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打開塔門。”
白色法師塔前,蘇銘以沙啞低沉的聲音發出了命令。
“歡迎回來,主人。”
塔靈雷蒙德很快回應,柔和機械的語音響起,法師塔的塔門隨即打開。
蘇銘走了進去,目光環視了一層的大廳一圈,沒有德拉烏的身影,他立刻就走上位于大廳中間的傳送陣。
“頂層。”
白光閃起,蘇銘只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感到一股輕微的撕扯力傳來,身體有一種分散感,轉瞬之后,又便凝實。
時間不過半秒,他的位置就已經完成了變換。
以前的蘇銘在使用這傳送陣沒有什么感想,但現在,晉升傳奇之境的他重新經歷這個傳送陣,才發現這個法陣的精深奧妙之處。
就在這一瞬間,這法陣就帶他穿越了虛空海洋,又拉著他回到物質世界,手段之巧妙,世所罕有。
也難怪德拉烏能制作出水神手鐲這種奇物了。
不出他所料,德拉烏果然呆在法師塔頂層。
這里的景致沒有任何變化,和以前一模一樣,周圍一圈書架,上面擺滿了厚厚的書本,其他地方則都是空蕩蕩的。
以前,蘇銘對這里的書籍十分渴望,但現在看到這些珍貴的古籍,卻已經沒了閱讀的興趣。
對這個世界,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認識,元素,精神力的本質都已經被他窺到了冰山一角。
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傳奇強者。到了只問本心,無假外物的程度了。
德拉烏正坐在一張石椅里,兩手平放在扶手上,腦袋無力地耷拉在一邊,已經陷入了沉眠。
此時,這個曾經威震天下的平民賢者,已經完全是一副骷髏架子。外面包著一張薄薄的皮,體內的組織器官也完全枯萎,落魄到了極點。
在這具骷髏的大腦位置。依舊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精神力,維持著他最后的生機。
但即使是這股力量,也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減弱下去。就像燃燒完燭油的燈火一樣,隨時都可能熄滅。
按照蘇銘的估計,十年后,最后的精神力也將發散殆盡,這具亡靈之軀將變成真正的尸體。
到那時候,就算有人把他整個身體都泡在玫瑰水晶露中都沒用了。
蘇銘也不耽擱,伸手將輕飄飄的軀體提起來,然后離開這里,回到了他的法師塔。
他的確是要復活這個平民賢者,但為防萬一。卻不會在這里,而是在他自己的法師塔中。
德拉烏生前是傳奇強者,而且絕對是傳奇巔峰的人物。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所以他必須謹慎而為。
回到法師塔后,蘇銘將德拉烏的身體平放在主煉金室的地上。拿出了一瓶足有十毫升的玫瑰水晶露。
這東西來自玫瑰大公的空間戒指,它經過了徹底提純,屬性穩定,呈現出無色透明狀態,散發著濃烈的生機。
同時它也呈現出強大的水元素波動,這正符合德拉烏生前的力量屬性。
蘇銘輕輕掰開德拉烏的干枯地嘴。慢慢地將水晶露倒進了他的喉嚨。
玫瑰水晶露不愧是世間奇物,一進入德拉烏的身體,效果立刻就顯效出來。
地板上,這具干枯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改變,枯槁的容顏迅速飽滿,暗淡的皮膚也快速恢復活力。
大腦位置中萌動出的精神波動也越來越強大,他的身體甚至開始自動吸取周圍空氣中的水元素,補充著體內失去的水分。
等到蘇銘將這瓶水晶露倒完,德拉烏已經恢復到了巔峰師的程度!
這時,德拉烏的身體已經與常人無異,展現出一幅成熟穩重的中年人模樣。
又過了幾分鐘,沉睡的平民賢者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他的眼中充盈著一汪淡藍色如水銀光,光芒閃動間,眼眸緩緩轉動著,視線繞著主煉金室轉了一圈,最后定在了蘇銘身上。
這個年輕人靜靜地站在一邊,身上氣息飄渺,神態中自信如故,這一點和過去一模一樣,但曾經的鋒芒卻已經看不見了。
德拉烏知道,不是對方失去了銳氣,而是變得深不可測了。
他現在的力量已經恢復到了師的程度,依然看不透對方,只能說明他已經到了傳奇之境。
真快啊,德拉烏感嘆著。
在他記憶里,他剛剛閉眼沉睡,幾日前,他剛剛將水神手鐲贈送出去。
沒想到睜眼之后,對方就已經和他站在了同等高度。
對此變化,他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淡淡地道:“時間過去多久了?”
