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墻上的小窗,能夠看到星空中彎彎的新月。在教會的典籍中,有一個神秘的傳說。那就是除了肉眼可見的明月之外,還有一個人眼看不見的“黑月”。那個月亮就是這個世界邪惡的源泉,惡魔就是從那里發源的。
艾修魯法特眼睛看著月亮,不知不覺中想起了這個典故。
“大人,你有心事?”蕾雅在他耳邊說道。她光潔的手臂伸過來,輕柔的放在艾修魯法特的胸口上。
艾修魯法特將手順勢摸上去,但是蕾雅立刻討饒。“大人,別這樣……我已經沒力氣了……而且有點痛……之前太瘋狂了……”
“怎么了?我剛睡著呢……”在另外一邊的緋揉著眼睛,抬起半個身體。她是真的睡得有點迷糊。“喂……現在還想要就太過分了……主人,我們兩個人也是吃不消的……不夠的話,您還是去找第三個第四個比較合適……”
“別說傻話,繼續睡!”艾修魯法特用手將緋重新按下去,后者很快就再次睡著了。盡管經過生化改造之后,緋所需要的睡眠時間減少了很多,但是她的身體也是真正的需要睡眠。但是艾修魯法特實際上卻并不需要睡眠。
臥室里暫時平靜下來。
“我沒什么心事啦。”艾修魯法特低聲的安撫蕾雅。
“您不愿意告訴我嗎?”
“誰告訴你我有心事的?”艾修魯法特反問。“現在我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沒人告訴我。”蕾雅回答。“但是一個女人……是有超能力的。她能夠不借助任何東西感覺到情人心中的不安。您對眼下的情況不滿嗎?”
“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您……好像我們兩個不能讓您滿足……其實您不用擔心這個……這個……這張床很大,就算五、六個人睡也是不成問題的……”
“別說這種話。”艾修魯法特輕聲的嘆了口氣。一個人可以整天偽裝,整天作假(就和他現在的情況一樣),但是他也必須有一個能夠讓他表現真實一面的小角落。
“這樣的妻子可是很難得的。”嘉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要是別的男人知道的話,大概會嫉妒到死吧。主人,順帶提醒一句,緋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是在裝睡。”
“我在考慮的,是矮人的事情。”艾修魯法特最后決定說真話。“還記得我之前告訴給你的故事嗎?我裝成一個鼠人,按照那個幫我脫困的鼠神的約定,帶著鼠人們攻陷了矮人族的一座要塞都市。”
艾修魯法特并沒有對自己的經歷隱瞞。應該說,沒有完全的隱瞞經歷,他閑談之間不經意的已經將這趟出門遠行發生的事情講給兩個妻子聽,特別是鼠人的事情。或許有很多細節他沒有講很詳細,但是至少兩個妻子都明白他為什么拖延了這么長時間。
這是一個好故事。嘉莉提醒他應該隱瞞絕大部分細節,日后才方便講給她們聽。事實上,若非親身經歷過這一切,艾修魯法特自己也不相信居然有這樣的故事。哪怕是想象力最豐富的詩人,或者是專職編寫民間傳說的作家,也不可能想出這樣離奇不可思議的故事的。
“矮人族?您擔心他們的報復?”蕾雅很敏銳的察覺到艾修魯法特的意思。“但是您這種擔心實在是不必要的。矮人們生活在遙遠的地方,他們不可能跨越漫長的征途來西瓦尼亞找您的麻煩。”
“就算他們來了,我也不怕。”艾修魯法特回答。“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矮人族是挖掘的大師,如果有了他們的幫助,那么西瓦尼亞的天險就不復存在了。”他輕聲的說道。
西瓦尼亞位于人類世界的邊緣,受到群山遮斷,唯有一條道路(當然,現在是兩條了)和人類世界相通。這也是艾修魯法特為什么能夠占據這片土地的原因。假如西瓦尼亞是一片位于人類世界腹地,無險可守交通四通八達的區域,那么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割據一方。
“那么大人您想要……”
“我想要解決這個隱患。”艾修魯法特回答道。“這兩天我們派去和矮人族進行接觸的使者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的名字確實被記錄在仇恨之書上了,而且聽說占據了十個章節的篇幅。”
“您不能用什么外交的途徑緩和這個矛盾嗎?”蕾雅提議道。
“矮人們都是心胸狹隘,而且頑固透頂。”緋突然開口說道。“他們是絕對不會忘記仇恨的。血債血償才是他們的法則,除此之外,任何方法都不能讓他們放棄仇恨。”
“你也知道?”蕾雅問。
“濱族和矮人族有過來往。”緋回答道。“后來發生了一場商業的糾紛,好像一個矮人族的商人被一個騙子給騙了。本來這種事情總是難免的,但他們卻將這個責任歸于濱族全體的頭上,甚至記在仇恨之書里。不管我們怎么解釋這和我們官方無關都沒用。”
“最后呢?”
