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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賭字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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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學)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月姐兒,今天這事,多謝你們了。”看著柳家人離開,李二沖著西屋一干人道,心里慰貼的很,到底是一家人,平日雖不怎么樣,這出了事了,還是同仇敵愾的。

  “月姐兒不錯哈。”方氏也一臉悻悻的道,她一向看不慣西屋這邊,只是今天也確實多虧西屋這邊人出手,要不然,她這邊還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之前柳家父子四人站出來時,她那心就有些發虛的。

  這會兒倒是看西屋幾個有些順眼了。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李月姐平靜的回道。那眼光卻不由的落在了榮延小子身上。

  “呸,有多遠滾多遠。”榮延小子這時站在門邊,朝門外柳家人揮了揮拳頭,一手還死死的握著那十兩銀子。

  李月姐就看著榮延小子手上的十兩銀子,雖然這前榮延小子說是跟著他表哥去京里收賬得的,可李月姐壓根就不信,賈家人都一個得性,榮延的表哥那性子更是跟賈氏似的,平日里拉著榮延小子去收賬,也不過是看榮延小子胚子壯,能撐門面,最后請吃兩只雞腿就了不得了,決不可能給榮延這么多的銀子,而榮延一個十三歲的小子,哪里來的十兩子?

  所以,李月姐就覺得榮延這得來的十兩銀子十分的可疑?

  “榮延小子,你這銀子哪來的?你別說是你表哥給你的,那可騙不了人。”李月姐這時便盯著榮延小子問。

  聽李月姐這話,一邊李二才醒覺起來。對啊,之前柳家大鬧,他倒沒有深思,這會兒一想。果然,榮延小子這十兩銀子來的可疑,于是又瞪著榮延道:“是啊。你哪來的十兩銀子,快說。”

  “哼,這有什么奇怪的,我昨天跟表哥去京里的時候,去了賭莊,這銀是我贏來的。”李榮延有些小得意的道。

  “臭小子,你居然去賭。”李二一聽這錢是從賭莊里贏來的。那臉色氣的鐵青,拿起一掃帚,就朝著榮延的屁股上抽。方氏連忙拉著。

  “哎喲,哎喲,干什么打我?我又沒輸。”榮延抱著屁股蛋子。在院子里兜著圈跑,最后又躲到方氏后面,還一臉不服的道。

  “沒輸就有理了嗎?臭小子,多少家破人亡都是因賭而起,你這小小年紀的,居然去沾賭,你給我發誓從此不沾賭字,否則,我今天就打斷你的腿。”就在這時。李老漢從外面沖了進來,手里握著一根小胳膊粗細的長棍,黑沉著一張臉,看著竟有些猙獰。手上的棍子就直朝著榮延身上打。

  原來李老漢在竹篾作坊里聽人說起柳家跟李家的打架的事情,便過來看看,沒想一到門口就聽說榮延進賭坊的事情。那火立刻就冒了起來。

  “爹……”一邊方氏看得臉色倉白,撲上去一把抱住那棍子,李月姐看著也是嚇了一跳,自家阿爺一向是好脾氣的,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阿爺這般的怒火過,那榮延真叫那棍子給砸中說不定還真能砸斷腿。

  也連忙上前拉著,扶住自家阿爺:“阿爺,你消消氣,榮延還小,不太懂事,你說道他就成了,可不能這么打,要出事的。”

  李老漢這才拄著長棍呼呼喘氣。臉色卻仍十分的難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賭字的禍患,因為他這一條腿就是因賭而瘸的。

  “是啊,爹,榮延還小呢,你說道說道他,再讓仲達管教,你不值得生這么大的氣。”方氏邊說著,邊搶過那棍子,然后遠遠的丟在一邊。最后又瞪了李月姐一眼,都是李月姐多事,要不然,榮延能挨打嗎?

  李月姐迎著方氏的眼光,微微的撇了撇嘴,有些事她即然感到可疑,就不能不問的,誰知道會不會牽涉到自家這邊。再說了,如今問清這些,那不也還是為了榮延好,二嬸就是不識好。

  “爹,有事進屋說。”一邊李二看著西屋這邊還有外人,到底家務事,不想外揚,連忙請自家老爹屋里說話,那方氏也跟在后面進了東屋,轉身又重重的關了門。

  “呸,什么得性。”月嬌揮了揮拳。顯然有些不憤方氏的態度。

  “算了,別理她。”李月姐拍了拍她的額頭,然后轉身看著墨易和跟著墨易一起來的宣周:“一些家務事,讓宣先生見笑了。”

  “不客氣,是我打擾了。”那宣周施了一禮道。

  “姐,宣先生最近在研究柳洼的氣候,他說,這幾年各地連年干旱,雖然今年入秋以來下了幾場雨,旱情有所緩解,但情形還不容樂觀,另外,久旱之后必有久澇,所以,想系統的研究一下咱們這一帶的氣候水紋,需要一些過去的氣候資料,我記得爹那幾本河工筆記上,每一篇的打頭都有一些柳洼氣候和水紋的記錄的,所以就帶宣先生來看看。”這時墨易道。

