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窺香 葉鈞并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心情一時間亂糟糟的,上了車,看著車里唯一一份尚未送出去的禮品,葉鈞本打算明天再弄,可想了想,還是開車朝著王東旭的家里駛去。(。)
有時候事情忙完了,才有獨自思考的時間與空間。
對于葉鈞的突然造訪,王東旭顯得很驚訝,但隱隱卻流露出激動之色。依著他原本的想法,是他親自登門拜訪,能因為一起人為事件而引起多方巨頭聯袂登場,這份量,即便他作為江陵市市委書記,也是誠惶誠恐。
茶間,葉鈞跟王東旭談起關于王家村村民的安置問題,并隱晦點出董尚舒將要在王家村擔任村干部。
令葉鈞較為意外的是王東旭的態度,葉鈞這才開口,尚不及分析,王東旭就連連點頭,大為贊同這種觀點。對他來說,葉鈞的份量足以影響他的升遷大事,與其在這座城市為數不多的任職期間得罪葉鈞,倒不如主動迎合,興許調到省委或者外省,還能握著一張日后能夠用上的人脈底牌。
官場上,不僅講究官官相護,同樣的,對于政見或是陣營不同,還需要官官相防。多一條出路,就多一份勝算,能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就算平日里表現得多么陰損,但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起初葉鈞還以為王東旭這么配合,是得到了汪國江的敲打,不過緊接著的試探與交談,葉鈞才清楚這完全是王東旭的想法,與汪國江壓根沒關系。
離開王東旭家里,上車后的葉鈞不由苦笑,早知道王東旭會這么合作,當時就不該先拜訪韓家,那么就不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原本以為要大費周章,定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說辭勸動王東旭,所以才優先拜訪韓家。
“算了,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能吃。或許有朝一日還能因為系統的原因重歸這個年代,但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還是別報太多希望。即便真有這么一個機會,相信我也不會再來,畢竟人,始終要活在未來,而不是過去。”
葉鈞甩甩頭,將心里的雜念拋棄,看了看表,見已經是下午三點,當下忙開車朝著與陳國蕓約定好的地點駛去。當然,開車的途中,葉鈞也沒忘打電話通知還在家里面整裝待發的陳國蕓。
“我們還以為要等上一陣子。”
葉鈞大老遠就看見拉著行李箱的陳國蕓與秦柔,這是極具美感的風景線,自然吸引不少走過路過的男人。
“來,我來弄吧,你們先上車。”
眼見陳國蕓與秦柔正吃力的拉著行李箱,葉鈞忙走下車,接過兩個箱子。
陳國蕓應了聲,畢竟這種重活本就是男人才擅長,她們女人氣力小,也是應該。()而秦柔卻在陳國蕓上車后,故意用手蹭了蹭葉鈞,笑瞇瞇道:“好弟弟,關于那天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什么事?”葉鈞有些茫然。
“哼!當然是便攜式攝像機的事情。”秦柔顯得有些生氣,“好弟弟,你該不會記性這么差吧?好歹姐姐也是為了你,也讓你多了解國蕓私底下的生活習慣。”
葉鈞故意裝出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笑道:“好吧,等年初三我到港城后,就順便幫看看有沒有這東西賣。”
“這還差不多。”
秦柔心滿意足上了車,等關上車門,陳國蕓瞥了眼還在往后車廂塞行李箱的葉鈞,疑惑道:“小柔,你跟小鈞說什么?”
“沒什么,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的。”
秦柔大大咧咧拍著胸口,她清楚陳國蕓無非是擔心來自于蘇琳芳的煩惱被葉鈞知曉,聽到秦柔這信誓旦旦的保證,也就暗暗放下心來。
直到此時此刻,陳國蕓都不清楚葉鈞已經幫她把家里面的事情徹底擺平,盡管不知道方文軒用了什么手段,又說了些什么話,但葉鈞相信方文軒的為人,還有做事情的滴水不漏。
一路上,葉鈞都在跟秦柔閑聊,基本都是秦柔發問,葉鈞回答,反觀陳國蕓卻成了空氣似的淪為邊緣人。不過談及的話題無非就是港城鬧出的風波,作為一名記者,秦柔對于娛樂圈的八卦,自然很在意,也懂得利用這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深挖。
葉鈞倒是不在意,還隱晦點出年初三將會猛料曝光,這徹底勾起秦柔的興趣。不過瞧著葉鈞藏著捏著繞了山路十八彎又繞回原點,偏偏事后才鑒定之前說的全部是廢話后,氣得就差撲到葉鈞身上胡掐。幸虧陳國蕓為了行車安全考慮才急急忙忙伸手阻擾,否則,指不定就要鬧出一場車禍。
“蕓姐,等我回來后,再過來接你?”
順利返回廣南這座闊別多時的城市,走下車的葉鈞將行李取出來,“柔姐,你真不用我送你回去嗎?”
“不必了,假惺惺的,最討厭你了。”秦柔嘟著嘴,瞄了眼身后陳國蕓居住的這套公寓樓,“我要在國蕓這邊待一晚上,明早才回去。”
“不用了,我跟那些老師們都約好初五回江陵,進行第一期的研究,現在所里面的老師們都是干勁十足,尤其是看了你那本書之后,他們都有很大的信心在短期內弄出一些成果。”
陳國蕓笑著搖頭,葉鈞只能無奈的應了聲,畢竟年初五他就要到楊家會參加一年一度的家族會議,自然沒時間再跑回廣南市。
正事與私事,葉鈞一直都分得清楚透徹,不會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耽擱正事,這是葉鈞的原則問題。
與陳國蕓以及秦柔依依惜別后,葉鈞將車開往自己的故居,這是葉鈞待了整整十幾年的老地方,盡管翻新再翻新,裝修再裝修,就連居住的環境也有了比較大的轉變。但這心,始終戀舊,每當想起這地方,葉鈞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觸。
叮咚…
“少爺,您回來了?”
