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旅館或賓館,雖然這個地方也可以睡覺,但一般人睡在這里就永遠不會再醒來。
不錯,這個地方就是殯儀館,人們生命的終結站。
驟然發現是這么個地兒,嚴小開有點反應不過來,一邊往前走,一邊愣愣的看著眼珠。
眼珠神氣活現的道:“嚴小開,是時候師姐教你一點做人的道理了,這人呢,是不能太過自以為是的!”
嚴小開:“……”
眼珠又道:“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呢,是不能肓目的狂沖亂撞的,必須得先分一下東南西北,熟悉一下風土人情的!”
嚴小開:“……”
眼珠再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了解,就自以為是的亂來一氣,肯定是處處碰壁的!所以呢,不懂就應該不恥下問,向前輩虛心的請教與學習,例如向師姐我。”
嚴小開終于有點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眼珠好整似暇的道:“我想說打聽火災的情況呢,不一定非要要去消防局的!”
嚴小開疑惑的道:“那該去……”
眼珠打斷他道:“插什么嘴呢?我話還沒說完呢!”
嚴小開只好悻悻的閉了嘴。
眼珠這才慢條斯理的道:“臺省的消防組織,是從臺省內政部消防署到直轄市、縣消防局的,局內設的科室很多,組織機構也十分健全的,除此之外呢,臺省還規定各市、縣都要建立義勇消防組織,并對其任務、經費和待遇都做了具體規定,民間的消防力量是十分壯大的,例如新北市的義勇消防人員最少就超過二千人,一遇到火警或其他災害,當地的義勇消防隊員就首先趕到,第一時間進行撲火與搶救。”
嚴小開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了這么多,和我去消防局打探情況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眼珠冷哼道:“沒關系我跟你說這個干嘛?閑得蛋疼嗎?”
嚴小開汗了下,心里暗問:你有蛋嗎?
眼珠見他不吱聲了,這才指著周圍道:“我已經打聽過了,永和街13號別墅內總共燒死二十三人,沒有生還者,被燒死的全都送到了這里。”
嚴小開聽到這個 ,不由嚇了一跳,因為秦盈說過,秦壽所帶的保鏢保姆再加上他本人,總共就是二十三人。
難道……真的全部都燒死了?
這樣想的時候,嚴小開心中另一串疑問又浮了起來,“你剛開始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嗎?你什么時候打聽到的?一路上我也沒見你問什么人啊!”
眼珠眨巴一下眼睛,“你猜!”
嚴小開很努力的猜了一下,最終茫然的搖頭道:“我猜不到!”
眼珠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道:“我家老頭子還說你很厲害呢,依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給了你這么多提示竟然還猜不到。”
嚴小開:“……”
眼珠道:“剛剛我不是說了嗎?一遇到火警或其他災害,當地的義勇消防員就會首先趕到,第一時間進行撲火與搶救。消防局的消防員雖然不太好找,可是義勇消防員卻是隨便就能找到的。”
嚴小開納悶的道:“可是我也沒見你去找啊!”
眼珠道:“誰說我沒找的,我找了,只是你眼睛大過山,沒看見罷了。”
嚴小開:“呃?”
眼珠提醒他道:“在來的半路上,我不是去找了宵夜嗎?”
嚴小開道:“是啊,我還吃了呢!”
眼珠又道:“打宵夜的時候,我不是那個大排檔的炒菜師傅聊了幾句嗎?”
嚴小開終于恍然明白過來,“那個炒菜師傅就是義勇消防員之一!”
眼珠道:“不錯!”
嚴小開狂汗,然后不無埋怨的道:“既然你早知道哪兒能找到義勇消防員打聽情況,那你干嘛還帶我去消防局,讓我碰一鼻子灰呢?”
“糾正一下!”眼珠又慢悠悠的豎起三根手指,“第一,不是我要帶你去消防局,是你拜托我帶你去的。第二,你也沒問我除了消防局外,還可以去哪里打探情況。第三,我當時不是說了嗎?你不叫我姐的話,那是會后悔的。”
嚴小開:“……”
兩人一路跟著老頭前行,一路小聲的說話,七扭八捌之后,終于走到了一個標著“太平房”的地方。
老頭將厚實的門一打開,里面一陣帶著白霧的陰冷氣息立即就撲面而來,弄得兩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老頭指著里面幽森的燈光下,一排高大的不銹鋼冰柜道:“嚅,下午送來的全都在里面了。”
眼珠點了點頭,伸手向嚴小開道:“錢包!”
嚴小開疑惑的問:“干嘛?”
眼珠白他一眼,“叫你拿就拿,廢什么話啊!”
嚴小開只好不太情愿的掏出了錢包。
眼珠一把搶過去,然后掏出幾張鈔票遞給老頭。
老頭接過后看了一眼,又遞了回來,“我要臺幣!”
