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讓陳慶澤把兇手抓到,雖然也有讓他找出幕后主使人,給他家加一把火——找到害人的人是他家人的時候,想必會很熱鬧!不過,最直接的卻是為了給陳青山治病的需要:陳青山之所以變成了植物人,很可能是在車禍現場被“嚇掉了魂”。╔╗在那種情況下,他被嚇掉的魂魄,有的可能還在他身邊,但也有可能會跟上撞他的人,為了不耽誤功夫,趙陽自然是讓陳慶澤將人先抓到身邊再說了。
所以,聽到陳慶澤問他原因,他就平靜地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讓你抓兇手,是為了破案嗎?”
陳慶澤自己問完也覺得多余,趙陽一個醫生,讓他抓兇手,肯定是為了治病的需要,于是他稍一沉默,道:“好!除此之外,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這個還真有。
首先一點,為了防止意外,一套針具是必須的,這個趙陽可不會用自己的那兩套。
其次“魂醫派”在治療病人時,往往有兩樣很重要的道具:紫檀香和木匠用的墨盒。
紫檀香有安魂的作用,屬于最常用也算是通用的道具,木匠用的墨盒則多用于失魂之癥。╔╗據安老太講她的經驗,紫檀香最好在三年以上,墨盒則最好在八年以上,制作原料以槐木為佳。
這兩樣東西,安老太自然都有,不過趙陽同樣覺得沒必要浪費在對方身上。
除此之外,還需要火紙。這個他倒是可以提供——村小賣部里,一刀火紙售價在八角到一元之間“魂醫派”所用的火紙并不是越貴越好,反而那種粗糙一點的效果更佳。
這三樣東西對陳慶澤來說更不算什么難事,也就輕松地答應下來,最后又確認一遍,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這是他少有的耐心,不過,他也真怕趙陽臨時再提什么古怪的要求——那個黃金蓮找得他可是!
趙陽從香臺上捏了一塊無花果干扔嘴里。然后隨意地道:“沒了……對了,抓到人我再過去,免得浪費時間!”
你D也不早說!
陳慶澤咬了咬牙。強自平靜下來,道:“好!”
趙陽又很氣人的加了一句,道:“這件事很可能關系到能不能喚醒你兒子,你要想辦法抓到那人啊!”
陳慶澤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人把這什么,黃金蓮,給你送去……沒別的事了吧?”
趙陽淡淡地道:“本來就不是我有事!”
掛了電話,陳慶澤摸了口,感覺心都被氣得要炸了!他趕緊拉開抽屜又吞下一顆藥,平靜下來后。╔╗兩條命令就下了出去。
其中一條自然是給趙陽送黃金蓮的。
負責送貨的是從陳慶澤當縣長時就跟著他的司機,叫吳全貴。
吳全貴很會辦事,既然陳慶澤吩咐他要“客氣點”又知道第二天他們才能回寧沅,就先給趙陽打了個電話。次日早飯后才送到。
他一在大門下車,雙手捧出裝黃金蓮的木盒,趙陽就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雖然隔著盒子,但隨著他一步步地走近,趙陽還是感受到似是有一條“土”氣濃郁的路在他腳下生成!
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黃金蓮的顏色果真金黃色的!但這種金黃卻不同于黃金的那種金黃得閃耀的色彩,而是更為沉郁、內斂,又有著渾厚的韻味在里面,正符合“土”的厚重蘊育之德!
這些金黃色的土非常細膩,雖然是干的,但用指一捏,卻還有種潤濕之意,堆在一起,表面則自然呈現一種花瓣的形狀,和蓮花卻是有點相似。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用木盒盛放。土生木,怎么能用木盒盛放呢?這樣做不是會消耗黃金蓮的“土”氣嗎?
于是趙陽只看了一眼,用手試了試,然后顧不得和吳全貴說話,趕緊將這半斤黃金蓮倒進了一個陶瓷罐里。
至于這只木盒,因為吸收了黃金蓮的氣息,卻是具有了土木雙性,盛放相應的藥材就會增加它們的藥力,算是盡量不浪費它的作用了。
忙活完這些,趙陽用一小塊白布包了半兩左右的黃金蓮,將它放進要煉“五氣補元丹”的藥材中間。
黃金蓮剛一放進去,就像是主將入帳,趙陽馬上就感覺原本有些散逸的藥氣一定,然后相互融合,渾圓一體,而他的五臟六腑也輕微一動,一股甘甜的津液就在他的口舌間生成——原來用其他藥材替代的方子相比,本方才能完全體現出其中的藥效!這還是還未煉制成丹時的情形,如果煉制成丹,差距將會更大!