應該不短了吧?在他想來,就算對方再怎么天才,要成就傳奇,至少應該要十年。
“不到兩年。”蘇銘答道。
他走上前,將依舊躺在地上的德拉烏扶起來,沒有理會對方臉上的驚容,而是稍稍提升音量,說道:“蓋亞,招待客人。”
隨著他的話,幾張精美的桌椅直接從空氣中成型,隨后,空氣又飄來幾瓶美酒,斟滿了桌子上的水晶杯,酒香立刻四溢而出。
曾經是德拉烏招待他,現在場景依舊,主客卻已經交換了,這讓德拉烏心中越發生出一種物是人非,時光飛逝的感嘆。
“坐。”蘇銘伸手邀請。
德拉烏有些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木木地問道:“剛才的蓋亞,是誰?怎么躲著不出來?”
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深沉的火系精神波動,這塔中竟還有第二個傳奇強者存在,讓他有些心驚。
“他比較沉默內向。無需管他。”
蘇銘也不詳細解釋,飲了幾口酒后,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遇到了麻煩,需要你的幫助。”
德拉烏到底見多識廣,雖然一開始被驚了一下,但立刻壓下了心中的困惑,表面上恢復了鎮定。
聽到蘇銘的話。他嘿嘿一笑:“你如今已經晉升傳奇,我一個師可沒本事幫你啊。”
言外之意,蘇銘必須繼續為他提供生命元素。讓他徹底恢復力量。
蘇銘笑了,他從空間戒指里又拿出了七瓶玫瑰水晶露,一瓶一瓶整齊地排在桌子上。
這些水晶露中蘊含著的生命力。足夠喚醒德拉烏體內沉睡的絕大部分力量了。
蘇銘這一舉動震得德拉烏一愣一愣的。
據他了解的情況,就蘇銘拿出的這些水晶露,玫瑰公國至少得湊上三十年時間,足夠讓數十個中階法師晉升成為高階法師。
他不由驚嘆道:“你這是成了玫瑰大公的女婿,還是直接打劫了玫瑰公國的國庫?”
蘇銘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沒有玫瑰公國了,只有‘神圣’玫瑰王國。”
他刻意突出了神圣兩字,德拉烏立刻就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這回,他是真驚了,睜大眼看著蘇銘:“你不會是讓我幫你對付教皇吧?”
圣光之主的凡間領袖可難纏的很,不是那么好殺的。就算他恢復了全部力量也不行!
蘇銘再次搖頭道:“教會確實是我的大敵,但我現在有一個更加急迫的問題:我身后追著一條史詩藍龍。”
“史詩藍龍?你惹了誰?”德拉烏更是驚訝。
“艾博諾斯。”
他一說出這個名字,德拉烏再也坐不住,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瞪圓雙眼。不可思議地道:“你怎么會惹上他?”
這位可是新任的龍族領袖,三百年前,他的力量只比拉佛西斯遜色一籌,這么長時間過去,他的成就絕對已經超越了那條黑龍。
龍族中少有天才,但這條藍龍卻恰恰是那種少見的天才人物。他的性格謹慎細致,謀定而動,是個真正難纏的對手。
“我害死了他兒子。”蘇銘簡短地說道。
德拉烏皺眉思索,半晌后,他才坐回椅子,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想要殺他,不容易,大大的不容易,你惹了一個真正的大人物!”
相比這位半神,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賢者,除了少有的幾個絕世大才外,比如他的導師羅素,大部分都不入流,連他自己也是。
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有真正穩固的地位。
大陸上,傳奇境界只是剛剛入門,半神才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我知道,所以我來找你了。”蘇銘嘆道。
德拉烏沒有出聲,他伸出手,將桌上的玫瑰水晶露都拿過去,一瓶接著一瓶,直接一口悶掉。
蘇銘沒有阻止他,只是靜靜地在旁邊看著。
第一瓶下去,德拉烏身上的精神力就是一震,微藍色的銀色光芒從他體內吐了出來,身周一米內,閃出了晶瑩的冰晶。
第三瓶下去,他的力量如火箭一般提升上去,到了傳奇中期,已經到了與如今蘇銘平視的地步。
一直到最后一瓶,也就是第七瓶,他已經徹底恢復力量,到達了傳奇巔峰。
淡藍色的冰霜力量如火焰一般在他身周蒸騰飛舞,眼中光芒暴漲,一舉一動都讓周圍的空間震顫不已。
這股威勢,甚至超越了曾經的紅龍露娜比西亞,想必離半神之境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這就是亡靈之軀的妙處,只要有足夠豐沛的生命力供應,就能迅速恢復力量。
體內的力量全部被喚醒,德拉烏長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收斂起了肆意宣泄的力量。
轉瞬之間,德拉烏的外表已經和常人無異,連蘇銘都感覺不到異常。
這份對精神力的控制技巧,確實很強大。
良久,德拉烏重新睜開眼,看著身邊的蘇銘,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我說你怎么這么快就能晉升傳奇,原來是取了巧。走了龍族的路子。”
剛才,他無法看清蘇銘,現在卻已經是俯視了,至少在力量層面是這樣的。
那個隱藏的傳奇強者,也不過是一條傳奇初期的紅龍罷了,是個不入流的角色。
雖然如此想,但他對這位年輕人卻不敢有絲毫輕看。
在法師之路上。能發現捷徑,并且還能順利憑借著條路走上傳奇之境,這本身就是一種大智慧。
就算是現在的他。也無法理解蘇銘是怎么辦到的。
頓了頓,德拉烏臉上浮現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我的力量已經徹底超越你了,你不怕我現在反悔嗎?”
