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熱騰騰算賬和認親大劇落幕了,各方俱是五味雜談,申大人也帶著于子期告辭了,李婆子和李老漢也告辭回李二那邊了,李月姐關了門,正要回屋,大門又被敲響了,開了門一看是于子期,不由的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什么好臉色。
“李姑娘,大人讓我告訴你,如果落戶困難的話可以去衛所那邊看看。”于子期道。
“什么意思?”李月姐問。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到時你可以打聽打聽。”于子期回道。
“知道了。”李月姐點點頭,隨后反身關了門。
于子期看著緊閉的門,舉了舉手,然后嘆了口氣落下,轉身又匆匆的離開了。
“姐,誰啊?”月嬌探了個腦袋出來問。
“沒誰。”李月姐回道,省的這丫頭又八卦,又扎了腰裙進了廚房,跟月娥一起燒晚飯。
而田阿婆似乎更忙碌了,一會兒要去看看墨風,一會兒又要去后院照看一下雞,還要忙著來廚房里幫著添把火,屋里屋外,全看她的身影在轉悠。
“阿婆,你歇歇。”李月姐終于瞧不過眼了,拉著田阿婆的手坐下:“阿婆,你不需要如此,申大人和阿奶的恩怨,自由我阿奶和阿爺跟他算,這些跟你無關,這幾年,家里里里外外的多虧你的照應,月寶兒這幾年更是你一手帶著,我們這些做姐弟沒操一絲毫心思,這一點,便是我阿奶都沒有做到,所以,你不虧欠我們什么,想反倒是有恩于我們,而我們幾個也一直拿你當自家阿奶一般對待,你如今這般,我瞧著不好受。”李月姐輕輕摸著田阿婆滿是老繭子的手,一臉誠懇的道。
“唉,我就是叫他給氣的,總覺得不做些什么心里過意不去。”田阿婆道,不過她倒底是活到這歲數的人,性子又是爽利的,便擺擺手:“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一切照舊。”
李月姐這才歡喜的點頭。對田阿婆她心里就有一股子自然而然的親近。
“阿婆,大姐,吃飯了。”月寶兒在外面沖著兩人道。
于是,一頓飯便吃的歡歡喜喜的,說到底田阿婆終于找到了兒子,彌補了前世的遺憾,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吃過晚飯,李月姐又去幫墨風熬藥。熬好藥便端進墨風屋里。
墨風這會兒精神頭還不錯,正半依在那里看書。
“正病著呢,養養神多好,還看什么,許郎中說了,久視傷神,你現在就得養養神。”李月姐自是一頓嘮叨。
“大姐,你都快跟小舅媽一樣了。”墨風抱著書取笑道,自墨風到了通州,小舅家的桂生便經常來找他玩,而桂生埋怨最多的就是他娘白氏的叨嘮。
“皮癢了,居然敢取笑大姐。”李月姐瞪他,隨后想起今天申大人和于子期來的目的,他們原先就是來看墨風的,當然,最后一鬧騰,被打了一頓,申大人也不好來見墨風了,不過,李月姐估計著他還得來,畢竟田阿婆暫時還住在她家。
只是李月姐現在琢磨了,有著阿奶和申大人的恩怨,她不可能再讓墨風去跟著申大人,那樣真能把自家阿奶氣死不可,這點倒是要跟墨風說說,畢竟是跟他相關的事情,于是,等墨風喝完藥,李月姐收了碗之后便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墨風聽著臉上有些失望,但倒底是老李家的人,骨氣還是有的,便道:“沒有他們,我一樣能中秀才,中舉人,中進士。”
“好,有志氣。”李月姐歡喜的道。
隨后兩人又聊了幾句,李月姐讓墨風早些休息,便出了墨風的屋里,然后洗涮一翻也回屋里睡了。躺在床上,還能聽到隔間,田阿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
今天夜里,田阿婆定是一個無眠的夜。
李月姐也睡不著,想著自家阿奶,再想著鄭老太,覺得這世間女人生存真是不易,而男人,想那姓申的或許有那么一絲絲愧疚,可大多卻全當是風流賬,渾不當一回事的,又怎么會真正去想,自己的行為給女人靠成多大的傷害呢,而鄭家老太爺,在柳洼那是公認的好男人,但他又何曾想過那個為他生了四個兒子卻黯然離開的女人,便是鄭老太,她是能干,但同樣活的戰戰兢兢。(.la無)
這世間對女人多是不公的。但不管公于不公,女人總是要生活,那便用努力和智慧讓自己活的更好,阿奶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的努力,鄭老太更是能智慧創造了屬于她的柳洼時代,想著這些,李月姐有些明白了,拿的起,放得下,走得進,出得來,這便是女人的生活智慧。
好象不容易做到啊,不過,努力吧,李月姐暗暗的握了握拳,今生,她正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現在的,不是嗎?
