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猜出了其中的玄機,水凝筠的眸子依然掩飾不住濃烈的震驚。
“若挑戰失敗一方,公司的股份則得交出七成給書畫聯盟。”水凝筠睜大了眼睛,眸子震驚地看著水老爺子,“這是一場豪賭?”
論書畫界,任何一家公司的七成股份與書畫聯盟的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相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簡直無法相比。不可否置,這一次的炎黃書畫大賽的‘獎品’,確實能夠引來不少垂涎三尺的人。
贏,則成為書畫聯盟的掌舵人之一。
在書畫界上,這是何等至高榮譽。
恐怕,絕對有不少人,不惜一拼。
而有資格挑戰的,則是這一次書畫大賽中取得前二十名的公司,這些公司絕對是書畫界除了書畫聯盟外,擁有實力最強的公司。
倘若他們一敗,公司的七成股份輸給了書畫聯盟,那么,書畫聯盟則相當于兵不血刃地繼續自己的橫掃市場,徹底壟斷之路。
“以自身為利誘,讓別人抵不住這誘人之極的誘惑而踏足這一賭約。”水凝筠輕呼了一口氣,“爺爺,書畫聯盟這一次的動作,也有點沖動,太cāo之過急了吧。”
“不,這絕對是他們早已經醞釀了許久的一場大賽。”水老爺子微笑地開口說道,“筠兒,你想想,炎黃超過九成的書畫名家,都在書畫聯盟。頂尖一流層次的書畫作品,書畫聯盟稱第二,又人敢稱第一?”
水老爺子臉龐露出了幾分自信的笑容,“不錯,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場豪賭,但是,準確的說,這是一場必勝的豪賭。沒有絕對的把握,書畫聯盟怎么會提出拿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作為獎勵?這可絕對不是什么小數目。只是,不管是百分之零點五或者百分之五十,一定無人能從書畫聯盟的手中拿走罷了。”
“可以說,這一場書畫大賽以后,書畫聯盟徹底壟斷市場的腳步,又進了一步。”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水老爺子微笑地搖頭,“筠兒,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比賽的過程,是絕對的公平競爭,只是,他們并沒有從書畫聯盟中奪走勝利的本事罷了。”
京城的夜,沈家,燈火通明。
所有沈家的力量幾乎都調動了起來,此刻嚴陣以待,神色jǐng惕戒備,哪怕是一陣微風拂過,都能讓他們渾身的寒毛都頓時間覆蓋而起,緊張萬分。
沈家大公子,沈飛文,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黑帖臨身。
這霎時間便在沈家引起了軒然大波,如原子彈轟下般發生了巨大的地震,整個沈家的防衛都徹底地戒備起來,都在提防著長袍的來臨。
殺手‘長袍’,這兩天給沈家帶來的威懾力實在太大了。
從前雖然知道殺手榜有個排名第十的‘長袍’,但是,卻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強的實力。如今深有體會了,令人震驚之余,更忍不住駭然的是,排名第十的‘長袍’尚且已經如斯恐怖,那么,前面九人,豈不是更加強大?
一個個處身黑暗的人物擁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實力,這確實會令人震駭無比。
“都提起十二分精神,任何一點動靜,都密切注意。”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音響了起來,此刻,馬靜美帶著一隊紫衣,急匆匆地跨步走向大廳。
大廳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沈冰山面容低沉地坐在最前的位置,其側旁,沈飛文渾身顫栗無比地坐著,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臉色蒼白無比,不停地看著門外的方向,當馬靜美帶人進來的時候,沈飛文都還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鎮定點。”沈冰山輕喝了一聲,臉龐不由地蔓延出一陣濃烈失望的神色,身邊的這個大兒子平時看起來倒挺精干的,原以為,沈家就算出現了一個敗家子沈成文,還有大兒子沈飛文來繼承沈家的家業,然而,沈飛文在面臨著死亡威脅表現出來的這等窩囊行徑,實在讓沈冰山太過失望了。
沈飛文此刻的神經緊繃無比,渾身顫栗地打了個激靈,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父親的話一般,神色大變地大喊,“關門,快點關門!”
哪怕有一點門縫的打開,沈飛文也覺得渾身沒有半點的安全感。
要知道,除了近身殺人外,還有一種殺人的手段,是用槍狙擊。
馬靜美一行人進來后,隨手把大門關上。馬靜美快步地走了進來,神色難堪無比,看了一眼就差沒有嚇破膽子的沈飛文,眉頭緊皺,轉而看向了沈冰山,“現在我們該怎么辦?難道要整夜都這么耗下去嗎?”
