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是姜老太爺的大壽，按照姜家的規矩，姜家人都要聚集在老宅吃長壽面。
當然，這個規定現在執行的越來越不嚴格。中午的那一餐是主食，所有人都必須來。晚上這一餐就隨意一些，可來可不來。大部份人過來，還有小部份人覺得無聊早就開溜了。年輕小輩來的更少。
誰愿意吃那沒滋沒味的面條啊？
一些圖謀在長輩面前表現的晚輩自然是要來的，譬如姜如龍姜如虎兩人。這兩人不是親兄弟，但是一龍一虎，名字取得頗有威勢。也是被姜家極力看好的年輕一輩。
還有被唐重稱為‘美女’的姜怡琳也來了。吃飯的時候一直在刷手機，好像在看著一本什么小說。典型的文藝女青年。
老太爺出來吃了小半碗面后，就在特護的攙扶下回房休息了。
大家聚攏在客廳里喝茶聊天，倒也熱鬧融洽。
“姜怡然受傷了。”接到電話后，在姜家引起了一場不小的地震。
姜家的女孩子，走到哪兒都是威風八面的人物，被人罵一句羞辱一句都是一場了不得的事情，誰還敢出人啊？
誰家的孩子那么大膽啊？
“姜怡然被唐重姜可卿打傷了。”這個消息通過姜怡然朋友的嘴巴確定后，姜家的一群人死一般的沉默。
沒有人說話。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啪。”姜可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喝道：“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姜可卿是想要干什么？還有那個姓唐的——他和他爸一樣是個災星，一來就給我們姜家惹事兒？怡然一個女娃娃他們都能下得了手？”
他是姜怡然的父親，自然第一個要站出來替自己女兒說話了。
“自家人打自家人，不是讓外面的人看著笑話嗎？姜家還要不要門面了？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姜怡然的爺爺也站出來聲討唐重和姜可卿。
“人傷得怎么樣了？有沒有送去醫院？”唐重的外婆著急上火的說道。“是不是再找個人去確定一下？可卿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唐重也是一個性子極好的孩子——先確定一下再生氣也不遲。別被那些小鬼頭給耍了。”
外婆嘴上這么說，心里其實是相信的。
他們姜家是什么樣的家族？誰吃飽了撐著打電話跑來玩弄他們？
“老大，你怎么看？”姜立文手里捧著杯茶，低頭看著杯子里的茶葉飄來蕩去的，出聲說道。
“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姜立仁發話了。他現在是姜家的家主，自然要由他來主持公道。“可樹，你和如龍如虎去醫院看看。有沒有說怡然送去哪家醫院了？”
“說了。311醫院。”姜可義說道。
“那就去看看。問清楚是怎么回事兒。及時打電話過來說明情況。”姜立仁說道。
于是，姜可樹就和如龍如虎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這個唐重是有些過份。一個小姑娘家的——還是他的表姐，他怎么能出人呢？”
“是啊。他一回來就惹事兒。別又鬧出來像他老子那樣的丑事吧？”
“瞎說。誰能夠看上他？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完了——”——
大家眾口一詞，同時攻擊討伐唐重。反而沒姜可卿什么事情了。姜可卿完全被他們給忽略掉了，好像打人的就是唐重一人。
最后，大家形成了統一決定：既然唐重這么不招人待見，以后還是不要讓他回來了。
姜立行老爺子也發話了，說道：“唐重的性子太野了。”
擺明立場要把唐重趕出去。
姜怡然是他的孫女，孫女被打，他自然要做出反擊了。
姜立仁一直沉默，等到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才放下手里捧了半天的茶杯，說道：“我沒什么好說的。不過，唐重是老太爺請回來的，我們把他趕走，要不要給老太爺說一聲？”
于是，就沒有人說話了。
老太爺今天還想把那小子拉回來長住呢。現在他們就急著跑過去說不許唐重再跨進姜家大門，那不是給老太爺心里添堵嗎？
關鍵是，誰去說這件事兒？——
陳星星坐在自己的小辦公室，剛才自抽嘴巴的漂亮女人跪在他的跨間做著繁忙的吞納動作。
在他面前的墻上，懸掛著一長排小電視機。每一個電視機屏幕上都有著堂會會館里各個地方的監控視頻。
其中有一個視頻被特別放大，正是姜可卿抱著唐重這根鋼管大跳鋼管舞的電視機屏幕。
“婊子。”他眼睛通紅，狠聲罵道。
然后又拍拍女人的腦袋，說道：“快點兒。”
于是，女人就加快了運動動作。
隨著舞曲結束，姜可卿的鋼管舞進入尾聲，陳星星也噴發出體內最火熱的激情。