  李月姐聽這個,腳步不由的頓,后年開春,正是柳洼水患之時啊,不過,墨易已經按著阿爹的河工筆記,建了河壩了,柳洼鎮還會不會如前世那樣遭受水災就不好說了,不過,干什么總得兩手準備,萬一這場水災真逃不過的話,有宣先生的水文調查,或者更能給鎮上的人起一些警示的做用。

  “那好,墨易你帶宣先生去你屋里看阿爹的筆記,我這里燒晚飯,宣先生就隨茶便飯唄,我一會兒給你們送屋里去。”李月姐留飯的道。

  “好,那多謝李姑娘,說起來我可正要討杯水酒吃,墨易估計要升官了。”這時宣周笑道。

  “沒的事,宣先生別取笑我,我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哪有我這點年紀就當官的。”墨易道,微皺著眉頭,并不見的有多高興。

  “怎么回事啊?”李月姐自不免好奇的問。說到要升官。李月姐是不信的,自家墨易沒有功名,只是一胥吏,在衙門里。也就是跑跑腿,干點河工上的差事,有這樣已是不錯了。升官雖然有流外栓這事,但能從流外栓升上去的,無不是積年老吏,又如何是自家墨易這點年紀能做到的,但看宣周這話,又不象是開玩笑,所以就更好奇報。

  “抓倉成的事情。墨易算是立了大功了,這柳洼的麥場大倉雖然剛建,而且也很小,但做為京倉一個輔倉,雖然暫時地位不顯。但未來地位還是很重要的,而每個倉的倉頭倉子等都是各地衙門派的人員,但這種倉要受京里戶部監察的,一般來說,戶部會派監倉主事來監察,昨晚,倉成的事情發了后,楊大人就連夜派人進京去了戶部,戶部今天也派人來查了。來的人正是于子期于大人,就提到了監倉主事的事情,雖只是從九品,但倒底是入了流了。于大人墨易在這事上立了大功,說由他舉薦,讓墨易頂上監倉主事的差事。所以,豈不是要恭喜墨易了。”宣周道。

  “誰稀罕他舉薦。”墨易嘀咕了句。

  原來是這樣,李月姐明白,至于墨易的話,李月姐心里也清楚同,墨易心里還怪著于子期,不想承他的情。不過,李月姐卻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象柳洼麥場這樣的小倉,京里的那些人物是看不上眼的,要不然,也輪不到倉成來做這個倉頭。而這個監倉主事,從九品的銜,那些有背景的人物還真不看在眼里,但對墨易來說卻是機會難得,墨易因為在這件事里面立的功,再加上背后還有楊東城和于子期推他,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墨易可以借此完成由胥吏到官員的跨躍。

  這入了流的,就算是從九品,那也是官。當然,墨易當不當這官李月姐倒也真不太在意,但之前墨易是屬于胥吏衙差一流,接本朝規定,以后其子是不能參加科舉的,如果能順利頂上這監倉主事之職,那這一條就廢除了,這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于是便抿著嘴叮囑了句:“行了,于大人楊大人一片好心,你別辜負了。”

  “嗯。”墨易對自家阿姐那一向是從善如流的,便點點頭,然后帶著宣周去了他的房間,李相公留下來的河工筆記全在他的房里。

  李月姐則出了屋進了廚房,就看到月嬌正在掐菜葉子,月娥在灶頭燒火,邊燒灶子,一邊又在納著鞋底。

  “月娥,不對吧,你這鞋底二哥穿著不大嗎?”這時,月嬌看著月娥手上的鞋底,便靠過去,仔細的打量一下道。

  “不是給二哥的,二哥的已經做好了。”月娥慢條斯理的道。

  “那給誰的啊?阿爺?”月嬌又問。

  “不是。”月娥再搖頭:“是給宣先生的,宣先生日日早上來我家豆腐攤上吃豆腐腦,我看他的鞋底都磨的很薄了,河道上都是石子,那樣的鞋底走了腳痛的。”月娥的話音依然是慢條斯理的。

  “喲,咱家月娥動心了,這心里有男人了。”月嬌一聽這鞋子是準備幫宣周做的,不由的取笑了起來。

  “四妹這說的是什么話,宣先生救過我,我如今正該報答他。”月娥仍然慢條斯理的說著,眼光卻很堅定。

  “那你干嘛不以身相許?”月嬌又打趣的道。

  李月姐聽到月嬌這般說,不由的上前,沒好氣的就是一個毛粟子:“你這出的是什么餿主意,又皮癢了,討打。”

  “得,我不說了。”月嬌精怪的吐了吐舌頭,又繼續去掐菜葉子。

  “嗯,這也是可以的。”這時,月娥又一字一頓的道,還側著腦袋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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