“當時為了進行和瑞恩人的戰爭,不得不消除這個不穩定因素。最后好像是由達蒙出面,做出了金錢上的賠償。這樣這條記載才最終從仇恨之書上被劃掉。”
“喂,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會被記載仇恨之書上?”蕾雅好奇的問道。她雖然也是濱族人,但是她從未涉及過此類高層事件。
“只要他們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傷害,什么事情都能被記錄在仇恨之書上。”緋回答道。“當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后,濱族就盡可能的減少了和矮人族的來往。”
“除了這種方法之外,還有其他辦法能讓矮人們劃掉仇恨之書上的記錄嗎?”艾修魯法特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達蒙會知道。”緋回答。
“主人,您記得那個和您同名的矮人嗎?”腦海里,嘉莉突然說道。
這句話仿佛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之門。艾修魯法特想起了他來西瓦尼亞路上發生的事情。在那之后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以至于他甚至忘記了這件小事。
“您還記得那個矮人的說法嗎?他們來殺龍是因為仇恨之書的記載。您要懂得,連一條沒有多少智商的龍犯下的事都能列入仇恨之書,那么您就不用妄想能夠從仇恨之書上把自己的名字抹消了。血債血償,錢債錢償,只有這種情況下,仇恨之書上的記錄才能被消除……您可以翻翻那些相關的書籍,這方面的事情已經被說得很通透了。”
“除非我死,否則這個仇恨就永遠不會被遺忘了?他們會利用任何機會向我復仇?”
“就是這樣!除非……”
“除非?”
“我有一個構思,主人,目前還只是一個構思。我們會和矮人族進行更多的貿易,更多的來往,然后得到更多的情報……然后才能下結論。”嘉莉在腦海里說道。
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某個房間里,幾個人正聚集在一起。
此時這個房間早已不復日常的昏暗,而是一片明亮。不知道來自何處的光源照亮了整個房間,使得人們能夠清楚的看到金屬制成的四壁。這種不知名的金屬是銀白色的,其光澤不同于任何人類已知的金屬。
五六個身影正在房間中圍坐成一圈,灰白斗篷正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他手中拿著一疊看上去像是紙的東西。它們像紙一樣單薄,但是如果仔細的看,就能看出“紙”上的文字并不是寫上去或者印上去,而是“浮現”出來的。
“分析答案出來了?沒有驚動人工智能吧?”
“放心啦,我們在讀取數據的時候可是很小心的。因為頻繁的啟動和關閉,現在那個信號收集裝置好像都快報廢了……必須要說,我們當初將所有數據都進行加密是正確的。人工智能一時也無法破解所有密碼,所以她只挑選了一部分常用的破解,剩下的都轉存在‘黑暗城堡’的數據庫里……所以現在我們能觀測到,它近期在頻繁的調用數據……那一定是在解密。”
灰白斗篷看了看其中一張紙。“依蘭關閉的是人格制御裝置?”
“按照我們的判斷,應該是這樣的。這也沒辦法的啊,畢竟只是進行四分之一幾率的隨機選擇罷了。就好比是丟骰子一樣,丟出什么完全是聽天由命,不受我們控制的。不過也不用太難過,畢竟不管怎么說,邏輯炸彈已經被拆除了。”
“近期內,人工智能頻繁的嘗試解密那些從我們手中偷走的數據。”灰白斗篷拿起第二份報告。“不過,這種行動突然停止,似乎它找到了目標。她最后解密的文件就是這個?”
“沒錯,按照常理推斷,那正是它想要的數據。”有人回答道。“我們進行對比……是一份我們的探險記錄……是半島地區的那個飛船遺址。”
灰白斗篷皺了皺眉頭,“飛船遺址?可是我記得那個地方……我們沒有深入?”
“沒錯,所以里面有什么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當時能夠確定這艘隕落飛船的發動機和人工智能已經損壞,所以對我們的建造計劃而言沒太大意義。當時我們也就沒浪費時間進行細致的觀察。至于現在……那里到處都是綠皮了。”
“人工智能對那個遺址有什么企圖?可是那里可是血色公爵的勢力無法觸及的地帶啊。他怎么過去?”
“他可以偽裝成綠皮……當然,矮人也行。”有人回答。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