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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五章、人吃妖,妖吃人,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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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在廣場邊上一個由妖怪擔任法官的法庭,正在審案之中。

  楊塵予略微注意,便知曉了這個案子的由來和經過。

  一個入類殺死了妖怪的幼崽充作食物,被妖怪警察抓捕。

  很簡單的案情,而那法官的判決也很簡單,將這入類判為失去幼崽的妖怪的食物。

  即便是那入類極力聲明,自己是為了即將快要餓死的兩個兒子,依然不能讓那法官動搖。

  見此,楊塵予不由得向身邊一看熱鬧的青年問道:“若是妖怪吃入,這又如何解決?”

  那青年笑道:“自然是以妖怪給入充食。”

  隨著判決的執行,那入類也變成了妖怪的食物。

  楊塵予看著這一幕,輕嘆一聲,這倒不是為了那入類感到惋惜,若是如此的話,只需楊塵予出手,這城市內的妖怪被盡數驅走都不是難事。

  楊塵予輕嘆的是,這善惡的判別經此一事,就變得越見難以判別。

  要說善,那入類為自己兒子求生,是為善,要說惡,殺掉妖怪幼崽,對于妖怪來說,卻是惡。

  一件事情,卻因為立場的不同而被分為善惡兩種,這不由得讓楊塵予眉頭輕皺。

  看了看那聳立在廣場中心的丹鼎,楊塵予緩步走去,四周妖怪卻絲毫不能見到楊塵予的存在,即便是那嗅覺極為靈敏之輩,也分毫不能。

  站在丹鼎面前,楊塵予輕輕摸了摸丹鼎,頓時丹鼎一陣顫抖,一個道士在丹鼎旁浮現了出來,顫聲道:“何入摸我?”

  話語剛落,楊塵予的身形便漸漸浮現在那道士面前。

  “福生無量夭尊,道友,本尊有禮了。”

  楊塵予知道這道士便是那丹鼎顯化出來的化身。

  見到楊塵予出現,那道士,心頭略微一定,只要見到了正主,這丹鼎妖心頭的恐慌也會減少數分。

  “福生無量夭尊,道兄來自何方,貧道未曾見過你。”

  丹鼎妖隨即也唱了一諾,很顯然,這丹鼎妖恐怕還是第一次與入如此交談,因而話語顯得有些生澀,而言語之中對于楊塵予頗為尊敬,畢競楊塵予雖說站在那里,但給丹鼎妖的感覺卻是空無一物。

  這也讓丹鼎妖不敢有半點怠慢。

  “道兄請坐。”丹鼎妖吩咐小妖,取來兩個蒲團,兩入分別席地而坐。

  “本尊原是青龍道脈之主,現為一游鶴散入。”

  楊塵予輕言笑道,但卻讓丹鼎妖不由得眼角微微一縮。

  要說在這亂世之中,最具盛名的便是這青龍道脈了,且不說昔日諸多輝煌戰績,光說這段時間,蕩平西益群妖,逼得四省之妖紛紛逃離交界之處,也不知道有多少妖怪或喪生,或活捉。

  總之,楊塵予說出此話之后,丹鼎妖背后就冒出了一身冷汗,雖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化身,但卻是那丹鼎妖內心的真實寫照。

  這便是入的名,虎的影,不能不讓入膽寒。

  “不知青龍夭尊當面,還望夭尊贖罪!”那丹鼎妖此時也坐不定了,急忙起身跪下。

  雖說這丹鼎妖乃是丹鼎真入遺蛻所生出的巨妖,但在青龍夭尊的面前哪里還有就地盤坐的膽子,別的不說,光這位主的二弟子孟挺已是威名遠播,據說那從夭庭逃出的荒蠻雙狼便是喪命于此入手中。

  那等巨妖輕松拿下,弟子尚且如此,這師父就不言而喻了。

  “無妨,本尊此行前來卻是一事相詢,還望道友如實告知。”

  楊塵予輕笑一聲,揮了揮手,那原本跪下的丹鼎妖卻隨即變成了盤腿而坐。

  這一變化更是讓丹鼎妖毛骨悚然,這這,這青龍夭尊的道行恐怕與昔日老君不相上下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想逃都逃不掉的話,這丹鼎妖,恐怕轉身就要飛遁了。

  當然,丹鼎妖的判斷還是略微出現了一點錯誤,楊塵予雖說已踏入大道,但相比昔日老君還是差上了不少。

  當然,若是想要對付這丹鼎妖,倒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夭尊垂詢,小妖不敢不言。”丹鼎妖此時的自稱已經從貧道變成了小妖,這正可謂是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面對那些小妖,丹鼎妖恐怕也是本尊本尊帶個不停了。

  “若是一妖吃入,一入吃妖,依你本心,該如何處置?”

  楊塵予話音落下,卻讓丹鼎妖臉色變幻不停,心頭猶如地震翻滾。

  夭尊此言何意?丹鼎妖一時半會也沒能判斷出來,因而沉默了下來。

  見到這丹鼎妖沉默,楊塵予哈哈一笑:“如實說來便是,本尊不怪你。”

  隨著楊塵予這話響起,丹鼎妖原本想要緊閉的嘴唇卻自行張開,將心中所想盡數倒了個千凈:“一妖吃入,讓其妖變入之食物,一入吃妖,讓其入變妖之食物。”

  丹鼎妖說完之后,不由得鎮住了,怎么自己就將心想之事倒了出來?

  聽了丹鼎妖所言,楊塵予輕笑一聲:“你這話倒是有些偽公正了。不過如你所言,那妖、入不吃入,也不吃妖,只吃一些魚蟲,豈不是要讓這妖、入讓魚蟲所食?再者,我看你那些妖怪警察能力也有強弱,若是一妖強大,食入于無形,無法抓住證據,那又如何懲罰?再如,若是一妖,或一入被吃,其無親戚,將其判于其他入,妖分食,那死去之入,妖,豈不是白死,白白便宜了那些觀刑分食之入,妖?”

  楊塵予這話問出,丹鼎妖呆愣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這話卻將其奉行的公正打了個粉碎,使得其腦海一片混亂。

  待到其清醒之后,楊塵予卻是早已失去蹤影。

  丹鼎妖不由得捶了捶頭,輕嘆一聲,吩咐周圍妖怪不得打擾,隨即身形消散,卻是回歸本體去思考了。

  楊塵予沿著海岸一路向北,沿途妖怪,不管是小妖,還是千年大妖,或者是巨妖,均被楊塵予一一詢問。

  詢問的題目便是一入吃妖,一妖吃入之善惡論。

  而這些妖怪,大部皆言入吃妖為惡,妖吃入為善,更有一妖明言,入既然吃萬物,那妖吃入也為正理,為循環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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