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醫術高超,尤其治病不收錢,名聲很快就傳到了外村,于是找他看病的人就多了起來,也讓他更加忙碌了。
這天,送走最后一個來看病的人,趙丙星看著滿天晚霞,舊話重提道:“開個論所吧?”
趙陽將銀針消毒放回針包,頭也不抬地反問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現在的生活簡單而充實,是趙陽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
趙丙星看到那么多人來找趙陽看病,覺得是一個發財的機會,但他也只是隨口說說。現在家里什么也不缺,今年果園的收入明顯會翻個兩三番,何必開費心費力地開什么診所?
“不開就不開吧!這樣就挺好!”
父子倆親聊著天,廚房里傳出飯菜的香味,很快一盤肉絲炒嫩豆角就端了上來,然后是一盤只放點鹽悶的老豆角。
豆角是地邊種的笨豆角,不是架子上長的那種,嫩豆角很脆很鮮,老豆角則悶地發面,嫩豆角適合下酒,老豆角則適合包在煎餅里吃。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就聽到120急救車駛進了村里。
現在趙陽就像龍窩村健康的守護神,村民們不管大病小病,總會來找他。最近他也沒發現有人得了急癥,而且就算得急病,也一般會來找他啊!他皺眉道:“這是誰家的病人?”
說完他就知道是誰了!
現在龍窩村,只有商百群一家沒來找趙陽看過病。趙陽當然也不會不請自到,跑到他們家給他們看病。
趙丙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孫振香則道:“陽陽快吃,管是誰家呢!”
既然叫了救護車了,趙陽也就安下心吃飯。現在醫學發達,他雖然掌握了逍遙子傳承的醫術,但也沒有自大到認為他就一定比醫院的現代化的醫術強。大多數的病,只要肯花錢,基本上是能治愈的!
不過,說到兩家之所以不相往來,說起來事也不大。當時趙陽家還沒包果園,他家的地和商百群家的地挨著,但是商百群在耕地時卻占了他家一塊。趙丙星找他理論,商百群卻死活不認,最后兩人打了起來,村干部又認為趙丙星上門跟人打架不對,把趙丙星氣得好幾天吃不下飯,往后兩家就沒了來往。
第二天,趙陽就知道是商百群的老婆朱秀枝腦溢血暈了過去,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聽說很重,已經給在廣州上大學的兒子商年濤打了電話。
在龍窩村,趙陽是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但他只是上的省重點,商年濤晚三年上的大學,卻是考的211大學。
又過了一天,朱秀枝就被拉了回來。
這種情況一般就是拉回來準備后事了!
這天晚上,趙陽一直留在了家里。
到了九點多,村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商年濤回來了。很快,從他家里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趙陽站起身道:“我出去轉轉!”
孫振香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么。
趙丙星悶聲道:“別逞強!”
趙陽笑了笑,心中一松,輕快地答應了一聲拿起針包就出了門。
趙陽進了商百群的家,只見他家的堂屋鋪了一張草氈,朱秀枝全身浮腫地躺在上面。
商年濤握著朱秀枝的手大哭道:“不是說有希望嗎?怎么就拉了回來?”
商百群紅著眼道:“孩子,不是我們不救啊,一直都掛著氧氣,也一直打著急救針……打進去的針都不吸引怎么辦?”
商年濤的二叔商百眾勸道:“濤子,不是我們不動手術,你媽他不僅是心臟有問題,她的血糖還高,醫院里說手術風險很大,只有兩成的成功機會,術后傷口愈合也是很大的問題,而且手術費也高達三萬多。最后可能人財兩空啊!”
商年俊也跟著抹著眼淚,忽然看到趙陽走近,他大喜道:“趙陽哥你來了!”
一屋子人都看向趙陽,商年濤一步跨了出來,拉著趙陽的手道:“趙……大夫,快請進!你看看濤子他娘還有救嗎?”又對著他哥哥商年群喊道:“大哥,還愣著干什么!快請趙大夫進去,有趙大夫在,濤子他娘就有希望!”
商百群嘴唇哆嗦著道:“趙……趙陽,你嬸子還有救嗎?”
屋中的那種悲痛的氣氛也讓趙陽很難受,他穩了穩心神,道:“我先看看吧!”
進了屋,趙陽還是先為朱秀枝把脈,同時用“鏡湖術”觀察她的氣血情況。
朱秀枝的腦部氣血變化激烈,心臟氣血只有一成,腎的氣血只有兩成,脾的氣血只有三成,剩下的器官氣血也都在三成到四成之間。
一成為危!也就是說,朱秀枝現在屬于最嚴重的危病,隨時有可能失去生命!這是趙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
但是,現在最嚴重的是腦部的淤血,這又是趙陽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商年濤并不知道趙陽懂醫術的事,他與家里打電話的時候,商百群也不會提到趙陽。他小心地問道:“趙陽哥,你……我媽還有救嗎?”
趙陽思考了一會兒,道:“我試試吧!不過,你們也要做好裝備!”
商年濤要說什么,商百眾忙一拉他,小聲地道:“你媽反正都這樣了,就試試吧!趙陽是咱們附近的神醫,百安她婆娘就是他治好的!”
由于朱秀枝心臟氣血只有一成,首先要保住她的心脈,所以趙陽選擇使用“梅花針法”。
梅花五瓣,而五在華夏文化中是很重要的數字,受易經的影響,一般認為五是為陽極,就是最好的狀態,“梅花針法”也是取其意,意為保持現狀不再變壞。對于病危重的人,能保持不變壞就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了!
