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用詫異的眼神看向賈榮,不知道這個看似粗狂的將軍怎么會發出如此經典的詩句,看賈榮的目光也與之前大有不同。
心中的仇恨、懷念并沒有因為美酒的沖刷而減少半分,陡然發現文士正在用一種令人心里發毛的眼神看著自己,也從傷懷之中清醒了過來。
“先生可知這天下大勢?”仗著自己對歷史的先知,賈榮出聲問道,就不信吸引不了你。
文士的眼中閃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深思之后緩緩說道:“天下將亂!”
僅僅四字就讓賈榮一驚,眼前的文士的確是深不可測,能看到這一步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
“何也?”賈榮進一步的考驗文士。
文士抿了一口杯中酒,笑道:“你我皆螻蟻也,何必考慮這些虛無縹緲之事?徒勞而已。”
“先生不知人定勝天這句話嗎?”賈榮緊追著問道。
“人定勝天。”文士反復叨念著這句話,似乎這句話中蘊含著什么巨大的玄機。
突然,文士大笑道:“我只聽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賈榮目光堅定的看著文士道:“天,也可以因為人而改變;先生說天下之勢乃虛無縹緲之事,先生這句話難道就不虛無縹緲了?”
文士被賈榮的話問的也是一愣,不過隨即恢復平日的灑脫,道:“虛無也是因人而異。”
“何解?”
文士道:“無解。”
賈榮氣的一陣白眼,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為了震撼震撼這個總是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文士,賈榮低聲說道:“以我觀天下大勢,勢必呈現諸侯林立的局勢,到時諸侯之間相互傾軋,重現戰國之景。”
“而到時,漢朝也將不復存在。”賈榮輕輕的說道。
文士的愣愣的看著賈榮,不知是為賈榮的言語所驚,還是詫異賈榮能說出這番話,從先前賈榮說出“舉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就可以看出賈榮非常人也,而今賈榮又說出大漢朝將來的局勢,雖然文士自詡才智過人,但也沒有想的這么深遠。
“不是將軍之志是何?”這個話題是在太敏感,不適宜討論。
賈榮心中那個得意啊,讓你還在那裝高深,半天不說一句話。
賈榮脫口而出,“大丈夫當學衛、霍,踏平賀蘭山闕,保衛疆土,保衛百姓!”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賈榮當然知道這句詩是誰的,是自己稱為好友的曹操的,心中對著曹操直呼抱歉,估計以后曹操突然心生詩意,發現自己已將他心中所想早已說了出來,不知他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文士吃驚的看著賈榮,不僅為賈榮的壯志所感動,更為賈榮信口拈來的一句詩而驚詫,不禁問道:“將軍此句詩出自何處?”
賈榮得意的說道:“剛才一時有感而發!”
文士道:“此詩可有下文?”
賈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暫時就作出這么多,回頭作完了定然第一個說與先生聽。”
文士不再以高深莫測的姿態出現在賈榮的面前,與賈榮不斷的攀談著,仿佛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能夠順手就做出一句詩,定然不俗。
賈榮來自未來,自然是見多識廣,無論文士問及什么,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只要別問他那些詩呀經呀的就行。
一番交談之后,文士對賈榮早已是另眼相看,賈榮豪放不羈的語言之中時不時的流露出大智慧,說賈榮粗俗吧,他有時又能說的頭頭是道。
看著窗外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賈榮對著文士一拱手道:“如今天色已晚,只是還有一事未請教先生。”
“何事?”文士說道。
賈榮說道:“與先生交談良久,頗有感觸,還未請教先生大名。”
文士緩緩道:“我姓賈名詡字文和,山野之人,不足掛齒。”
賈榮一時如遭雷擊,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個名字太震撼了,對自己的沖擊力不亞于八級地震,就像是一個平民與一個人交談良久突然得知他是一個很大的官。
賈詡賈文和乃是三國時期有名的謀士,也是使大漢加快滅亡的元惡,此人先后在李催、董卓、張繡帳下辦事,最后效忠于曹操,是曹操的得力謀士。
