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中村俊浩就像是主角一般,赤軍對于主席繼承人的培訓,可不僅僅是在能力才華上,應酬以及外交,更是重中之重。
由于立場的尷尬,身份的定位不明,赤軍更在乎的是與大勢力以及各國政客甚至首腦的交際應酬上,有著一身底子,中村俊浩自然拿捏有序。
就在不久之前,巖田太一親自致電,敲定了這次的交易,很公平,雙方都對協議相當滿意。
之后,葉鈞就立刻召集天海黨青少派的成員,以及天海市一些閥門世家的子弟,一塊來參加這場宴席。
目的,就是給予中村俊浩一個契機。
鹽田太一將中村俊浩留在天海市的目的,葉鈞當然清楚,可既然都達成了協議,還不急著叫走這位英才,其目的無非就是想讓這位主席候選人通過他的關系,進一步跟京華的政客名流打好關系。
葉鈞也不點破,盡管覺得這是一種冒險的行為,但中村俊浩一而再再而三保證不會泄漏身份后,就發動了這一次的宴會。
虛偽、客套,這是葉鈞最直觀的印象,天海黨青少派核心成員這邊還好,到了外圍成員,以及那些閥門世家的子弟那里,就成了赤裸裸的金錢與權利的交匯,看得葉鈞連連搖頭。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來天海市這么長時間了,卻一直沒有跟這些人見過面吃過飯,這在歷屆青少派負責人身上,是很反常的行為。
就算是劉懿文,做到這份上也離不開這些大大小小的市儈商人的幫助,脫離了他們,就等同于失去了最能夠依仗的一種社交關系。
當然,葉鈞敏感的身份,以及極為強勢的財力跟社交關系網,即便那些早已過慣了這種日子的名流權貴,也只是心頭抱怨而已。
若是換到其他人身上,相信這些名流權貴一定會義憤填膺,甚至想方設法下絆子。
“很好,葉君,我很滿意這次的宴會。”
葉鈞?葉君?
葉鈞愣了愣,對于這種稱呼很不適應,盡管知道島國人喜歡在姓氏的稱呼后面加一個‘君’字,這象征著一種親昵的關系,不過由于姓名產生了諧音,聽著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葉鈞沒表露出來,笑道:“你高興就好,巖田先生相信也一定會滿意的。”
“恩。”中村俊浩謙和的點點頭,一點都看不出任何的桀驁不馴。
盡管很多人都會重點招呼葉鈞,但在葉鈞的有意引領下,中村俊浩也得到了很高的關注度。
畢竟,盼著跟葉鈞說話的人幾乎囊括了參宴的所有人,其他人自然不能跟葉鈞聊太久,或者只能排著隊等待,那么,無疑中村俊浩就成了這些人打發時間的香饃饃。
受寵若驚的中村俊浩一邊手忙腳亂跟這些‘熱情’的名流權貴交談,一邊偷偷朝葉鈞投去感激的目光。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中村俊浩用了一個跨國財團繼承者的身份。
赤軍很有錢,也很注重門面,自然有著很多的身份供核心成員出訪各國,總不可能別人問你來自哪里,做什么,就說來自赤軍,是地地道道的恐怖分子頭目,這不把人嚇死嗎?
借著去洗手間的幌子,葉鈞總算是脫離了一群人的包圍,等左拐右拐進入一間房間后,里面早有人等待。
“白叔叔,你回來了?”邵成杰剛才告訴葉鈞,白文靜已經從長白山歸來,這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是呀,去了趟長白山,可惜,沒挖到寶。”
聽著白文靜這慵懶的回答,葉鈞差點氣笑了,暗道你這是去避難的,可不是去盜墓挖墳的。
說是考古,葉鈞總覺得白文靜是在挖人墳墓,上輩子葉鈞對于那些所謂的考古學家很不感冒,總覺得這些是典型的公開挖墳,每次瞧見一些考古學家在報紙、電視上暢所欲言,暗道不就是挖人祖墳,還特么站在道德至高點,真想抽丫一嘴。
“這次鬧得動靜太大了,不得不回來,而且,矛頭已經不再對著我。”白文靜無所謂的笑了笑,若是讓他知道葉鈞心里面的想法,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
“怎么了?”葉鈞疑惑道。
“還能怎樣?”白文靜氣笑了,搖頭道:“這次京里面高度重視那些忍者跟浪人的跨界,上面給出的指示,只是讓我負責盯著,同時盡可能的穩住警方。這種事,京里面不好插手,容易被人誤解,涉及到形象問題,但總歸是一個意思,就是讓他們鬧,只要不涉及底線,鬧多久都沒事。”
“怨氣這么大?”葉鈞驚訝道。
白文靜怎會不知道葉鈞的心思?
搖搖頭,掃了眼自始自終都沒說話的五爺,笑道:“這已經不止是廖家人的問題,告訴你,在改革開放后,那些忍者共有四次跨界,每一次都讓國家蒙受損失,尤其是一些出土的寶貴文物文獻,他們掠奪了國家的財產,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真是笑話!”
白文靜越說越冷,眼神出奇的冰涼。
“看樣子,損失的還不僅僅只是這么點,恐怕會更多。”葉鈞若有所思道。
“就知道瞞不住你這小子。”白文靜哭笑不得望著葉鈞,嘀咕道:“小狐貍,這稱呼一點都沒錯,我看再放任你幾年,你比那些成精的老狐貍還狡猾。當然,甭想從我這里打聽,我只告訴你,上面的意思很明確,放手殺,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我不想讓帝陵得意。”
“燕京黨已經動手了?”葉鈞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原本就與他們無關的事,竟然扯這么遠。
白文靜平靜的點頭,沉聲道:“就在不久前,我收到消息,帝陵身邊的追隨者,十年前號稱軍鷹的頂級高手,已經秘密跟張嫻暮抵達天海市,現如今行蹤不定。同時,可以肯定,現在張嫻暮有著帝陵的護佑,相信這件事過后,你跟張嫻暮將會磨出很強的火花,有信心嗎?”
