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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陰不離陽,陽不離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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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年前,在張嫻暮心中,當時的葉鈞僅僅是他伸一伸手指頭就能弄殘廢的小人物,就算有著董文太這種一方封疆大吏的外公,也不足以讓張嫻暮看重。可是,今時今日坐在葉鈞面前,看著這個昔日里在自己眼中只是個比螻蟻強一些般的男人,張嫻暮不得不感慨著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這時過境遷的變化實在讓他措手不及。

  今時今日的葉鈞,確實有著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一直以來張嫻暮內心都是高傲的,但這股高傲并非愚蠢蠻橫,也不是夜郎自大狂妄無知,僅僅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心境。不然,早已名動燕京的他,又豈會將燕京黨視若無睹?三番五次拒絕孫凌等人拋出的橄欖枝?

  “真是太讓我驚訝了,不知道我該管你叫葉鈞,還是葉少?又或者葉先生?”

  張嫻敏撫摸著手指,這股陰柔的氣質談不上危險,但葉鈞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壓抑。

  “我喜歡叫你張嫻暮。”

  葉鈞的態度倒是在張嫻敏的意料當中,笑瞇瞇道:“我也喜歡叫你葉鈞。”

  “這次你找我,該不會只是順道過來走走吧?”

  葉鈞身上有著一些汗漬,先前,他正在會所后院練習身法,配合著新天賦以戰養戰,葉鈞仿佛感覺到一股如涌泉般延綿不絕的氣力,讓他壓根感覺不到困乏,甚至狀態也是持續不下,這讓葉鈞極為激動。

  “當然不是,如果我說特地為了你而來,你信不信?”

  張嫻敏依然慢條斯理撫摸著手指,語氣也是相當坦然。

  “信,怎么不信?你張嫻暮可是出了名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甭說特地找我,就算哪天忽然說愿意給我當伴郎,我都不會奇怪。”

  葉鈞無所謂的點點頭,這話倒是讓張嫻暮一陣莞爾,笑道:“沒想到今時今日的你依然喜歡開這種不痛不癢的玩笑,很好,又讓我想起昔日第一次見面時,你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一幕。葉鈞,坦白說,這五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虛,偏偏還越活越好的人。”

  “這么說,我該感到榮幸了?”葉鈞似笑非笑道。

  “隨便你怎么想,我這次過來,是要給你提個醒。”

  見葉鈞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露出嚴謹的神色,張嫻敏笑了笑,平靜道:“自從你進入天海黨,就一直高調行事,最近更是將燕京黨青少派逼得極為狼狽。葉鈞,知道我為什么一直不愿摻合這兩個派系的你爭我奪嗎?倒不是我這人孤芳自賞,喜歡獨來獨往,也不是受不住那些刻板古怪的規矩束縛,真正的原因,就是不希望因為自身的所作所為而遭來不必要的羈絆。”

  “羈絆?”

  葉鈞其實清楚張嫻暮話里有話的淺暗示,無非是暗指京城大佬們的制衡,不過卻依然扮出副渾然不覺的無辜樣。

  張嫻敏仔仔細細打量葉鈞好一會,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然后解釋道:“這所謂的羈絆,無非就是一些政治上的決策罷了,如果你有這份榮幸經歷,或許不需要我提醒,自然就會懂。葉鈞,其實我很愿意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既然你向廣電局申報的幾個項目被駁回,我真的很不喜歡你在我面前還裝出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這會讓我覺得你很虛偽。”

  “是嗎?其實我真不明白你說什么。”葉鈞露出沉吟之色,然后很認真的一字一頓道。

  張嫻敏臉上忽然古怪起來,死死盯著葉鈞那副無辜的表情,暗嘆孫凌、彭飛等人栽在葉鈞手上著實不冤,這壓根就是個裝傻充愣扮無辜已經到了入戲程度的變態。張嫻暮可不會相信葉鈞壓根就一無所知,因為他剛才提到廣電局駁回項目的同時,就發現葉鈞臉上的神色依然平靜的可怕,倘若一點底都不清楚,最起碼也會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憤慨之色,這乃是人之常情!

  可是,張嫻敏卻從葉鈞臉上發現不了哪怕一丁點類似的神色,這讓張嫻敏覺得葉鈞的道行確實已經達到某種高深莫測的火候!

  “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跟我裝傻,葉鈞,我只告訴你一點。”張嫻敏很快收回思緒,當下繼續若有其事的撫摸手指,這似乎已經成為張嫻敏的習慣,“燕京黨也好,天海黨也罷,形勢上并非不可以氣勢如虹,如果你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故意選擇隱忍,那么這只會是建立在你主動放棄自身的長處,而選擇將劣勢供給旁人對你刁難。”

  葉鈞暗暗皺了皺眉,似乎已經明白張嫻敏想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并非不可以繼續以強勢的立場針對燕京黨,而且就算是打壓,京城老爺子們也只會選擇睜只眼閉只眼。

  有這種好事?

