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協有三分火氣,秦云自認自己已經是很講道理了,也愿意跟對方講道理,可是對方卻是如此蠻橫霸道,他難道還真的要下跪求饒不成?
疤臉騎士眼中兇光一閃,霍然抬手:“留活口!”
嗖!嗖!
兩支羽箭頓時離弦而出,閃電般地射向秦云的左右雙肩。
秦云冷哼一聲,雙手同時揚起,一把將射來的羽箭牢牢地抓在手里!
所有的騎士全都大吃一驚!
空手抓箭他們也可以做到,但是在如此接近的距離范圍之內,誰也沒有把握能夠抓住兩名神射手的利箭,哪怕是閃避也不會輕松。
咔嚓!
兩支羽箭在秦云手里化為齏粉,他松開手任由粉屑從指縫間簌簌落下,淡淡地說道:“想要我投降,這樣可不夠“
疤臉騎士臉孔一陣扭曲,右臉頰上的長長疤痕變得通紅,像是蛇一樣扭曲,看起來有著說不出的猙獰,眼眸里盡是兇厲之色。
“殺!”
沉喝聲中,他陡然從馬背上騰身高高躍起,揮劍朝著秦云凌空斬落!
寬刃大劍劍體透出赤色的劍芒,凌厲的劍氣劃破空氣發出攝人的呼嘯之音,圍在四周的騎士們同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紛紛策馬朝著秦云發動猛攻。
秦云坐在馬背上紋絲不動,瞬間出手拔出了掛在馬鞍邊的怒滄劍!
重劍出鞘鋒芒乍現,一股雄渾的氣勁以他為中心,仿佛像是大海怒潮般朝著四面八方奔涌沖擊,森森劍氣蘊含其中切割空間變化出萬千道光芒!
圍攻的騎士們頓時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鐵壁之上,他們全部的攻擊全都被封死發揮不了半點作用,更可怕的是這道鐵壁表面還遍布荊棘,撲面而來的無形氣勁讓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停頓!
疤臉騎士直直地從空中墜落,四五匹戰馬連帶著馬背上的騎士轟然倒地,一時間人仰馬翻狼狽到了極點,另外兩名手持長弓的騎士臉色大變。
在剛才的攻擊中,他們一口氣朝著秦云射出了六支長箭,用盡了自己最強的力量,可是所有的箭矢全都被秦云的劍氣絞個粉碎!
這樣的力量簡直駭人聽聞,讓他們意識到了自己和秦云之間的巨大差距。
疤臉騎士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臉上的兇厲之色不減,他突然朝著天空揮起手臂,一道炫目的光焰直沖天穹,同時發出尖利無比的嘯叫。
毫無疑問,疤臉騎士是發出了求援的訊號。
秦云頓時大感頭疼,他來西海是作為宗門代表參加北冥宗的武會,也是對自己的一場歷練,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草原上的部落產生沖突。
最為關鍵的是,這場沖突完全是沒有必要的,雖然說他可以輕輕松松地滅殺掉眼前的七名部落戰士,但是這樣就和灰鷹部落結下了無可化解的仇怨,被真正的盜馬賊所利用,絕對是愚蠢之極!
嗤!嗤!嗤!
秦云刺出重劍催發出一道道劍氣,準確地擊中了部落戰士們的坐騎,犀利的氣勁穿透馬匹的頭顱,瞬間終結了它們的性命。
擊斃對方的戰馬之后,秦云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青影立刻撒開四蹄向前沖了出去,轉眼間將失去坐騎的部落武士甩在了身后。
部落武士們來不及阻攔,事實上他們也沒有能力攔下秦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揚長而去,恨恨地將手里的武器插在地上,個個的心情都郁悶到了極點。
疤臉騎士看著地上倒斃的馬尸,眼眸中門過一抹悲痛之色,草原部落里的戰士將坐騎視為最親密的伙伴,在家庭里的地位甚至要超過妻子。
他抬起頭看著秦云遠去的方向,沉聲說道:“我已經發出了訊號,他絕對跑不掉,部落里的長老一定能將他生擒,到時候我會將他身上的血肉一塊塊切下“
秦云放開馬速一口氣向前沖出了十幾里地,周圍莽莽草原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始終都籠罩著一層陰霾,感覺這件事情不會輕易過去,真正的麻煩還在后面。
秦云的直覺很快得到了應驗。
在草原上策馬奔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他忽然心有所感,隨即聽到頭頂上空傳來尖利嘹亮的鷹鳴,不由地抬頭看向天穹。
藍天之上,一頭鷹隼展翅正在不住地盤旋。
秦云曾經聽陳管事說過,草原上的部落戰士喜歡豢養鷹隼,能夠利用鷹隼進行捕獵或者偵查敵情,某些具有靈性的鷹隼甚至能夠隔著幾十里路程將消息傳遞給主人。大草原上沒有什么可供掩蔽的地方,所以敵人很難避開鷹隼的眼睛,這頭鷹隼始終都在他的頭頂上盤桓,極有可能是來自灰鷹部落。
這也意味著追兵已然在附近,秦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這種被人追蹤窺視的感覺絕對不舒服,秦云霍然抬起左臂,落日神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根黑鐵破甲箭瞬間被扣在箭弦上。
下一刻,破甲箭離弦而出,朝著天空中還在盤旋的鷹隼射去!
