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然聲,呼喊聲,在天際來回飄滾。
怒斥聲,夾著些許的喋喋不休,混在這其中,顯得愈是復雜起來。
率先是數十名沖擊向談未然,當一一被擊殺之后,便是不一會就踴躍出數百人,像潮水一樣,怒吼著仿佛不要命的沖來。
憑一眼經驗,談未然就已看出,必定是戰兵,統統是戰兵。
哪怕統統都偽裝成普通人,也掩蓋不了那種千篇一律而又顯得特殊的作風。戰兵就是戰兵,很多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扭頭環顧,談未然嘴角一縷清淺之色愈濃郁:“這是在考驗我的殺戮手段呢,還是在賭我會心慈手軟下不了手。”
觀戰者談不上人山人海,卻也絕對是相當不少。數百名戰兵從其中踴躍出來,那也是相當扎眼了。
數百戰兵偽裝為普通人,怒聲吼叫著那句話反復的一再試圖羞辱,并激怒談未然。
想激怒我?靠這點手段?談未然冷笑起來,如果他年輕,那真的會被這種手段給激怒,很少或者說基本沒多少年輕人能忍受這種羞辱。
有戰兵,就絕不是胡來,對方必是有所預謀。
談未然一把將一名戰兵打得胸膛塌掉,心念疾動:“對方針對我的措施靈活,也許對方就在這一帶看著我……”
拂袖而過。隱藏其中的一爪輕飄飄的靠暗勁兩兩人活活打得狂噴鮮血倒下。談未然轉身一圈,已經將附近一帶的地形盡收眼底,做到心中有數。
談未然泛著一縷清淺的冷意,撩眉如刀,輕如云煙的抬手遞出一劍。
一劍輕描淡寫,果然如煙如霧,紫色劍光縱橫彌漫。如同煙霧一樣籠罩住,劍意盡情釋放,這一批一邊大喊一邊殺過來的數十名戰兵身形各自轟然定住。
一眨眼。無數道鮮血從這數十人身上迸發出來,全部倒下,赫然被一劍斬殺。
一幕幕下來。所有人早已經目瞪口呆,怎都沒想到前兩日平平無奇,今日一下子就奇峰突起了。至此,就是再愚蠢再沒腦子的也看出,今天的事要玩兒大了。
原本過來觀戰的人便是不少,又是在城中繁華處,處處都塞滿了人。
此時事端一起,有的是人察覺危險。尤其是談未然一劍毫不留情的斬殺數十人之舉,更令人看出這個年輕人心腸如鋼鐵,絕對不像是那種會拉不下臉來殺不如自己的人。
今日莫名其妙的出了這些事端。誰都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推動。那就是隨時會打起來,想到這個詞,不知多少人心都寒了三分。
察覺危險的人,無不想要盡量脫身。奈何。此時才察覺危險是稍晚了一點,更有遠見的,之前在第一個挑戰者跳出來羞辱談未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會有禍事了。
凡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危險的,要么早早就拔腿先溜去外圍了,要么就是自信洋溢。好比燕行空等人就是如此。
此時此刻想要走,那怎會容易。有很多知道危險的人,也有很多不怕死,覺得不會傷害到其他人的人。
頓時之間,這一帶鬧哄哄亂糟糟的。有人想走走不掉,天上地下,撞車的不計其數。
紫色劍光如陰雨纏綿,悄然無息的籠罩住另一波數十名殺上來的戰兵。如談未然所說,別人動嘴,他動手。
一剎那的光景,有人振聲狂呼:“不要殺,里邊有我的朋友,他是無辜的……”
一道劍意爆發出來,輕易讓劍光劍氣籠罩一個地方,怎會顧得了一群人當中的少數幾個。如果不是此地人太多,礙手礙腳,談未然一劍就能摧毀方圓百丈的萬物。
談未然心念微動,輕輕一壓,按著幾分寶劍。
數十名沖上來嘴上重復那句話的戰兵渾身一顫,像是數十個人形噴泉一樣噴灑著漫天的鮮血。撲哧一聲,全身更加是炸成無數的血肉飛濺。
有寥寥二三人僅存其中,面露驚恐之色,大氣都不敢出,幾乎癱軟當場。
談未然沒看一眼,轉身晃動而去。剩下這幾人的朋友沖上來,驚恐又佩服的一把抓住朋友,怒斥:“要多謝人家放你們一條生路,還不快走,留著等死呢。”
這幾人能在混戰中活下來,絕對堪稱運氣。這種好運氣,卻不是次次都能有的。
這數人運氣好,急忙逃竄遠離。其他更多人,就沒有這份運氣,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混亂不堪的人一心一意的想要離開,偏偏又毫無秩序的堵塞著。
戰兵們的數量很多,足有數百。混跡在觀戰人群之中,突然受命發作起來,頓時就給場面制造了莫大的混亂。