  葉鈞古怪的望著張嫻敏,似乎覺得像這種好事,張嫻敏不可能老實巴交與他分享。

  “別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我,我既然找你,自然不會藏著掖著,而且我對孫凌、彭飛這兩個人極不感冒,要不是因為我待在北方,早就翻桌子跟他們耗上了。”

  張嫻敏擺擺手,似乎對葉鈞這種眼巴巴的目光極為不適。

  “那你就把想要說的都說出來。”葉鈞笑瞇瞇道。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比誰都老奸巨猾,明明之前還擺著副懵懂無知的模樣,這不,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張嫻暮看也不看葉鈞得意的神色,緩緩道:“首先,你要摸清楚這里面的規矩,你仔細想想,道家學派講究陰陽調和,陰不離陽,陽不離陰,方可生生不息。在老爺子們眼中,這陰陽兩界,其實就包括天海黨跟燕京黨,只有兩方誰也離不開誰,才能發揮出無窮大的力量。”

  張嫻暮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同理,你一直強調陰謀論,卻始終做著陽謀事,這可不好,因為你自身的做法就已經嚴重失衡。坦白說,若是日后你陰氣過盛,那么不需要老爺子們親自出手,光是燕京黨就足以讓你忙得焦頭爛額。但若是陽氣過盛,燕京黨自然要撞破南墻,可你同樣要面對老爺子們的從中干涉。葉鈞,你是個明白人,如何把握這陰不離陽,陽不離陰,我就不賣弄獻丑了。”

  “這么就急著走了?”見張嫻敏起身,葉鈞抬頭道。

  “怎么,還想留我住幾天?”

  “當然。”

  “謝了,等了你兩天,已經耽擱很多要處理的事情,而且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張嫻敏謝絕了葉鈞的挽留,笑道:“還有,別對我心生感激,我只是看不慣孫凌跟彭飛,想讓他們吃些苦頭。但是,這不代表我對你就心存好感,就沖著你先前那裝瘋賣傻的行為,我就很難把你當作是朋友。再說了,我總認為,有朝一日,我們或許能肩并肩走在一起同進退,共患難。但也可能有朝一日,咱們站在對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在局勢尚未明朗之前,我很難跟你把酒同歡,促膝長談。”

  張嫻敏臨走前的這番話倒是讓葉鈞小小驚訝了一把,等張嫻暮離開后,葉鈞才朝著張嫻暮離去的方向狠狠豎起根中指,罵了聲有病后,才皺著眉,喃喃自語道:“張嫻敏倒是沒說錯,以前的做法確實太高調,可就是高調過了頭,才逼得京城老爺子們對我下手。原本,要打擊燕京黨,很多方面可以從私底下動手,盡管打擊的力度比不上明面上取得的效果,但也能成功避開天海黨青壯派。像近期我一系列的做法,已經很明顯觸碰到了天海黨青壯派的底線,甚至很可能已經逼得其中少數人心存忌憚。看來,以后不能太依靠陽謀,這陰損的伎倆,也不能說放下,就放下。”

  葉鈞緩緩站起身,淡笑道:“不過,這并不會妨礙我的淡化之心。”

  往后的三天里,葉鈞基本上都在愜意的練習身法,身法這玩意,是越練越嫻熟,越練越有心得。當然,精神力的掌握,葉鈞也沒放下,加上有著系統的指導,盡管葉鈞自認依然不能達到四叔葉揚昭的水準,但想要震懾一些個頭較大的猛獸,還是擁有自信的。

  高手過招,一旦能影響對方心神,葉鈞就有充足的自信在接下來的一秒之內,拿下對方首級。也正是明白這個道理,葉鈞才將精神力的控制看得極重。

  或許武學一途很難出現電視里面那種一巴掌就能掘地三尺的場面,也不可能玩出類似于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這種已經脫離武學范疇的化氣為形的玩意,但類似于墻上走、鐵布衫等等這種輕功、內功以及外家功,還是能夠實現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葉鈞做不到胡安祿執劍化青天的豪邁隨意,做不來楊懷素鏡花水月般的形神合一,更做不來夏師師那種專入詭道的出其不意。但是,憑借速度,憑借不會衰竭的體能,憑借天賦狡身所賦予的身體靈活性,葉鈞自負在速度上,確實能形成獨一無二的武學風格!

  “葉總,你…”

  夏師師目光有些錯愣,這已經不是她與葉鈞的第一次見面,可是,今時今日坐在她面前的葉鈞,確實不一樣。至于哪不一樣,夏師師心知肚明,卻沒有說出口。

  “怎么了?夏總?”

  葉鈞故意打量著自身的穿著,笑道:“是不是衣服臟了?”

  “葉總,你還真會開玩笑。”夏師師搖搖頭,平靜道:“不知道葉總是否已經準備好詳細的計劃書?”

  葉鈞笑著點頭,從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檔案,輕輕推到夏師師身前。

  夏師師并未打開,而是直接放進包里,“葉總,關于能不能說服那些親戚,我無法保證。但是,我認為至少我爺爺,我爸爸,肯定會支持葉總的決定與想法。”

  “那么,就麻煩夏總了。”葉鈞笑了笑,“不知道夏總打算什么時候走?”

  “怎么,葉總這么快就想攆我走?這似乎不是葉總的待客之道。”夏師師若有所指的瞄了眼葉鈞,狐媚眼散發出一股春意盎然,讓葉鈞不得不在肚子里狠狠罵了句妖精。

  今天夏師師穿得很清涼,氣候如此,就算是夏師師也不免落入俗套。先前夏師師進門后,葉鈞就發現夏師師裸露在外的小腿是那么的勻稱,那么的潔白,這種一眼看去就能體會到的彈性,讓葉鈞恨不得騎在夏師師身上,光是撫摸那雙長腿,葉鈞覺得就能百玩不膩。

  “夏總可不要誤會,其實我是想邀請夏總到世紀大道走走,既然夏總有興趣在內地長期發展,我保證,世紀大道的地皮,再過兩三年,絕對是寸金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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