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席卷著這片大地,抽在人臉上,就如同刀割一般,生生發疼,這也預示著冬天已經來臨了。。
但是對于今日的趙楷而言,凜冽的寒風就如同春風一般溫暖,令他迫不及待的想沐浴在“春風”中,于是今日一早他就急急從床上爬了起來,領著文武百官出得宮來。
東京汴梁城,朱雀門外。
一排排大內禁軍排列的整整齊齊,刀槍雪亮,在寒風中,冷若冰霜,寒光閃閃,滿朝文武身著官服,列隊而站,而居中的趙楷更是頭戴金冠,身著鑲有皮甲的龍袍,騎在高頭駿馬上,帥的是嗚呼歪哉,只見他與一干的大臣的目光都是眺望遠方。
過了一會兒,遠方的盡頭兀自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寒風卻刮的更加強烈了,不少大臣都冷的直哆嗦,但是沒有人敢亂動,唯獨趙楷和秦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趙楷等這一日等得太辛苦,哪里還會計較這一時半會,他反而非常享受這一時刻,而秦檜的話,不管局勢如何,他的目光永遠都是那么的深邃,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如何。
又過去了一炷香時間,忽聽遠方馬蹄聲傳來。
“終于來了。”
趙楷輕輕吐了口氣。
不一會兒,馬蹄聲越發作響,寒風中出現一片黑影,漸漸的,黑影變得清晰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當然,最搶眼的莫過于那位肩披白虎皮的俊秀男子。
此人一出現,滿朝文武臉色各異,氣氛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汴梁!我胡漢三終于回來了。
李奇領著兩萬大軍來到城門下,遠遠的一目掃去,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駕!”
趙楷早已經迫不及待,輕喊一聲。雙腿一夾,騎馬上前。
嘩啦嘩啦。
待趙楷來到眾將士面前,聽得盔甲抖動的聲音,李奇與岳飛一干將士從馬上下來,行大禮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唰唰唰!
兩萬士兵齊齊行了一個軍禮。
“愛卿快快起來。”
趙楷急忙跳下馬來,扶起李奇,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真是讓朕好等呀。”
李奇訕訕答道:“真是抱歉,臣在杭州等地耽擱了幾日。”
趙楷笑眼一瞥,沒有多言。又向岳飛等人道:“諸位愛卿快快請起。”說著,他又想眾將士招了招手,朗聲道:“朕的勇士們,你們辛苦了,你們都是我大宋的勇士,朕為你們而感到驕傲,朕還要跟你們說一聲謝謝,是你們讓朕覺得作為大宋的皇帝而感到驕傲,是你們讓朕覺得大宋能重塑輝煌。你們所做的一切,朕將銘記于心。”
這皇上一開口,那士氣杠杠滴。
“吼!”
士兵們高舉兵器,連連高呼道:“皇上萬歲。大宋萬歲。”
老套路,一點新意都沒有。
李奇心中暗嘆一聲,不去理趙楷,任由他在那里走流程。目光中在群臣中搜索,很快就鎖定了一道比較弱小的身影,欣喜一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對面白淺諾的眼中其實早已經只剩下愛郎了,可見到李奇竟然在滿朝文武包括皇上面前與她眉目傳情,不禁羞得臉發燙,眸子左右的瞟動,生怕被人發現。
正當李奇一心撲在白淺諾身上,忽覺手被人用力一抓,嚇得差點沒有拔刀,還好趙楷及時朗聲道:“愛卿為我大宋開疆辟土,鞠躬盡瘁,朕有你這樣的臣子,是朕的福氣,也是我大宋的福氣,朕已在宮內備下盛宴,為愛卿接風洗塵,愛卿就隨朕一同入城吧。”
說著他手上突然加得幾分力道,又低聲道:“你小子真是夠可以的,朕都還在這里,你就與經濟使擠眉弄眼的,你是成心要氣死朕吧。”
方才他在贊許三軍時,每個人都在認真傾聽,就李奇一個人子那里賣弄,他都暗示過好幾回,可是李奇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氣得他真想一刀結果了這廝。
李奇莫名的有一種被抓奸的感覺,低聲道:“騷蕾,騷蕾,一時情不自禁,還請皇上多多擔待。”心想,我跟我老婆,你在這里瞎吃什么飛醋,搞得跟基友似得,有這必要嗎。
隨后他突然行禮道:“皇上先請。”不留痕跡的掙脫出趙楷的魔爪,又小聲道:“皇上難道忘記了,當初太上皇也是這么握著童貫的,臣可不是太監,沒這習慣啊。”
趙楷回想起那一幕,還真有點像,只覺有些惡心,面色稍顯尷尬,低聲吐出兩個字來,“走吧。”
二人并肩往城內走去,這對于臣子而言可是莫大的榮耀呀。
鞭炮聲響起,鼓聲再起。
儀仗隊在前面開道,吹吹跳跳的,進到城內,那場面更是壯觀,數萬萬百姓圍觀在路旁,也是載歌載舞,歌頌皇帝,歌頌大宋,好不熱鬧。
李奇感覺自己有些像是在走紅地毯,小聲道:“皇上,真不是臣矯情,只是臣低調慣了,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其實他剛開始還準備偷偷進城的,是趙楷下命不讓他這么做,這一次一定得弄出一些動靜來,畢竟這是他即位以來的第一筆豐功偉業,而且這份功勞太大了,若不幫自己宣傳一下,那真是太蠢了,蠢子都干不出這事來。
趙楷道:“不瞞你說,其實朕也不是很喜歡。”
李奇郁悶道:“那皇上干嘛弄這一出啊。”
趙楷道:“這可不是小事,我大宋建國百余年,終于收復了交趾,應當普天同慶,而且上回岳飛他們從燕云回來,朕就沒有給予他們足夠的禮遇,要是這回還是那樣,那誰還愿意為朕開疆辟土,你就忍忍吧。”
李奇小聲道:“可是我大宋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搞得這么太鋪張就太浪費了,那宴會完全沒有必要的,要不就免了?”他還急著回去看老婆了。
趙楷笑道:“朕金口一開,怎能輕易反悔,不過,這還得感謝你。”
李奇道:“皇上言重了,什么開疆辟土的那都是微臣的本分。”
趙楷道:“朕不是說這個。”
“那皇上說的是?”