女人忙著用紙巾幫他收拾戰場，他的視線卻是死死的盯著掛在唐重身上倒立的姜可卿，說道：“有這個女人在，生意可以再火上三層。”
女人把紙巾丟進垃圾筒里，撒嬌的說道：“可是她太可恨了。還是把她的股都退了吧？”
“退。當然退。”陳星星說道。“不是已經安排人在清算了嗎？她說半個鐘頭就一定是半個鐘頭。你再過去催一催。”
“好。”女人應了一聲，整理好衣服，快步向外面走去。
等到女人離開，陳星星眼里的殺氣不加掩飾的散發出來。
他盯著姜可卿那明媚的俏臉，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一字一頓的說道：“婊子，早晚有一天——我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饒。”——
一支鋼管舞結束，姜可卿的整個身體都軟倒在唐重的懷里，臉上額頭香汗淋漓。上身的小薄外套都熱濕了。
她端起桌子上少數還沒摔破的一瓶紅酒，嘴巴對瓶灌了一大口，說道：“累死了。長時間不跳，動作都生疏了。”
“他們可不那么認為。”唐重指著臺下那些仍然對著一號高臺張望的人，說道：“他們可還在盼著你能夠接著跳下去呢。”
“他們以為老娘是舞女啊？一首首的跳個沒完？”姜可卿笑著說道。“我想跳的時候，那是我高興。我不想跳的時候，我管他們高不高興。”
“也是。”唐重點頭。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我看電視電影上，像你們這種出身的女人，不都是應該學華爾滋或者交誼舞嗎？”
“切。那是電視。”姜可卿說道。“電視上的東西十之都是騙人的。姜家會跳舞的女孩子有幾個？”
“那你怎么會跳這種舞蹈呢？”唐重覺得自己前面鋪墊的很好，現在再問這個問題應該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吧？
姜可卿仰起俏臉，瞇著眼睛笑呵呵的看著唐重，說道：“怎么？吃醋了？”
“吃醋？我為什么吃醋？”唐重笑著說道。他當然不會承認什么了。再說，他沒有吃醋，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因為你喜歡我。”姜可卿說道。
唐重笑，說道：“你想多了。你可是我小姨。”
“你喜歡上了你小姨。”姜可卿確定的說道。
“你喜歡上了你小姨？你喜歡——上了你小姨？”唐重心神恍惚，一下子沒想清楚她這句話到底是想表達個什么意思。怎么聽著那么容易讓人誤解呢？
他有心想要問一問，但是——他是個靦腆的男生，實在問不出這么流氓的問題啊。
“我沒有。”唐重否認。不管她說的兩層意思是哪一層，他都得否認。“你想的太多了。”
“怎么？小姨不好看啊？”
“好看。”
“跳舞性不性感？”
“性感。”
“身材好不好好？”
“很好。”
“胸部不大？”
“不大——不是，很大。”
“沒有下垂吧？”
“沒有。”
“對。你剛才托著我的時候應該感覺到了。我的胸部一點兒都不下垂，不要聽姜怡然那個小潑婦亂說。你看，我這種好看性感好身材大胸部的女人，你竟然都不喜歡？”
“你是我小姨。”唐重說道。
繞來繞去，又轉回原點了。
姜可卿就咯咯的笑，說道：“走。我帶你下去轉轉。”
也不管唐重同不同意，拖著他的手就往樓下走過去。
姜可卿要去的地方是T臺位置，就是他們剛剛進門時最熱鬧叫喊最大聲的地方。
唐重早就留意過，那兒是一個拳擊場。
在T臺上面，兩個男人激戰正酣。
一個著身體，身體高大，但是肌肉勻稱結實。另外一個竟然是一個小老頭，瘦瘦矮矮的，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圓口布鞋。典型的混搭風。
“黑拳？”唐重笑。“聽說有些城市有黑拳。沒想到燕京也有。”
“有需求就有市場。做服務行業的，就是別人喜歡什么就為他們提供什么……”姜可卿把嘴巴湊到唐重耳朵邊大聲喊道。沒辦法，現場太吵了，不大聲說話根本就聽不見。
耳朵被她無意識的觸碰到，唐重的整個身體都要麻掉似的。
“有的是職業拳手。有的是愛好者。還有些從國外過來的功夫高手——”姜可卿指著四周仿若螞蟻一般的圍觀觀眾，說道：“大家可以自由登臺。可以向上一場勝利者挑戰，也可以向你指定的對手挑戰——”
正在兩人說話時，小老頭一個滑步沖向光著膀子的大塊頭。
大塊頭曲起手肘狠狠地撞向小老頭的腦袋，小老頭的腳步一錯，然后雙手伸向大塊頭胳肢窩下面的肋骨，一抓一扣，大塊頭就啊啊大叫。
咔嚓——
小老頭一扯，身體向后退了一步。于是，大塊頭就慘嚎著撲倒在地上。
“哦——”
全場瘋狂。四周圍觀觀眾被這小老太的擊敵手法給刺激的熱血沸騰。
小老頭很有名士范兒的對著臺下拱了拱手，然后視線看向臺下的唐重，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頭。
這是挑釁，也是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