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一道亮銀槍尖,似流星閃電,從橫檔里飛逝而來。槍尖一抖,化出兩道模糊的星芒,精準無比的點中了鐵鞭和戀戰,爆出了兩聲清脆中透著股沉悶的金鐵交鳴聲。
雷青只覺得戀戰被一股沖力蕩開,連虎口也被震得隱隱發麻。而那根沉重的鐵鞭,也是擦著雷青耳根,“唬”得一聲飛過,勁道激蕩,讓他頭發都飄蕩了起來。
心中一驚,回頭一看下,見得虞姍姍騎著她的戰馬飛雪,單手持著銀亮長槍,面若冰霜的對兩人怒目而視:“你們兩個瘋了嗎?都不要命了?”
雷青心中也是非常驚駭,雖說早就知道虞姍姍是個習武之人,而且貌似好像是某個強大的宗派中的得意弟子。但上次,可完全沒有表現出如此強大的戰力來。
但現在看來,這個虞姍姍似乎極為不簡單啊,斗氣內斂看不出其深淺。一想至此,雷青也是冷汗直冒。上次無意中偷窺了她洗澡,幸虧跑得快,也幸虧她因為沒穿衣服而不敢追出來動手。否則以她當時的憤怒和武力,說不得當場就把自己宰了。
可現在也是十分麻煩,自己連安菲菲都收拾不了。若是那虞姍姍一起上,保不齊會比她們擒拿回去。當即,雷青眼骨碌一轉。悲憤欲絕的咆哮叫著:“虞姍姍,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勒轉馬頭,馭著烏騅開始一路小跑,似乎想找些距離沖刺。
虞姍姍一愣,似乎自己才是受害者吧?前幾個月,滿京城都在傳這事呢。這事弄得,倒是他成為了受害者。心中一惱,他敢前來拼命正好,給他點苦頭吃吃。
誰料,雷青策馬跑著跑著,卻是跑到了左芊芊那里。彎下身子,抄起她腰往馬背上一放。雙腿猛地一夾馬腹,暴喝一聲:“駕。”
頭也不回的,向下山小道沖去。
猛虎崗地勢非常復雜,有好幾條小道,只不過山石嶙峋,非常難走。要是騎著馬走,還不如靠雙腿走路來得痛快。平常上下山,盡可能都是要牽著馬走。
但烏騅可不是尋常戰馬,乃是一頭妖獸級的戰馬。即便是在那種山石凌亂的羊腸小道,也能以一路小跑的架勢,往山下而去。騰挪折閃間,異常靈活。而且雷青也是非常擅長御馬之術,一人一馬配合起來,在如此地勢復雜的地方,也是行云流水般的走著。而且這條山路,雷青之前也是騎著烏騅演練過數次了,前面還有一個兩丈的小山澗,剛好可以一躍而過阻敵。
虞,安兩女,面面相覷。這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等無恥之徒?明明說要拼命,結果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跑了?哪有這么坑人的?
不過,虞姍姍可是長途跋涉繞了一大圈,怕是不下萬里追來找茬的。好不容易追到了他,又怎么甘心讓他跑了?當即,虞姍姍臉色一寒,怒聲嬌斥:“安菲菲,我們追,絕對不能讓他逃了。駕~”御馬直追雷青而去。
安菲菲也是自認倒霉,接了這么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媚眼兒一翻,心中暗忖合著老娘就是一個幫你追小白臉的陪襯?當然,虞家她得罪不起,虞姍姍也是得罪不起,人家可是大名鼎鼎月寒宮出身的得意弟子。只好很無奈的招呼鄧肯和一些精兵追隨而去。
鐵甲親衛中的幾個青銅強者,看了一場精彩好戲后,見得雷青逃跑,便說:“頭,我們要不要追?”
