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龍”艦的外觀設計與三桅帆船極為相似,這樣可以讓它獲得最大的風力推動,在此艦的首部與中部,板材之中都夾上了鐵板以保證戰船的抗擊打能力。因此單看體型“傲龍”艦比之“海龍”艦大了整整一圈,重量卻足足是后者的三倍,如此巨大的船身單靠人力哪怕用上滾輪漿這樣的新式動力也無法做到行進自如,風力就成了他航行的關鍵動力!其實僅就功能而言,“傲龍”艦更為適合海上航行,到了內陸江道之中風力比之海上定會有所減弱,相對而言他的速度與靈活性都要受到影響,這可能就是它眼前最大的缺點!不過在甘寧構思的水上作戰中,“傲龍”艦更多是用作指揮和強力的遠程打擊武器,其余的戰斗任務可以由海龍蛟龍等戰船分擔,缺憾雖有卻并不大。
仔細額觀察的話巨艦前甲板的厚木地板之上有著十幾個一丈見方的下陷之處,這是水戰之時用來作為襄陽炮底座之用的,士卒們頗為悠閑的欣賞著海上風光之時很少有人會踏足其間,每日這些下陷的所在都要經過精心的打掃,而那些艦載襄陽炮此時正保存在“傲龍”艦的船艙之內,一般情況下十三架襄陽炮不會全部安裝到位,在飛虎軍平日演練與甘寧和眾將們商議之中,九架就足以對敵軍任何一支水軍做出有力的打擊了,且還能節省甲板之上的空間,可謂一舉兩得。
朱雀營統領李鐵牛手中有著一架特制的巨型轟天炮名為“大家伙”,與此次攻擊樂平的戰役之中也是大展神威,按照士卒們的估算,“大家伙”的最大攻擊距離足可達到五百步,這與它通體精鐵的結構是分不開的。“傲龍”艦上的襄陽炮雖然并非全部以精鐵作為材質,可亦占了極大的比例,與陸上作戰,器械可以得到及時的保養與修復,而在水上顯然就有更大的難度,因此除了威力上的要求之外,耐久力的地位便凸現出來,艦載襄陽炮的材質要勝過陸軍器械營不少。
“楊司馬,每次問起你都是遮遮掩掩神神秘秘,今天嚴司馬在,你可得給兄弟們痛痛快快的說一次,否則別怪我們以下犯上!”休休息之時士卒們成群一處談論著各種話題,在靠近船艙的一側一名皮膚黝黑發涼的高大漢子正笑著對身旁的中年男子言道,臉上雖是堆滿笑容言語之中卻帶著一絲威脅的味道,在他身邊則是數十名圍成一圈的飛虎軍士卒,黝黑的皮膚成了他們共同的特點,每日在海上操練風吹日曬,幾乎每個飛虎軍士卒都是如此,便連二將軍也不例外。
“喲,小六,幾年不見你小子長本事了是吧,還敢威脅我,要不是看在老嚴和各位兄弟的面子上,老子還就不理你,倒要看看你能將我如何。”中年男子看似頗為不屑,可言語之中卻不無示弱之意,那高大漢子一出言,另一與他相同打扮的軍司馬及一眾士卒面上都露出了興趣盎然的神色,這兩天自己的關子也賣的購足的了,要再不說這幫小子沒準就敢把他扔到海里去,讓他進行一會日常的跳船操練。
“你楊司馬這幾年跟著張統領往來于海島之間,那時何等的威風霸氣,在下又能拿你如何,不過兄弟們都對島上之事好奇,老兄你的關子也賣得夠了,再不說大家可忍不住!”聽見楊司馬前半句話,高大漢子面上笑容便是一斂,不過隨著對方的示弱亦是溫和起來。
“小六,你跟他扯什么淡,愛說不說,要我說你們這幾年在房山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們每日在徐州風吹日曬,你看看這一個個的比他娘那些礦山的倭奴還黑,不說可以,兄弟們這就扔你下海!”雖說這楊司馬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小六還是要顧及一些上下之分的,但與之同級的嚴姓司馬就不會如此客氣了,當下便是狠聲言道。
“哎老子好心好意的來教你們海上航行,你還不識好人心了,老嚴你可別忘了,當日在幽州武院之中是誰幫你和那幫旱鴨子干架的?你小子跟誰學的忘恩負義了?”楊司馬聞言亦嚷嚷了起來。
“我們兄弟還要你教?那是二將軍的軍令,你有本事倒是不教看看?你說不說,兄弟們準備動手!”嚴司馬鼻中悶哼一聲,走在楊司馬近前言道,他此言一出,那些周圍的士卒也都擼起了袖管,燕軍的士卒的服從性向來極佳,頂頭上司下令他們可是真敢動手的。
“停,停,我說,老嚴算你狠,你們徐州營就是這樣對待同袍的?早晚跟你算賬,小六,給我倒碗茶來……”楊司馬見狀雙手連擺口中不停言道,他與對方都是軍司馬之職,只不過嚴星乃是飛虎軍徐州分部之人,實實在在的坐地虎,這幫如狼似虎的小子他可惹不起,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當然這臉面上的事情還是定要做足的。
小六聞言忙不迭的跑去倒茶,周圍士卒們都挨近了過來,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這兩年飛虎軍都是一分為二的,徐州分部駐扎下邳臨海之處日夜操練,而房山分部在訓練的同時將海島的奴隸運輸做得是風生水起!操練之處二者不相上下,可要說起海上航行卻是房山分部擁有更多的經驗,在龐統的提議還未得到燕王許可之時甘寧已經從房山之處調來了不少有著遠渡大海經歷的將校前來幽州傳授經驗。
