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20.儒門大興 “博士”作為官職,初見于戰國,秦繼之,始皇有博士七十人,“掌通古今”,學識淵博。但博士們學業各有專精;儒墨名法,甚至方技術士,都濫竽其間。
等到秦始皇焚書坑儒,儒學博士逃難隱居,秦廷的博士成了清一色的神仙方術之士和阿諛奉承之徒。
陳涉起義,許多儒生背著孔子的禮器投奔陳王,去尋找出路。孔子的八世孫孔鮒即為陳涉博士,最后還與陳涉一道捐軀,成為歷史上為理想而獻身的名人志士。
漢興,儒生又投奔了漢朝,漢亦設博士之官,以安撫之。漢高祖曾起用叔孫通制定朝儀,初嘗儒雅的美味,由于忙于剿滅“殘匪”,干戈未解,未暇大興儒教。
孝惠帝、高后之時,“公卿皆武力功臣”,不容書生分羹。文景之時,名士碩儒頗有為博士者,如《詩》有博士轅固生、韓嬰,有博士張生、歐陽,《春秋》則有胡毋生、董仲舒。《孟子》、《爾雅》、《孝經》亦有博士。
但“文帝好刑名”,“景帝不任儒”,“故諸博士具官待問,未有進者”——他們只不過具員領俸,沒一個受到重用。
再加之“竇太后又好黃老”,諸博士不僅難以儒業得幸,而且還有觸忌犯諱之虞。竇太后曾問《詩》博士轅固生《老子》之書,轅固生說《老子》是淺俗的“家人之言”,竇太后憤而罵五經為‘司空城旦書’(意思是:猶言刑徒之書。司空,掌建宮室及筑城。始皇焚書,令有藏詩書百家語者,黥為城旦。),并令固生徒斗野豬,幸而景帝給他一柄利劍,才免于橫死。
眾博士看在眼里,懼在心上,哪里有暇宏揚儒業,經世先王有的竟紛紛找借口辭掉博士之職,逃之夭夭。如轅固外調清河太守,韓嬰出任常山太傅,胡毋生干脆以年老為由,告老歸家,居教鄉里。
而其中一人,名曰:董仲舒,乃漢初廣川郡人,是漢景帝時期的博士,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儒學不受重視,因此董仲舒也是韜光養晦,沒有進入政權中樞。
《春秋孔子依據魯史修撰的一部政治史。孔子晚年見道之不行,于是以著作史書褒貶歷史的方法來寄托自己的政治理想和觀念。為了避免迫害,孔子在屬辭比事上常常使用隱晦的語言,其微言大義,只口授給弟子,并不筆之于書。
孔子死后,弟子各以所聞’輾轉傳授,于是逐漸形成不同的《春秋》師說。漢代流行有五家:即公羊春秋、谷梁春秋、左氏春秋、鄒氏、夾氏等。
其中鄒氏無師傳,夾氏未有書,左氏藏于秘府,只有公羊、谷梁二傳,文美義富,最先流行開來,而公羊傳的大宏于世,則端賴董仲舒和胡母生的倡。
胡母生,字子都,齊人,年齡比董仲舒稍長。是漢代最早傳公羊學的大師之也是先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的人。
董仲舒與胡毋生同治一經,但各自的貢獻不同。胡毋生筆錄《公羊傳》,并總結公羊例義,使其更加系統。董仲舒則在揮《公羊傳》微言大義,引經論事,甚至用《春秋》斷獄,將經書與現實政治結合起來,明獨多。
統言之,二人都是公羊學大家,而且都是漢初傳公羊的始師,但是細分起來,胡毋生限于說經,家,是經師;董仲舒則長于論事,搞實用經學,是鴻儒。
胡董二人對《春秋》公羊學的大明于漢世,都卓有貢獻,因此在景帝年間雙雙被任命為漢廷博士。
這一日,董仲舒正在頂禮膜拜孔子圣像,突然,畫卷之上毫光大作,董仲舒見之大驚,急忙伏倒道:“圣人在上,弟子董仲舒拜見先賢,弟子有幸得見圣人顯靈,不知道圣人今日感應生靈,有何吩咐?”