嚴小開一聽這話就樂了,因為他的錢包里現金雖然不少,但除了RMB就是RMB。
眼珠翻看一下錢包,然后又送嚴小開一個白眼,“既然來臺省,竟然不換臺幣,真是的!”
埋怨歸埋怨,她還是掏出了自己的錢包,掏了一些臺幣交給老頭。
老頭接過錢,還沾了點唾沫 ,然后才滿意的點點頭,“你們進去吧。6至29號冰柜里的都是被燒死的。”
兩人這就冒著陰冷的氣息走了進去。
在打開六號冰柜之前,嚴小開有些好奇的問道:“外面那個老頭是你的親戚?”
眼珠沒好氣的道:“親戚會收我的錢?”
嚴小開道:“那你怎么認識他的?”
眼珠道:“作為一個潛伏臺省多年的秘密警察,連個太平間的看守老頭都不認識,那我不是白混了嗎?”
這個女人說話句句帶骨頭,跟她多說兩句都會被哽死,嚴小開就什么都懶得再說了,伸手將6號冰柜拉了開來。
冰柜里躺著一個人形物體,被黑色的裹尸袋給包著。
嚴小開硬著頭皮將裹尸袋的拉鏈拉了下去,只是才一拉開,一陣濃烈的焦糊味就撲鼻而來,再往袋里看一眼,嚴小開就差點將剛才吃進去的宵夜一股腦兒的全吐出來。
“嘔!”眼珠則無法自控的發出一聲干嘔,趕緊的捂住了口鼻,死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裹尸袋里裝著一具被完全燒焦了的尸體,外焦里嫩,血肉模糊,面目已經完全沒辦法辯認了,只能勉強確認這是一個男的。
嚴小開強忍著陣陣惡心,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尸體,然后又依次拉開了另外二十二個冰柜。
無一例外,冰柜中雖然有男有女,但全都被燒焦了。
顯然,尸體是從火場中拉出來,直接就送到這兒的。
人,雖然全都在這兒了,可是嚴小開卻沒辦法確定這里面到底有沒有秦壽,因為這些人都被燒得太徹底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沒了,勉強掛在身上的也只是一點殘布碎片,完全找不到什么證件,或者辯認身份的東西。
想從面目上辯認出他們的身份?開什么國際玩笑,臉都燒沒了,怎么辨認呢?
嚴小開看了一陣之后,毫無所獲,想了想這就掏出手機打給了秦盈。
秦盈顯然一直在等著嚴小開消息,也許還一直將手機握在手里,因為手機只響了一下就被接聽了,然后她急切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怎么樣了?”
嚴小開這就將這里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跟她說一遍。
聽說秦壽所住的地方發生了火災,而且還燒死了二十三人,秦盈情緒立即就失控了,大聲叫道:“我弟弟呢?我弟弟在里面嗎?”
嚴小開只好安慰道:“秦盈,你先別著急,我現在正在太平間,但尸體全都燒焦了,完全不能辯認,我也不能確定他在不在里面,你仔細想想,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記號。”
秦盈立即道:“他的屁股上有一塊胎記,很大的,黑色的。”
嚴小開哭笑不得,每具尸體都燒得烏漆麻黑的,胎記早就燒沒了,所以又問道:“除了這個呢?”
秦盈想了想道:“他左手小尾指上一直帶著一枚銀戒指。”。
嚴小開迅速的找了一遍,發現有一些連手指都燒沒了,而勉強保存下左手小尾指的又沒有發現戒指,只好又問:“還有別的嗎?”
秦盈努力的想了想道:“對了,他有一顆門牙是換了烤瓷的,下齒中間的一顆,很松動的,他常常還取下來嚇唬我!”
嚴小開聞言大寒,因為要確認這些人中有沒有秦壽,他就必須得將這些死人的嘴巴通通翹開,然后一個一個的去搬他們的門牙,看看有沒有松動的。
有頭發,誰都不想做癩痢。有辦法,嚴小開也絕不會這樣做,可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顯然是沒有的,所以他只好對秦盈道:“好吧,我看一下,確認之后再打給你!”
掛上了電話之后,嚴小開就開始硬著頭皮去檢查他們的牙齒,但通通都檢查一遍之后,發現金牙銀牙確實有那么一兩個,但秦盈所說的烤瓷牙卻沒見到,而且位置也不對。
這一來,無疑已經可以確定,尸體之中并沒有秦壽。
這個,對秦盈來說,絕對是件好事,但對嚴小開來說,卻不見得是個好兆頭,因為在確認這些尸體的牙齒之時,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的口腔鼻咽都十分的干凈。
如果這些人是在大火中被活活燒死的話,其中肯定經過掙扎與奔逃,那就無法避免的會吸入濃煙與灰燼,口腔和鼻咽是絕不可能如此干凈的。
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嚴小開的臉色不由變了又變,因為這種不合情理的現象,只有一種可能能夠解釋,那就是這些人,在大火還沒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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