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薄和宗無忌,也算是兇名昭著之輩了。但是他們兩個,在這個赤膊男子面前,卻仿佛是謹小慎微,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幾下。
屠夫宇文虎,這個名字,在偌大的呼爾大草原上,代表著是死亡和血腥。
血狼之子,但并非是血狼的親生兒子。早年之時,這宇文虎便是北疆之外的一個孤兒,從小就是一頭在冰洋上生存的黃金級妖獸白虎養到了七八歲,后來才被去冰洋狩獵的血狼宇文敵收為了義子。
這宇文虎從小妖虎養大,沾惹了濃重的獸性,對叢林法則中的弱肉強食貫徹的極為徹底。弱小的人類在他眼中,絕對不是同類,而是一只只任他魚肉的獵物。
其個性兇殘而可怕,誰要是敢招惹了他,便會不死不休。迄今為止,大草原上已經被他屠掉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型部落,而且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部落中最強者的心臟吃掉。據說這樣做,可以讓他得到被吃掉心臟的那個強者的力量,讓他變得更強。
身為血狼的養子,這些年漸漸地名頭追的上宇文敵了。而他,也成為了血狼麾下很忠誠,也很實用的一條猛狗。
面對這種極度兇殘的人物,赫連薄和宗無忌,還真是不敢隨便去激怒他。這一次去血狼部落借兵,宇文敵非但爽快的借了一千兵馬,還派出了他的養子屠夫宇文虎。
很顯然,血狼垂涎雷青手中財富的同時。也對盤踞西北的鐵騎團完全沒有好感。但血狼對鐵騎團也有些忌憚的。命令麾下狼兵,偽裝成了馬賊。
如此,加上禿鷲和毒鷹拉攏的一批散兵游勇馬賊,組成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騎兵大軍。遙遙向葉赫鎮而去。
按照宇文虎的意思是,直接揮動騎兵大軍沖上去,迅速抹平葉赫鎮完成任務后,就在境內肆虐一番了事。
但赫連薄不同意,鐵騎團在草原上也是有諸多眼線的。如果行軍太過肆無忌憚和兇猛,被鐵騎團事先察覺的話,那么突襲葉赫鎮就會成為泡影。
幾番勸慰下,讓屠夫宇文虎接受了這個建議。他雖然沖動。兇殘,暴虐。但并非完全沒有腦子,他是妖虎養大的。老虎雖然是百獸之王,但捕獵之時。基本上也是以伏擊為主。只有同類侵入自己地盤,或是徹底把它激怒后,才會硬來,不死不休。
前方斥候游騎馳騁而回,稟報說前方十多里外。駐扎著一個小型游牧部落。因為正是放牧之時,牛羊散開后足足向兩翼蔓延出了十幾里地。
赫連薄微微一愣,暗忖怎會如此倒霉?當即便對宇文虎說:“虎帥,鐵騎團勢力不俗。喜歡在一些小型部落中安插些探子。如果給那些探子看到我們,說不定會用渡鴉回報。未免節外生枝。不如我們繞行吧。”
“繞行?”屠夫宇文虎那對冷酷的雙眸之中露出了瘋狂之色:“繞行的話,起碼會為我們多出四五十里路程。何況,我從來沒有繞路的習慣。孩兒們聽令!”
隨著他一聲虎嘯般的爆吼,麾下血狼軍也爆發出了強大的氣勢:“吼”
“殺!”宇文虎殘忍的獰笑了起來:“屠光那些牧民。”
“嗷嗷!”
