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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零章 相談歡,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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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尊目光一轉,望向了蘇景、葉非:“公正即為民愿,大家都說你該殺殺你就是公正的。”

  瀟瀟帝說話時候,不遠處一座山頭上,一個老太婆緩緩飛起智慧天諸位大圣中那個老太婆,四海大圣。

  智慧天一群妖邪個個飛揚跋扈,唯獨這個裘婆婆是穩重的,這次征親中她也沒怎么開口過,此時忽然‘冒頭’出來,望向蘇景淡淡開口:“我曾勸過他們,你的底細不明不白,又猖狂非常,先不要與你為敵。果然,你這人本領非凡”

  裘婆婆未去繡樓那邊、未去芙蓉須彌天歡喜羅漢那邊,也不和瀟瀟大帝為伍。但她懸浮位置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與蒸蓮、妖僧一線,對蘇景等人結做包圍之勢,裘婆婆語氣陰冷下來,對蘇景道:“若今日留你活命,將來智慧天又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那勞什子大帝不來,智慧天諸圣也就不再動了,等蘇景殺了羅漢打了娘娘搶了媳婦,大家彼此罵上幾句結下深仇就算完事。可現在又有強人入場,裘婆婆就不能不動了。

  裘婆婆一動,平安大圣、黑風大圣、相柳大圣、浪浪大圣立刻起身,追隨在婆婆身邊,小黑蛇甩著尾巴跟上來。智慧天首領蝕海大圣猶豫一下,也起身飛天,與同伴站到了一起。

  可是稍有古怪的,浪浪仙子伸手解下了蒙眼的布條她的眼睛還在腐爛,不過比起以前要‘減輕’不少。她用腐爛雙目仔細看了看那位大帝。浪浪大圣又把布條重新蒙起來:“九頭書生,幫我扎好。”

  相柳伸手,幫她扎布條那個漂亮的蝴蝶結原來不是浪浪仙子自己綁的,是小相柳的手藝。

  蘇景微微皺了下眉頭,細微的神情變化,但還逃不過群仙的眼睛。另一邊,站在巨佛前的妖僧見到蘇景皺眉,妖僧笑了:

  瀟瀟大帝入場是意外,不在妖僧的算計之內,但他見了蘇景的本領并未急著逃走。也的確有他的打算:還有幫手。不是朋友、但同樣得罪了小光明頂的幫手。

  蘇景顯出的戾氣已經在明白不過,只因和芙蓉須彌天的羅漢口角了幾句就飛出天外毀了他的老巢,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放過之前一直和他對著干的智慧天。

  只怕此間事了,蘇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去殺滅智慧天了吧。

  這個蘇景不止強。且還狂、還瘋。若不趁著今日機會將其剿殺。將來誰也活不了!果然,這群妖怪不傻非但不傻,反還聰明得狠。

  智慧天諸圣兇名在外。加上玲瓏壇的最后班底和妖僧自己,妖僧覺得能能有一拼。蘇景雖強,但他剛從芙蓉須彌天回來,經歷過一場劇戰,總會消耗大把力氣。

  不過現在看來,智慧天幫不幫忙都不太要緊了,瀟瀟大帝口中該殺、該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再活命!

  蘇景沒說什么,靜靜望著帝尊,他眼中玄光流轉,已然動用金烏神目。直視無禮,立刻引來了金衣鬼仙的厲聲喝罵,強援就在身后,金衣仙人自然底氣十足。同個時候,須彌天歡喜羅漢、玲瓏壇蒸蓮娘娘對大帝恭敬問禮,寥寥三五句,問禮同時也把蘇景惡行說出。

  瀟瀟帝尊只是微一點頭就算應酬過了,再次開口:“阿陰,阿陽,都記下了嗎?”

  這問題來得莫名其妙,或許是三天前蘇景派手下惡人去問得罪他的人‘姓字名誰、法壇何處’的陰影未散,玲瓏壇中群仙幾乎都想到了一件事:帝尊是要侍從記下剛才所有喊‘該殺’的人?

