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么樣?”
葉鈞趕到的時候,徐常平跟陳勝斌正坐在酒吧一樓閑聊,他還看見了熟人林可兒跟林萱兒,但不知道是葉鈞現在的偽裝本事愈發的出神入化,還是這一對小姐妹早已遺忘了當初那個善待她們的男人,反正,林可兒跟林萱兒,都沒有認出葉鈞。
“還好,手續什么的都還順利。”陳勝斌點頭道:“不過負責cāo刀的醫生說了,尚舒這次中槍后沒有及時處理,還因為坐得太久磨到了傷口,現在傷口有些化膿的跡象,應該是感染發炎了。不過,經過消毒水的清洗后,并且用了一些抗炎藥,病況得到了控制。”
“恩,醫生說了,現在尚舒需要多休息,盡量少走動,免得扯到傷口。”徐常平也點頭道。
“行,我上去問他幾件事,然后就走。”葉鈞yīn沉道:“不管開槍的人出于何種目的,可既然開了槍,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陳勝斌跟徐常平都沒說什么,對他們來說,就算葉鈞不這么做,他們也會這么做。
相比較他們與葉鈞的關系,實際上,他們跟認識更早,相處更久的董尚舒更為關系密切,這種密切的關系絕不是因為利益的攪拌跟趨勢而衍生的,而是那種同甘霖共患難之后,才培養出來的情誼。
推開門,見董尚舒正無聊的靠在床板上看著西片,葉鈞笑道:“哥,jīng神狀態不錯嘛。”
“都快悶出鳥來了。”董尚舒一臉的不情愿,“不過,我這傷勢好不了,怕是就不能下床,該死的,連洗澡都要讓別人幫忙,真是郁悶。”
“誰這么好心,還幫你洗澡?”葉鈞笑道,可心里卻禱告著千萬別是林可兒,不過他想陳勝斌也不會做這事。
“還能是誰?總不可能是男人吧?”董尚舒一臉的郁悶,“也不知道陳勝斌這王八蛋去哪找來兩個水xìng楊花的女人,老子還沒反應過來,褲子就被剝了,連內褲都不剩,還抓著我那地方,一個勁的嘖嘖稱奇。干他娘的,老子要不是一屁股傷,非得扒了陳勝斌這王八蛋的皮。”
“靠,好心好意給你找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服侍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把別人趕走也沒什么,可你總不可能連我也罵吧?”
陳勝斌也鉆了進來,笑瞇瞇道:“都是南唐千江水那里找來的高級貨,平時有錢都請不來,但聽說是服侍南唐的尚書,這才請纓上陣,嘖嘖,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抱著她們到床上打滾,你倒好,沒啥感覺不說,還一個勁的攆走別人,我跟常平還真懷疑你的xìng取向,或者,你那玩意讓你自卑了。”
說完,陳勝斌不理會董尚舒勃然大怒的樣子,饒有興趣的開始往董尚舒褲襠的地方瞅。
這時候,外面傳來徐常平的笑聲,“你說歸說,別把我扯進去,我可沒懷疑尚舒的取向是否正常,現在你就得瑟吧,估計他屁股好了,就輪到你屁股開花了。”
就這么一句話,讓陳勝斌忽然臉sè綠了起來,再看了看董尚舒那一臉秋后算賬的樣子,暗暗罵了句嘴賤,最后悻悻然的干笑。
可董尚舒對于陳勝斌這招軟磨硬泡壓根不在乎,最后差點就把陳勝斌給急哭了,葉鈞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笑道:“哥,說說正事吧,對方什么來路?”
“天涯藥業公司總經理杜國陽,是個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無恥之徒,這家伙手頭上握著三個幫派,對于江陵市周邊的幾個村子,有一些瓜果的壟斷買賣。據說,上頭有人,但料想無非是幾個廳級干部而已。”
董尚舒撇撇嘴,一臉的不屑,“要不是老爺子叮囑我以后做事千萬別做混賬事,再加上現在做得確實很順心,否則,我早弄死這丫了。”
“他曾經得罪你了?”葉鈞疑惑道。
“那倒沒有。”董尚舒搖頭,然后道:“反正我就是看這家伙不順眼。”
“那好,我這就讓人去查查看。”葉鈞微瞇著眼,平靜道:“既然鬧到動槍的地步,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我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對了,尚舒,有件事我得問問你。”徐常平沉聲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不知道。”董尚舒一臉的氣憤,“他如果知道,還敢動手?”
“那個女人呢?她有沒有說出去,就是用你的身份去嚇唬他?”徐常平追問道。
“這倒是不清楚,不過我想那臭女人還沒這么缺心眼,自己擺不平的事情就狐假虎威。”董尚舒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反正一臉的無所謂,可這語氣,卻透著一股言不由衷。
葉鈞心一動,暗道該不會董尚舒真對方忠怡有了什么男女感情了吧?結合回來后,董文太就自始自終沒提過關于張嫻敏,就連白冰也說那個古靈jīng怪的女孩子小敏很久沒來了,這讓葉鈞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這到底算是福還是禍呢?
