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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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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不清楚秦柔給王莉灌了什么迷藥,弄得一晚上王莉都嘮叨著‘小柔好,小柔乖,小柔聰明’這些話。)不過,像這種其樂融融的場面,是葉鈞喜聞樂見的,相信只要是個腦子正常一點的人,都不希望面對那種劍弩拔張,稍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場面。

  一席飯吃得別開生面,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要聚在一起,肯定話匣子就關不了。

  王莉、陳國蕓相談甚歡,秦柔也趁機穿針引線,這一輪接一輪的開懷大笑,一度飆升到憶往昔歲月稠的回憶之中。當談起王莉是如何接受白華辰的求婚時,王莉倒不扭捏,畢竟到了她這歲數,像這種話題已經無所謂有,無所謂無,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閱歷與人生觀。

  當王莉喜滋滋打算告別,葉鈞立刻表示要送王莉回家,誰想王莉死活不準,還一個勁吩咐葉鈞要趕緊回家休息,別累壞了身子。

  瞧著王莉一副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的姿態,葉鈞心知這樣下去也弄不出個結果,就與王莉道了別。只不過,心里卻奇怪為何王莉老認為他需要足夠的時間調養身子,直覺告訴葉鈞,很明顯這與先前秦柔與王莉獨處有著直接的掛鉤。

  陳國蕓早已到廚房里擦碗洗碟,客廳里也只剩下葉鈞與秦柔兩個人。

  瞧著秦柔捧著便簽紙寫寫畫畫,葉鈞不由奇道:“先前阿姨跟你說了些什么”

  “想知道”秦柔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順帶著放下手中的便簽紙與簽字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你跟白警官是什么關系”

葉鈞心臟猛然跳了跳,暗道一聲壞了,該不會之前在廚房里,王莉真跟秦柔說了些什么吧  細細打量著秦柔的神色,葉鈞心底微驚,這明顯擺著副早有預料神色的秦柔,似乎已經知道了他與白冰的關系。

可為什么秦柔之前沒有吱聲  “普通朋友。”百思不得其解的葉鈞打算嘗試一番蒙混過關,可這話,再一次讓秦柔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說謊。”

  “沒有。”

  “真沒有”秦柔投給葉鈞一個吃定你的目光,“在廚房里,我可是聽阿姨說…”

  “等等,美麗的大姐姐,您就算要開口說話,也不必說這么大聲吧”

  聽著秦柔的嗓音不斷拔高,葉鈞嚇出一個激靈。

  “怎么了小柔,叫這么大聲是不是王阿姨有話交代咱們”

  令葉鈞頭皮發麻的事情出現了,只見陳國蕓穿著條圍裙,正雙手濕潤的走出廚房,顯然是剛剛洗的手。

  “沒事,阿姨只是交代咱們,晚上要記得鎖門,盡管這左鄰右舍都是好人家,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在葉鈞求饒的目光下,秦柔滿臉得意,當下隨便編了個借口,就將陳國蕓糊弄過去了。

  當陳國蕓再次返回廚房,秦柔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后挪了幾步,一屁股坐在葉鈞身邊,“你如果不老實交代,下一次,可就沒這么走運了。說吧,你跟這白警官,到底是什么關系雖說我知道的不算多,但阿姨那張嘴,相信你也清楚,正所謂這百密終有一疏。”

  “唉,算我怕你了,老揪著這問題不放。”葉鈞一時間頗為頹廢,“實際上,剛到江陵那一會,我很喜歡白警官,之后經常去白警官家里做客,蹭蹭飯吃,也是為了多跟白警官加深關系。可是,白警官似乎心有所屬,對我不理不睬,現在更是為了躲我,跑到南唐市去了。”

  葉鈞說完,就若有所思瞥了眼秦柔的眸子,葉鈞一直相信,一個人就算心里能說謊,但這眼睛,卻不會。

  從秦柔眨眼即逝的一縷目光中,葉鈞看出來了,這代表著驚訝。當然,還隱隱透著另一股韻味,就是原來如此。

葉鈞一陣腹誹,敢情眼前的秦柔壓根沒從王莉嘴里套到有用的情報,完全是在跟他瞎蒙玩幌子,這借勢更因勢利導的功夫,差點自己都被蒙騙過去葉鈞不由在肚子誹謗著秦柔做記者實在太浪費人才了,應該去做公關銷售還有就是審訊犯人的刑警  “好吧,看你這么老實的情分上,姐姐就替你隱瞞一次。”秦柔臉上蕩漾著一抹春意,伸出兩根手指,掐了掐葉鈞的臉龐,“不過以后可要記得,有了咱們家國蕓,就不能隨隨便便沾花惹草,知道沒有”

  “一定一定。”

  葉鈞信誓旦旦舉起手,暗道總算蒙混過關了,這秦柔與陳國蕓住在一塊,還同一張床,這枕邊風吹起來,肯定喜事都能變成喪事。

  “當然,國蕓這邊,姐姐會給你吹吹風,多撮合撮合。不過,能不能成,這還是要看你的表現。”

  葉鈞立馬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樣,腦子里也閃過上輩子秦柔跟他說過類似的話,所以,這份感激的情誼,絕對別真金白銀還要真,絕無半點做戲的成份。

  “咦你們兩個說什么呢說得這么高興。”