“白大哥,你錯了,既然張嫻暮來了,那么不可避免,就已經注定要趁著這次的機會跟他較量。”葉鈞輕搖著頭。
白文靜愣了愣,這才點頭道:“看來,你也猜到張嫻暮來的目的了,我原本并不希望你參與進來,軍鷹很厲害,他的人一個個都不是俗手,據說都是師從一脈。”
“一脈?什么來路?”葉鈞疑惑道。
白文靜看了眼一旁的五爺,點頭道:“五叔,你來說吧。”
五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葉鈞進門后,就一直盯著葉鈞看,卻不說話,這讓葉鈞心里有些發毛,他嗅出了五爺的一股氣勢,沒有敵意,卻總有那么點見獵心喜的味道。
五爺深深的看了眼葉鈞,解釋道:“蒙王的徒弟,相信你明白了吧?”
蒙王?
葉鈞豁然開朗,難怪敢號稱軍鷹,這鷹在內蒙地區,可是被稱為神物。
鷹,在草原上視野遼闊,從高空俯瞰獵物,并從高空高速墜下抓捕,一直有著鷹擊長空這種說法,在內蒙地區的百姓眼中,鷹是強大的代名詞。
蒙王,從形意拳中悟出獨門絕技鷹爪拳,這里面有著一種意境,堪稱霸氣凌絕,以俯瞰蒼生的氣勢為藍本臨摹,足以想象有多么的霸道!
上輩子,葉鈞對于蒙王有所耳聞,但認識并不深,可是,既是形意拳的演化,會不會跟胡安祿有聯系?
想想不可能,盡管胡安祿代表著京華的形意拳,可就像太極拳一樣,有太多的派系,胡安祿代表著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蒙王,傳聞曾挑戰過福老爺子,最終略遜一籌,自此歸隱內蒙地區。曾 有很多后起之秀,想要讓蒙王指點迷津,以便讓他們在武道一途少走一些彎路,不過,最終沒人見到蒙王。
卻不曾想,蒙王竟然有徒,而且還不止一人,軍鷹,葉鈞對這個人,倒是升起一種好奇。
“千萬別小看帝陵身邊的人,尤其是追隨帝陵十幾個年頭的心腹,需知帝陵身邊無庸人!”白文靜深深的望了眼葉鈞。
帝陵身邊無庸人!
葉鈞不禁肅然起敬,白文靜何等身份?這一而再再而三長他人志氣,這絕非白文靜這種性格的人能做出來的。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帝陵很強,強得一塌糊涂,讓白文靜極為忌憚!
“白叔叔,我不是那種大意的人。”
“恩。”
白文靜點點頭,對于葉鈞的為人秉性,他很放心。
葉鈞很清楚,他遲早要跟帝陵接觸,白文靜這么快向他透露帝陵這位狠角,未嘗不是存在敲打的心思。
不過,張嫻暮的意外到來,倒是給葉鈞提了個醒,現如今木端家跟廖明雪打得火熱,這風起云涌之間又涉及到翅翼、甲賀忍者與浪人組織,如此混亂再多出燕京黨這么一個變數,再加上白文靜似乎有意推波助瀾,這倒是挺精彩的。
原本還在考慮到底該幫誰,現在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分外明朗的結果。
“你跟赤軍接觸了?”忽然,白文靜怪異的望向葉鈞。
葉鈞一瞬間想要否認,不過看到白文靜那認真的樣子,只能點頭道:“是的,白叔叔。”
“盡管不清楚你打算跟赤軍達成什么樣的交易,但是,我勸你,最好少跟赤軍接觸。”白文靜深深的看了眼葉鈞,暗道這小子還真是亂七八糟什么樣的人都敢接觸,真是亂來!
不過,轉念一想,葉鈞這輩子或許還有可能進入政界,可不能沾上污點,這對未來的成就會有深遠的影響,尤其是赤軍這么一號危險的恐怖份子。
葉鈞清楚白文靜的擔心,點頭道:“我知道的,只是一場交易而已,交易一旦完成,肯定是各走各的道。白叔叔,我是生意人,難免會接觸三六九等的圈子,不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想引火燒身。”
“那就好,赤軍始終是恐怖份子,若是讓別人知道你跟赤軍有聯系,傳出去影響太惡劣了。”
白文靜點頭,沉聲道:“不過,在當前的局勢下,倒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葉鈞皺了皺眉,不確定道:“怎么?白叔叔,還覺得不夠亂嗎?”
“狗咬狗,窩里斗,反正已經夠亂了,干脆就弄得更亂一些,不好嗎?”白文靜似乎想通了,笑瞇瞇道:“小鈞,你覺得呢?”
“好,我試試。”
葉鈞離開房間,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把赤軍也給引進來。
當然,肯定是要讓赤軍站在他們這一邊,去跟那些忍者以及浪人拼個你死我活,盡管甲賀流派、浪人組織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但這種歷史遺留不一定就能穩坐釣魚臺,尤其是赤軍這種厚積薄發的后起之秀,對他們有著極大的威脅。
當然,中村俊浩肯定做不了主,巖田太一這頭老狐貍也不一定會上鉤,還真是一個刁難人的問題。
看著矚目的中村俊浩正樂不思蜀的跟這種名流權貴客套,忽然,葉鈞心頭迸出一個念頭,臉上也綻放著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