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小凡似乎只有在見到君鐵纓后方才會流露出孩子的天真心性。
面對著兩位朝著自己大叫‘大嫂嫂’的孩子,君鐵纓的臉色不由地一紅,半蹲下來擁抱下兩小,抬眼看到蕭陽嘴角那揶揄的笑容,嗔怒白了他一眼。
隨后,蕭陽帶著大小姐和二小到附近的一個游樂場,君鐵纓一上車便詢問蕭陽那七千萬,平白無故地冒出個七千萬,君鐵纓當然大吃了一驚。
蕭陽簡單解釋了下后,嘿地笑了笑,“大小姐,你說這七千萬,能給君無霖送上一個多大的訂單?”
訂單越是天價,翔霖書畫公司毀約要賠償的毀約金便越多。
君鐵纓的眼眸神采一閃。
七千萬!
“一份絕對可以過億的訂單,不知道,翔霖書畫公司敢不敢吞下。”君鐵纓神色輕冷,“窮途末路,君無霖現在恐怕是最焦頭爛額的時候,興許會禁不住這個誘惑。”
“但是,我們讓誰過去把這個誘餌拋給君無霖?”君鐵纓問道。
“我剛剛在舞風館找謝振榮先生談過,他表示愿意幫這個忙。”蕭陽微笑。
“謝振榮?”君鐵纓眼睛一亮,“有舞風館的這個招牌在,謝振榮先生若肯幫這個忙的話,君無霖上鉤的幾率則大很多了。”
君鐵纓無比的期待。
在君家這些年來,君鐵纓一直是遭到排擠跟壓迫,別說反擊,沒有崩潰已經是萬幸。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挫敗君家核心子弟的機會,君鐵纓自然想不遺余力地給君無霖一個沉痛的教訓。
雖說這樣會讓君家的產業也承受打擊,但是,這些在旁支手中掌控著的產業,自己越打擊,才越對自己有利。
君無霖是君四爺君華明一脈下來,若是他接下的這個單,最終的賠償過億了的話,恐怕,就連君華明出手,也得承受不輕的損傷。
君鐵纓總算明白蕭陽昨天說的那一句話,要玩,便玩一次大的。
拿七千萬來賭,給君無霖設這一個局,就是玩了一次大大的心跳。
此時,蕭陽開車的過程中,手機突然響起。
一條信息。
蕭陽將手機拿出來抬眼一掃,輕微淡笑,“法國那邊,已經解決了。”
周發只是一個普通人,君無霖派過去要挾他的人實力不會高到哪去,仇鷹殺手只需消耗時間去將他們的行蹤找出來罷了,對付他們,易如反掌。
“真的?”君鐵纓一喜,遏抑不住神色的激動。
蕭陽點頭,“現在,就看謝振榮先生的了。”
翔霖書畫公司,同樣坐落于古董街,不過,位置處于跟山河書畫完全不同的一側,君無霖確實是野心勃勃想要取代正在崛起的山河書畫,將翔霖書畫公司的規模開得很大,論公司的占地面積都是山河書畫的兩倍有余,書畫部門,招了數百畫手在忙碌著……
從山河書畫的手中搶過來的那超過一半的訂單,已經足夠翔霖書畫公司發展一陣。
三樓辦公室。
“竹墨書畫公司怎么回應?”君無霖低沉著臉,緩聲說道。
他的面前,一個西裝男子苦澀地搖頭,“他們不愿意跟我們合作。”
竹墨書畫公司,明珠賽區的八強之一。
君無霖的意思,是想通過與八強之一的公司聯合起來,參加炎黃書畫大賽,這樣一來,打響翔霖書畫公司的名聲,二來,若能最終闖入決賽前二十名,還可與書畫聯盟合作。
“已經問了三家了,都不同意。”君無霖緊握了下拳頭。
這幾家都是君無霖研究過后有意的,其余幾家,除了君無霖無意,便是實力上比他強,根本不會跟他合作。
“哼,真是不識好歹。”
此時,西裝男子面容躊躇了下,“君……少,還有一件事……”
君無霖的臉色更不好看,“地下賭莊那邊的情況控制不住了?”
他可以想象得到。
“沒錯。”西裝男子神色沉重,道,“尤其是那位給山河書畫下注三百萬的神秘人,已經揚言,我們再不賠償的話,他便問君家要去。”
三百萬,賠償一千五百萬。
君無霖感覺自己的心頭在滴血,一陣的肉痛。
這件事,君無霖無時不刻不在懊悔。
“除了那人外,其余不少人都很急,生怕我們不賠償一樣,都催得緊。”西裝男子眉頭緊皺著,說道,“君少,我們再不處理的話,這事恐怕真的包不住了。”
君無霖的臉色狠狠抽搐,半響,咬牙道,“你把消息放出去,三天之內,一定會把錢都賠償出去給他們。”
“三天?”西裝男子神色一怔,面露難色,“我們的資金周轉,三天根本拿不出三千萬的巨額賠償……”
“你個飯桶!”君無霖錚目咆哮著,宣泄著心中的怒火,暴怒吼道,“緩兵之計你懂不懂!”