“今日的宴會都是你們醉仙居的。”
“什么?”
李奇突然高呼一聲。
趙楷沉聲:“你瘋了,也不看這周圍是什么環境。”
李奇心在滴血呀,道:“皇上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
趙楷道:“君無戲言,這是經濟使主動要求的。”
這個敗家娘們。李奇暗罵一句。但是木已成舟,他還能說什么,趕緊道:“臣真是覺得經濟使做的太對了,沒有我大宋,又怎會有醉仙居,這絕對是應該的,臣非常贊成。”
趙楷笑道:“你心里恐怕不是這么想的吧。”
那還用說,我賺錢容易么?再說,憑什么我這個功臣出錢啊。李奇言不由衷道:“微臣在皇上面前豈敢亂言。”
趙楷輕輕一笑。道:“你若能這般想,那便最好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經濟使可沒有少給朕惹麻煩。朕也沒有少為此頭疼,這錢朕拿得也是心安理得。”
李奇心里明白的很,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其實在趙楷即位后,他一直都在整頓朝政。反,反貪污,既然如此。你這個做皇帝肯定要帶頭,要是你跟宋徽宗一樣,那你憑什么去指責我們這些做臣子,所以趙楷很少很少開宴會,一般也就是小宴。
每個月皇室的家用也是有史以來最低的,比太祖時期還要低,而且還有非常嚴格的限制,如今財政又已經趨于透明,趙楷想要搞一場大宴會,還真是有些心里有余而力不足,這可不是趙楷吝嗇,而是他不想破這個例。
當然,這點錢對于日進斗金的醉仙居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走過御街,入到宮內,趙楷先是在大殿前冊封交趾的皇室,賜府邸,賜女婢,這都是當初李奇許下的諾言,隨后又封賞岳飛等一干大將,雖然錢財反面比較少,但是趙楷用一些榮譽和待遇彌補了這一點。
冊封完后,群臣就跟隨趙楷入席,依然還是自助宴會,自助宴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浪費,吃多少就拿多少,不像以前的宴會,吃不完的那些湯湯水水,剩飯剩菜,要么倒掉,要么下人吃了,既浪費,又害人,還不衛生,誰知道這些文淫騷士有沒有性病。
宴席間,趙楷先是與交趾的王室交談了幾句,也就是安撫他們幾句,讓他們安心在這里住下。
與交趾王室交談后,趙楷又將岳飛,牛皋等一干武將全部叫來,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非常興奮的向岳飛等人詢問戰爭的經過。
趙楷原本是崇尚文學的,他也有很高的藝術天賦,這都是繼承他父親的,只是后來他出使燕山府后,性格大變,他漸漸明白圣人書中那些都是騙人的,你宋人讀書再厲害又如何,人家不跟你玩這套,直接用刀來跟你說話。
后來他又去到了西北,接觸到了西軍,這讓他變的比較崇尚武力,所以他對這戰爭的細節非常好奇,迫不及待的讓岳飛他們說給他聽。
岳飛他們自然不敢怠慢,況且這也是他們的榮幸,而且,這對于他們將來的仕途也有著非常大的幫助,畢竟這就是在皇上面前,變向的表現自己,于是就將戰爭過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趙楷。
趙楷聽得時而叫好,時而稱妙,時而沉吟,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時而驚呼,在岳飛等人的述說下,他只覺身臨其境,更有躍躍欲試的沖動,當然,他也只能想想,他可是皇上,御駕親征可不是小事啊!
而一旁的文臣見了,紛紛皺眉搖頭,趙楷在他們眼中真可以算是大宋最奇葩的皇帝,因為武將在宋朝的地位非常低,怎么入得這種高貴的場合,又怎能與皇上坐在一塊,這簡直就是亂來,不合禮法。
但是他們也只能在角落里面生悶氣,趙楷可不是一個好惹的皇帝,他可是宋朝有史以來殺大臣最多的一個皇帝,而且他還是靠著武力奪位的,所以這種很敏感的事,可沒有人敢提。
趙楷在那里聽的入迷,可就苦了李奇。
今天他才是主角,那些文臣自然不然跑去向岳飛他們道賀,因為他們打心里看不起武將,那么這場宴會李奇就成了唯一的主角,前來道喜的人是一波接了一波,得虧李奇不喝酒,不然的話,估計現在就被抬回去了。
‘呼---!”
李奇灌了一肚子的茶,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時間,不禁長出一口氣,目光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起來,忽然,他目光鎖定一盆在冬天還能美麗綻放的盆栽,準確的來說,他注視的是盆栽邊上那一道妙曼的身影。
不是白淺諾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