻不知陸東籬之前就寫了留書,不過是考慮再三,不愿引來猜忌,而選擇了當面辭別。

  畢竟,“徐未然”的身份,是短期內不能暴露的。

  較之其他,談未然暗暗點頭滿意,也不遮掩滿意之色。莫說其他,只憑陸東籬的神照修為,這就是一個意外驚喜。哪怕陸東籬不是傳言中那個名臣,就沖著神照境修為,也值了。

  爹娘有沒有神照修為,其部屬中有幾個神照修為,他基本一無所知。畢竟上次爹娘來看他的時候,他年紀還小,已沒甚么印象了。

  陸東籬帶著一名得意弟子,快速的跟著,凝望著那個充滿瀟灑的身影,心頭震驚至今難消。

  他忘不了,離開周天荒界后,談未然去除臉上化妝偽裝之后,露出的那一張臉孔。

  那是一張唇紅齒白的臉,白白嫩嫩的臉蛋上自有三分稚嫩氣,嫩得好像撥掉殼子的雞蛋一樣。顯然是一張養尊處優的臉,更顯然是一張絕對年輕,屬于少年的臉。

  這和氣質沒關系,而是相貌本來就稚嫩。任憑談未然再成熟老練。人家一看他的面相就能分辨出來。

  太年輕了。

  陸東籬心中震撼絕倫,至今依然感到震驚不已,當時他問了一句年紀,談未然的隨口回答令他幾乎當場暈厥。

  未滿二十歲的抱真境,和二十多歲的抱真境,的確是不一樣的層次,的的確確有著令人失語的沖擊力。

  當然,連未滿三十的靈游境都有,未滿二十的抱真境,似乎也不是太令人嘖嘖稱奇。不過。只需想一想,所有人的修煉之路是從十二歲正式開始,就能明白這有多么聳人聽聞了。

  然而,算上五成劍魄等等,恐怕在所有未滿二十的抱真境,談未然依然是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陸東籬沒擔心自己的選擇,他不是一個會擔心的人。不過,知曉談未然真實年紀的時候,他依然震驚了一把。依然感到更加踏實了。

  東武侯有一個如此出眾的兒子,不論將來做什么。面對什么人,都將會有很大的競爭力。

  毫無疑問,他的選擇沒錯。

  一路上閑話,陸東籬想問一些東武侯的情況,怎奈何談未然是一問三不知,他差一點以為自己被人騙了。好在談未然解釋一二,是那對不負責的爹娘把他丟在家族中,沒帶在身邊。

  如此說說笑笑,很快就抵達了暫時的落腳點。

  一眾人等察覺氣息。紛紛都撲出來。唐昕云等人頓就眉開眼笑,興奮不已的大喊:“老幺!”

  談未然張開雙臂,滿臉燦爛的笑容,幾步上前來,唐昕云還以為老幺什么膽子長毛了打算抱她,急忙往邊上一閃。結果就見談未然蹲下來,把蕊兒給抱起來。

  蕊兒被治好后。小臉重又恢復紅撲撲的光澤,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一邊喊:“哥哥,哥哥我好掛念你!”形狀可愛的急忙掩住鼻子:“姐姐說不準彈,不然要癟掉的。”

  “不彈。不彈。我也掛念你。”談未然哈哈大笑,把蕊兒放下去,趁其不備摸摸她的小鼻子,輕輕彈了一下她的小鼻頭。

  見一旁惱羞成怒的唐昕云,談未然乖乖的主動伸腦袋給大師姐擰了一把,讓她消了氣,才和周大鵬拍拍各自的胳膊嘿嘿一笑沒多說什么。

  如此熱情張揚,而不掩飾,是年輕人的專有表達方式。

  許存真就沒參與,只微笑點頭,欣慰的看著宗門弟子們的團結和友愛,漫步而入找到明空,正好聽見明空說道:“師祖,您看,弟子我希望您能看真切。”

  許存真詫異不已,他一直是在準備和接應談未然。是以根本不知道,燕獨舞被談未然打成豬頭了,明空將他拉開,低聲娓娓道來,許存真頓時就鎖眉不已。

  哪怕只聽一個大概,許存真就已經頭疼了。兩個不世出的年輕天才,如果水火不容,那只會是宗門的損失。

  程虎用力的拍拍談未然的肩膀,不知在說些什么。一旁的王鐵追著,嘴巴上一直在說,似乎也在說著什么。

  不過,從唐昕云到王鐵,從蕊兒到程虎,每一個都在臉龐上不知不覺的掛著發自心底的笑容,那是一種使人感到歡欣鼓舞,并且精神振奮的笑臉。沒人能拒絕這種笑臉。

  重要的是,誰都能看出,這些發自內心的歡樂笑容,是為誰而發。

  如果是燕獨舞,能得到那么多的笑臉嗎?