隨后李月姐又想起于子期最后回來時說的話,心里想著,看來,落戶的問題怕是會有波折,明天得問問墨易,落戶的事情到底辦的怎么樣了。
想著,便閉眼準備睡覺,又想起墨風,終歸不放心他的病,便點著桌邊的油燈,掌著油燈出了屋,廊道上,黑柒柒的,油燈的光昏黃黃的散落在各處。不一會兒,李月姐便進得墨風的屋里,一進屋,她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因為她聽到了墨風的壓抑的哼哼聲,尤其是那呼吸更是極為粗重。
“五弟,怎么了?”李月姐急步上前,將油燈放在床邊的方桌上,便看到墨風緊閉著雙目,赤紅的臉,李月姐魂都沒有了,立刻叫醒墨易,讓他去請許大夫來,而她則用許大夫都的降溫法,用溫水一遍一遍的幫著墨風擦著身體。
不一會兒,許大夫便來了。也幸得是熟人,要不然,這半夜里還真不一定能叫到人。
“唉,墨風自小身體就不好,你爹娘在的時候沒少為他操心,雖然這幾年他身體好一點了,但低子還是太薄了,這次的時疫將他體內的痼疾引發出來了,這情形不太好啊,我再開貼藥,你讓他吃吃看吧。”
一聽許大夫這話,李月姐知道,這是在試藥了,也就是說墨風的病復雜化了。
李月姐那心更是提的半天高。
也幸好許大夫自小就替墨風看病,對他的病心里清楚,一濟藥下去,倒好了三分,但接下來情況卻不容樂觀,墨風的病便開始反反復復著,許大夫都已經沒法子了,李月姐只得又請了幾個大夫,還有宣周也請來了,但最后都是一籌莫展。
夜里,墨風又一次的高燒剛剛退去,李月姐卻沒有一絲松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她清楚,說不準過一會兒,墨風又會高燒起來,這樣的情況這幾天時常出現。
“大丫頭,我看這通州的大夫是不行了,不如把墨易送京城去冶。”一邊田阿婆建議道。
“時疫的病人,別說出通州了,便是出家門都不行,再說,便是出了通州又怎么進得了京城。”一邊李月姐皺著眉道。
“沒事,他說他有辦法的,而且還能請到御醫給墨風看病。”這時,田阿婆看了邊上李婆子一眼,一臉有些悻悻的道。田阿婆嘴里的他自然是指申大人了。
李月姐不由的動心了,不管怎么說,京城的冶療條件比通州好多了,再說了,又能請到御醫,那更是再好不過。
只是以阿奶那極強的個性,真答應了,那等于向姓申的低頭了,這比殺了她還難過啊,李月姐不忍心,想了想道:“要這樣的話,我去找找典小子,他倒底曾跟過二王爺和七王爺,興許有辦法。”
“上回周家的事情,二爺已經在怪典小子了,這會兒再求上門,哪有那么容易。”一邊田阿婆嘀咕的道。這話是再情在理的,當然,田阿婆的私心卻是希望田溫能幫到李家,幫的越多越好,也算是有些補償吧。
“我還是去找典小子先問問吧。”李月姐依舊道。
“算了,典小子不過是曾跟著二爺和七爺跑腿的,那些人大人物慣會過河拆橋,又哪里真會把典小子放在心上。”這時,李婆子突然開口了,然后站了起來沖著田阿婆道:“阿婆,我可是把墨風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聽著自家阿奶的話,李月姐不由的眼睛一酸,自家阿奶多要強的人啊,這會兒為了墨風卻不得不低頭了。
“好咧,老婆子我跟著,墨風若有絲毫差池,老婆子給他賠命。”田阿婆拍著胸膛道。
于是第二天一早,一切收拾停當,申大人就派人來接墨風了,李月姐則跟著田阿婆隨行,一路就進了京。因著墨風是時疫,申大人讓人將三人安排在一幢單門獨院的宅子里,當天下午,便有御醫來給墨風看病了。
到底是皇城里的御醫,幾番施為,當天,墨風的燒就沒有再反復了,李月姐又呆了三天,墨風的病就基本穩定了。當然要想根冶那還得慢慢來,之后還需要慢慢調養,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大丫頭啊,你就放心把墨風交給我吧,老婆子定會照顧好他的。”李月姐終歸不放心家里,如今墨風的病已趨于穩定了,田阿婆便讓她先回通州。
“那好,一切就麻煩阿婆了。”李月姐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隨后李月姐便收拾了東西回了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