戰兵和修士相比,其優點就是數量。而個體實力其實普遍很有限,充其量是通玄境。
這么一批數百戰兵放在合適的戰場上,足以呈現其強大的一面。可放在這種環境下,那就是避長就短,和隱隱公認為本次演武最強的談未然放在一起,哪怕數量占有優勢,也真的堪稱弱小。
令這些戰兵們駭然欲絕的是,談未然宛如人形殺戮傀儡一樣,所到之處,處處都是躺下飛起來的一句句尸體,到處都是噴灑的鮮血。
鮮血,爛肉,碎骨,殘肢……一道飛舞起來,在陽光下跟隨著談未然一道沸沸揚揚。
無數人驚恐萬分的看著談未然碾壓著這些偽裝成普通武者的戰兵。是的,碾壓,以談未然的實力來說,那絕對是碾壓。如果說在合適的戰場上。這些數百名戰兵或許能發揮一些,可是放在這里,那就是碾壓。
抱真境的談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手軟,毫不客氣的屠戮著這些普遍只有通玄境的戰兵。
就好似那句話:凡是給談未然磕著碰著的戰兵,那就沒有一個能喘第二口氣的。磕碰一下,那要么是被強大的肉身力量打爆。要么就是被一劍給抹過心口喉嚨腦門等要害。
談未然冷峻的,一個個的將戰兵擊殺,不論是死得好看是死得難看。都不曾為之動容。就像是毫無感彩的,一個個的殺下去,仿佛直到永遠。
看著談未然冷酷殺戮的這一幕幕。無數人只覺得一種莫名的寒意從骨髓之中就透出來,腦海中唯獨剩下一個驚駭念頭:
“這年輕人如此心冷手黑,莫非當真是鐵石心腸?”
且看談未然此時殺戮的一幕幕,絕對沒人懷疑他手黑的程度,也絕對沒人會懷疑他鐵石心腸的一面。
談未然是抱真境,那些戰兵是通玄境。這差距有多大,原也不必說,須知,御氣境,那是素來被認為是修士和凡人的界限。
對破虛境以上來說。御氣境以下,那就是普通人的行列。不管你是觀微境,還是完全沒練氣過,對破虛境以上來說,那就統統都在普通人的范疇。
現在。談未然以抱真境對上通玄境的戰兵們,在這個環境下,只要談未然愿意,那就是裸的殺戮。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談未然就是這么干的。
和破虛境比,抱真境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而通玄境和抱真境比。同樣也是一個小孩和一個成年壯漢的差別。
一個成年壯漢,去痛毆,甚至殺死一個瘦弱小孩童?相信很少有人能做得出來的,自己心里的一關就未必過得去。
無數人暗中驚呼談未然心冷手黑,就因為談未然殺起這些戰兵來,那是充滿了坦蕩,甚至給人一種光明磊落的感覺,因為他根本就沒覺得這有什么錯。
修為低,就不好意思殺?談未然若然知眾多人的心理活動,必定嗤之以鼻。至于心理的一關,那就更不在話下,他根本就沒這問題。
談未然身上帶著顯然的,強烈的來自后世的作風,那是一個時代的標簽。這是一種放在現在,能令人震撼不已的作風,非常強烈的作風。
可是,那不是全部,而是一部分,談未然身上打著后世的時代作風,同時則烙印著屬于他自己的個人作風。
殺該殺的,不該殺的不殺。
你說我是以暴制暴,贊美我夸耀我,我無動于衷;你說我是殺人狂魔,詆毀我抹黑我,我矢志不移。殺人就是殺人,干干脆脆,做了就是了,沒所謂對錯。
談未然神色淺淺淡淡,微微昂頭,掃視來自周邊的戰兵們,發出一聲高亢如云的激嘯。
“他娘的!”上躥下跳救人的燕行空低聲大罵一句:“這家伙,要下狠手了。”
嘯聲轟動在所有人的耳中,震撼不已。
談未然鬼魅一樣消失不見,唯獨剩下那遮天的紫色,瞬間的恐怖劍意化為閃電激射而過。
嗖嗖破空聲,像是將耳朵占領了。
上百名戰兵的身子轟然四分五裂,或是攔腰而斬,或是齊胸而斷,如同一波麥子一樣轟然被一把巨大的鐮刀給收割掉。
仿佛是一團空氣,談未然深深的吸了口氣,說了一句所有人似懂非懂的話:“這就是武者的……矛與盾。”
輕輕的垂下寶劍,重新把劍尖指向天空。
一縷紫色破空,扭曲著登上天際,瞬間引發滔天靈氣,凝聚著一道登峰造極,奪人心神的恐怖紫雷!肆虐著大自然的威能,讓所有人在這種威力下蟄伏,并瑟瑟發抖。
當那扭動的狂暴紫雷落下,方圓三十丈內所有人和事物,不復存在。
一劍之下,彈指間灰飛煙滅。
一劍再次滅殺上百人的談未然,驀然之間,扭頭一眼透過重重阻隔鎖定了身在酒樓中的李承業,藏在背后暗算他的人!
“終于,找到了!”
談未然笑吟吟中隱藏無邊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