  但很快眾人就笑了,自嘲之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啊!就算帝尊真要記名字,要記得也是剛才不附和、不說‘該殺’的那些人。

  兩個看上去傻乎乎的矮胖子是明白自家萬歲所問何意的,憨笑著點頭:“阿陰記男的,阿陽記女的,不男不女的我倆一起記,您老放心都記下了。”

  “一個不差,全都記住了?”瀟瀟帝尊追了一句。

  矮胖兄弟嘿嘿嘿地笑了:“您別太較真了,我們跟您混飯吃也不容易。”

  “哦,怪我,怪我。”瀟瀟大帝不和傻子計較,話題一轉又問:“阿陰阿陽,為君之道當為公正,你們說得不錯,但你們可知:為君之樂又在何處?”

  兩個肥胖少年聞言嘿嘿笑道:“這件事您老也曾教導過我們兄弟,為君之樂剛愎自用、獨斷專行,老子一個人說了算,管他娘的什么公正不公正,什么民愿不民愿,皇帝老子想干啥干啥,誰不服殺誰!”

  帝尊一開口,別人只有閉嘴聽著的份帝尊口中的話鋒轉了,眾人一時間都有些錯愕。瀟瀟帝問話不停:“那你們哥倆再給我說說,若有時,為君之道沖突了為君之樂,我又該如何?”

  “啟稟我的圣明大帝老太爺誒,您老當皇帝,不就圖一樂嘛。”兩個矮胖子笑得憨憨傻傻,說話時都快流出口水了。

  玲瓏壇中眾仙不再驚訝都懵了,這位大帝一時一變里外都是他的道理么?

  道理這個東西,沒什么實際標準的,所以說‘例外都是他的道理’,倒不如說‘例外都是他的兇橫’。

  他很兇橫,他很有道理。

  瀟瀟大帝似是對兩個矮胖子的回答挺滿意的,不再和他們說話,將目光投向了蘇景:“該死之人,報個家門吧。”

  真要說到該死,葉非比著蘇景更該死,洪泉少主是他殺的,可帝尊只看、只問蘇景,根本沒有理會葉非的意思。

  葉非是什么人。面上一哂抖抖袖子就要出劍,縱知事情不對頭他也要動手,他看不慣那個黑皮骷髏似的的帝尊。

  葉非看不慣的人,絕大部分都死了。

  蘇景及時伸手攔住了他,應答瀟瀟帝之問:“中土離山弟子蘇景,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尊姓。”

  少不得,金衣鬼仙又是一陣喝罵,連蒸蓮娘娘都冷笑道:“無禮妖人,就憑你也配問”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不遠處連串慘叫打斷。大帝身前,幾個正斥罵蘇景的金衣仙家身體爆碎,慘死當場。

  出手殺人的,大帝身邊一位矮胖癡呆的少年。少年收回手。笑得依舊呆呆傻傻:“大帝金口開時。不喜無關人等說話攪擾。”

  大帝身邊兩個少年。一個殺人,另一個轉頭望向蒸蓮,蒸蓮娘娘只覺心中一寒。立刻噤聲再不敢多說半字。大帝就是黑皮包裹的一具骨頭架子,沒表情的,重復:“中土?果然。天真是你什么人?”

  “晚輩幸運,得天真大圣傳人青睞,受贈天真大圣的點將訣在身。”蘇景如實應道。

  “我姓湘,你可曾聽說過我?”大帝答了蘇景之前所問,又追問道。

  不止那些金衣人,就連大帝身邊兩個胖子都對望了一眼,目露驚訝之色帝王尊姓,等閑人絕難知曉,莫說外圍那些勢力,就是煞煞天中百座墳壇鬼廷,曉得大帝姓氏的也沒幾個人!