開門的是在葉家做了八年長工的老女傭,見到葉鈞,臉上既慈祥,又關切。畢竟是看著葉鈞長大的,在老女傭心目中,早已將葉鈞當作半個親人看待。
“張奶奶,怎么還不回家過年?明天可就是大大了。”
葉鈞微笑著走進屋子,老女傭掩上門后,就嘮叨道:“夫人說今天才去江陵,所以我就留下來陪著夫人。而且家住在鄉下,每年這個時候都能包車回去,所以待會走,還能趕上晚班車。”
這時,董素寧拖著行李箱走下樓,笑道:“張姨,您先回去吧,待會我跟小鈞也要離開了。”
“好,夫人。”
老女傭笑瞇瞇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看起來也是在收拾行李,董素寧將手中的行李箱交給葉鈞,關心道:“出了這么大事情,你怎么好像跟個無事人一樣,我跟你爸昨天還在電話里說,你前些天玩消失,直接就消失十天。剛回來,就跑回南唐給人送禮物,小鈞,這可不好。”
葉鈞清楚董素寧在擔心什么,笑道:“媽,放心,我消失的那十天里,就是為了應對這次的風波。到了年初四,您就可以買報紙或者看電視,保管您大開眼界。”
“哦?是嗎?”
董素寧露出釋然的笑意,對于這個她越來越看不明白的兒子,有著一股本能的信任。
在董素寧的提議下,葉鈞堅持著將老女傭送回老家,這一來一往盡管憑空耗費了一個多小時,但母子倆都很開心。畢竟做人要問心無愧,原本早早可以離開的老女傭卻愿意陪伴董素寧,寧可在大大前一晚回去,于情于理,都應該將這位在葉鈞做工八年的老女傭平平安安送回家。
謝絕了老女傭挽留吃頓飯的請求,葉鈞直接開著車朝著江陵駛去。
等再次返回江陵,已經是夜間臨近九點的事情,打開門,大老遠就嗅到一股飯菜的香味,見葉鈞拖著行李進門,以及緊隨而至的董素寧,還在吃著飯菜的葉揚升頓時愣了愣,哭笑不得道:“原本還以為你們母子倆要打算在廣南住一晚,這么晚了,吃飯沒?”
董素寧白了眼葉揚升,笑道:“沒吃,飯夠不夠?我跟小鈞都餓著肚子,先隨便吃一些填飽肚子,然后晚上再熬個湯,當作吃宵夜。”
葉揚升臉上難得露出苦色,搖頭道:“只做了自己這碗飯,就連菜都不夠。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做飯。”
“我幫你。”
董素寧笑瞇瞇穿上脫鞋,跟著葉揚升朝廚房走去。葉鈞并沒有自作主張說一些到外面吃的煞風景的話,難得一家人能其樂融融一起做飯、吃飯,犯不著為了肚子餓這種可大可小的原因破壞這股溫馨的氛圍。
當然,葉鈞也沒閑著,當下還自告奮勇揚言幫忙炒菜,這可將葉揚升與董素寧樂壞了。不過瞧著葉鈞那生分的模樣,連鹽跟味精該怎么調配都捉摸不透的窘態,董素寧很理智的將葉鈞趕出廚房,省得這乖兒子越幫越忙。
等一家人圍在飯桌上吃飯時,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葉揚升將先前弄的兩道菜熱了熱,之后這三口之家就笑瞇瞇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客廳里繪圖的葉鈞就聽到門鈴響,也不用正在廚房忙著做早餐的董素寧提醒,就忙不迭跑去開門。
“小鈞,看,阿姨給你帶什么來了?”
“湯?”
葉鈞故意露出驚喜之色,忙道:“阿姨,白叔叔,你們快進來。”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大清早,白華辰一家三口就跑過來竄門。過年后,難得放假的白華辰也是精氣十足,剛進門就喊道:“揚升,起床沒有?來,咱們那天約好的,今天一定要搓搓麻將。”
剛刷完牙洗完臉穿完衣服的葉揚升忙跑了出來,笑道:“好,沒問題,冰冰也來了呀?”
正跟葉鈞說悄悄話的白冰俏臉一紅,老實巴交道:“葉叔叔,您早。”
董素寧也急急忙忙關掉煤氣,跑出來,先是跟白華辰以及王莉客氣幾句后,就拉著‘含蓄’的白冰不斷說著悄悄話。
因為城里面沒有鄉鎮那么講究,又貼門聯又上香還點鞭炮的習俗,所以兩家人這一天就一直玩,三個女人一臺戲,盡管葉鈞也不得不披掛上陣,坐在麻將桌前,但三缺一的前提下,王莉也得親自上陣。
盡管也玩錢,但這只是為了賺個喜慶,所以以一塊錢一張牌的籌碼,既不會傷了和氣,也能讓人盡興。
對于麻將,葉鈞在行,但就是太在行了,幾乎三家出任何牌,葉鈞在結合面上的牌后都能算清楚其他三家手中的底牌。按理說,應該是大贏特贏,可葉鈞愣是選擇送口放炮。還是那句話,難得糊涂,難得開心。
晚上,兩家人都圍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春晚,葉鈞特地將大哥大拿去充電,因為過了十二點,估摸著他的大哥大將會響爆。無彈窗閱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