話音剛落,墻壁上懸掛的孔子畫像中飛落一道白虹,隨后毫光散去,歸于平靜。董仲舒見此,三跪九叩之后,拿起案桌上一彩光閃爍的物拾,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卷書,上面有《春秋》全篇解釋,而且還有一段密旨,董仲舒先是驚詫,而后就是狂喜。看完之后,書卷頓時羽化,化為飛絮狀羽毛氣體,緩緩散逸開來。
第二日,董仲舒開始遍開門戶,廣收弟子,講授儒學,特別是《春秋》,弟子數百人,杰出者比比皆是,其中褚大為梁相,嬴公為諫大夫,呂步舒為丞相長史,吾丘壽王(稍后)則官至光祿大夫侍中。
同時,還身為太子的劉彘也收到一卷諭旨,卻是燃燈傳來,劉彘亦是看完之后若有所思,心中慢慢思量,靜待時機。
景帝是繼文帝之后,又一個奉行黃老清靜無為、與民休息之治,從而實現“文景之治”的君王。史稱景帝時期,倉稟豐實,府庫饒財,移風易俗,黎民淳厚,西漢社會從經濟到治安都達到了農業社會美好的極點。
但是,另一方面,由于朝廷的無為放任,諸侯驕恣,豪強坐大,商業地主侵漁細民,割據勢力業已形成;再加之四夷侵臨,匈奴寇邊。
正是:漢興六十余載,海內義安,府庫充實,而四夷未賓,制度多闕。在升平的表面景象下,西漢社會實已潛藏著嚴重的危機。急需有為之君起而進行大刀闊斧改革,制禍患于未,防斯民于土崩;更進而結束無為之治,乘倉實財饒之運,大興文教,再建武功,在足食足兵基礎上,去迎接儒家理想中禮樂教化的盛世太平 可是,景帝只是一個繼體守文之君,他實現文景之治的最大奧秘只是“無為之治”,在民力凋弊之時讓其自創財富,自食其力。文景之治的到來與其景君臣統治得好,不如說是放松統治的好。怎樣在物質豐富的基礎上實現大治,文景君臣就無能為力了。
漢景帝在位十六年之后駕崩,漢武帝即皇帝位,次年改元建元。這位雄心勃勃、精力旺盛的少年天子,一改文景時代一切因任自然、因循守舊、無所作為的施政方針,建元元年新年伊始,即“詔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諸侯相:舉賢良直言極諫之士”。
這次應舉者百余人,莊助為舉;公孫弘以明于《春秋》中選,為博士;轅固生亦以賢良應征。其余學申不害、商鞅、韓非法家之言,操蘇秦、張儀縱橫之說者,一概罷黜,不予錄取。
但是當時竇太后仍然健在。竇太后是文帝皇后,景帝母親,武帝祖母,她好尚黃老,憎恨儒學,菲薄五經。武帝即位,被尊為太皇太后,建元初年,朝廷大事都得奏請她肯。此時自然還不是推行儒學的時候。事實上,儒學剛一抬頭便遭到竇太后的嚴勵摧折。
元年夏,漢武帝任魏其侯竇嬰為丞相,武安侯田蚡為太尉。竇、田傾向儒學,推薦儒生趙絡為御史大夫、王臧為郎中令。趙、王二人是詩學大師申培的弟子,建議立明堂以朝諸侯,用‘束帛加壁,安車蒲輪’的特殊禮遇將申培從山東接來,商議明堂禮制。似乎儒運當興。
趙綰一時得意,竟要漢武帝不再奏事太皇太后,以便推行儒術。結果竇太后大怒,私下調查出趙綰、王臧貪污事實,責問漢武帝,武帝將二人下獄,迫令自殺謝罪。
竇嬰田蚡亦免職反省。申公以老疾為由,旋歸故里。明堂之事不了了之。整個建元時期,儒學都受壓抑,在艱難中掙扎。直到竇太后亡故之后,儒學才真正迎來了復蘇的春天。
建元六年五月,竇太后駕崩,黃老之學的最后一個頑固堡壘消失了。六月,武安侯田蚡復出為丞相,堅冰已經打破,阻礙已經消除。當時:及竇太后崩,武侯田蚡為丞相,絀黃老刑名百家之言,延文學儒者數百人,而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封平津侯。天下學士靡然向風矣 元光元年,漢武帝又令郡國舉孝廉,策賢良,而董仲舒以賢良對策。漢武帝連問三策,董仲舒亦連答三章,其中心議題是天人關系問題,史稱《天人三策》(或《賢良對策》)。
董仲舒以其滔滔不絕的口才和充足的理論準備,借助于可以自由闡的春秋公羊學,投武帝之所好,公開援道入儒,終于在融合儒道、用道家和陰陽家的思想資料充實、揮儒家義理的基礎上,建構了一個讓武帝心醉的既有儒家的三綱五常又有道家的天地、陰陽、四時,既有儒家的改正朔、易服色的有為又有道家的以無為為道,以不私為寶的無為的嶄新的儒學思想體系。
從此,儒學正式成為神教,開始神化,真正占據中國官方哲學,儒學大興起來。董仲舒又得燃燈示意,讓漢武帝下令全國以戒尺作為儒門儒生的必用之物,這樣以來,儒門書生便可以以戒尺上諫君王,下可以拿著戒尺教導蕓蕓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