晨曦見到這種顏色的土也很好奇,就仰著頭問道:“能吃嗎?”
趙陽一笑,捏了點喂進她嘴里。╔╗
晨曦嘗了嘗,然后呸呸往外吐著,道:“不好吃,是土!”
孫振香正用竹筐取干豆角,一聽晨曦說是土,轉身照他屁股上就是一腳,氣道:“有你這樣當爹的,喂閨女土吃?”
趙陽咳嗽一聲,解釋道:“就一點兒!”
孫振香一指那只陶瓷罐,瞪眼道:“你吃給我看看!”
趙陽站起身拉著晨曦出去漱口,道:“就那么一點,我可舍得吃!”
這倒是真話。╔╗黃金蓮因為秉地氣而生,很多需要“土”氣調和的丹藥,只需加上一點就能起到極佳的作用,這還不說像“五氣補元丹”這種直接需要它作為組成君藥的一種的丹藥了!
撲!腿上又挨一腳!
吳全貴一直很沉得住的氣等在那里,見趙陽忙活完,才開口問道:“趙先生,我們現在就走嗎?”
趙陽給晨曦擦完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后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們將犯人抓住了嗎?”
吳全貴頜首道:“應該快了。”
趙陽低頭拍了拍褲子被踢出來的腳印,淡淡地道:“抓到那名嫌犯的話,我的治療過程不會超過一天。也就是說,我這次去寧沅,停留的時間就是一天。”
家里有老婆有孩子,還有小玉的眼睛等著他去治療,還有那么多事要做,他哪里會在他們那里浪費許多時間!
吳全貴趕緊起身道:“趙先生,請稍等,我打電話問一下!”
作為省長的司機,面子還是很大的,直接就打到了大隊隊長那里。
以前怕引起一些人的關注,陳青山出車禍,陳慶澤都沒有主動過問。但現在不同了,要急著著兇犯治他兒子的病,自然就會有所表示。
而有省長關注的案件,又有那么多高科技設備輔助,這案子進展就非常快了——僅一天的時間,已經抓獄了三名犯罪嫌疑人,真正的行兇者就在里面。
吳全貴將這個消息告訴趙陽,然后問道:“趙先生,犯罪嫌疑人正在甄別之中,我們現在過去嗎?”
只要真的行兇者在里面,對趙陽來說,甄別就不是問題。況且,這只是為了減少麻煩而上的一道保險,可能并不需要。
于是,他就點頭道:“我們走吧。”
到達寧沅,時間剛好是下午的一點。吳全貴電話接了個電話,就直接將趙陽帶到了陳青山所在的醫院。
陳慶澤已經等在了那里。這其實是他第一次見趙陽。
在他眼里,趙陽粗看矯健有力,像是那種沖動的小年青一樣,但眼睛里卻是淡然、從容、安閑,有種看淡一切的風輕云淡。走到跟前的時候,這種風輕云淡帶給他的就是疏遠了!
感受到這種疏遠,陳慶澤知道伸手過去趙陽可能也不會理,沉默了一下,就注視著他的眼睛,沉聲道:“趙陽,青山的病就靠你了!”
趙陽淡淡地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得了你的好處,我自然會用心救治的!”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病人和醫生交流時說的話嗎?陳慶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又恨得牙根癢癢了!
趙陽也不去看躺在床上的陳青山,而是先說道:“有些話我們以前就說過了,我給他治病,并不是保準就能治好的,現在我在當面重申一遍,你明白嗎?”
陳慶澤沉默了一下,然后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知道。盡人事而聽天命,你放手去治吧!”
趙陽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地道:“放手治的后果呢?看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啊!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慶澤打斷他的話,問道:“等等,我想知道,如果治不好,會有什么后果?”
趙陽也不生氣,平靜地回答道:“還和現在一樣!”
陳慶澤松了一口氣,道:“如果這樣的話,就算治不好,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趙陽說這些話只是盡量減少后患,除非像虛海等人那樣的魂飛魄散,這種是沒救的,只要病人還有一縷魂魄存在,根據安老太的經驗“喚魂曲”還是能將病人喚醒過來。只是這樣一來,病人蘇醒后,可能只有簡單的能力,比如只會說話,而且還說不全。
剛才雖然他還沒為陳青山診斷,但已經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并不是一具空殼子,就算不全,喚醒他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