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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六章 千倍偏差,我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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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得狠,跳起來的也快,不等廣場中馭人侍衛殺到,葉非站穩當了,又亮出幾柄長劍護身,擋下敵人攻勢。

  葉非的脾氣變化無端,此刻居然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好像很久沒挨過打、皮正癢一般,咳嗽幾聲,重新開始活動身體,同時舉目望向半空蘇景:“你還行不行?”這狂人恢復‘正常’了,語氣深處那份輕蔑再顯,明明白白的:蘇景斗不過那即將行轉的天淵巨索萬猿大陣。

  接連被人打飛兩次,胸口爛得都看不見一點好皮膚了,居然還在藐視蘇景,蘇景立刻搖頭:“這陣詭怪,我不成,你快來幫忙。”

  葉非越挫越勇,誰打他他便打誰,打不過要打、自己打!

  蘇景一樣越挫越勇,挨了打一定打回去,打不過也要打、呼朋喚友請幫手,一起打!

  皆為中土奇葩,各有各的拍子、拍得響亮。

  “我沒空,你要實在撐不住就死在陣里吧。”葉非直接搖頭,袍袖抖動,一柄接一柄的躍出、飛旋于他身邊。深深吸氣,葉非準備第三次沖襲神殿了。

  趁著自己身邊‘天淵’大陣尚未真正發動,蘇景及時追問葉非:“里面究竟是什么怪物,可是金鐘妖僧的師尊、那頭六耳崽子?”

  葉非如實回答:“不是,是個大家伙,金身法相,挺有意思的。”

  “怪物好像出不來,你不成就歇歇。待我破了此陣與你一起進殿。”蘇景看不透迷霧籠罩中的神殿情形,但至少能看明白。葉非兩次飛出來,殿內怪物都未做追殺。

  “不用。你該逃就逃、該死就死,無需管我。”話音落處,身周長劍齊震顫,第三次、葉非動身,劈碎周圍馭人兵馬阻擋、沖入大殿!身入迷霧一刻,天空中蘇景喊喝入耳:“你斬殺了那怪物后記得出來幫我破陣......”

沒什么可客氣的,蘇景這個人從來不講究‘客氣’二  也在蘇景的喊喝中。自天淵爬出的巨猿中尤其強壯的一頭,昂首開口、發出連串凄厲嘶吼!隨首領吼叫,所有怪猿狂躁,尖銳四爪牢牢抓于鐵鏈,發瘋似的搖晃起來!如此巨索,于怪猿手中并不比一根細藤更沉重,千道巨索揮舞翻滾。化作震裂天鞭,從四面八方向著蘇景、相柳狠狠打來。

  頃刻間,天淵下、半空里風雷呼嘯,巨鏈飛鞭。

  千根長索,看似亂飛亂打,實則錯落有致、絲毫不亂。不見有一根長索會相纏或觸碰到其他鎖鏈。

  蘇景、相柳兩人皆以身法、遁法為傲,一見敵陣發動同時動身,兩個年輕男子,一般的輕靈飄逸,傳花蝴蝶似的。從容穿梭于鐵索之間。

  蘇景叱喝一聲,翻手亮出‘北冥’。迎著向他砸來的一道長索劈斬而去;小相柳戴花抱琴,不再亮出其他寶物,同樣不退反進,只憑右手、握拳,向著另一根打向自己的巨鏈打去。

  初入大陣,總要問一問這鐵索的本錢。

  雖不如丈一,但北冥也是神劍,古今兩次重創蝕海大圣,足見此劍神奇。北冥愿意追隨蘇景,隨蘇景劍術漸漸精深,劍上威力也一點點被發掘出來。

  此劍不止暗藏鯤鵬兩變、且還存了一份鯤、鵬蠻力,看上去修長靈動的一柄劍,只要主人愿意,隨時可化作劈天巨斧、斷海大鉞一類重器蠻刃來用。

  大開大合、大砍大殺的戰法,劍冢八劍王,非北冥莫屬!此刻蘇景如是,雙手持刃、口中吼喝,青青北冥遁化鎢鐵墨色、劍身拔長三尺拓寬七寸,好一柄破山重劍、斬巨索!

  就聽天淵下,‘當’一聲巨響,北冥正中巨鏈,旋即只聽蘇景一聲怪叫:“相柳不可!”

  蘇景竟被巨鏈一擊抽飛開去!北冥未曾脫手,但蘇景雙手虎口同時崩裂,雙臂雙膀都被巨力反震得巨痛......要知道精修之人五感明清,剛剛蘇景穿梭于巨鏈之間,識辨巨鏈劃過身邊時的破空聲、蘊風力,大概就對鐵鏈揮舞的力量有了個猜測,做不到分毫不差,但不離十。

  巨鏈揮動的力量著實不俗,但絕非不可抗衡,蘇景還以為若運氣好些、憑北冥之斬能夠斷它一根巨鏈。卻萬萬不曾料到,當北冥真正砍上鏈子時候,鏈上傳來的力量比他預想足足超出了千倍!

  整整千倍,十斤與萬斤之差、一袋米與一倉糧之差、一塊巖石與一座小島之差!如此離譜的偏差,于金烏弟子的明銳感識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萬幸北冥神奇,交擊時刻長劍自變、做急急波顫以卸力,加之蘇景的寶瓶修行扎實之極、三乾坤環環相套讓身體堅固若非常,這才逃得了小命。若非如此,他怕是會那巨力徹底打爆。

  蘇景吃了大虧,哪能再讓相柳重蹈覆轍,顧不得平息胸腹間逆竄元氣,急急出聲示警,話剛喊完嘴里便是一口鮮血噴出。

  見血了,鏈上怪猿愈發狂躁,口中嗷嗷怪叫、再不肯安分于一根長索,開始亂飛亂跳,自狂舞鐵索間竄來竄去,一時間長嗥短呼、魔影飛竄,天淵大陣內亂成一團!