對于這個問題,葉鈞看不透,也想不通,而且也沒心情去想這么寒蟬人的問題,他只是給李博陽打了個電話,讓李博陽去調查天涯藥業,以及杜國陽這個人。
今天是國慶假期的第三天,葉鈞回來的時候,白冰已經梳洗穿戴好,正坐在客房里的床上看電視。
葉鈞讓白冰辦理退房手續,然后才開著車,將白冰送到董家。
小璃跟小氺正在院子里跟同一大院里的孩子嬉戲耍鬧,剛巧上個月,大院里面弄來了一批兒童的玩具設施,比方說千秋、滑梯等等,盡管小璃跟小氺已經快十五歲了,不過心xìng還是很幼稚,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單純,就算是站在一群孩子堆里有些鶴立雞群,但也能很輕易的跟這些七八歲大的孩童打成一片。
反觀董文太,正站在大院的樹下,看著小璃跟小氺跟那些孩子玩躲貓貓,不時擼了擼胡子開懷大笑,并且叮囑一下這些大院里的孩子們千萬要小心一點,別亂跑,尤其別跑到那些高的地方。
這時候,他見葉鈞走來,就收回目光,平靜道:“聽說,尚舒回來了?”
語氣很淡,但卻有著一絲欣慰。
葉鈞并不打算將董尚舒中槍的事告訴董文太,免得老人家擔心,依稀記得那時候他昏倒后直至醒來,董文太都處在擔心中,甚至第一個晚上不合眼,只是為了守在一旁。
這些都是從韓蕓嘴里了解到的,葉鈞當時很感動,外加上輩子對董文太誤解的內疚,讓他當時心里對董文太的親情,上升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恩,外公,我知道哥回來后又溜出去有些不對,不過這次你恐怕誤會了,他是有重要事情才回來的。”葉鈞笑道。
“重要事情?”董文太情緒有了些變化。
“對,我跟他說了你想把他調到縣城的事情,他聽了很高興,同時還表示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辦好。”葉鈞笑道:“他為王家村爭取到了一個項目,而這個項目如果辦成了,不但能夠從根本上解決王家村的落戶安置問題,同時還能帶領王家村更快的致富。他知道您的意思,不過他決定,等一切塵埃落定后,就算您不提,他也會跟你提的。”
頓了頓,葉鈞補了句,“對了,哥說他自從到王家村做村干部后,生活就變得滋潤了,他說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節奏,他過得很開心。”
“真這么說?”董文太此刻露出緩和之sè,輕笑道:“這孩子,終于長進了。”
葉鈞暗暗抹了把汗,他豈會看不出董文太的心思,之所以半真半假的哄著,也是希望這位上歲數的外公開心。
當然,葉鈞也相信董尚舒心里是這么想的,試問一個閑散慣了,只知道闖禍的紈绔能踏踏實實在一個村子里搞建設搞發展一年而不耐煩,相反還搞得有聲有sè,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很多問題嗎?
也正是這個理,所以董文太幾乎沒有任何懷疑,就相信了葉鈞這番話。
董尚舒的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葉鈞倒還有些贊賞董尚舒這一年來的辛勤耕作,否則,董文太也不會這般信任。
“葉哥哥,爸說了,有時間讓你回去一趟,說是鐘爺爺跟華nǎinǎi的新居,要讓你幫忙設計。”這時候,小氺臉蛋紅撲撲的跑來,看來這丫頭玩得很開心。
“好,沒問題。”葉鈞知道葉揚平不會只因為這個原因就讓他回去一趟,估計還有其他的事,不過料想也不會太重要,否則,就不會讓小氺代為了。
“其實,我挺羨慕老葉家的山水人情,或許對一些自視甚高的人來說,你的老家只是一群未開化的農民。可對我來說,卻是一處世外桃源。”
董文太有些感慨道:“有機會也給我挑一塊地,你胡爺爺說也要搬過去住,當然,是當作度假山莊一樣,有時間就過去。不過依我看,他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見董文太忽然露出一種別有深意的目光,葉鈞正sè道:“外公請講。”
“聽說,你打算讓你胡爺爺的孫子淬煉奇經八脈?讓他的孫子變得跟胡安祿一樣?”董文太盯著葉鈞,一字一頓道:“那么,你的孩子呢?”
“外公,怎么你跟爸媽他們一樣,都忽然問起這個事情了?”葉鈞一臉的哭笑不得,好一會才點頭道:“我想我的看法更傾向于順其自然,像我們這代人,已經脫離了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理念,更在乎的是自主、自強、自力更生。當然,真有了孩子,我也愿意尊重他的意見,盡管到時候還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不點,但我想,我更希望給這個孩子一個快樂的童年,沒有煩惱,沒有壓力,就跟小璃、小氺一樣,每一天都過得純真浪漫。試問,一世榮衰,豈有十載赤心?”
“沒有,出生在這個世道,赤子之心幾近絕跡,尤其是你們這代人,更是早熟。可是,隨之而來的卻不是幸福,而是煩惱,甚至是災難。”
董文太似有所感的點點頭,平靜道:“我先回房休息了,等小璃跟小氺玩累了,就讓她們回來看動畫片吧。”
“恩。”
葉鈞目送董文太的背影消失后,才捏著下顎,喃喃自語道:“看來,得盡早去拜訪胡叔叔了,也不知道白叔叔到底想到籌碼沒有,總不可能讓我就這么單刀赴會吧?”
看著還在跟一群孩子玩躲貓貓的小璃跟小氺,葉鈞忽然有些羨慕起這兩個丫頭,是呀,一是榮衰,真能讓人有十年的赤子生涯嗎?長大,就代表著煩惱越來越多,就象征越來越孤單。因為寂寞,所以,才更煩惱。
想到這,他又望了眼蹲在一旁笑瞇瞇看著小璃、小氺等人的白冰,忽然,葉鈞心情舒暢,似乎這才意識到,他,不會孤單,不會寂寞,因為,他這一世,有著喜歡他,他也喜歡,也樂于去守護的家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