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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三章 時靈時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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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橫世界叱咤陰陽,連真仙打翻在地的蘇景,被個妖精給擒了?蘇景無奈搖頭:“你抓我作甚?你反叛離山了?反就反吧,抓我干什么,我又沒攔著你。”

  妖精一聽就急了,猴頭猿頭一起向著蘇景呲獠牙:“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反叛離山,我奉命來擒拿你這叛徒...誒,你別跟我多說話,我耳根子最軟,你一求我或者拿幾樣寶貝一晃我,沒準我就動心把你放了,回頭再被追究下來可不是兒戲,趕緊把你交上去清靜!”說著雙雙兒自腰間取出一只不知什么材料編制的口袋,兜頭將蘇景罩在其中,扛上肩膀向著離山深處飛去。

  人在口袋中,靈識試探...袋子古怪,隔絕靈犀,外間探不到蘇景,他也探不到外間。試探過口袋,蘇景面上無奈散去,笑了笑,雙手十指忽然跳動起來,急急如風。很快,扣住他腕子的五長五毒兩手微微一震,縮回匣壁又重新變回紋刻。

  破掉匣上法術同時,蘇景也查知明白,匣上雙手絕非等閑,若是能發揮十成威力,自己真就掙不脫,只因雙雙兒對寶貝匣子煉化不得法,使得五長五毒雙手力量大打折扣,不及全盛時兩成,這才抓不住蘇景。

  震開雙‘手’,蘇景對這匣子著實感興趣...寶匣不是害人的法器,五長五毒雙手只是封匣的禁法,保護匣子不被外人打開。

  匣上‘手’與主人心意相通,抓賊是法術自己應變,至于動不動雙手內藏的劍與毒、要不要殺賊,就要看主人的心意了。

  能抓賊,能殺賊的匣,內中藏納的寶貝必定神奇,趁著坐口袋的空蘇景打開了匣子,旋即只覺一股甜香撲鼻...黃金匣內,端端正正四只粉里透紅的大水蜜桃擺放。

  真正的水蜜桃,也是普通的水蜜桃。不是什么仙果靈果,季節到時江南果鋪處處有的賣。

  四只大蜜桃,都洗得干干凈凈的,雙雙兒是猿猴模樣,但不喜歡桃毛。

  難為雙雙兒了,用這樣一枚神奇匣子裝桃兒。蘇景有心償他一個,又一想雙雙兒那么愛吃桃,自己還是不和他搶了。

  桃子未動,匣子扣好,雙腕重新被五長五毒拿住。蘇景開始等待......不一會的功夫‘口袋’停住。外面人的說話蘇景聽不到。但能感覺到口袋易手、雙雙兒離去。

  其后又是短暫行程,終于,口袋一松蘇景被倒了出來。

  一排排長架,內中靈光寶氣氤氳。離山寶庫中的一間。

  大庫墻根,坐著一拉溜的人,十幾個人,沈河為首、紅景在旁,之后虞、樊、龔、雷、岑、風、公冶...諸位長老盡在其中,只差一人:司寶長老,申屠靈靈。

  但申屠靈靈也在屋內,只是沒坐去墻根,他正在折疊口袋。疊好后收回袖中。

  情形已經再明白不過,申屠靈靈不止抓了小師叔,連掌門帶一群師兄弟都被他給害了、抓了來。

  蘇景皺皺眉頭:“雙雙兒說抓叛徒,然后把我抓來了...原來諸位離山同門都是叛徒啊,只有你申屠一個好人。”

  申屠靈靈一點不像壞人。很尷尬的,搓手心:“這個...師叔當然不是叛徒,可我要不這么說雙雙兒就不肯幫我去抓您,就算他把匣子借給我...我也不敢到你面前啊。”

  “你為何不敢到我面前?”蘇景反問。

  可申屠靈靈的神情更古怪了,努力瞪大了眼睛:“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說完,不甘心似的,又向蘇景靠近幾步:“你再仔細看看啊。”

  蘇景一哂:“開玩笑的,剛一見面就看出來了,你修墨巨靈...修得不怎么樣,但斂藏得真好...以前我從未察覺。”

  申屠靈靈嘆了口氣:“這就是了,我也是沒法子,連十五都被你看出來了,這下我也藏不住了,實在沒有辦法才把大家都抓起來...要不是你能認出十五,我也不會發難,大家好好的...可不比什么都好啊!”