現在對君無霖來講,能拖一天算一天!
西裝男子被君無霖痛罵了一頓后,狼狽地離開了君無霖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君無霖面容猙獰無比,大口地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雙眼充斥著怨恨,“君鐵纓,你竟然害得我淪落到這樣的困境,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困境,還不是絕境。
君無霖要賠償這一筆,還是能想些辦法的,但是,自己要損耗很多。
他舍不得。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君無霖深呼了口氣。
這種情況下,一定要保持冷靜。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只是一時間還沒有想到而已。”君無霖邁步走向辦公室的一側,拉開了一扇門,門外是一個小陽臺,如今陽光照射進來,君無霖邁步走了出去,雙手撐著欄桿,下面就是古董街筆直熱鬧的街道,此時人來人往,非常的熱鬧。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渡過這個難關。”
“可惡啊!”君無霖一拳砸在欄桿上,面容猙獰著,“要是山河書畫在最終的比賽上輸掉了,那該有多么的完美。”
然而,事實已經發生,誰也無法改變。
君無霖在陽光下暴曬了一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剛準備走回去的時候,下面突然有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排豪車車隊正徐徐地開入古董街,進入了君無霖的視線,一共有十數輛車,君無霖認得這些車,是明珠五大高級會所之首的舞風館的專車,能夠開這些車出來的,在舞風館里面,唯有總經理謝振榮。
“舞風館的人怎么會出現在古董街?”君無霖神色輕怔,“該不會舞風館也想涉足古董界吧。”
舞風館旗下有不少的產業,不過,并無關于古董書畫。
“嗯?”
君無霖的瞳孔突然間一縮。
那一排車隊,竟然似乎朝著自己的翔霖書畫公司駛來……
“是路過?”
然而,君無霖可明顯看到車速在減慢了,停在了翔霖書畫公司的門口,引來街上不少人的側目。
“真的是來我這?”君無霖愣神半會,立即重新走回了辦公室,遲疑了半會,君無霖走向門口,剛剛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之前離開的那位西裝男子已經氣喘吁吁地沖了過來。
“君少……君少,下面……下面……”
“舞風館的人來找我?”
君無霖問了一聲。
舞風館,在明珠可以說是地頭蛇,龐然大物,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就連君家,在明珠也未必敢動舞風館。更何況,君無霖只是君家一個剛剛進入核心的子弟,他在家族的地位,并無法代表君家。
舞風館的董事長向來神秘無比,從未現身過,舞風館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謝振榮總經理一人全權負責。
“沒錯,”西裝男子急聲道,“是謝總經理親自到來。”
君無霖沒有多想,立即邁步走了下來,一樓大廳,謝振榮在觀賞著大廳上的書畫展覽,他的身后站著十數位神色冷峻的西裝男子,氣場十足。
聽到腳步聲音,謝振榮轉身過來。
“謝經理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君無霖呵呵笑著走過來,自我介紹,“我是翔霖書畫的經理,君家,君無霖。”
在名字前面加上君家,才有足夠的分量。
“君少爺年輕有為啊。”謝振榮伸手過去爽朗地哈哈大笑了下。
君無霖將心中的疑問按捺著,陪笑跟謝振榮說了一會。
隨后,君無霖將謝振榮請上辦公室,泡了茶。
謝振榮抿了一口茶,贊一聲后,“對了,君少爺,周石典先生,是不是在你們翔霖書畫公司?”
聞言,君無霖神色輕怔。
謝振榮突然提起周石典先生,確實有點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旋即還是點了點頭,并且非常識趣地笑道,“沒錯,周老確實在,我這就讓人請他過來。”
君無霖一直注意著謝振榮的神色,此時,他從謝振榮的眼神之中,竟然看到的是一陣的喜色。似乎因為要見到周石典先生而高興。
難道謝振榮經理認識周老?
君無霖的心頭輕蹬。
腦袋低垂下來,視線下意識地冰冷一閃。
莫非是周石典將他孫子的事情告訴了謝振榮,今天的來意不善,興師問罪而來?
君無霖暗暗警惕著。
片刻,辦公室的大門推開,周石典老人一身古典唐裝,邁步走了進來。
神色憔悴,眼圈發黑。
這幾天來,周石典可是沒有一天能夠過得安好。
“周先生。”
謝振榮的身影唰地站了起來,哈哈笑著邁步迎了上去,“周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謝振榮直接走過去,攤開雙手將周石典抱住,在周石典眼神露出疑惑之前,謝振榮的聲音已經細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蕭陽讓我來的。”
頃刻,周石典的瞳孔大震。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