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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食物都沒帶?”
蘇曼色變,一把抓住此弟子的衣服,怒睜雙目,嚇得此弟子差點昏迷過去。
蘇曼盛怒,咆哮不已:“不是每七日往里邊送一次水和食物嗎,你們沒有照辦,是不是!怎么敢,你們怎么敢!”
水和食物,在外邊不值當,在陰風洞就價值千金,這些弟子怎會白白錯過如此撈油水的機會!蘇曼高高在上,自不會懂得下邊的手段。
這弟子恐懼之下,什么都說了!本以為律例院是宗門較為干凈的地方,這弟子說出來的敲詐勒索乃至種種,當場就令宋慎行震驚萬分!
都是從弟子走過來,未必不知下邊有種種齷齪。不過,律例院的做法堪稱黑暗,實在超出想象。來領一次處罰,任憑你再闊氣,來一次,就得清潔溜溜,何等之惡劣。
當這弟子說出談未然連地圖都沒有,蘇曼幾乎就快要暈厥過去。
陰風洞有多大,不必說了。里邊的甬道有多復雜,宛如迷宮一樣,沒了地圖,鉆上一年半載也出不來。
沒水,沒食物,沒地圖!一個人關境弟子,怎能在其中生存?
每說來一項,許道寧的臉色就愈是寒冷三分。蘇曼充滿希冀道:“許首座,你已賜下儲物空間吧!”
許道寧面色鐵青道:“未達觀微境,不會賜下儲物空間。此乃見性峰規矩!”蘇曼此時真真想破口大罵這破規矩,好端端的卻是間接葬送了一個良材!
“弟子還知道一件事!”
一名弟子不住把事把任毅身上推,但求保住自己:“約半月前,任執事收了幾個陌生人好處,放了那幾個人入了陰風洞!”
“那幾人是宗外之人!他們是進去殺人的,而此前,只有一個弟子仍在陰風洞!”
許道寧宋慎行一行四人幾乎不敢相信。律例院竟然放外人入內殺害本宗弟子,竟是無法無天到如斯地步!
啪啦!這弟子被暴怒難當的宋慎行當頭一掌打成一堆爛肉:“喪心病狂!該殺!”
許道寧正要入陰風洞去,被鐵青著臉的宋慎行一把拉住:“讓你我弟子去就行,我傳令要各峰首座都過來,立刻處置此事!”
未多時,唐昕云等以及宗主的兩名弟子都一道入了陰風洞。
談未然身如輕風,飄灑的在甬道中穿梭,并搜索那幾個鬼祟之徒。
一邊飛馳,談未然一邊心中思忖:“小秘境真是好東西。黃泉戰爭來臨之初,行天宗就被打滅,也不曉得是否沖著小秘境。我若有一個小秘境,那便好了。”
十倍流速之下,按外界的時間來計,便是修煉一日當得十日之功。小秘境甚么都好,唯獨是消耗太大,連行天宗都養不起,何況個人。
從小秘境出來十余日,談未然便突破為第九重,愈發惦記小秘境的好:“秋獵之后,似有宗門大比,優勝者能入小秘境修煉一段時間。我不可錯過。”
“嗯?”
談未然驀的身形一頓,有所發現,回身幾個起落,趴在地上,仔細端詳一縷灼燒過的痕跡:“灼燒痕跡是新的,不會超過三天!”
趴住,掩著灼燒痕跡轉了一圈,此位置不擋風,且是半個弧度,能盤坐的位置有限。
“對方大約是三四個人,不會超過五人。”談未然立刻有結論,沉思道:“且,對方不尋擋風之處,顯見不怕陰風和陰風獸。”
凝重抬頭,觀察一番,談未然心中結論愈詳細:“此地多是四品陰風獸活躍,偶有五品。即是說,對方至少是通玄境修為,甚至觀微境!”