雖然打扮成了馬賊,但血狼軍身為呼爾大草原上威名赫赫的一支軍隊,自不是尋常馬賊可以相比。一聽喝令之后,頓時展露出了一股股殺氣,眼神漸漸發紅,呼吸急促的咆哮聲后,策馬奔騰起來。
那一股股殺氣,仿佛凝聚在了一起,連空氣之中都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赫連薄臉色疾變,驚聲說:“虎帥,他們是無辜的草原牧民,是我們自己人。”
“自己人?”宇文虎兇殘的虎眸朝赫連薄一瞪,獰笑著說:“禿鷲赫連薄,你什么時候變成圣人了?你剛才不是說,他們之中會有鐵騎團的眼線?既然敢收錢為鐵騎團做事,那就是敵人。”
“可那畢竟只是猜測。”赫連薄心中一駭,面色煞白的反駁說:“我并沒有說一定就會有眼線。”
“他們擋了我的路,就是敵人。弱者,是沒有資格生存的。”屠夫宇文虎的眼眸之中,兇殘之色漸漸轉成了興奮,一夾馬腹,便向前沖去,一連串的瘋狂笑聲,千余騎血狼軍,已經開始加速了起來。
在半空之中看去,就像是一道滔天波浪,不斷向前方沖擊覆蓋而去。馬蹄聲爆發出了如同驚雷一般的怒吼,敲在人心臟上,如鼓聲在胸口震蕩,壓抑之極。
大地,在鐵蹄之下呻吟顫抖著。
“宗無忌,現在怎么辦?”赫連薄雖然兇名昭著,但他從來不對無辜的草原人出手,更別說動輒屠掉一個部落了。
“還能怎么辦?”毒鷹宗無忌也是有些忌憚的遠遠看了一眼宇文虎,低聲說:“屠夫這頭瘋虎,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算了算了,我們的目的就是報仇而已。你理這些做什么?帶著我們的人馬,一起殺過去。既然已經動了手,就別放跑一個牧民,否則會留下隱患。”
宗無忌眼神之中毒光閃現,率著馬賊群開始向周圍撲過去了。獨留下赫連薄一個人,怔怔的看著遠方殺聲震天。
“周大哥,怎么辦?”下風口的遠處,一處密集的草叢之中。左芊芊身上纏繞著淡淡的黑霧,讓她的身軀有些若隱若現,低聲問周寒。因為風向之故,剛才宇文虎咆哮下令的一些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芊芊,別輕舉妄動。”周寒低聲說:“我們現在只有十幾個人,救不了那些牧民。”
“可惡,那個叫什么的屠夫的家伙,當真是兇殘成性,竟然準備屠殺掉一個擋道牧民小部落。”左芊芊又氣又恨的說。
“芊芊你放心,我們已經把消息傳遞給了郝先生,郝先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周寒自從冒險探查出了這支軍隊的來歷后,便已經匯報。而郝先生的回信命令,已經傳了回來。表示情報已經收到,讓他繼續執行命令,注意這支血狼軍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是不是郝先生在故意安慰人,他竟然說是屠夫帶的血狼軍的話,那就比尋常馬賊更好對付。關于這一點,周寒有些不理解。屠夫很厲害,兇殘成性,而血狼軍也是大草原上非常厲害而出名的軍隊。
雖說眼前這一千騎,興許不是血狼軍中最精銳的部分,但至少也會比尋常馬賊厲害許多,又怎么會更好對付呢?
幾乎是與此同時,這個問題也出自了鮮于豹的嘴里。
鮮于豹正在幫著郝先生一起疏散葉赫鎮中不肯走的居民,對于新情報,他也是震驚至極。原來是赫連薄和宗無忌兩個混賬,聯合了血狼軍來襲。
血狼軍,曾經和鐵騎團有過沖突,但雙方偃旗息鼓已經好幾年了。對于血狼軍的厲害,鮮于豹也是有過體會的。還有那個屠夫宇文虎,殘忍而厲害。整個鐵騎團中,要想在單挑中贏他的,也唯有兩位團總了。便是連團總之下第一高手雙錘尉遲寇,也頂多與于屠夫不相伯仲。
總之,讓黑旗團中,暫且的第一高手鮮于豹去對付宇文虎,他自認能撐得過十招已經是奇跡了。不說宇文虎了,就算是赫連薄或者是宗無忌,他都不是對手。
這才讓鮮于豹心急如焚,愈發焦慮了起來。
“鮮于將軍稍安勿躁。”郝先生剛以三寸不爛之舌,勸走了葉赫鎮中一家釘子戶。笑吟吟的對鮮于豹拍了拍肩膀說:“最可怕的敵人,是未知。宇文虎,赫連薄,宗無忌三人雖然都很厲害。但是他們的情報我們很充足,清楚的知道他們的為人性格和行事作風。”
“知道了又有何用?”鮮于豹一臉郁悶說:“我還不是一個也打不過?”
“其實,對方如此聲勢浩大,就算不是血狼軍,不是那三個強者統帥,我們必然也是打不過。”郝先生呵呵一笑:“最糟糕的反而是對方那個統帥雖然不厲害,卻不是我們熟知的高手將領。因為那樣,郝某無法通過他的性格作風,來有針對性的下餌,來針對性的布局。宇文虎很好啊,實力強大,殘暴成性。毀滅性雖強,但此人的弱點也極為明顯。這一場,我們勝率很高啊。對了,讓你準備的東西好了沒?”
“已經好了,前些時候周寒準備了不少。”鮮于豹呵呵一笑說。
“那就別廢話了,快些遣散居民,越快。我們贏得幾率就越高。”郝先生笑了起來:“如果你想在主公回來之后,給他一個大驚喜,就趕緊行動吧。”
鮮于豹頓時激亢了起來。
“嗷嗷!”
屠夫宇文虎狀若猛虎般的撕碎了一個部落里的高手身軀,殘酷異常的扯出了他的心臟,狼吞虎咽而下。
與此同時,血狼軍也瘋狂的咆哮了起來。
便是連宗無忌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臉色有些發白而低聲呢喃說:“這屠夫,還真他媽的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