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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拉遠了距離,可是聽這聲音,少年幾乎就是貼在他的身后。
卓‘玉’桐根本來不及轉身,甚至連頭都來不及回,只能憑著身后的風聲,和危機關頭被迫‘激’起的感知力,斷劍反手遞去,只聽一聲濁響,劍鋒與勁氣相‘交’,他手臂震了一震,氣血翻涌,但終究還是強行接下了這一擊。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接下。
少年卻在他身后,繼續喝道:“七招,八招,九招。”
竟是一連串攻出三招。
卓‘玉’桐從未遇到這種身后遇襲的處境,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總是在暗處算計別人。但是現在,他不得不被迫體驗這種感覺,明明知道敵人在出招,卻又無法看到敵人,這種強大得、幾乎讓人絕望的危機感,令他恐懼,令他害怕,但是求生的渴望,卻又讓他不得不將所有勁氣集中于身后,面對著看不到的敵人,毫不猶豫地接招。
求生的渴望,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最大勇氣,明明無法看到敵人,但感知力和反應力都因對活下去的渴望,進一步的提升。這接連的三招,竟是一招比一招強勁,勁氣集中到了極點,達到他以前怎么也無法到達的極限。
嘭嘭嘭的三招過后,少年大笑道:“最后一招……去死吧!”
風聲一起。
卓‘玉’桐突然發現,少年竟然到了他的斜上方。
這是沒有道理的,明明對方剛才還在他的身后,跟他硬拼了三招,突然間。少年就到了他的前方。
如此奇怪的速度……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但現實就是這般的不可思議。
卓‘玉’桐知道自己已是無論如何接不下這一招,他的所有勁氣,都集中到了身后,雖然他自幼習武,但終究未修至宗師。面對著斜上方突然的襲擊,根本無法抵擋。但是,明明只剩了一招,明明只要撐過這最后一招……
生存與死亡在這一刻,僅僅只是隔著那薄薄的一線距離,面對著斜上方高密度轟來的勁氣。終于,所有的潛能盡數‘激’發,而那原本就已集中至極限的勁氣,突然間生出了變化,行云流水般,一下子涌到了前方。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碎裂一般,少年飄退,卓‘玉’桐卻也連退三步,看著手中碎去的斷劍,看著前方淡然自若的少年,感受著自身體內前所未有的勁氣。和難以言喻的舒適,心中驀的涌起一陣狂喜。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真的突破了?
對以往所有武學的全新領悟,與切換自如,隨意流轉的強大勁氣……他真的突破到了宗師境界。
緊接著卻是看向那負手而立,仿佛早有所料的少年,難以形容的震撼。
這少年,竟然真的只用了十招,就幫他做到了他辛苦數十年,都無法做到的事?
此刻的卓‘玉’桐。震驚與狂喜‘交’織在一起,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要知道,突破至宗師甚至是大宗師,幾乎可以說是每個武者畢生的追求,就算是他也不例外。然而,這么多年來始終無法再進一步的苦悶,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尤其是連他的兩個弟子都修到了宗師境界。
“宗師”就像是一個天‘花’板,沒有越過那個天‘花’板,就只能永遠被壓在那里,無法再上層樓,唯有突破之后,才能更進一步。也正是因此,他的兩個弟子翟器與丁搜,這些年的實力與他越拉越遠,而他就始終被壓在那個天‘花’板下。
但是現在,他終于成功突破,即便他現在年歲已大,但只要突破了這個檻,就能夠更進一步,至少一直在到達宗師與大宗師的臨界點之前,唯一需要的就是不斷的苦修,而不會再有這種無法突破的檻。
而即便拋開武學本身不談,他以前還未修至宗師時,辛辛苦苦的,才‘混’到虎賁中郎將,以他的實力,這可以說,已經算是到了頭,要想再進一步,幾無可能,但是,他現在已經超越了自己,成為宗師級的高手,在軍中的地位,自然也將扶搖而上。
而這……卻是這個少年給他的。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這少年“十招之約”所暗藏的玄機,少年的第一招,是為了讓自己感受到少年的殺氣,從而全力應對,讓自己連攻三招,是為了看清他的功法,接下來的數招,是為了讓他身處在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中,并迫使他的勁氣壓縮到極限,并集中在他周身勁氣最薄弱、卻也是最關鍵的點上,再以非生即死的最后一招,‘逼’迫他超越自己,一舉晉身宗師之境。
但是,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可能輕而易舉的,幫一個自己以前明明并不如何了解的武者,突破他的極限?