“追什么追?那個姓雷的小子逼得我們商會發出通告,三年之內不能出手對付他和那群山賊。如果我們一追,豈不是讓商會名譽掃地?”鬼見愁司空衛冷笑說:“自由傭兵團的那個安菲菲很厲害,姓雷的單獨對上也討不得好。而虞姍姍,實力比安菲菲還要厲害一籌,連我都看不出她的深淺。據情報說,好像還是斗氣圣地月寒宮的得意門人。姓雷的小子已經把她得罪慘了,落到虞姍姍手里,不死也會脫掉半層皮。”
也是啊,有人代勞出手,又何必勞煩自己呢?說不定,不多會兒,那個膽大包天的雷家小子,就會被恨他入骨的虞姍姍一槍捅死了。不過話又說了回來,那小子還真是色膽包天的,連天嵐帝國內閣首輔虞天機的女兒都敢去偷窺其洗澡。不被當場打死,簡直走狗屎運了。難怪,這次連老牌貴胄雷家都保不住這小子了。
不好~幾個鐵甲親衛中的強者心中或快或慢都是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這姓雷的小子色膽不小,大小姐落到了他手中都個把月了,會不會……
雖說這些鐵甲親衛很擔心,卻也只敢在心中想想。
距離此地數萬里之遙的天嵐帝國北境,哪怕在季節上已經處于春季,但這里依舊是天寒地凍,飄著鵝毛大雪,將大地山川上的積雪,再度墊厚了些許。
北境長城,依地勢而建,高數十丈,寬七八丈。在銀雪素裹之下,蜿蜒盤旋出兩千余里。東臨狂暴海峽,西抵絕望深淵。
這一座偉大的長城,乃是歷史上極為著名人類帝王先驅翼所發動建造。因為不斷有妖獸和蠻族騷擾,整個建造過程非常艱辛和傷亡慘重,直至延續了百年,這座北境長城才正式完工。將大量的蠻族和妖獸,阻擋在了北境之外,困在了那個猶若陰寒地獄一般的北冰獄內,不得入人類腹地肆虐。
一來是為了紀念大翼的功績和對人類的貢獻。二來,大翼當年臨死之時的遺愿,就是埋葬在北境長城之下,幫助人類永鎮異族。
由此,北境長城又被稱為“大翼之守護”。
也是由于北境長城對于整個人類種族,十分重要,盡管一直改朝換代,人類內部征戰不休。但北境長城,卻依舊是屹立不倒。
不管是誰,占領了北境這一塊地盤,都必須對北境長城進行維護,駐兵。
現在,這里就是天嵐帝國的責任。
北境長城,有數十個關口,數百烽火臺。依據關口大小,危險程度,每個關口都要駐扎數百至數千人。而即便是烽火臺,也會有少量兵卒輪流駐扎。
虎蹲關,乃是延綿數千里的北境長城中的一個普通關口,以坐落在虎蹲山旁而命名。
盤桓在山頂上的一處烽火臺,這里地勢極高,最為適宜瞭望和看風景。大地,山巒,樹木,都披裹著一層厚厚的銀裝,壯闊而別有一番氣象。
北境的風很烈,吹拂在臉上,就像是刀子在割。
但就在這烽火臺旁,兩名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在漫天的雪花下大口喝酒,大口的吃肉。
左側的那個,穿著一身暗銀色部將鐵甲,頭戴紅纓盔。落雪飄到他身側,便會激蕩起一道小小的霹靂,將雪花打個粉碎。此人面容和雷青有著數分相似,只是俊朗之中,更是透著股彪悍霸烈氣息。端著一大碗酒,爽朗的對對側男子說:“司徒,多謝你對我家小九手下留情,放了他一馬。果然夠兄弟,雷老虎我先干為敬了。”
說罷,咕嘟嘟的大口將一大碗酒喝得干干凈凈。喝罷,一臉得意的看著對面那男子。
對側那男子,身材修長,皮膚有些病態的白皙。咳嗽了兩聲說:“雷老二,雷洪。你一定是故意的,找這么冷的地方喝冷酒。你一定是在報復當年你爬人寡婦墻時,我向你爹舉報了。咳咳,我可是個病人,經不住你這么欺負。”
話雖如此,但那些雪花飄近他身軀時,仿佛憑空遇上了一股熱浪,化作無數白氣,蒸騰而起。可見其一身斗氣修為,非常渾厚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