以他現在的力量。將對方抹殺掉并不是一件難事。
他現在就是有這個底氣。
蘇銘呵呵一笑,他豈能毫無準備。
現在,這法師塔是他的主場,有蓋亞的幫助不說,而且那些玫瑰水晶露里,也不是那么純粹,都被他加了些私貨。
不過這種陰私手段,不到最后關頭,蘇銘是不會去點破,也不會主動去用。
他得拿出讓德拉烏動心的東西。讓他心甘情愿地幫他。
蘇銘神色從容地道:“你的亡靈之軀的確很不錯,但缺點也很明顯。我有更好的手段,能讓人得到永生。”
德拉烏稍一凝想,猜道:“你指的是說龍族之軀吧?能活千年,是很不錯。但龍族的力量有嚴重缺陷。我是不會要的。”
巨龍的力量晉升之路都被規劃好了,無需刻意學習,這是優越之處。
但從傳奇之境開始,龍族的發展就被龍血精華所限制,太過于死板,應變能力會隨著力量的提升變得越來越差。
大陸歷史上。真正掌控天地的強者,少有龍族一脈的。
走捷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問題,蘇銘也有考慮,他正在嘗試一步步擺脫對龍血精華的依賴。
不過他給出的手段卻不是這個。
他提高音量吩咐道:“蓋亞,去把茉莉接過來。”
很快,茉莉就出現在了主煉金室,自然也看見了蘇銘身邊的陌生人,她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蘇銘站起身,對德拉烏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茉莉。”
隨后,他又對茉莉道:“他是德拉烏,我的朋友。”
德拉烏對這個野火城的城主小姐早有聽聞,也見過她的真人,但此時一見,也不由為她的美麗而震驚。
清澈純凈的眸光,順滑閃亮的發絲,臉上、手上如牛奶如絲綢般的肌膚,完美到極致的身段。
在他眼里,這女子只能用‘無暇’兩個字來形容,已經完全超越了精靈。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子身上充滿了活潑的生命氣息,有類似精靈的清新,卻沒有精靈的野性,有的只是一個貴族女子的嫻雅。
德拉烏見多識廣,他深刻地知道,這種純粹的美麗,絕不會出現在凡人身上。
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看著蘇銘,等待著他的解釋。
蘇銘頭微微點了點,承認了。
他又轉頭看向他的妻子,微笑著道:“莉莉,我們的生命旅程才剛剛開始,數百年后,我們依然會在一起,一如此時的年輕。”
這段時間,茉莉同樣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感到非常困惑,不說自己身上超乎尋常的美貌,在許多小細節處,也有著許多變化。
學習法術時,就算再累,到了精力耗盡的地步,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頭暈目眩,只要休息一下,美美睡上一覺,第二天就能恢復如初,精力飽滿。
偶爾不小心手上弄出傷口,不過幾個小時,就會徹底痊愈,連疤痕都沒有。
她的身體似乎有著無窮的潛力,就像能夠永生一般。
在她的潛意識里,死亡的彼岸離她無窮遠,遠到幾乎看不見。
此時得到蘇銘的明確解釋,眼中不由自主地閃動著驚喜的光芒。這意味著,她能和這個男人一直相守下去,不用擔心自己在某一天老了,憔悴了。
一時間,她只覺心里充溢著幸福,就像融化的奶油一樣,又暖又甜。
不用說。這種體質,德拉烏也看出來了,他無比羨慕。
這種高質量的生命存在方式可不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完美永生嗎?