“宗門弟子畏懼此地,定然會選擋風之地休憩。所以,經過此地者,極可能非本宗之人。看來,老祖所說的鬼祟之徒,便是這幾人。”
“沒錯,必是。”
一條矮小身影在甬道中穿梭,騰挪變幻,偶爾趴下來找找線索。
趴在地上,捻住一點濕土嗅嗅,談未然點頭:“今次是酒。前日發現的是水,這兩日都未發現水痕,說明對方的儲水已不多,懂得節省了。”
真渴!
談未然捏捏裂開的嘴皮,也不急于追蹤。觀察一番,見此地一帶有些潮潤,他以此地為中心,轉了半圈下來,很快便在一處找到少少的積水。
“至少不下八十多滴水。”談未然欣喜不已,俯身下去汲水:“這次能解渴了。”
愜意的享受水帶來的滋潤和清涼,談未然一臉悠然,心想:“快要四十五天了。如不想在這里多逗留,那就還是速速找到那幾人,殺掉就能回去了。”
“說來也怪,那幾人居然是在兜圈子,看來似乎在找什么。”
稍是休憩,繼續追蹤,在下一個地點找到了痕跡。趴下在地上捻住一點灰白痕跡:“是面餅。前幾日,這三人多是吃熟肉,現在是面餅,看來對方食物也不多了。”他幾日追蹤下來,已通過線索確認,對方有五人。
“在入口,等他們出來再伏擊?那興許要五天,乃至十天。我是真想念師姐他們了,不如早掉殺了,早點回去。”
今次談未然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一處頗不少積水,正要喝掉,忽然嗅到淡淡香氣來自水中:“是什么香味?像是……蘭花混合皂角的香氣?”
談未然心神一動,垂首宛如獵犬一樣,在周邊捏著泥土,果然零零落落的有一些濕潤,心中咯噔:“不是積水,是有人用來洗臉洗頭后積出來的!蘭花香,是女子。”
除了那宗外的三人,竟然還有一個顯然不是一路人的女子在尾隨?是誰?是什么目的?
“那三人修為當在通玄或觀微,那女子能尾隨之而不被發現,有余暇和心情來照顧容顏,修為必是觀微境,甚至更高!”
談未然摸摸鼻頭,凝重不已。也不知老祖所說的鬼祟之徒,是否包括那女子。
他自問在不暴露“天機扭曲”的前提下,勉強能應付。若多了一個未知的高手,乃至更強的,只怕力有未逮。
談未然心知距對方已不遠,小心戒備的靠近。
隱隱的,陰風洞中有些許回音,順著甬道傳來,模模糊糊:“早知……這么大,就該……多帶人……那談未然……”
為我來的?談未然心中一動,暗中醞釀氣息,緩緩靠近一些,直至聲音漸漸明朗。
“這鬼地方太大,尋一個人,根本是大海撈針。誰知道那個談未然在哪里?”
“管平,你要是怕,就滾回去。我不怕,我來了,就不怕死在這里。”
一名灰衣漢子委屈分辨:“我不是怕死,是怕找不到。這里是行天宗地界,劉老七,你當年還來這里參加過入門考核,又不是不知道行天宗的威勢。萬一咱們死在這里……”
“又怎樣,大將軍是官,行天宗不見得敢惹朝廷。”劉老七滿臉漠視生死,滿不在乎道:“陳兵,你是老夫人找來的,你說是不是。”
陳兵是一身剽悍氣息的男子,似與其他四人不太熟悉,低沉道:“少廢話。大將軍對我有大恩情,左右是以死為報就是了。”
管平遲疑道:“大將軍親代了,不許提起云峰公子,也不許報仇。咱們來,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心疼孫兒和兒子的死,才私下讓咱們來的。會不會不妥當?”
劉老七恥笑道:“你真以為大將軍不知道?云峰公子是大將軍唯一的兒子,你說他知不知道。”
“好了。莫說了。”陳兵煩躁呵斥:“總之,此事和大將軍沒干系,我們就是死,也不能把此事牽涉到大將軍。”
劉老七漫不在乎的笑了起來:“我劉老七爛命一條,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是大將軍的恩情。今次就把命還給大將軍就……”
驀然,一團血光從后腦勺飛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