后世評賈詡為三國第一謀士,主要是賈詡懂得為人處世之道,他是三國少數的得善終而且長命的謀士。
張繡在宛城相拒曹操,賈詡獻計讓曹操大敗而歸,心腹愛將典韋、大子曹昂死于此次戰爭。
賈詡勸張繡降曹操之后就效力于曹操帳下,賈詡做事不想三國時期的大部分謀士,什么以死相諫之事,賈詡絕對不會做,在他看來什么都沒有他的命重要。
曹操征江東之時,賈詡也曾多次建議,只是曹操未聽;賈詡也知道自己的過去不光彩,除了必要的事情每天在家,不與人結交,為了不使曹操猜忌,賈詡嫁女只選了一個平常人家。
賈詡的大智和他的謀略深的曹操的喜愛,曹操問及賈詡立世子之事,賈詡只是以一句“吾在想劉景升袁本初”作答,使曹操恍然大悟,這也為他后來立曹丕為世子有著很大的影響。
賈詡的事跡令賈榮不得不去想,賈詡是個大才之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說的就是賈詡這一類人。
等賈榮從聽到賈詡的名字中清醒過來時,賈詡已經悄然離開了,真是走神了哈,賈榮拍了拍昏昏的腦袋。
賈榮回住處的路上不斷的想著賈詡這個人,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里,“收服賈詡”,自己不管怎么說都只是一個武將,而且是一個外來者。
再者自己若想雄踞一方,最缺的就是謀士,只知道打天下而不知道治理是行不通的,而先前碰見的賈詡無疑是一個最佳人選,若得到賈詡這個有名的謀士相助,自己必將是事半功倍。
賈詡是東漢的“本土”人士,而且胸中有千般謀略,萬般智慧,得之實幸也。
一念至此,賈榮也不再休息,翻身起床,向樓下走去。
令賈榮失望的是那個靠窗的座位上并沒有賈詡的身影,看了看夜色,賈榮嗤笑一聲“現在是夜晚了,那還會有人過來飲酒。”
賈榮喚來小二問道:“可知今天在這坐的那位文士去什么地方了嗎?”
小二答道:“大爺打聽的那個人就住在樓上。”
賈榮急忙按照小二所說向樓上趕去。
來到門前,賈榮止住了將要敲門的手,自己冒然來到賈詡的房間,該怎么解釋呢,看著空空的雙手,賈榮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向樓下跑去。
片刻之后,賈榮的手中多了一壺溫酒、兩個酒盞。
敲門聲響起沒多久門就打開了,映入賈榮眼簾的就是賈榮最想見到的那個文士。
賈詡見到賈榮到來,顯然十分的驚訝,不過也是急忙將賈榮迎入屋內。
和賈詡對飲了幾杯之后,賈榮問道:“不知先生之志是何?”
賈詡笑道:“詡之志非常簡單也非常不簡單,安身立家。”
賈榮若有所思,道:“先生之志果然不凡。”
“哦,詡之志如何不凡了?”賈詡問道。
賈榮將酒倒入喉嚨,感到絲絲暖流劃入腹中,“能在亂世之中安身立家,豈非易事?”
賈詡飲了一杯酒,道:“不知將軍深夜來此有何事?”
看著賈詡那仿佛直透心靈的眼神,賈榮如實答道:“不瞞先生所說,深夜來此,有事求于先生!”
“將軍請說!”賈詡自顧自的自酌自飲。
賈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想請先生幫我。”
“怎么幫?”賈詡追問道。
“先生知子牙如何幫文王否?”
賈詡心神不禁一愣,沒想到眼前的賈榮能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語,賈榮這樣比喻說明他有不臣之心。
賈榮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讓賈詡幫助自己,只好借文王與子牙來形容,沒想到什么臣不臣君不君的問題。
“先生以為如何?”賈榮打斷了不斷深思的賈詡。
賈詡長吁一口氣說道:“文王子牙之喻將軍以后切莫在外人跟前提起,會招來殺身之禍;至于將軍所講之事,恕詡不能答應。”
賈榮不死心的問道:“先生這是何意?我愿以誠待先生,懇請先生能夠出山相助。”
賈詡笑道:“將軍能給詡什么?”
賈榮恍然,原來賈詡不是不想跟隨自己,后世評賈詡此人向來看重自己的生命,而如今自己聲明不顯,未有一城一地,沒有實力,何談請他出山之事。
看著賈榮為難的神色,賈詡寬慰道:“將軍不必掛懷,世間如詡之人多如牛毛。”
賈榮思考良久,緩緩而又堅定的說道:“先生一定要出山幫我!”
賈榮拔起腰間的青釭劍,冷笑道:“是嗎?文和啊文和,若是你今日不答應,我現在就結果了你的性命,我不能得到的謀士,別人也休想得到。”
看著提劍步步緊逼而來的賈榮,以及賈榮臉上猙獰的笑容,賈詡害怕了,不斷的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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