對蘇銘是如何做到這一點,他也非常感興趣。在他看來,這手段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我可以為你鑄造永生之軀,但。。。。。”蘇銘言猶未盡地提出了條件。
他的話充滿了誘惑力,準確地擊中了德拉烏的軟肋。
饒是德拉烏見過大世面。但此時也被震的心旌動搖,幾乎心神失守。
他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底蒸騰的熱流。用微微顫抖的語氣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出于一個法師追根尋底的本能,這事他得問清楚,別到時候被坑了。空做一場美夢。
蘇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左手,手心里凝出一朵精致水元素玫瑰。
這朵玫瑰,是普通法術,很簡單的一個塑形術。
蘇銘托著這朵玫瑰,看著德拉烏道:“你看見了什么?”
“稀薄的水元素。”德拉烏答道。
他強大的精神力量,能夠看穿很多事物的本質,這小小的法術,他念頭動一動,就能將它撲滅。它包含的元素實在太稀薄了。
蘇銘又問身邊的茉莉:“莉莉,你呢?”
“很漂亮的法術玫瑰。”茉莉老實的回答。
蘇銘手上一動,撤去了冰玫瑰上的精神力共鳴,玫瑰隨即化作水霧消失不見。
然后,他又伸出右手。再次開始施展元素法術,同樣是凝結冰玫瑰。
這一次,他花費了大量的精力構造玫瑰的精細內在結構,原本一瞬間就能完成的塑形術,足足花了他十分鐘。
這玫瑰的外形和剛才的一模一樣,也同樣由水元素組成。不同的是內在。
蘇銘說道:“看好。”
他撤去了維持這朵冰玫瑰的精神力共鳴,奇異的事發生了:這玫瑰依舊懸浮在空中,沒有消散,任何變化都沒有。
德拉烏的嘴慢慢地張開了,眼里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簡單的元素法術,必須用精神力來維持,這是法師的常識,是最基礎的東西。
但這個接近真理一樣的常識,就這么被公然打破了。
這時,在半空中怒放的藍色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地活了過來,慢慢地收攏,成了一個真正的花苞,停了一會兒,又重新綻放,并且開始變換形狀。
等它綻放完全后,玫瑰已經成了一只惟妙惟肖的小鳥,伸展著精致的翅膀,在主煉金室里自由地飛翔著。
飛了一會兒,鳥兒似乎飛累了,它收攏起翅膀,又成了一個花苞,再次綻放后,變回了玫瑰,漂浮到了茉莉的頭發上,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蘇銘沒有對它施加任何精神力影響,這個水元素法術,似乎能一直存在下去。
這情景,茉莉僅僅是睜大眼睛看著,感到很神奇。
德拉烏卻是大睜著眼睛,伸出手,顫抖著指著這朵能夠自我維持的法術玫瑰,就像見鬼了一樣。
為什么?
因為他感到這玫瑰在變形過程中正散發出一股精神力。
極其微弱,但卻是獨特的。
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在這一刻,造就了一個純粹的水元素生命!
這種手段,這種智慧,讓他這個自號賢者的家伙,感到無地自容。
蘇銘微笑道:“世界上的每一樣事物,都存在著內在的秩序。我所做的,就是尋找他們。”
“法術如是,生命也如是。很幸運,我找到了生命的秩序。它比冰玫瑰要復雜、有序,只要加以改進,就能像這朵玫瑰一樣,永遠存在下去。”
德拉烏看著蘇銘,滿眼的復雜:“你現在做的這件事,被任何神明的信徒看見,都會被裁定為頭等褻瀆大罪!”
凡人竟取得了神明的終極手段,這罪無可饒恕,毫無妥協余地,只有徹底毀滅。
“那么現在,你相信了嗎?”蘇銘看著德拉烏,神態有些矜持,有些自傲。
“很妙,近乎真理。我無話可說,會盡全力幫你!”
為了擺脫這具亡靈之軀,得到真正的永生,他豁出去了,就算蘇銘的敵人是精靈,他也要陪他去闖一闖無盡之森!
“跟我來,去我的法師塔,拿些屠龍武器。”德拉烏忽然說道。
同時,他眼睛緊緊盯著蘇銘,密切觀察著他的反應。
“好。”蘇銘點頭。
他的態度很干脆,毫不猶豫,德拉烏一看到這種神態,頓時氣餒,打消了心底最后那絲念想。
這個年輕人,謹慎而大膽,萬事都留著后手。
他如此干脆地跟他回法師塔,不怕他翻臉暗算,只有一個解釋:水晶露肯定被他動了手腳。
更糟糕的是,一直到現在,除了心有懷疑之外,他沒有發現水晶露的異常之處。
現在這么一試探,他立刻就確定了之前的猜想。
連對方的手段都沒搞清楚,這是最恐怖的事。
也就是說,他要么跟這個年輕人一條道走到黑,或者戰死,或者獲得永生軀體。
要么回到法師塔,等到水晶露效果消退,重新陷入沉眠,然后默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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