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鬼市交易(下)
“對于你的運氣,我無話可說。”葉梓菁看過鼻煙壺后相當無語,地下鬼市好東西雖然相對要多,但哪像秦學兵一樣,這才過了幾分鐘就撿了個大漏。
其實葉梓菁也看到一兩件真品,可惜貨主清楚那就是真品,死咬著價格不放,她也就失去出手的興趣。說到底,她是奔著撿漏來了,而不是來收購古玩的。
要是想要收購古玩,直接在潘家園收購多簡單,何必大老遠跑來收購這些來路不明的物件。
“人品好,才是真的好。”秦學兵笑了下,有元氣作為感應,游逛地下鬼市想不撿漏都難。
“得意忘形,就你這樣還人品?有本事比一比,看誰能在這個地攤找到好東西。”葉梓菁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向下一個地攤。
“在這個地方找好東西應該不難吧?”秦學兵體內的元氣已經產生感應,這個地攤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物件舊氣濃郁,可以想象,這絕對是一個盜墓賊的攤子,否則不可能出現這么多好東西。
不過經過葉瓊提醒,秦學兵對出土物件興趣不大,關鍵是要從那些真品中挑出一件非出土的。
葉梓菁雖然沒有秦學兵那種近乎于作弊的能力,但勝在眼里高明,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些大開門的物件,也就是一眼真的物件。
在古玩市場上,一眼真的物件成交價通常要高于存在爭議的古玩,畢竟一眼真的物件容易出手,價值也比較高。
所以這些一眼真的物件就成了葉梓菁的首選,但拿起其中一件玉壺春瓶后,她就皺起眉頭,上面顯然帶著出土的痕跡:“難怪會有那么多一眼真的物件,原來都是地里刨出來的。”
想到這些,葉梓菁有些失望,這些既然是攤主從地理刨出來的,自然很清楚是真品,想要從中撿漏幾乎不可能。
而她就是奔著撿漏來的,要跟秦學兵比的也是撿漏,自然不會考慮這些物件。
“那就從中找出一件非出土的。”葉梓菁可不想看到那家伙一副我人品很好的樣子。
半山腰的水云閣,美女蛇拿著望遠鏡東張西望,嘴里嘀咕著:“怎么就找不到那小子,非要整他一頓不可。”
“頭,你要找誰呢?”賴勇有些好奇,難道美女蛇的仇家也來參加地下鬼市了。
“關你屁事,盯緊了。”美女蛇不爽地罵了一句,其實是在尋找秦學兵。
要說美女小心眼一點沒錯,秦學兵在翠微茶館無視美女蛇的存在,就讓美女蛇有些不爽,甚至懷疑秦學兵的性取向有問題。
而秦學兵那一句“可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非要加個期限,我希望是沒有期限”則讓美女蛇惦記上了,如果不整秦學兵以頓,美女蛇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心里都會很不舒服。
如果秦學兵知道美女蛇的心思那才要叫冤,這么漂亮的女人誰看了不心動?可關鍵是,一見面就產生危險的預感,誰還敢套近乎,當然是有多遠離多遠。
可秦學兵哪里知道美女社會從京城追到上旮旯,這會正放下一件出土的瓷碗。
“這兩個是行家!”
攤主很快就得以肯定,秦學兵和葉梓菁每次拿起來的東西都是他親手從土里刨出來的,眼力絕對不俗。只是他還是弄不明白,為什么這兩人看完就放下,連價錢都不問,于是問道:“兩位,看不上我這里的物件?”