  蘇宜凝望這一幕幕,心情百轉千回,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渾然不著力的滋味,愈是復雜起來。

  “未然是首座,又不止于此。”

  蘇宜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急忙回身,見了許存真,慌忙上前行大禮:“見性峰第五十八代弟子蘇宜,參見許太師叔祖。”

  想起當日倉促趕回,在宗門駐地所見的一幕幕廢墟,她頓時忍著心酸道:“弟子沒能及時趕來為宗門效力,卻是弟子該死之極……”

  “起來吧。我們見性峰的弟子,都不容易。”許存真黯然不已:“你能來,就是最好的了。”

  明空感同身受,心情黯然。的確是的,不是每一個隱脈弟子聽到召回就一定會回來的。極個別宗派的隱脈被啟動之后,根本就沒多少人回歸。不是沒人,而是不肯回歸。

  凝望這幾個年輕弟子,許存真忽然道:“此前有一天,我問未然,他當初召回多少人。”

  “他說,他召回九人。”

  蘇宜聽得很入神,明空在一旁愣住,他沒想過這些。許存真伸出九根指頭:“我們回來了六個,加上蘇小語你是第七個。”

  “九人當中,有一個是第五十七代的宋延。而宋延不是不來,而是來不及。他……八十年前已沒了。”

  一次召九個,回來七個,沒回來的兩個中,一個是早已經去世了,一個則是生死未卜。哪怕各大宗派的隱脈凝聚力普遍高于宗門,這依然是一個堪稱頂尖的比例,只有最有感情最有凝聚力的那些隱脈才能達到這種驚人的比例。

  蘇宜和明空心頭一震,隱隱咀嚼著這些話的含義。

  “三位老祖。如果你們在說的是弟子和燕獨舞的事情,弟子倒有一個建議。”

  眾人神色微微一動。扭頭望去,正好見談未然漫步過來,一一行禮,扭頭向蘇宜:“第六十四代弟子談未然見過蘇老祖。”

  蘇宜打量眼前的少年,這是她和談未然第二次見面,也是她第一次見著談未然的真面目。發現稚嫩的面相,干練瀟灑的氣質,沒來頭的心里咯噔一下,幾乎不敢相信眼睛:“真的是你打傷云兒的?”

  “是弟子動手的。”談未然坦然承認。

  蘇宜終于倒抽一口寒氣。她是當師父的。當然最清楚弟子的實力,能將從小到大一直沒輸給同齡人的燕獨舞擊敗,更加是暴打成那等模樣,那就隱隱說明了談未然具備壓倒性的實力。

  哪怕燕獨舞有性格上的毛病,哪怕當天因是半個同門的關系,沒動用拼命的實力,也絕對可怕。

  之前沒人跟她說過談未然的年紀。現在她親眼看見了。驀然間,想起談未然和徐未然的名字,頓時脫口而出:“徐未然就是你,你就是徐未然?!”

  談未然愕然不已:“燕獨舞沒找您哭訴。沒告訴您這事?”

  “云兒知道?”這回輪到蘇宜吃驚了。

  談未然扶著額頭吐出一口濁氣,將昨日他暴打燕獨舞的主要沖突起因娓娓道來。昨日的沖突說來話長,其實沖突起因,就那簡單的三言兩語。

  一番娓娓講述后,如果說許存真和明空的臉色不太好看,蘇宜就是愕然中帶著苦笑,更踴出難看和尷尬等神情,實在是復雜得一言難盡。

  聽完講述,許存真和明空的心情堪稱是惱怒不已。如果不是蘇宜剛會合大家,不好第一次見面就大肆指責,許存真就真忍不住要發作脾氣了。

  許存真和明空臉色發黑一言不發,談未然也沒吭聲,這一會的沉默,反而令蘇宜愈是尷尬苦澀:“我把她叫來,問一問。我這個弟子有時任性,有時犯糊涂……”

  聽到這,許存真忍不住怒氣:“她不是小孩子,她二十多歲了,總該明白好歹。”

  這時,燕獨舞來了,一見談未然就怒目而視,又望向蘇宜:“師父。”

  “過來,我問你。”蘇宜少有的板起臉,將談未然所說的沖突起因轉述一二,問道:“你當時是不是喊出口了?”

  “有嗎?”燕獨舞茫然的摸著臉,回憶著一點起來,恍然道:“好像我是喊了。”

  “怎么了?”

  燕獨舞充滿疑惑的眼神掃過眾人,眾人心里哆嗦一下,這姑娘顯然就沒想過她當眾喊出那句話會帶來什么后果。

  許存真和明空滿腔怒火變成了哭笑不得,面對此情此景,亦不知該如何調解了。

  談未然轉身,誠懇道:“蘇老祖,此事無謂爭執,到此為止。不過,燕獨舞歸宗之事,則有待磋商。”

  眾人神色一變,顯然擔心他和燕獨舞的過節。談未然啞然道:“三位老祖有什么事情,請押后再說。現在,我們必須要立刻啟程了。”

  明空和蘇宜正疑惑,許存真想起現在的處境,毫不猶豫點頭同意。

  談未然言簡意賅:“光明道復出了。曹遠征死了。”

  “更大更多的動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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