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到極點的掌聲仿佛快要將整個屋頂都掀了起來,久久無法平息。..這一支‘生辰曲’,值得他們拍爛了手掌來表示贊揚,表示與自己的共鳴。
在這個物yu橫流的世界,極少出現過如此洗滌心靈的曲子了。
不枉到人間,這五個字將永遠印刻在一些人的心中。
“生ri快樂。”
蕭陽站了起來,朝著澹臺亦瑤輕微一笑,轉而走向凌魚雁,牽起其手,沒有再看一眼那佇立著不動如木乃伊般的歐攀揚,竟然是直接攜手凌魚雁,邁步往包廂的外面走了出去,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眾人都忍不住驚異了。
從沉浸在這首生辰曲的意境之中清醒過來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一份,極大可能便是澹臺亦瑤今晚最青睞的一份賀禮。
眾望所歸。
它不是任何代表財富的物質,卻是洗滌內心的圣水。
若真如傳言般,澹臺亦瑤或許會與其共舞一曲,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看樣子,他這是要放棄?眾人目光紛紛不解地看著蕭陽的背影,當蕭陽拉開包廂大門的一瞬間,聲音響起來了。
“請留步。”
柳紅的聲音。
蕭陽轉身過去,疑問地看著她。
“蕭陽,晚會才剛剛開始,這么急著離開嗎?”柳紅的臉龐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出聲說道,“賞個臉,吃塊小姐的生ri蛋糕吧。”
“不用客氣了。”蕭陽直接一擺手,輕微淡笑,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歐攀揚,轉而淡聲說道,“我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
一語相關。
不知道蕭陽是指不喜歡蛋糕奶油的油膩,或者說,是不喜歡見到一個礙眼的東西。
在場的這些人都不傻,都聽明白了蕭陽的意思。
當蕭陽的身影消失門外后,紛紛將視線落在了歐攀揚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蕭陽與歐家有什么恩怨,但是,在澹臺亦瑤的生ri晚會較量之下,歐家已經落了下風。歐攀揚想要刁難蕭陽的行為,確確實實遭到了一記狠狠的反扇耳光。
區區門衛怎么了?門衛就不能拿出比豪門優越百倍的禮物嗎?有一些價值,金錢無法衡量。
歐攀揚在眾多的視線下感覺渾身的不自在,臉色輕微抽搐了一下,鐵青起來,看了一眼門外消失的蕭陽,暗哼了一聲,旋即也徑直邁步朝著門外走出去。
這個晚會,自己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請留步。”
依然是柳紅的聲音。
歐攀揚鐵青的臉色逐漸松緩了一點,至少,自己離開的時候,還是得到了澹臺亦瑤的挽留,這還不算是徹底丟了京城歐家的臉面。
歐攀揚雖然是歐子雷的一個心腹,并非歐家的直屬親人,但是,在京城那樣的名門望族中,自然是眼界頗高,他并不太看得起明珠的這些公子哥。
歐攀揚轉過身來,目光看向了柳紅,還沒等柳紅開口,歐攀揚已經非常落落大方地坦然開口說道,“澹臺小姐不必挽留了,我家少爺今晚有事不便前來,我現在必須要趕著回去復命……”
柳紅怔了下,神色快速閃過了一絲怪異,半會,輕微笑道,“歐公子要離開,我家小姐定然不作強留,只是,小姐說了,歐家少爺今晚送來的這份禮物太過貴重,小姐不便收下,請歐公子將它帶回吧。”
話音一落,全場頓時間嘩然了起來!
澹臺亦瑤拒絕了來自京城歐家少爺送來的生ri禮物!
這是澹臺亦瑤全場唯一拒絕的一份賀禮,這似乎要透露著什么訊息。
所有人心中有數,歐家與蕭陽結下梁子了,澹臺亦瑤在這個時候把歐家少爺送出的禮物退回去,這是不是在表明她的態度?
“澹臺亦瑤該不會是想告訴歐家,她站在蕭陽這邊……”
“應該不會吧,蕭陽的琴彈得再好,始終還是個門衛,澹臺亦瑤沒有必要為了他得罪歐家。”
“對,這劃不來。澹臺亦瑤是個精明的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或許是歐家少爺送出的禮物太過特殊了,鉆戒啊,那是代表情比金堅,永恒的愛情,那歐家少爺也未免把澹臺亦瑤看得太庸俗。她豈會是凡間的庸姿俗粉。”
歐攀揚的臉色鐵青難堪無比,臉龐感覺一陣的火辣!
羞辱!