  相柳這邊,得蘇景及時提醒,他哪還敢再把拳頭打下去,分光化影避開眼前一擊,直接閃身到蘇景身旁:“還好?”

  “鏈子沒勁兒,跟吹口氣似的,想傷我差遠了。”握劍的還哆嗦著、嘴里的血還沒吐干凈,蘇景一副混不在意的語氣,不過被驚得煞白的臉色一時間還緩和不回。

  能吹牛至少說明沒大事,同個時候洞天內不聽、三尸、參蓮子、細鬼兒紛紛請戰,但蘇景搖頭拒絕,陣法詭怪,找出破陣關鍵前大家一起出來,也不過是跟著瞎撲騰,不存太大用處。

  蘇景不放人,身邊小相柳也不再多說什么,瞇起雙眼,隨道道巨梭天鞭急舞;蘇景展開雙翼,同樣開始飛舞于鐵索間,暫時不再硬碰。

  三轉吐納,理氣行元,真元躁動平復,蘇景目光重新明亮起來,頭頂處,大群怪猿亂竄,層層壓低、逼近,獨目銀眸中閃出絲絲血色,傷人之意再也明白不過,蘇景一抖手中北冥,在其輕鳴回應后,火翼擺動扶搖而上,劍指怪猿;

  小相柳全無斗戰之意,與蘇景正正相反的,他緩緩閉起了眼睛,微垂首、雙手抱琴、身體全然放松,仿若一片青葉,于無盡天鞭呼嘯中搖擺、穿梭。

  陣中兩人各有所為,做的卻是同樣一件事件:摸索、試探、感受著古怪大陣。

  忽然,槊妖稚嫩笑聲傳來:“我一直奇怪,糖人的腦漿為何比著別族都要稀一些,不好吃...原來腦漿稀,便是人傻啊。只懂送死、不知逃命,有趣得很。”

  一個傻子、兩個傻子、三個傻子。

  葉非明知殿內怪物不肯外出,他一次次向神殿里沖去;蘇景、相柳明知天淵大陣玄虛,卻不想著退走、反倒開始摸索破陣辦法。

  無論葉非還是蘇景、相柳,都在迎難而上......

  葉非在大殿里打得轟轟烈烈,小相柳神游天外,只有蘇景應了句:“我是刺客、皇帝未死啊。”

  是刺客,而非逃犯!還未殺皇帝,刺客怎舍得離開,是以不逃不退,仙魔擋路殺仙魔、法陣合圍破法陣...皇帝不死,今日事情絕不算完。

  隨口應了槊妖一句話,蘇景迂回穿插,已然靠近一頭怪猿,北冥寒光綻爍、急刺!怪猿不知死活,面對神劍竟不躲不避,大口一張直接咬中了劍鋒。

  就在兇猿咬中長劍一刻,與之前迎擊長鞭時一模一樣的巨力,自巨猿的獠牙間卷揚而起,透過長劍狂襲蘇景!

  之前蘇景挨的那一下有多重,此刻怪猿的一咬便有多重。

  只是一頭猴子,怎可能有如此力量!若獨眼怪猿都這么兇猛,馭人還養什么兵,只憑萬余巨猿,足以掃滅天下。

  同個時候,‘隨波逐流’靜心悟陣的小相柳也悶哼了半聲,原本輕盈飄蕩的身形忽然變得滯澀起來。層層天鞭揮舞破空,引蕩怪力扭轉四方,這大陣行轉得漸漸流暢了,陷入陣中之人受陣法影響,時時刻刻可能會陷入‘亂空’,身形剎那凝滯片刻無妨,但失去了靈活躲避,滅頂打下的天鞭就只能去硬擋。擋得住么?

  也是這一瞬,地面上巨響轟動,一道人影飛退如箭,自神殿迷霧中摔出,好像條死魚似的,重重摔在地上,砸裂幾塊巨磚、戧起諾大土坑。

  葉非,第三次。又被人家打飛出來。

  血流披身,頭皮也裂開了幾道大口子,連頭發都被心血浸投,這樣的失血法,常人怕是早就死了,葉非卻還沒事人似的,摔出時像死魚、落地后又成了活魚,翻身跳了起來。

  竟還在笑。全身上下都是血,頭臉自也不會例外,由此,一笑之際,兩排白牙特別顯眼。

  不管怎么說,葉非摔出來,至少算是脫離險境,陣中蘇景與小相柳卻同遭滅頂之災......決難抗衡的巨力奔襲而至,蘇景當機立斷,舍卻神劍抽身急退;小相柳猛開目,手上急急撥動琵琶琴弦,琵琶動聲一瞬,凝滯身形重歸靈活,及時后撤避讓開當頭打下的巨鏈天鞭,但逃過了腦袋未讓開發髻,頭巾碎玉簪崩斷。

  小相柳披頭散發,蘇景連北冥都丟了,葉非干脆變成了個血葫蘆,血葫蘆還在對蘇景笑:“居然還未死?”

  蘇景猿口脫險,渾身冷汗,一邊躲避著鐵索追打一邊回答:“你摔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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