  “十二重塔,四大尸仙,墨、白、茅、湘,前輩列位其一,晚輩早有耳聞,不料今日得遇前輩,榮幸于心。蘇景拜見湘大先生。”蘇景施禮,拜見中土前輩。

  金烏神目是為其一、鬼袍辨煞是為其一、蘇景自己也有正宗喪家在身,三合為一,蘇景雖不太確定對方身份但敢一猜。

  猜對了。

  湘大先生本事再高也沒辦法看出蘇景的出身,但第五圓古時,他在中土和老對頭茅大先生打了個你死我活,若非天真及時開解,兩個尸煞老頭子非得同歸于盡了不可。

  茅大先生感激天真‘勸架之德’,湘大先生又何嘗不感激,他才一入玲瓏境就探到蘇景身上有天真氣息,這才開口發問。

  “天真的大圣玦煉入你身了?”湘大先生微顯驚詫驚詫的可不止大先生一人,從妖僧歡喜羅漢到蒸蓮一黨再到引了大帝前來的金衣鬼仙,全都滿心驚駭!

  滿以為來了個幫手,哪想到來了個煞星!心里的苦不知怎地就了口,嘴巴苦得讓人受不了!

茅、湘兩位大先生都以出身之地為姓,中土湘地古時又稱瀟湘,大先生姓了湘,所以他的地盤、道場都喚作‘瀟’,瀟瀟天內瀟瀟塔,瀟瀟塔上瀟瀟帝  沒太多人留意到的,得知大帝身份后九頭書生悄然踏上半步,把浪浪大圣擋在了身后。

  很快,湘大先生笑了,繼續望著蘇景:“這么說,你算得天真的嫡傳弟子了或者,我的位子傳給你吧,正好你也有喪家修持在身。”

  境中無數仙家,聞言后簡直分不清是自己瘋了還是大帝瘋了,什么跟什么,他就要傳位給這個無名小子!還有天真是誰?!

  傳位只為報恩,天真于他恩惠是‘救命、再造’,后來中土回不去了,湘大先生無法再向天真報恩始終耿耿于懷,他是何等人物,若能償還恩情區區帝位算得什么,只要蘇景敢點頭瀟瀟天立刻奉上。

  便如那兩個傻小子所說:當皇帝不就是圖個樂子么。少個樂子也不會掉快肉,算得什么!

  蘇景自己也嚇了一跳,趕忙搖頭:“前輩基業,小子萬萬不敢領受,只只是有一事拜求前輩,前輩莫怪蘇景不知天高地厚。”

  湘大先生哈哈一笑:“天真傳人啊,要知道天高地厚才是怪事!你說吧,我不怪你。”

  “過往恩怨沒必要再掛記于心,其實大家都是好人”蘇景有些心虛,他言中所指,湘、茅兩位大先生間的宿怨,更進一步、求湘大別去對付茅茅,憑著湘大先生的修為,不可能未發覺茅大先生的傳人在此。

  以蘇景的身份輩分,去勸解兩位大先生的仇怨,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知道你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沒想到你這么不知天高地厚,”湘大先生笑著,話鋒一轉:“不過你放心,欺負小孩子這種事,姓湘的做不來,何況還是個挺漂亮的小女娃。”湘大先生早都看到、看出浪浪大圣了,小孩子而已,他沒那個臉皮去打浪浪仙子。

  相談歡。

  心冷了。

  帝尊與蘇景相談甚歡,妖僧與蒸蓮娘娘的心如墜冰窟!

  揚手,帝尊將一枚三寸棺扔向蘇景:“內中尸鬼兒,隨時可與我聯絡,若有人找你麻煩,你就敲敲棺材梆。”

  話說至此,故人間的敘舊算是差不多了,當蘇景伸手接下傳訊棺材時候,湘大先生身前兩位侍從突然出手,左首胖子雙手指甲瘋長開去,跟著輕輕一揮鬼甲劃過,鮮血噴濺,幾十顆人頭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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