不錯,這對他來講,原以為今晚的一份好差事,成了裸的羞辱了!自己根本就理解錯了柳紅的意思,本想是對方要挽留自己,沒想到卻是自己表錯情。
澹臺亦瑤的意思,不過是讓他連同那份賀禮一并帶回去罷了。
連禮物也送不出去,可見自己回去之后,要受到什么責罰。
…………不管里面有什么情況,發生了什么什么事,都與蕭陽無關了。
此時,蕭陽自己輕摟著凌魚雁的纖腰走出富麗堂皇的舞風館。
漫步街道,享受少有的安謐。
深深地吸了口氣。
“還是在外面的空氣清新。”蕭陽神色陶醉,閉眼感受著輕風的拂過。
二人世界,時間總會流逝得很快,當熱鬧的街道人影開始稀疏,兩道身影如金童碧女般攜手而行。
“你的那一曲生辰曲的意境真美,不枉到人間,給了許多人茅塞頓開,醍醐灌頂的頓悟感覺。”
“你怎么理解‘不枉到人間’?”
“嗯……我覺得,就是人要活得有意義!你說呢?”
街前,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凌魚雁抬眼看著蕭陽。
蕭陽輕微一笑。
“我覺得人生要分幾個階段,其中一個便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啊!!”
一聲尖叫。
街道上,王子攔腰抱起美麗的公主,一路飛奔。
尖叫聲很快變成銀鈴般笑聲。
衣帶翩翩,羨煞旁人。
…………舞風館,兩聲尖銳凄厲的叫聲驚天動地。仿佛足以穿金碎石般,聲音之中,透露出無限的絕望以及怨恨。
兩叔侄都是騎人無數,生平第一次被人騎,對象卻是如此這般讓人悲戚。
門外的保鏢似乎終于聽到了點聲音般,立即推門而入。
“老板,有什么……”
聲音戛然而止。
幾位保鏢的眼珠子幾乎快要凸了出來,盯著這讓人血脈噴張了一半的畫面。何為一半?一般來說,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之一便是一男一女地纏綿著,而如今,只見男人不見女子,當然只有一半了。
這一半,卻是驚天動地。
白甘威與白文耀兩人剛剛蘇醒過來,光顧著尖叫了,渾然不覺此刻還面對面地相擁著對方。果然是叔侄情深啊!
“滾!滾蛋!給老子馬上滾出去!!!”白甘威的咆哮聲音竭斯底里地響徹起來。‘砰’地一聲,包廂大門緊閉,幾名保鏢面面相覷,皆是滿臉的迷惑,旋即是同時搖頭。
豪門的生活,咱普通人不懂啊!
衣服幾乎都撕碎了,勉強穿上也是衣衫襤褸,如乞丐般。
兩人何曾試過此般狼狽不堪,痛不yu生。
“蕭!陽!!”
牙齒格格劇烈碰撞的聲音,刺耳之中帶著強烈的怨恨。
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將那惡魔碎尸萬段。
白甘威恨!
一恨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著了蕭陽的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鑄成大錯!二恨那‘迷女香’,為什么藥力要那么強勁,此時此刻,白甘威感覺自己的前面和后面都隱隱作痛,更甚是,在藥力發作過程中絲毫沒有了神智,但是,在藥效過去后,那個混亂不堪的過程,卻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白文耀恨!
除了恨蕭陽,還恨白甘威!
“二叔!你太狠了!”白文耀眼眸血紅地盯著白甘威,兩道衣衫襤褸的身影如斗雞眼般對視著。
“文耀,你個蠢貨!”
白甘威怒色咆哮,還沒等白文耀發作責問他,他已經是先聲奪人了。怒氣沖沖地瞪著白文耀,“你以為,是我在你酒中下藥嗎?”
白文耀有些懵住。
“你想想,蕭陽既然能夠把我和他的酒杯都無聲無息地調換,難道他還不能把有藥的酒滲入酒瓶之中!”
“二叔的意思是說……”
“這是蕭陽的離間之計!”白甘威咬牙切齒地狠色說道,“他不僅僅要害我們兩叔侄,還要讓我們反目成仇,相互毆斗!”
白文耀恍然大悟,砰地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怒發沖冠,眼眸通紅,“好狠的人!這個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要報!”
“沒錯!”白甘威見白文耀又相信自己了,內心暗松了口氣,這種時候不是兩人撕破臉皮的時機,白甘威腦海中閃爍著那非普通人能承受的屈辱,雙手同樣緊緊地握拳,“今晚我們所承受的痛苦,一定要讓蕭陽一百倍,一千倍奉還!”
此時,一陣敲門聲音。
白甘威目光冷厲一瞥著包廂大門方向,包廂的門被小心翼翼地再次推開,一名保鏢壯著膽子出現,見里面兩人衣衫襤褸的模樣,神色不敢有任何變化,急忙出聲解釋自己敲門的目的,“老板,舞風館的謝經理要見你。”
白甘威點頭,突然地,似乎想到了什么般,低沉著臉出聲詢問,“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他?”該保鏢一愣后,頓時明白了白甘威所指蕭陽,連忙道,“一個小時多點之前。”該保鏢yu言又止,遲疑了會,出聲說道,“他……他臨走前說……”
“說了什么?”白甘威的臉色更加yin沉,心頭有種極度不詳的預感。
“他說,很喜歡老板的表演。”
砰!砰!
白甘威的身影面如死灰般跌坐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