這頭鷹隼不是凡禽,經過特殊訓練之后非常機敏,它保持的高度更是遠在一般箭矢的射程之上,所以敢于肆無忌憚地追蹤秦云。
可是畜生畢竟是畜生,它絕對不會想到秦云擁有一把犀利之極的神弓,而且還能夠毫無預兆地突然發動致命的攻擊,等到發現箭矢破空射來的時候,想要進行躲避已然來不及!
鋒利的箭矢無情地洞穿了鷹隼的軀體,后者頓時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挾帶著噴濺的血霧朝著地面直直墜落下來,落在了距離秦云不遠處的地方。
秦云收起落日神弓,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走過去撿起了鷹隼。
這頭鷹隼竟然還沒有死去,掙扎著試圖用鋒利的爪子去撓秦云,但是撓了幾下就沒有了力氣,眼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最終沒有了生息。
秦云丟開鷹隼的尸體,他略一沉吟,握著怒滄劍盤腿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雖然說射殺了鷹隼,但是麻煩并沒有真正解決掉,一個草原部落所擁有的鷹隼也不會只有一頭兩頭,秦云絕不想像是喪家犬一樣被人跟蹤追襲,所以干脆留下來等對方出現!
換成是普通的武者絕對沒有這樣的勇氣,不過秦云有著自己的底氣和自信,以他現在的實力和能力,哪怕是遇到化罡強者,也有逃脫的機會。
他沒有等待多長的時間,很快遠處傳來了轟鳴的馬蹄聲,一支上百騎組成的隊伍從東南方向疾馳而來,像是離弦的羽箭直逼秦云所在的位置。
秦云緩緩從地上站起,看著不斷逼近的部落騎士,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隊騎士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紅裙白甲的少女,她背著長弓駕馭著白色的駿馬,長長的鞭子隨風飄揚,束在額頭上的冠環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動著金色的光芒,看著份外的醒目。
她的容貌頗為不俗,唇紅齒白肌白勝雪,不過沒有平常女子的嬌弱柔和,背弓策馬顯得英氣勃勃,有著另外一種風情的美麗。
只見這名紅裙少女徑直沖到距離秦云七八步開外的地方,突然用力拉住了韁繩,胯下的戰馬頓時長嘶人立而起,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跟隨在少女身后的精悍騎士們如同潮水般朝著兩側分開,駕馭著馬匹在呼吸之間完成了對秦云的包圍,顯示出了嫻熟優秀的馬術技藝。
吱嘎!
數十把長子幾乎在同時拉開,一支支箭矢對準了秦云,只能一聲令下就將發動暴風驟雨的攻擊,現場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無比。
“娜公主,就是這個小子偷了您的青影,還殺了我們的坐騎!”
一名騎士指著秦云咬牙切齒地說道:“總算是逮住他了!”
這名騎士正是先前攔截秦云失敗的疤臉騎士,他換騎了新的馬匹,猙獰的表情像是恨不能將秦云給生吞活剝掉,仿佛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
紅裙少女哼了一聲,對著秦云說道:“你的膽子很大,偷了我的青影還殺了我的青翼,居然膽敢留在這里不跑,現在草原上的馬賊倒是真不能小看了!”
秦云迎著她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我再次聲明一點,我不是馬賊,我今天才剛剛來到西海,這匹馬是在暮日城里購買的不是偷來的,如果是我不小心買到了賊贓,那我愿意還給你,也不要買馬的錢,我們兩清如何?”
“兩清?”
紅裙少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看著秦云的眼神里滿是輕蔑和憐憫之色:“你跟我說兩么?青影本來就是我的!誰知道你和馬賊是什么關系,你殺了我的青翼還有納圖他們的坐騎,我可以不殺你,當十年奴隸償還吧!”
她也是被驕縱慣了的性子,認定秦云不是竊馬賊就是和竊馬賊一伙的人,怎么可能會聽秦云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