  陳國蕓洗干凈手,走出廚房,隨手拾起一個靠枕,就這么坐在沙發上。

  “說你呀。”秦柔露出一抹曖昧之色,先是瞧了瞧一旁看似道貌岸然的葉鈞,然后再朝陳國蕓擠眉弄眼。

  陳國蕓自然清楚這閨蜜腦子里都想著些什么,俏臉一紅,還沒坐熱的屁股一時間就感覺是如坐針氈。

  當下匆匆打量起四周,見房間里竟然還有著一架舊鋼琴,忙站起身,逃也似的坐到鋼琴前。

  先是掀開那塊蓋著的紅布,然后打開琴架,蔥白的手指也開始有節奏的在上面彈奏起來。

  這是一首上輩子陳國蕓演奏次數最多的曲子,而且還是原創。據說是十六歲拜祭父母時,有感而發,所以就有了這首曲子。當然,曲子的調調多少因為陳國蕓的有感而發,而透著一股憂傷。

  葉鈞聽得入神,一旁的秦柔也適時調笑道:“我告訴你,這可是國蕓自己編的曲子,開眼見了吧在外面可是聽不到的,不過,國蕓,像現在這種氣氛,是不是不宜彈奏這首曲子”

  陳國蕓僅僅是應了聲,但依然沒有停止彈奏的十根手指,只不過音律卻由低沉漸漸演化為輕靈舞動,堪稱奇跡般的無間斷轉換。

  秦柔發覺葉鈞似乎聽呆了,看情形之前那些話也白說了,頓時撅著嘴道:“弟弟,你聽得懂嗎至于聽得這么入神”

  一邊說著,秦柔一邊推著葉鈞,似乎打算將葉鈞推醒。

  “啊你剛才說什么”

  瞧著葉鈞這迷茫的模樣,秦柔肚子里本就不多的委屈突然拔高一截,當下氣呼呼撅著嘴,坐到一旁。

  葉鈞之前腦海里只是回憶著與陳國蕓的點點滴滴,并非有心無視一旁的秦柔,看著秦柔這股氣呼呼的模樣,葉鈞沒敢在老虎屁股上拍了巴掌后還繼續扯那條尾巴,當下只是干笑著望向一旁撇過頭去的秦柔,一個勁好言好語,似乎打算平息秦柔這股對他而言的無名火。

  “你們怎么了”

  似乎也聽到這邊的動靜,陳國蕓停止彈奏,然后轉過身子,好奇的望向葉鈞與秦柔。

  秦柔先是瞪了眼葉鈞,然后嘀嘀咕咕道:“國蕓,你彈奏的技巧實在太高明了,竟然都能把人給聽到入神這種程度。”

  陳國蕓一時間哭笑不得,繼而望向葉鈞,“小鈞,你也喜歡鋼琴嗎”

  實際上,陳國蕓的出發點僅僅是想調和一下氣氛,當然,也要借個話題,這樣才能打開話匣子,所以根本沒指望葉鈞能說出一些鋼琴家的大道理來。

  誰知道,葉鈞也不作答,反而站起身,走到陳國蕓面前,輕撫著琴鍵。

  陳國蕓會意,當下抽開身子,坐回沙發上,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而瞧著葉鈞似乎打算演奏一曲,秦柔也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實際上,秦柔也清楚葉鈞有著濃厚的藝術細胞,華仔那部專輯,她也買了一盒磁帶,盡管是市面上的制品,但音質也很不錯。

  所以,不管是陳國蕓,還是秦柔,都露出些許期待的目光,顯然是想聽聽葉鈞會彈奏什么樣的歌曲。

  一陣憂傷的弦律奏響,陳國蕓與秦柔本能互視一眼,眸子里有著化不開的震驚與疑惑,因為葉鈞此刻彈奏的曲子,正是陳國蕓獨創的作品。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陳國嘀咕一聲,她很確定自從來江陵后,就一直沒碰過琴,再說也沒琴能讓她碰。

難不成,葉鈞僅僅聽了一段,就能徹底記住這里面的音符  可接下來,陳國蕓徹底震驚了,因為葉鈞彈奏的下一段,竟然是先前她壓根沒彈奏過的后半段因為之前秦柔忽然開口打斷了她,說這種誠,這種氣氛,彈這曲子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他到底是從哪聽來的怎么感覺比我彈的還要傳神似乎節奏與我的極為類似,但明顯,他的那些起旋部分,明顯要比我的更好  陳國蕓已經徹底懵了,她很清楚知道這首曲子的,來來去去也就幾個人。

  除了秦柔,就只剩下大舅陳佳華、舅媽蘇琳芳,以及堂妹陳國玲。

  當下心里一動,陳國蕓望向一旁的秦柔,目光透著一股詢問。

  “別這么看我,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懂音律,這是你的專長。”秦柔自然清楚陳國蕓目光中的韻味,“當然,我也沒跟他提過這事,我保證。”

  對于秦柔撇清關系的言辭,陳國蕓倒是全信了,因為隨著曲子的深入,陳國蕓駭然發覺,葉鈞所彈奏的曲子,盡管與她創造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本質上,要比她彈奏的更令人傷感,更令人省思。

  這也難怪,上輩子,自從陳國蕓不幸遇難后,葉鈞每晚夜深人靜,都會獨自彈奏著這首歌曲,似是思念香消玉損的玉人。當時的狀態完全處在悲愴之中,久而久之,這曲子就漸漸沾染上葉鈞的聞曲思人,也漸漸的不斷被葉鈞涌上腦門的悲傷修改再修改。

  “嗚嗚嗚…”當葉鈞彈奏完畢,秦柔忽然放聲大哭,“以后你們若是再敢在我面前彈這曲子,我一定不理你們了”

  說完,秦柔就一股腦兒鉆到陳國蕓懷里,聳著鼻子。

  盡管陳國蕓還有一些話想問葉鈞,但瞧著秦柔這讓她哭笑不得的模樣,只能作罷。

  “蕓姐,秦姐,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葉鈞緩緩站起身,先是微瞇著眼,擠去眸子里有感而發衍生的水霧,然后才轉過身子。

  此刻,葉鈞臉上如以往那般,毫無半點值得玩味的成份。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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