這楊司馬名為楊燦,歲數不大生的卻是極為老成,怕與海上的風浪也有著不小的關系,如今不過三十出頭望之卻如四十許人,他并非甘寧當年的老部下可說得上是飛虎軍成軍之后燕軍培養出來的水軍人才,當日在幽州武院之中與在場的這位嚴司馬就是同一期的學員!燕軍士卒之強悍天下共知,這些將領們也沒有幾個好脾氣,飛虎軍建立水軍陸軍有了劃分,互相之間有時鬧點小矛盾亦不足為奇,與武院培訓之時雙方便曾有過一場爭斗,鬧得場面還頗大!論起人數自然是陸軍居多但以多欺少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干的,便是普通士卒都絕不會如此,倘若以多欺少傳出去他們將要受到所有人的鄙視。
燕軍之中有著明確不許私斗的軍法,可你要讓這些彪悍的士卒之間完全一團和氣并不可能,一口氣上來挨上幾十軍棍的代價很多人都愿意付出,而對此上至燕王下至各軍大將都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縱容,當兵的沒有火氣豈能有堅強的戰力,就當做是實戰演練了,但有一點雙方下手必須要有分寸,尤其不能動刀動槍,拳打腳踢最多鼻青臉腫面子上難看一些并無大礙,有了刀劍可是要出人命的,一旦出現傷人過重或是傷及性命的情況,不但要加以嚴懲還會立刻逐出軍營。
當日雙方意氣之爭誰也不肯相讓,那一番拳腳相加可是激烈非凡,教官們拉都拉不住,最后還是燕王身邊親衛營統領管亥前來才將這場紛亂平息下去,雙方可說打了個平分秋色,大約有十余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子平前來處理此事在人選上是極為恰當的,換了哪怕便是張合這般大將也會因為身份的不同而難以處置,而為此事就讓戲志才出面又是有些小題大做!管亥乃是燕王身邊親近之人,與燕軍之中又有極大的名聲,他來處理這場鬧劇當能夠讓雙方盡皆心服。
子平并沒有用軍法處置這幫鬧事之人,而是在日后的教學之中都讓他們穿著厚重的沙衣,便連睡覺也不得取下,否則一經發現就不要想回原部隊了,安安心心的給我在武院待著!你們不是有力氣沒處使嗎?就給一個發泄精力的方法。這些當然不會是管亥想出的辦法,他只是照燕王之言行事,對此這些驕兵悍將們是不敢違抗的,而久后他們卻因同病相憐而漸漸交好起來,過了半月之后燕王才親自來到武院之中將他們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陸軍水軍俱為一體,豈能相斗?
楊燦就是在此時與嚴星接下了交情,之前二人并不熟識可事關飛虎軍共同的榮譽身為軍中同袍就不能坐視!楊司馬在房山分部之中很得軒郎張榮的器重,亦曾率領數千將士前往海島運送奴隸,航海的經驗眾將都需要積累,在經過多次實踐可以最大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軒郎與張榮二人便開始讓軍中的中層將領都親自感受往來海島與大漢的航程,在他們眼中只有航程會存在一定的危險,海島卻是無虞。
如今在燕地之中做工的海島倭奴已然有數萬之多,每年仍在源源不斷的運送而來,他們是劉毅極為需要的勞力!不過在名氣上比起那些女奴就要相差極遠了,現在大漢各州的大世家之中都會有倭國婢女的存在,這是他們花重金從北平求購而來,亦是燕王的生財之道,且站在緊急角度而言這個生意全是賣方市場更是壟斷而為,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只買貴的不買對的并不是后人的專利!劉毅要做的就是讓擁有倭國女婢成為世家望族的一種時尚,其后便會是財源滾滾!
當然比之大漢本地的女子,倭國女婢也有著很多不同尋常的好處,尤其是她們的服從性和在某方面的能力,既然要做劉毅就要做到最好,對于這些倭國女子的引入可是有著容貌身材方面的標準的,人家花了那許多的金銀,質量一定要保持上乘,做生意要有良心。正是這種高標準嚴要求后來還加上一定程度的培訓使得客戶的滿意度極高,更免費的為燕王這項生意打起了,整個大漢近乎無人不知!那些婢女的價格并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承受的,亦增強了他們的好奇之心,一旦說起倭國之事便會興趣盎然,楊司馬有過親歷更為吃香。
別看楊燦是個武人,可口才卻是不差,幽州武院培養武將向來是全面發展的,當年論及文事此人可是那一屆學員之中的前三甲,這海島之事在他口中娓娓道來生動有趣,聽得一眾士卒包括嚴星在內都是興致勃勃,尤其讓他們心中受用的就是大漢之人在海島上擁有的崇高地位,這幾年已然開始有遼東的商人自行前往查探商機,劉毅對此并不阻止,很多時候探索與發現都是始與商業利益的驅動,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燕地尤其是遼東一帶造船的水平提升極快!
除了奴隸貿易屬于官府專營之外其余的一切商機都對商人們完全開放,且島上的燕軍常駐部隊還會保護這些商者的安全,只要將一面狼棋插在馬車之上,行商者就能走遍海島的大多數地方而沒有任何的危險,他們尚且如此就更別提燕軍士卒在此中的地位了,便是那實力最大的百目家族首領面對楊司馬之時都是極為的恭敬客氣,一口一個天使的叫著,當時劉毅聞之頗感可笑,這個天使可絕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