“老板見笑了,資金不多,不敢隨意出手。”秦學兵隨口回了一句,又從地攤上拿起一卷畫軸。
“他不看上這件東西了吧?”葉梓菁愣了一下,畫軸雖然沒有打開,但通過漏出來的一小部分她也能判斷出年代并不久遠,很可能是做舊的東西。
“難道剛才只是運氣好?”攤主也愣了一下,這卷畫軸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刻,因為這是他打眼打來的,幸運的是并沒有花太多錢,損失不大。
不過看到秦學兵的行為,他心里又燃起了一股希望,或許可以通過秦學兵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秦學兵打開畫卷,是一副蘭竹圖,落款竟然是文征明。
文征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征明。四十二歲起以字行,更字征仲。因先世衡山人,故號衡山居士,世稱“文衡山”,明代畫家、書法家、文學家。
在詩文上,文征明與祝允明、唐寅唐、徐真卿并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由此可見文征明在書畫這一塊的輝煌成就,其字畫每一幅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更讓秦學兵欣喜的是,自己竟然有機會文征明的畫作。
可是看了一會,秦學兵就皺起眉頭,畫中的蘭和竹的畫筆畫風似乎都不符合文征明的風格,甚至可以說相差甚大。
文征明的繪畫兼善山水、蘭竹、人物、花卉諸科,尤精山水。早年師事沈周,后致力于趙孟頫、王蒙、吳鎮三家,自成一格。
畫風呈粗、細兩種面貌。粗筆源自沈周、吳鎮,兼取趙孟頫古木竹石法,筆墨蒼勁淋漓,又帶干筆皴擦和書法飛白,于粗簡中見層次和韻味;細筆取法趙孟頫、王蒙,布景繁密,較少空間縱深,造型規整,時見棱角和變形,用筆細密,稍帶生澀,于精熟中見稚拙。設色多青綠重彩,間施淺絳,于鮮麗中見清雅。
文征明的這路細筆山水屬本色畫,具裝飾性、抒情味、稚拙感、利家氣諸特征,也奠定了“吳派”的基本特色。
再看這幅畫,下筆很軟,筆畫很平順,仿佛沒有著力點,比路邊攤上的畫作好不到哪去,簡直就是一件粗糙到無法形容的仿品。
可是讓秦學兵想不通的是元氣竟然產生感應了,也就是說這幅畫最少都是民國前的。
“或許,只是一張古仿古的作品,只是造假者的水平實在太低了。”秦學兵搖了搖頭,如此粗糙的仿品,拿出去送人都沒人敢要,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秦學兵還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以催動元氣進入畫卷內部,但并沒有發現濃郁的舊氣,根本不足以令元氣產生感應。
“咦,軸桿里有東西。”秦學兵眼睛突然一亮,終于可以確定,令元氣產生感應的并不是這幅畫,而是軸桿里的東西。
“應該是一張紙。”通過元氣,秦學兵可以大致判斷那是一張紙,但元氣并不能代替眼睛,根本看不清紙上有什么玄機。
“老板,這幅畫怎么賣?”
一張年代久遠的紙張被精心藏好,這其中要是沒有玄機,秦學兵打死都不相信,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拿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么多好東西你不選,偏偏看上這卷廢紙,活該你倒霉。”
攤主心中狂喜,終于能夠把打眼的物件脫手,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于是伸出五根手指頭:“五萬!”
“秦學兵,你……”葉梓菁皺了下眉頭,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古玩一行自有規矩,不能摻和到別人的交易當中,除非她是秦學兵的女朋友。
當然,主要是數值不大,就算秦學兵打眼了也沒多少損失,就當是讓秦學兵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
“一千!”秦學兵又不是傻子,這樣一張破畫,兩百塊錢都沒人要,除非有人能和他一樣知道軸桿里的玄機。
“敢情這哥們不傻啊!”攤主有些郁悶,本來還把秦學兵當肥羊呢,現在看來就是只精明的猴子。
不過攤主也沒什么不知足的,這幅畫是他當初剛入行打眼買來的,壓在手里已經好幾年了,而今能出手就出手吧,免得看著揪心。而且他帶這幅畫來地下鬼市的目的也很明確,這里的交易額最小都是一千,總比在外面買兩三百塊實在:“成交!”
等秦學兵完成交易,葉梓菁笑著拍了拍手:“我就不買了,我贏了。”
秦學兵打眼虧了,而她沒有虧損,自然是她贏了。
“葉大美女,誰輸誰贏還不確定呢,這張畫可沒表面那么簡單。”秦學兵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里面那張紙隱藏著什么玄機,但哪怕沒有任何玄機,一張年代足夠久遠的白紙,也有一定的價值。
“別吹了,不就一張破爛玩意。”葉梓菁毫不客氣地送上白眼,眼睛為實,破爛就是破爛,難不成草雞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
“葉大美女,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就賭我撿漏,或者打眼?”
“賭注呢?”葉梓菁反正不相信這幅破爛畫能變成寶貝。
“我要是贏了,用等價的藏品換一枚五十名珍。”秦學兵可沒忘記第一個目標,正好葉梓菁手里有不少五十名珍。
“你要是輸了,把缺角大齊轉給我,成化斗彩雞缸杯也行。”葉梓菁獅子大開口,反正的五十名珍中也有重復的,讓一枚給秦學兵也沒什么。
可要是贏了,就能得到缺角大齊,或者成化斗彩雞缸杯,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重寶。
“好!”秦學兵咬了咬牙就同意下來,他相信一張能被用這種方法保存的紙張絕對不簡單,其價值也不是一千塊能夠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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