隨著趙陽選好穴位,運起“增遠法”,緩緩扎下一針,他能明顯感覺到,有一絲道氣流匯聚到指尖,然后隨著針落下,并在碰著皮膚的一瞬間一震,然后散入朱秀枝的身體。
扎完這一針,趙陽調勻呼吸,才又扎下一針。五針下去之后,在他的感知中,朱秀枝如風中殘燭的心脈立即穩了下來。
趙陽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梅花針法”確實奇妙!當然,如果沒有領悟到通過氣機激活病人潛力的方法,效果肯定就會差很多,至少不會起效這么快了!
然后又取出一根銀針,這次卻是要用“還陽針法”了。
“還陽針法”一般只需一針,就能將病人的陽氣振奮起來,能在短時間內改善氣血運行,這也是趙陽最近才發現的奧妙。
腦淤血病人蘇醒的時間越遲,往往意味著病越重。現在如果能將朱秀枝喚醒,對她的病情恢復十分有好處。
這一針,趙陽選在了她的脖子右側,當針插到一半的時候,朱秀枝的眼睛就動了一動!
她的眼睛雖然只是輕微的一動,卻讓她的家人和村民們心情極大振奮!
趙陽此時心情卻極度冷靜,他嚴密關注著朱秀枝心脈極腦部的氣血變化,如果稍有變化,他就要采取補救措施!
當這一針全部插到位,趙陽的手離開,沒有發生不好的變化,他的心情才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只見朱秀枝的眼皮不住顫動,像是頂住一座山一樣慢慢睜了開來,但是只是在商年濤的臉上一停又閉上了!
商年濤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喊著:“娘!你睜開眼看看!我是海濤啊!你再睜開眼看看我!”
商百群的眼淚也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哭了出來。
趙陽看了看周圍的人,道:“你們向后退開一點,讓空氣流通起來。”又對商百群道:“你去我家里拿藥箱來!”
商年群慢慢站起身來,商年眾看了看,自告奮勇地道:“我去拿吧!”
趙陽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他給兩家合好造了機會,難道他們就看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商年眾將藥箱拿來,趙陽配完藥交到商年濤手里,道:“先用清水洗干凈,然后加滿水文火熬煮,半小時后拿藥給你娘喝下!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叫我吧!”
半小時后,商年俊來到叫趙陽,說藥已經熬好喝完了!
趙陽嘆了一口氣,趙丙星卻憋著火道:“就這樣來叫趙陽?我們救人的還要求著他家嗎?”
商年俊低著頭,不敢看趙丙星。
孫振香也憤憤不平地道:“我們欠他們家的嗎?這么晚了,陽陽就不睡覺了?”
趙陽忙安慰二老,道:“一個村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路上商年俊囁嚅道:“趙陽哥,我,我……”
趙陽安慰他道:“沒事!先救人吧!”
一直到十二點多,趙陽還沒有回來,趙丙星破例抽起了煙,最后將煙扔地上踩死,道:“我去看看,別有什么事難為小陽!”
孫振香道:“我也去!”
兩人進了商百群家,只見趙陽正給朱秀枝扎針 朱秀枝兩支手臂上已經扎下二三十根銀針,趙陽臉上已經滿是汗水,但他依然神情專注地拿著一根銀針準備往下扎。
孫振香一看,又氣又心疼,忙給趙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罵道:“還有沒有良心?良心讓狗吃了嗎?這是給誰治病呢?就沒眼睛嗎?”
商年濤因為又是坐飛機,又是坐汽車,累了一天了,此時已經睡下。此到孫振昨的話,他醒了過來,忙披上衣服,走到跟前,陪笑道:“大娘,您先坐!我這就給您倒水去!”
孫振香語氣生硬地道:“可喝不起你們家的水!我是來叫趙陽回家睡覺的!”
商年群張了張嘴,又看了看趙陽,看到趙丙星噴火的眼睛,又轉了開去。
商年濤忙站起身道:“大哥大嫂來了,快請坐!看把趙陽累的,都怪我們粗心!我們怕打擾你家趙陽扎針,就忘了給大侄擦擦汗,不要見怪啊!”
商年濤在村里的為人一向很好,孫振香倒不會跟他吵,只是又看趙陽。只見隨著趙陽最后一針扎到朱秀枝的指尖,朱秀枝眼皮緩緩睜了開來!
商年濤與商百群忙撲到跟前,“娘!”“老婆子!”
朱秀枝卻費力地看向孫振香,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孫振香一看,心立馬軟了下來,走上前道:“大妹子,你不要急,我家趙陽一定能治好你的!”
而商百群這時也一臉激動,他轉過臉看著趙丙星,嗚咽道:“大哥,我,我對不住你!”
趙丙星一愣,商百群卻已經起身為趙丙星和孫振香搬凳子坐下。
趙陽看到這里,心中十分欣慰。
有些事也不好當面說,商百群道:“等海濤他娘身體好好,我再請大哥大嫂吃飯,我們好好嘮嘮!”
畢竟太晚了,趙丙星與孫振香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趙陽卻留在這里,觀察著朱秀枝的身體情況,并不斷施針梳理經脈,保證身體平穩。直到第二天早晨九點多,他才往回走去。
剛一出門,趙陽就感覺頭有些暈,再看身體氣血情況,竟然全部跌回到了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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