關閉< “我們就在這,就在這里哪也不去。”沈飛文急忙開口,唯有在這里,他才能有安全感。
“哥,你先讓爸媽商量一下再說吧。”這時,沈二小姐沈婭思出聲了,“這里是我們沈家的最核心地方,任憑殺手‘長袍’有通天之能,也絕對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混進這里,你不用這么緊張吧。”
沈飛文打了個寒蟬,“二妹,‘長袍’的目標不是你,你當然不緊張。”
“都別說了。”沈冰山面容冰冷地一擺手,語氣冷漠,寒聲地開口說道,“殺手‘長袍’的黑帖發出,從來還沒有失手而歸的記錄!所以,今晚沈家,一定要保持著最高強度的防御戒備。”
沈飛文的臉上鐵青,不過此時心頭也微微一松。
大廳,處于沈家莊園的中心,周圍遍布了無數的攝像頭監控器,再加上如今里外數層的防御,一只蒼蠅也難以飛進來。有沈冰山的這句話,沈飛文心頭稍緩。
“要不要通知一下二叔,請求天子閣的支援?”這時,沈婭思突兀出聲了。
聞聲,馬靜美也不禁投目看向沈冰山。
沈冰山眉頭一皺,半響,緩而搖頭,“遠水救不了近火。二弟現在身在明珠,不可能趕得了回來,至于天子閣的支援……”沈冰山冷笑地搖頭,“天子閣,不可能會插手我們這樣的事情。”
“繼續戒備下去吧。”沈冰山沉聲說道,“只要我們守到天亮,平前輩一到,殺手‘長袍’若還敢出現在沈家,那么,絕對是自尋死路。”
“可是……”馬靜美神色有些不安,“你已經想好該怎么向平前輩交代了嗎?”
沈冰山輕緩地點頭,“事到如今,唯有見步走步。崔同必定是死于殺手‘長袍’手中無疑,既然如此,何不借助平前輩的實力,將殺手‘長袍’除掉,這樣,我們沒有了后顧之憂,也能夠給平前面一個交待。”
時間靜謐地流逝……
大廳內寂靜無比,外面也不時響起了簌簌的寒風。
死一般的冷寂。
時間已經走到了深夜的三點左右。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高度集中的精神,時間一久,都不禁腦子有些沉重疲倦起來。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少人的戒備之心也逐漸地松弛了下來,眼皮已經非常沉重,不停地想要合攏。
大廳內,二小姐沈婭思已經撐不住,被護送下去休息了。
沈飛文可是沒有半點的睡衣,眼眸的驚恐神色都還沒有退卻,目光不時四處看著,這時,沈冰山靜坐著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怎么還沒天亮……”沈飛文感覺時間流逝得前所未有的緩慢,眉頭緊緊地皺著,不時看著窗外,驀然間,一團黑色影子出現于窗外!
“長袍!”沈飛文的瞳孔霎時間睜大得滾圓,聲音刺耳無比地響徹而起。
嗖!嗖!嗖!
剎那間,一道道身影直接破門而進,所有人的神色都頓時間再度緊繃了起來,沈冰神也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身子唰地站直起來。
大廳內,卻是一片的平靜。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大少爺沈飛文……
沈飛文神色慌亂地指著窗外,“殺……殺……殺手。”
眾人投目看了過去,半響,神色都不禁有些怪異起來。
窗外確實是有一團黑色的影子在晃動……
“是樹影。”沈冰山面容冷漠地開口,不再看沈飛文一眼,輕搖了搖頭,重新坐了回去。
大廳的眾人也逐漸地退了出去。
一團樹影引起的sāo動很快便重新平息。
又約莫一個小時過去,凌晨的四點多,對于一夜未眠的人來講,這時候已經是心神最為疲倦的時候,包括一直緊張驚駭無比的沈飛文,也忍不住坐下來一只手支撐著身側的桌子,眼皮逐漸地快要合攏起來……
寒風嗚嗚而過。
一陣若有若無的音律聲似乎在這時候隨風而來,聲音細微無比,如一條輕緩的溪水流淌徜徉而過,絲毫沒有引動半點的波瀾。
然而,這一聲音出現在三更半夜,卻足顯其詭異。
嗚嗚的簫聲,隨風而來,直接透過了窗口,漸漸地蔓延滲透。
整個過程非常的平和,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好聽……”沈飛文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半睡半醒間,眼皮更加沉重了,喃喃地開口自語了一聲。
“這是什么聲音……”此刻,沈飛文突兀地睜開了眼睛,豎耳傾聽了一陣這一簫聲,從細微到逐漸地悠揚,似乎由遠及近般,音律動人,似乎聞之則令人心醉。
癡迷……
沈冰山抬眼一掃,見此刻還在大廳的人,神色都不由自主間露出了幾分舒緩的表情……
心頭似乎有種隱隱不安的預感頓生起來。
“不好!”腦海一道靈光劈過,沈冰山瞳孔猛然大震,幾乎毫不猶豫,剎那間,猛地揮手,一團如云狀的氣體朝著沈飛文的方向覆蓋過去。
幾乎同一瞬間,外面的簫聲陡然間沒有任何預兆地尖銳起來,風聲鶴唳般,夾帶著刺骨的錐心滲透力量,頃刻,云狀氣體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同時,大廳不少身影,渾身陡然地一震,七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