  莫耶歸來,蘇景修為大進;明月入匣,讓劍嬰屠晚再得突破,兩強并一強讓蘇景對墨色氣意愈發敏感,申屠靈靈透鏡觀戰見蘇景法眼如炬,曉得他只要回山一見面就能看出自己辛苦藏匿無數年頭的墨色修持,這才提前發難。

  離山弟子之間親如手足,誰也不防備他,被他個個擊破,幾天功夫抓個干凈。

  “便是說,你與墨十五是一伙的?”蘇景發問。

  “不是!”申屠靈靈立刻搖頭,可搖頭過后,很快又點頭,看他的神色著實苦惱:“是。也不能算是...我不認識她,我學的墨色修持與她無關的...但見她墨色真身,我又從心里覺得親切。不是一伙的,應該、應該算是一路的吧。”

  申屠靈靈不是精明人物,畢生精擅事情只有兩件,一是修行,二是鑒寶,其他都不值一提,此刻心亂,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明明是他占主動、至少場面上如此,卻反過來被蘇景發問。

  回答過后,申屠靈靈也回過神來,但未發怒,依舊是那副苦惱神氣,對眾人道:“你們先別急著問我,也不要生氣發怒,我絕不會害你們。我是想要跟大家說個明白...順墨而昌啊!墨中自有永恒在,我絕不騙人。咱們也不可與墨為敵,與永恒為敵不僅注定敗亡,更要緊的是此乃逆天。修行是逆天之舉,但須懷順天之心,如此方可成就大道。我是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和墨巨靈打個商量,我們許他來中土傳道......”

  沈河搖頭打斷:“若他們要滅此世界呢?”

  “那當然是不能同意的,我當據理力爭,他們若不講道理,拔劍又如何。不過他們不會不講道理,怪就怪南荒伏圖這種人,他們把墨色修歪了,真正上位墨家仙絕非他們那樣......”

  仍是不等他說完,沈河再問:“就算他們講道理,他們都是好人,我就不許他們來中土。否則見一個殺一個,你會怎樣?”

  申屠靈靈愣了愣:“師兄...你不能不講道理啊。”

  沈河笑了:“誰說我不講道理,墨巨靈這一族,見一個斬一個就是道理了。我講這個道理,你...殺我?”

  申屠靈靈吃一驚,立刻搖頭:“我怎會殺...”說到這里,他終于覺得這話越說越不是味道了,雙目一翻,兇氣盈面:“我可真敢殺人!”

  “沈河,你再說半個不字。我對九位師祖立誓。立刻斬殺于你!”說狠話的不是申屠靈靈。而是沈河自己。說完,稍頓,沈河又望向申屠靈靈:“來,這句話。你學著說一遍。”

  申屠靈靈咬牙,學:“沈師兄,你若...咳!”眼中兇光散去了,申屠靈靈一下子泄氣了。

  蘇景從一旁看著沈掌門沈河窮橫、欺負老實師弟只覺好笑,無意中迎上虞長老的目光,虞長老也在笑:“申屠師弟這個人,為了寶貝可以做賊,但無論為了什么,都不會為匪...這是任奪師兄說過的。”

  龔正長老也告開口。他是離山掌刑人,早養得威嚴在身,目光如炬直視申屠雙眼:“申屠靈靈,剛剛你說你的墨色修持與十五無關,那你的墨修持。傳承自魔靈童?”

  魔靈童。蘇景始終不曾忘記過這個魔頭。

  申屠靈靈還是搖頭:“魔靈童是修墨的,但就憑她還不配教我什么...我得墨沁是因一件寶物,寶中藏墨色,無意中被我引出,由此我得見真諦、得知永恒何在啊。”

  說著話,申屠的眼光飄搖起來。龔正沒耐心聽他嘮叨,繼續道:“不是魔靈童傳功,但這魔頭是你放走的。”

  申屠似是吃了一驚,這次沒笨到直接去說‘你怎會知道’,但也不用多說什么,實情都寫在他臉上了。

  蘇景初回門宗不久,離山重獄白狗澗關押的要犯越獄,襲上光明頂,如非屠晚當夜暴發,哪有后來名揚天下的離山小師叔。初入修行,最最險惡的戰事之一,蘇景哪會遺忘,但他不做聲,穩穩當當地坐在一旁聽著。

  猶豫了片刻,申屠靈靈認下了罪責:“是。人是我放的。就像對十五感覺一樣,同修墨色我覺得她親近,但事情非我想像模樣。那天晚上守衛弟子中了我的法術昏睡過去,我只放了魔靈童一人出來,本打算偷偷帶她出山,放她走掉就是了,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離山上重天寶物突兀躁動,非得我立刻趕回去行陣鎮壓不可,只消半個時辰就可成法,我囑托魔靈童暫時藏身密林,半個時辰不算長,我離開再回來,也不會有人發現白狗澗有變。”

  “我未料到,魔靈童會自作主張,趁我不在放出了所有囚犯,還害了守衛弟子的性命,攻上光明頂再去加害師叔......我回來時候重獄已空,光明頂上遍地殘尸,師叔重傷命在須臾...我施法吊住師叔性命,可終究不敢聲張,見他性命無礙后我退回離山庫,大錯鑄成,無可挽回了。”

  言罷,申屠靈靈一聲蒼蒼嘆息。

  “那時我不在山中,宗內事情由任奪師兄暗中做主。”沈河開口接回話題:“案發后他就傳訊于我,傳報此事,說會追查兇手;再過七天,任奪師兄靈訊再次傳來,一道劍訊只有五個字:時靈時不靈。”

  時靈時不靈,申屠靈靈小時候被師兄弟們起的綽號,那時申屠學藝未成,鑒寶的本領也是稀松,師兄弟有人在山外得了稀奇古怪之物他會搶著要看,有時候慧眼識璞玉,有時候明珠當頑石...時靈時不靈的申屠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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