卓‘玉’桐渴望突破已不是一日兩日,對此自然也有許多了解,一名大宗師,幫助他的弟子突破至宗師境界,這是可以做到的事,“東圣”尤幽虛座下的十大弟子,“火皇”姜狂南身邊的眾多高手,雙月華明珠座下的“七萼紅”皆是如此,這也是他全力相助集主,希望司徒德宣真的能夠搶到魔丹,進而突破至大宗師的最大原因。
但就算是那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宗師,也無法在短短幾招里幫助他們的弟子說突破就突破,這少年的境界……到底高到了何種程度?
少年雙手負后,淡淡地看著他:“你輸了。”
卓‘玉’桐道:“我……”
少年冷笑道:“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若是無法在十招內,助你突破至宗師境界,就算你贏,我就放你走,但是現在你輸了。你既然輸了……怎么還不去死?”
卓‘玉’桐怔在那里,有若被冷水澆身。
確實。他是輸了,輸得很徹底。
再怎么聰明,他又如何想得到,這少年真能在十招內,‘誘’使他突破自身?
所以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雖然輸了,但是他現在……如何舍得去死?
多年的夙愿終于完成,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如何舍得去死?
不舍得死,那唯有戰……但是,跟一個殺死過大宗師的少年,跟一個僅僅用了十招。就讓他突破至宗師的天才,戰和死有什么區別?
這少年,給了他一生中最大的希望,緊接著卻要讓他死在這里?
沉默一陣,他終于說出了自己本以為不會說的話:“你……想要我做什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他已經背叛了思越集……徹徹底底地背叛了它。
早有所料的少年,‘露’出滿意的表情:“兩件事,我只要你做兩件事。”
卓‘玉’桐道:“哪兩件。”
少年道:“第一件事……幫我抓住‘小棠棍’,把中兗洲上的小取‘洞’仙‘門’全都挖出來。”他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做得到的,讓人去強‘奸’南宮珠,想必是司徒紅紅的計謀,但是幫她找人的卻是你。”
他冷笑道:“為了防止事敗后被陳棠連累。你當然不可能不留下后手,陳棠已經受了重傷,逃不遠,你去抓他,輕而易舉。”
卓‘玉’桐道:“第二件是……”
少年淡淡地道:“告訴我司徒德宣在哪里,我去殺掉他……你來做集主!”
月‘色’昏暗,山嵐在黑夜中隱現。
少年飛掠在原野中,在他左右,跟隨著一對幾乎讓人無法分辨的‘女’孩。
兩個‘女’孩,俱是粉裝‘玉’琢。只不過一個穿的是白衣,一個穿的是黑衣。
白衣的‘女’孩,天真得有若璞‘玉’;黑衣的‘女’孩,‘陰’戾得有若毒蛇。
黑衣‘女’孩輕嘆一聲:“原來‘‘色’彩’是這個樣子的?”
少年想起,其實她從一出生。就活在“星界”里,這還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來到塵世。雖然另外還有一個“憂憂”,但是憂憂卻也是從一出生,就失去了眼睛,雖然在必要時,能夠借助“星眼”看到身外的事物,但“星眼”終究不是真正的眼睛。
換句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色’彩”。
他道:“不好意思,第一次把你叫出來,就讓你殺人。”
黑暗天‘女’捧著臉:“就是呢,明明是‘女’兒的第一次,爹爹竟然這么粗暴,還要‘女’兒見血。”
少年抬頭看著星空……這到底是什么‘女’兒啊?
黑暗天‘女’卻又‘陰’‘陰’地冷笑:“不過‘女’兒也早就想看看……血到底是什么樣子。”
少年道:“不是很好看。”
白衣‘女’孩道:“嗯。”
黑暗天‘女’道:“我們是去殺人耶,你們興致高點好不好?”
——“集主不在城中。”
——“他在城東六里外的圣賢山莊。”
——“因為,縣狂獨到了元城,自從縣狂獨來到中兗洲,已不知找了多少人麻煩,集主躲到圣賢山莊,就是想避開縣狂獨。”
——“圣賢山莊里,還有集主的大弟子錢溫故,錢溫故的實力只比集主略遜一籌,卻已是差不太多。此外,集主身邊還有眾多弟子,他們會布下一種大陣,喚作‘天地動象陣’,這種陣法極是厲害,就算是大宗師陷進去,也難以討好,就是因為有這‘天地動象陣’,集主才敢來追殺你,你只要一出現,他就會用‘天地動象陣’來困住你,‘逼’你在陣中耗盡魔神之力。”
——“至于其它事,請‘交’給我。”
回想著卓‘玉’桐的話,少年的嘴角溢著冷笑:“也對,我們是去殺人的,開心一點。”
他淡淡地道:“我先說好,其他人隨你們殺,不過里面最老的那個老頭子,他是我的。”
黑暗天‘女’道:“爹爹你口味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